第9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茅山道士之靈異筆記、妖晶入手指南、重生之歸零、重生之軍歌嘹亮、超級都市法眼、朝內81號(出書版)、偏執(zhí)錦衣衛(wèi)養(yǎng)娃記、武林帝國、死神發(fā)來的短信、重生之嫡女虐渣手冊
段昭凌怒而拍案,“傳淑妃過來!” 一時柳暗花明,蘇嫣心道,淑妃多行不義,總歸是露出了馬腳,這次,只怕百口莫辯了。 淑妃很快便到了,她姿容端雅,不疾不徐地行禮,“不知陛下急招臣妾,所為何事?” 段昭凌冷哼一聲,將銅牌擲到她臉前,“這東西是你宮里的罷!” 淑妃撿起來,細看之后,仍是淡定地點頭,“這是我宮中女官洛敏姑姑之物?!?/br> 蘇嫣沒料到,她有如此城府,臨陣絲毫不亂。 “這是寧姑娘溺水前緊緊抓住的,那么如此,指使洛敏密謀毒害林清清在先,又殺人滅口在后,淑妃!你好狠毒的手段!” 段昭凌雙手攀在椅子邊兒上,使勁扣住,厲聲質問。 李靈自入宮以來,處處溫順識大體,是后宮難以多得的好品行,哪只人不可貌相… 淑妃卻疑惑地抬頭,“臣妾不明白陛下說的甚么,但這枚銅牌,三日前洛敏就已經(jīng)送了旁人?!?/br> 所有人俱是一頓,再看淑妃真誠的模樣,尋不出任何可疑之處,就連那目光也是澄澈無比。 段昭凌開始有些動搖,“有誰可以證明?” “陛下傳周采女來一問便知?!?/br> 不一會地上就跪了數(shù)人,周采女顯然是睡眼惺忪,只怕才從夢中醒來,卻不知這一來就再也回不去了。 “回陛下,”她翻看了銅牌,“這是臣妾向洛敏討來的,只是昨兒便弄丟了,您如何尋到的?” 一聽此言,若不是人多在場,蘇嫣幾乎要上前親手揭穿了她!可她不能。 好一招借刀殺人…淑妃你真?zhèn)€是厲害手段…事到如此,都能全身而退! 待周采女明白來龍去脈時,已然嚇得花容失色,連忙告饒,說此事和她無關。 但人證物證俱在,又有淑妃作證她素日同林清清不睦,一來二去,眾口鑠金。 可恨教周采女憑白擔了罪名,被拖下去時,已經(jīng)哭暈了過去。 蘇嫣渾身發(fā)抖,但聽淑妃忽而發(fā)問,“聽聞貴妃娘娘當時,也在冷宮里?!?/br> 作者有話要說:俗話說得好,不會叫的狗最咬人了~~…… 求了半天,還是好冷的留言,乃們都是壞yin有木有!??! 霸!王!的!姑!娘!都!冒!個!泡!??! t t 對手指… 第97章相看只有山如舊 她看似漫不經(jīng)心,但卻又盯著蘇嫣,面上很是謙卑。 果然是倒打一耙,卻見蘇嫣微微一笑,“本宮在不在冷宮,和淑妃jiejie有何干系,” 淑妃便沖著段昭凌道,“臣妾只是覺得此事太過巧合,貴妃娘娘似是出現(xiàn)在不該出現(xiàn)的地方。” 上座咯咯一聲嬌笑,蘇嫣掩了唇道,“你不提醒便罷,這一說起來啊,今日恰巧的事情可真不少。洛敏的銅牌豈不更是送給了不該送之人,而周采女又丟了不該丟之物,”她眸光一凜,“說到底地,究竟是她有罪,還有人蓄意陷害,尚且無定論。但淑妃jiejie如此關心本宮的一舉一動,真是教本宮受寵若驚的?!?/br> “貴妃娘娘說的是?!?/br> 蘇嫣輕輕擺手,“今日還是說個清楚為好,本宮本是一片好心,畢竟姐妹一場,卻只怕有心人以此大做文章,真教人心寒?!?/br> 淑妃連忙弓腰福身,“想來陛下自會定奪?!?/br> 風刀霜劍,段昭凌無心再聽,遂遣了淑妃下去,依舊禁足萃芷宮,不許出殿。 “她與我多年姊妹情分,今夜又見她如此落魄,想來如今已然殘廢,還請段郎,饒了她性命罷。” “貴妃心胸,但教本王佩服,能不計前嫌,實乃寬宏?!遍L樂王適時地補了一句,蘇嫣感激地望向他,這一句當真是替她解了重圍。 許久,段昭凌才道,“那便如嫣兒你所言,朕暫時赦免她死罪,只是永不得出冷宮,”遂轉頭看向蘇嫣,握了她的手婆娑著,雙眸氤氳,看不真切,“你也不必再去,朕不想讓你再受人非議?!?/br> 這一句,他已是極限的容忍,蘇嫣自然知曉輕重,以自己如今地位,靖兒尚幼,還不足以與皇帝抗衡,是以她必須低眉順眼地忍讓。 誰都可以動,誰都可以觸怒,但皇上不可,那是她最后一道擋箭牌,靖兒一日未長大成人,她就必須隱忍一日。 眾人散去,已是子夜。 她重重靠近軟榻里,手心全是冷汗,而心里更是涼意甚濃。 蘭若端了夜宵過來,蘇嫣卻吃不下,教她沏杯熱茶,蘭若見已無外人在場,便道,“林小姐如此害小姐,您為何還要求陛下寬恕她呢?” 蘇嫣心知經(jīng)方才這一鬧,段昭凌定會聽進淑妃的話,對自己生疑,若不及時補救,后患無窮。 但蘭若不可能想到這些,而蘇嫣此刻心里林清清如何已經(jīng)不重要,她受到了該有的懲罰,剩下的聽天由命是了。 卻是淑妃此人,如今看來,斷是不能再留了…… “寧姑娘真是可憐…”蘭若一面鋪理床榻,一面低聲嘆息,“碧湖真?zhèn)€是不祥之地,近來小姐還是少些往那里去為好?!?/br> 自御花園西面造池建了碧湖后,每年都會大大小小出幾樁事來,小則宮女太監(jiān)落水,前年仍有個新晉封的常在莫名其妙就溺死了… 蘭若絮絮而語,末了又道,“據(jù)打撈的宮人說,那個周常在雙腳纏滿了密密實實的水藻,都說…是來找替身的…” 窗紙呼呼作響,正說著,蘭若手中方點亮的燭臺唰地被撲滅,嚇得她一個激靈,猛地將手中半個熏香散到地上。 登時內室里昏黑一片,唯有月華流瀉。 “小…姐…”蘭若一聯(lián)想到前因后果,便更是不聽使喚。 片刻之后,房間忽而亮起,只見蘇嫣正端著燭臺立在身前,略是蒼白的面龐美艷地近乎妖異。 “喚桑榆進來,本宮有話問她?!?/br> 蘭若連忙收拾了下去,桑榆默默掩了門。 兩人一坐一立,蘇嫣眼神問詢,桑榆便點頭,“奴婢現(xiàn)下似乎想明白了,林小主幕后之人,是她?!?/br> “蘭若雖然是我從府中帶來的,但是這么多年,仍是你最知我心,也只有你,是聰明的?!碧K嫣目光定定,鎖住她。 桑榆連忙福身,“承蒙娘娘抬舉,奴婢從不敢忘?!?/br> “你祖籍江北,而江北祖輩毗鄰洛川大河,不論男兒女子皆會結網(wǎng)捕魚、潛水下河,想來應是熟識水性。” “奴婢略通一二?!?/br> 蘇嫣又問,“若要你潛水于湖底,最長能多久?” 見眼前人面色無波,眸中千轉,桑榆便答,“半刻鐘的時辰內,奴婢能自行換氣,可保性命?!?/br> “每年例行春狩是甚么時候?”若有所思地折著手中錦帕,蘇嫣始終凝著桑榆頭上的銅花簪。 “四月初十春狩,時七日,在獵苑行宮?!鄙S苁至骼鼗卮?。 “那么,之前,本宮要行一次游湖宴。” 初春的寒意已隨著新柳抽芽漸漸散去,暮春四月芳菲,正是落英繽紛的好時節(jié)。 自林清清被廢,淑妃禁足之后,局勢算的十分太平,如今后宮中除了蘇嫣一枝獨秀之外,其余皆是平分秋色。 蘭小儀孕九月,下月即將臨盆,蘇嫣也表現(xiàn)的格外大方,免去她請安聽事,每月自請歇息兩日,將段昭凌推到她寢宮去。 畢竟皇脈單薄,能平安生產就是天大的福分和功勞,是以在皇上開口之前,蘇嫣已經(jīng)開始替她擬定位分,倒并不是她大度無私,這些虛名她何曾在乎過?左右專寵的罪名已經(jīng)坐實了許多年,人盡皆知,她也無需作態(tài)給誰人看。 但于私心上,若自己擬定,那么就可避免她將來萬一誕下皇子,又敕封位分過高,難以掌控,埋下禍根。 再者,也可少樹敵,這一次損耗太大,她近來不想再多生事端,有一個淑妃就夠棘手了。 往日和嫣貴妃交好的妃嬪,除了楚曉棠一直獨居不問世事以外,琪妃、甄才人時常有寵,比其他人要強些。 甄才人雖承寵不多,樣貌也不出挑,但性子蘇嫣極是喜歡,聰敏內斂,善于察言觀色,最重要的一點,便是不會四處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倒是更討人喜歡的多,經(jīng)過一年來的試探,她辦事心思縝密,從不出錯,蘇嫣遂有意想提拔她,將來與蘭小儀分庭抗禮。 她目前缺少的就是一個子嗣。 芳明殿如今琪妃一人獨處,又在她封妃那年翻修了一下,倒是適宜居住。 靜和公主養(yǎng)在膝下,琪妃淡然溫和,是整個后宮最好脾性的,年歲略小于淑妃,卻又比蘇嫣大上四歲,頗顯沉穩(wěn),因此龍寵雖不盛,亦不曾斷過,也算的上有福分之人。 她與蘇嫣雖是表親,可兩人性子卻互補相得益彰,這么多年來,她一直甘愿默默支持蘇嫣,處處都與她一同陣營。 就連蘇嫣自己也不禁感嘆,這個表姐倒比自己的親meimei要更真心。 特別是林清清陷害之事暴露后,琪妃便經(jīng)常邀蘇嫣來她宮里吃茶聽曲,嘴上雖從不明說,亦不勸解,可無聲的安慰卻勝過一切阿諛奉承。 這一日,蘇嫣前腳進了芳明殿,就見紅菱行色匆匆的往外走。 “出了什么事?” 紅菱微微見了禮,“從前晚起,小姐的胃口就不大好,到今早更是吃甚么吐甚么,奴婢正要去找胡太醫(yī)呢,表小姐您進去瞧瞧罷?!?/br> 難怪今早聽事,琪妃因故缺席,原是生了病。 芳明殿內擺設雅致,她死而復生的第一眼就是這里,那種滋味仿若輪回重生,是以多年來對此地都有莫名的親近感。 “嫣兒,過來坐?!辩麇⑽淳U發(fā),緞子一般的長發(fā)分于胸前兩側,恰窗外淡淡春陽落照,整個人都籠罩在無比柔和的輝光中,教人心情安定平靜。 “我都聽紅菱說過了,可還有哪里不適?”蘇嫣順手將參茶端了過來,琪妃強喝了一口,仍不住又吐了出來。 無奈地笑了笑,“我也無法,這病蹊蹺地緊?!?/br> 蘇嫣見狀心中一動,便問,“皇上上月來了幾回?” “上月月初留宿了一晚,”琪妃說完也忽然頓悟,猛地抬眼,連雙頰都有些泛紅,“這么算來,此月葵水已經(jīng)晚了將近十日了…” 蘇嫣眉眼含笑,握了握她的手,“真是要恭喜表姐了?!?/br> 琪妃好似喜極,竟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攥住被子,喃喃道,“還是要聽太醫(yī)診斷方可…” 那一瞬如水的眼波,霎時將多年前的記憶勾起,蘇嫣受了宜妃極刑,曾在內室休養(yǎng),無意間偷聽到當時還是趙婕妤的她的一番話,其余的都已記不真切,甚至那種火辣辣的灼痛也淡忘了去,唯有那句話深深印在腦海。 她說,“那蓉妃何其幸也,能得陛下如此恩情,這輩子便也值了…” 如今時移世易,莊周夢蝶,蘇嫣連自己都快忘了本來的身份。 琪妃正沉浸在即將到來的喜悅中時,就見一旁的蘇嫣徑自出神,遂在她眼前晃了晃指尖,卻被她握住袖口,“表姐,你為皇上生兒育女,守著這一方四角宮殿,這輩子,可是值得?” 琪妃靜靜抽回手,“值不值得,沒有人能算的清楚。但我知道,今生不論長久,自是永無悔意,皆我心甘?!?/br> 蘇嫣沉默,她竟會覺得自己那顆已經(jīng)被仇恨蒙蔽了的心,在琪妃面前,自慚形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