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程秀聽到胡先的解釋,不敢置信的往后退了幾步,眼睛里滿是震驚,紀柯怎么會被困在火場里?這樣大的火,他會不會出不來了? 一想到會有這種結(jié)果,程秀就覺得自己的心都在抽痛。 “胡大人,為何不派人進去救他?” 程秀追問胡先,看著站在原地穩(wěn)如泰山的御林軍們,這些都是皇城中的精銳,為什么都一動不動,難道任由紀柯葬身火場嗎? 胡先這才認出這蒼白清秀的年輕人是今科狀元程秀,按理說他應該賣程秀一個面子,可是聽聞這狀元郎和紀柯走得特別近,胡先就沒有那么好言好氣了。 “原來是狀元郎,你一心只讀圣賢書,自然不知人命貴重,紀柯的命是命,難不成我屬下的命就不是命嗎?” 程秀的唇色在火光的映照下越發(fā)蒼白,毫無血色。 “再說紀大人因公殉職,胡某會奏請圣上追封他的?!?/br> 人都死了,無論怎么追封還有什么意義?何況紀柯還是孤兒,家中已經(jīng)沒有親人了,若是他死了,世間便再也不會有人記得他了。 程秀算是看清楚了胡先的嘴臉,這擺明了是不想救紀柯,反而隱隱含著幸災樂禍的意味。 這些人一得到機會便想踩紀柯一腳,哪里會得到紀柯的好言好氣,程秀總算明白了紀柯的境遇,他在朝中遭到排擠,孤立無援,只能緊緊靠著圣上,無論圣上讓他做什么,他都必須去做。 程秀頓時紅了眼睛,謝遠知道紀柯是對這個狀元郎有幾分關心的,如今見他為紀柯出頭,心道終于有人真心相待他們的鎮(zhèn)撫使了。 但是這個時候不宜跟胡先起沖突,只能看紀柯的能耐和天意了,謝遠剛想勸說程秀幾句,就見這一向溫和又禮的狀元郎呸了一口胡先,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爾等肖小之輩口口聲聲看似大義,實則包藏禍心!背地里行著茍且之事,真是不要臉!” 趁著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程秀指著那些御林軍,氣道:“你們不去救,我去!” 程秀也不是魯莽的人,前院的火勢最兇,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向唐府的后門,看看能不能想辦法進去。 謝遠沒想到一向柔柔弱弱的狀元郎居然也有真性情的一面,他也被激起了熱血,想起紀柯對他們這些兄弟們的關照,也要帶人去后門,卻被胡先手下的人攔住了。 “在這里等著,或許還能看到紀大人的尸體?!?/br> 胡先面色鐵青,冷笑。 程秀早已經(jīng)消失在一片黑暗里了,今日的舉動算是徹底得罪了他。 就看紀柯不在,他這個平民出身沒有根基的狀元郎還能逍遙快活多久。 胡先絲毫不擔心程秀能夠真的從后門進到唐府,他可是把庫存的火油全部用在了唐府,就算紀柯能夠僥幸躲過大火,后面還有更精彩的等著他。 今日,紀柯必死。 朝著后院一直走,便是唐府的后門,佛堂已經(jīng)被火蠶食的支離破碎,倒塌在地上發(fā)出巨大的聲響,火苗迅速的朝著紀柯的方向移動。 紀柯終究還是忍不住回頭忘了一眼,卻和呼嘯而來的火苗險些撞了個面,他只能加快步伐朝著后門繼續(xù)跑。 原本他一個人也算得上身輕如燕,只是懷里多了個人,速度不得不降了下來,幸好這個小孩不哭也不鬧,只是探著腦袋東張西望。 火是從唐府前院燒起來的,一直從前蔓延到后面,若不是因為火油,還得好一會兒才能燒到后院,如今撒了火油下來,火勢只會更大更快,或許還會影響到周邊的百姓,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紀柯暗罵胡先這個王八蛋,果然是世家出身,自小就被養(yǎng)得眼高于頂,絲毫不把普通百姓的命放在眼里,為了除掉一個他,不昔犧牲這條街上無辜的人。 紀柯跑了好一會兒,終于到了后門。 那是一道僅能容下一個人通過的小門,那蔓延的火勢也被紀柯遠遠甩在了身后,他整個人身上冒著熱氣,汗水止不住的流下來,終于常常舒了一口氣。 他現(xiàn)在疲倦極了,只要打開這道門,他就可以出去了。 但是因為大火驚動了不少人,四處都是嘈雜的聲音,這后門卻如此安靜,連人的腳步聲都沒有,胡先能夠在門口攔住想要營救他的錦衣衛(wèi),難道在可以逃生的后門絲毫沒有設防嗎? 紀柯心里生了戒備,他拔出腰間的繡春刀,開始嚴陣以待。 唐鎮(zhèn)心這時候也感覺到危險在逐漸逼近,緊張的抓住了紀柯的衣服。 “別怕?!奔o柯輕聲道,然后利索的劈開了后門,露出來的空隙足夠好幾個人通過,外面是正常的街道,只是沒有行人的身影,連只野貓都沒有。 紀柯覺察到氣息,大搖大擺的走出來,對著不遠處的空氣喊道:“出來吧?!?/br> “蹲在樹上那么久,不就是在等紀某嗎?” 見已經(jīng)被識破,胡先派來的那幾個人知道沒有機會偷襲紀柯了,便現(xiàn)了身。 紀柯看著從樹上跳下來的幾個人,數(shù)了數(shù)一共有六個,武功皆是不俗,胡先還真是看得起他。 為首的是胡先的心腹,剛剛一路看著紀柯躲著火光逃出來,只是隔的太遠,加上躲藏的樹有死角,他并沒有看到紀柯的還抱著一個孩子。 他接到命令,守在后門,若是紀柯葬身火海便不用現(xiàn)身,但若是紀柯僥幸逃出來,便立即斬殺,悄無聲息的解決掉他,造成被燒死的假象。 紀柯剛剛避火消耗了不少體力,眼下又帶著一個孩子,對面六個人,卻是沒有多少勝算,但是如今人家擺明了非要他的命,如何能避戰(zhàn)? 他紀柯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受氣包,惹了他的都要還回來,他用刀指著對面的六個人,牽扯著嘴角:“不是要取我性命嗎?來吧,紀某奉陪?!?/br> 紀柯的氣勢一下子便鎮(zhèn)住了對面的六個人,他們?nèi)滩蛔⊙柿搜士谒m然紀柯看起來那么年輕,但是卻是北鎮(zhèn)撫司的二把手,聽說他的武功僅在陸剛之下,但是卻沒有多少人真正的目睹過他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