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邊城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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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倒流八年前,當(dāng)時在西北地方,蘭州李家可是威名顯赫的家族,龍虎豹三兄弟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們憑著心狠手辣掌控了西北的私鹽生意,手底下豢養(yǎng)著數(shù)百打手,在官府里也安插著耳目,勢力龐大資本雄厚,是名副其實的鹽梟。 那時候,李彪的日子過的象神仙一樣,上面有三個哥哥罩著,根本不用他出去打拼,每天就是睡到日上三竿,然后提籠架鳥,帶著十幾二十個家奴出去游逛,蘭州城基本可以橫著走,見到漂亮的大閨女小媳婦就調(diào)戲一番,進(jìn)了茶館酒樓,人人都得尊稱一聲四爺,保不齊四爺一高興,來一句:“所有人的酒錢都掛四爺賬上?!蹦遣攀墙源髿g喜。 四爺喜歡逛窯子,蘭州府大小窯子他都玩遍了,經(jīng)常吃住在青樓中,銀子流水一般往外淌,一天連吃喝帶嫖娘們帶打賞都能花出去百十兩,人家連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就輕飄飄一句:“記四爺賬上?!?/br> 老鴇們最喜歡四爺這樣的恩客,錢多人傻,不怕他記賬,就怕他不來,鹽梟家有錢有勢,四爺住在哪兒,就是誰的福分,就連地痞流氓都不敢上門鬧事。 多么逍遙自在的生活啊,就是給個知府都不換,可是這一切都在短短幾天內(nèi)改變了,二哥在河口鎮(zhèn)被殺,大哥和三哥帶人前去處理,結(jié)果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自家的老宅也被人一把火燒了,等小廝把李彪從溫柔鄉(xiāng)里叫醒,匆匆趕回家的時候,偌大的宅子已經(jīng)成了廢墟,然后兩個哥哥血rou模糊的尸體也送來了,蘭州李家,一夜之間就崩塌了。 私鹽買賣被人接管,偌大的家業(yè)灰飛煙滅,下面的打手幫傭樹倒猢猻散,席卷走了剩余的錢財貨物,李彪直接從云端跌落凡塵,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他在蘭州沒少作惡,欠下不少血債,在各個酒樓娼家更是欠下天文數(shù)字的巨債,昔日的酒rou朋友翻臉不認(rèn)人,每天催債的人把門檻都踩爛,無奈之下李彪只好前往京城投奔老五。 李家老五進(jìn)京趕考,關(guān)山遙遠(yuǎn)已經(jīng)斷了音訊,等老四輾轉(zhuǎn)來到京城的時候早已找不到人了,走投無路只好委身在京城妓院當(dāng)一名龜奴。 這就是李彪刻骨銘心的經(jīng)歷,一切痛苦經(jīng)歷的根源都在于那個叫做元封的年輕馬賊。 西北和京城距離實在太遠(yuǎn),以至于元封的威名根本無人知曉,不過李彪?yún)s是清楚的很,仇人的一切情況,他都牢記于心,既然有人問起,他也樂得提供資料。 三殿下讓人給李彪搬了個椅子,上了杯茶水,請他詳詳細(xì)細(xì)的講述元封的發(fā)家史,李彪清清喉嚨,開始了講述。 李彪的信息來源,多是蘭州人的道聽途說,這就不可避免的增加了一些傳奇色彩,從十八里堡的牧馬少年,到縱橫一方的十三太保,再到壟斷一方的馬販子,私鹽販子,元封的崛起令人側(cè)目,元封的心狠手辣令人膽寒,但他的覆滅也同崛起的一樣快。 區(qū)區(qū)一個馬販子,竟然敢得罪一省巡撫,以至于家破人亡,不知所蹤,打下的家業(yè)化為飛灰,說道這里,李彪才有些興奮,感慨道:“真是因果循環(huán),報應(yīng)啊?!?/br> 李彪的敘事能力不算很強,說話顛三倒四,重言倒語,好在三殿下的接受能力比較強,一邊聽他講,一邊拿著毛筆在紙上寫著畫著,一張以元封為核心的脈絡(luò)圖就這樣理了出來。 元封,甘肅蘆陽縣十八里堡人,大概是天佑元年左右生人,刀槍弓馬嫻熟,馬賊出身,年紀(jì)輕輕便壟斷了西北的茶馬交易,和當(dāng)時的茶馬提司范良臣過從甚密,曾經(jīng)在蘆陽縣快班擔(dān)任過捕頭,和柳松坡關(guān)系匪淺,和專門走西域生意的尉遲家也有密切來往,而且他手下有一幫很能打的好兄弟,天不怕地不怕,巡撫衙門都敢燒,這樣的人若是算不得豪強,那就沒人能算豪強了。 更重要的是,這個人在十八里堡被毀滅的情況下,竟然能東山再起,重新打下一片天地,這種精神和毅力,著實令人佩服。 三殿下的腦筋轉(zhuǎn)的很快,立刻聯(lián)想到前任陜甘總督溫彥的死,想來和這位也脫不開關(guān)系,能動用官府的助力鏟除仇人,此人的智力水平絕非一般。 總而言之,這人絕對是個人才,不可多得的人才。 想知道的已經(jīng)知道了,三殿下示意可以將李彪打發(fā)走了,李彪領(lǐng)了十兩銀子,千恩萬謝點頭哈腰的去了,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錦衣侍衛(wèi)悄悄跟了出去。 登陸一起看文學(xué)網(wǎng),支持正版《武林帝國》,歡迎光臨同名網(wǎng)游。 “諸位以為元封此子如何?”三殿下悠悠的問道。 豪杰們無不嗤之以鼻,元封的經(jīng)歷雖然聽起來很拽,但是不對他們的路子,他們可是名門正派的武林人士,開香堂收徒弟,傳授武藝,光耀門派才是正路,什么販私鹽,販馬那都是不上臺面的人才干的事情,西北武林和中原武林完全不對路子,對于那些土條,豪杰們才看不上眼。 三殿下只是微微一笑,本來也沒指望這幫粗人能有什么見識,他輕咳一聲道:“此子自然不能和列位英雄相提并論,但也是個人物,想成就大事,就要團(tuán)結(jié)一切力量,我決定了,要會會這個人?!?/br> …… 這天上午,戶部尚書府邸后巷的別院中,迎來了幾個特殊的客人,輕車簡從,相當(dāng)?shù)驼{(diào),但是為首一人器宇軒昂,令人側(cè)目,元封已經(jīng)不住在這里,那人便留下一張名剌和一份禮物離開了。 不多時,元封便收到了名剌和禮物,名剌是一張灑金紅紙,上面只寫著三個字,張承太。 禮物是一個三尺長的楠木匣子,造型古樸,里面襯著金絲絨布,一把欣長的古劍靜靜地躺在匣子里,劍鞘精美,鎏金裝具,透雕唐草圖案,鑲嵌著藍(lán)綠琉璃和水晶,抽劍出鞘,雙峰直刃,鍛造精良,劍柄包裹金色鮫魚皮,握在手中感覺充盈妥帖,揮動兩下,輕盈順手,有破空之音。 “好刀!”元封輕輕贊道。 “當(dāng)家的,這不是劍么?”草根在一旁問道,他小小年紀(jì),也能認(rèn)識刀槍劍戟斧鉞構(gòu)叉了。 “這是唐刀,細(xì)長直刃,和劍區(qū)別不大,此刀保養(yǎng)甚好,價值一定不菲,三皇子沒見面就送大禮,出手比他大哥闊綽多了。” 元封把玩了一下這把唐刀,順手丟給剛走進(jìn)來的葉開:“瞧瞧稀罕物。” 葉開一把接住,也贊嘆一聲好刀,不過旋即又笑道:“這玩意不適合我,拿著打架怕磕著碰著,還不如兩貫錢買的鐵劍潑辣?!?/br> 葉開早就潛入京城了,但是一直沒和元封接觸,葉開得其父真?zhèn)?,劍法已?jīng)出神入化,他骨子里也帶著父親那種豪放不羈的基因,混江湖再合適不過了。 江湖,是武林豪杰的舞臺,道上朋友向來以和六扇門作對為榮,其實并非他們愿意如此,自古俠以武犯禁,朝廷官府都是持打壓態(tài)度的,江湖人士實際上是一群社會邊緣人,社會地位并不高,任憑你什么武當(dāng)崆峒的掌門人,也抵不過一個七品縣令的身份高貴。 葉開在中原武林混了一段時間,已經(jīng)小有名氣,由于他來自西北,又是快劍浪子的兒子,所以被江湖朋友送了一個雅號叫邊城浪子。 在道上混,消息來源自然多一些,軍統(tǒng)司打聽不到的事情,葉開就能打聽到,當(dāng)今皇帝的第三個兒子,至今尚未封王的三殿下張承太放浪形骸,喜歡流連于秦淮兩岸花叢之間,又喜歡結(jié)交武林豪杰,不惜重金招攬名師,在江湖上已經(jīng)頗有些名氣,三殿下禮賢下士,以堂堂皇子的身份和這些武林人士結(jié)交,頗能邀買些人心。 看來這位三皇子不怎么受皇上待見,連老四都封了秦王了,他還是光禿禿一個皇子身份,同是皇上的兒子,也有三六九等啊,三皇子就是混的比較差的,沒兵馬,沒大臣支持,問鼎儲君之位他是沒戲了,不過俗話說得好,小雞不尿尿,各有各的道,他招攬武林豪杰,難道真是為了練武強身,鬼才信。 這老三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 上回那件事,就是被老三陰了一把,以至于元封損失了七個人,這筆帳元封記著呢。 “葉開,這是張承太派人送來的禮物,你說是收還是不收?!痹鈫柕?。 “廢話,當(dāng)然收,不收白不收,現(xiàn)在是他求咱們,我估計你的底細(xì)他已經(jīng)摸清了,你還記得蘭州李家么,販私鹽的,他們家老四昨天被一個胖頭陀叫走以后,當(dāng)夜就死在怡紅院后巷了?!?/br> 四個皇子中,老三的勢力最為弱小,想上位的唯一辦法就是挑唆三個兄弟自相殘殺,最后他漁翁得利,這倒不失為一個好策略,只不過弄得太過張揚就不好了。 正談著呢,下人來報,有拜帖送到,元封打開一看,上面赫然寫著進(jìn)士及第正四品詹事府少詹事黃子華敬拜。 東宮也出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