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jié)
廖公子喉頭一陣痰鳴的聲音響了起來,哇哇的吐出兩口黃痰,蕭雨替他拍了拍背,緊接著又吐出了兩口黃痰來。 再看現(xiàn)在的廖公子,臉色雖然還是有些蒼白,但呼吸還算平穩(wěn);神智雖然還有些迷迷糊糊的,但總歸是已經(jīng)從閻王爺手里逃了回來 廖公子在地獄里轉了一圈,又活過來了! 他身上就跟水洗了一般,渾身上下都是濕漉漉的,頭發(fā)緊緊地貼在臉上,穿的一身皮爾卡蛋也皺巴巴的不成樣子,整個一個從戰(zhàn)火里逃亡出來的難民。 “不用下油鍋了么?”廖公子迷迷糊糊的說道?!疤K小愛……蘇小愛……” “……” “他活了!神乎其技!”不知道誰率先招呼了一聲,場面頓時活躍起來,一眾醫(yī)生們看蕭雨的目光,也就變得大不一樣。 “這難道就是絕脈針?”須發(fā)皆白的老中醫(yī)謝老驚訝的說道。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在場的雖然都是醫(yī)生,也跟看熱鬧的差不了多少,只有這謝老眼光獨到,一眼就認出來蕭雨用針的手法,是已經(jīng)失傳許久的絕脈針。 絕脈針,接筋續(xù)骨,神乎其技。這些近乎傳說的內容,謝老只聽自己的前輩們用羨慕的口吻訴說過,它的神奇,它的用針方式,謝老無數(shù)次的在腦海中浮現(xiàn)過,沒想到的是今天在這個特殊的環(huán)境下,他居然見到活的了! 兩個官員,三個領隊,立刻把廖公子圍了起來,蕭雨又囑托了一番注意事項,幾個人連連點頭,也不不得現(xiàn)在誰是領導,誰是隊員了。 “你們好好照顧廖先生。”謝老眉飛色舞的說道:“蕭……蕭神醫(yī),你來,咱們探討一下……” 蕭雨連忙恭敬的笑了笑,說道:“謝老叫我蕭雨就好了,神醫(yī)什么的,當不起,當不起?!币贿吺寡凵o秦歌,示意還要留意那個姓房的醫(yī)生,千萬別讓他搞什么鬼,最好是震懾一下,讓他明白現(xiàn)在他自己的處境。 從廖公子活過來之后說的那句話,蕭雨已經(jīng)基本能夠相信自己的判斷還是準確的了。 事先秦歌提供給自己的那一大疊同行成員的相關資料,果真在現(xiàn)在就派上了用場。 一番忙碌之后,領導們都聚在一起照顧廖公子去了,這邊幾個醫(yī)生湊在一起圍著蕭雨問東問西,蕭雨一直笑著慢慢解釋,只有那個老房神色有些不自然,找了個借口說自己不舒服,徑自躲到一邊休息去了。 “看來,我們這次出行,有了蕭雨蕭神醫(yī)一個人就足夠了。那絕脈針,真的象謝老說的一樣,能夠接筋續(xù)骨?那樣的話,我們這些人不都成了陪襯紅花的綠葉了?”一個醫(yī)生笑的有些不自然的說道。 此行的第一目標,自然就是替文翔解決足跟肌腱斷裂的問題。如果按照謝老的說法,蕭雨的絕脈針真的能接筋續(xù)骨的話,那蕭雨一個人去就行了,去了扎兩針,管他是斷了筋還是折了骨,全部解決,豈不是一了百了,萬事大吉? “我們跟著就當是去公費旅游去了,豈不是更好?”另一個醫(yī)生呵呵笑著說道。 只不過,這笑容里面,最多的還是無奈。 學醫(yī)這么多年,竟然比不上一個二十歲的小伙子,這讓人真的是情何以堪啊。 這簡直已經(jīng)不是醫(yī)術了,直接叫魔術也不過分。 蕭雨道:“如果說絕脈針學到大成,這些還真的就不是問題,不過事情總是有些不如意的地方,說實在的,這絕脈針我也不過是學會了一些皮毛,算不得真正掌握。所以眾位前輩,這輕松享福的事情,還是不要想了,我一個人,也做不來大家需要齊心協(xié)力才做得來的事情。這好比讓一個人去搬大磚砌墻,如果體質允許,自然是人人都能做得,但好比我現(xiàn)在就是一個四五歲的孩子,讓我自己去搬大磚砌墻,還真是有些難為人了……” 呵呵呵呵…… 醫(yī)生們笑了起來。 “事情不要想象的太樂觀。”蔣平安悠悠的嘆了一口氣,給眾人兜頭潑了一盆涼水。“我爺爺在米國的生意伙伴傳回來的消息,這件事并不像我們現(xiàn)在看到的這么簡單。名義上我們是替跨欄選手文翔診治跟腱斷裂,大家只要稍微用一下腦子就能明白,為了一個不是領導人的人,至于天南海北的把我們所有的醫(yī)生都召集在一起?華夏國奧運會代表團,正在經(jīng)受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 “額?” 眾人大為驚訝,連蕭雨也沒有想過,事情竟然還會有其他的變數(shù)和內幕。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說說?!币呀?jīng)有醫(yī)生迫不及待的問道。 “怎么回事?呵呵,只因為我們是華夏國……”蔣平安目視東方,說道:“有人不愿意看到它的崛起,任何方面的崛起……” 就在這時,優(yōu)美的女聲響了起來,機內廣播的聲音。 “各位乘客請遵守乘機秩序,請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坐好,系好安全帶。謝謝您的配合?!?/br> “別理他,繼續(xù)說?!币粋€醫(yī)生做了一個“切!”的手勢,滿臉不屑的說道。 “飛機即將遭遇一股亂流,為了您的生命安全,請您回到您的座位上坐好,并系好安全帶?!?/br> 嘩啦! 醫(yī)生們也顧不得討論什么國家大事了,頓時從蕭雨身邊離開,做鳥獸散。 那個說“別理他,繼續(xù)說”的醫(yī)生速度尤其的快,蕭雨在座位上剛拽起安全帶,他已經(jīng)在那邊安頓好了。 蕭雨系好安全帶,抿著嘴笑了。呵呵,這一趟的米國之行,看起來還挺熱鬧呢。 爭風吃醋的官員和醫(yī)生,前途不明的運動員傷情。 蕭雨已經(jīng)有些迫不及待了,越是有挑戰(zhàn)的活計,蕭雨越是樂此不疲。 “真是神了?!鼻馗柙谑捰晟磉呑茫袅颂舸竽粗刚f道。“我剛從廖公子那邊過來,廖公子說休養(yǎng)一會兒,還要親自來跟你道謝。” 蕭雨摸了摸鼻子,笑道:“看過我治療病人的人,都這么說。” 蕭雨和大多數(shù)醫(yī)生不一樣,一般的醫(yī)生,大都是擅長治常見多發(fā)病,哪有蕭雨這種異類,專門治死人的?恐怕整個華夏國也是只此一家,別無分號了。蕭雨剛剛被一群醫(yī)生吹捧,自然有些飄飄然,誰不喜歡兩句馬屁呢。 “你誤會了?!鼻馗韬敛谎陲椀墓笮?,說道:“我說的真是神了,是說你在廖公子病因的判斷上面。明確了病因,醫(yī)學治療不就是那么回事么。” 秦歌這個大外行說了一句十分外行的話。明確病因,好比專家的研究。一個專家說,這機器的這個部位,需要一枚三毫米的螺絲釘。醫(yī)學治療就好比那個熟練技工,如果所有華夏技工最高水平不過是制造精確到五毫米的螺絲釘,你僅是知道三毫米螺絲釘是不夠的,沒有熟練技工給你做出來,一切都還是紙上談兵,難以付諸于應用。 秦歌并不了解這些,在不是醫(yī)學專業(yè)人士的眼里,他的意見和大多數(shù)人一致“醫(yī)學治療不就是那么回事么”。 “喂,你跟我說說,你是怎么看出來房醫(yī)生找的女人,就是廖公子的馬子的?”秦歌八卦的問道。 “猜的?!笔捰暾f道。 “怎么可能!”秦歌并不相信,撇了撇嘴說道:“如果連這個都能猜出來,你猜猜文翔足部跟腱為什么斷裂?” 秦歌雙眼一眨一眨的,似乎掌握著什么別人不知道的秘密。 “人為的。”蕭雨依舊是淡淡的說道。 “額?!”秦歌瞪圓了雙眼,大吃一驚:“這種機密的事情,你怎么能夠知道?你憑什么能夠知道?!” “猜的?!笔捰暧值?。 真是笑話,所有事情不外乎兩種原因,自然性,人為性。既然秦歌敢這么問,再加上剛才蔣平安一副悲天憫人的似乎知道一些內幕的模樣,這文翔跟腱斷裂的事情,怎么也不可能是自然情況下沒招誰也沒惹誰的就斷了。除外這個原因,這種二選一已經(jīng)排除一個非正確答案以后,就算傻小子也看得出來啊。 蕭雨呵呵的笑了笑??粗@訝萬分的秦歌。 秦歌斜前方,就是那心中打鼓滿臉糾結的房醫(yī)生。他從上衣兜里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牛皮的錢包,打開看著里面一張頗為誘人的女孩子的照片。 同樣模樣的照片,蕭雨無意中也看見廖公子把玩過一次。 第226章 官二代廖九! 飛機顫抖了兩下,然后宣布穿過亂流,恢復正常行駛狀態(tài)。 蕭雨從秦歌手里拿回自己的軍官證,笑道:“咱也是練過的。” 秦歌當然知道這張軍官證代表的含義,他曾經(jīng)報名過藍色部隊的特種兵選拔,不過在那種人才濟濟的環(huán)境下還是不慎落選?,F(xiàn)在面前這個滿臉疲憊神態(tài),面色蒼白如紙的小男生蕭雨,竟然是這個部隊里的一個軍官!這如何能不讓秦歌吃驚? 只是秦歌不知道的是,蕭雨這個半吊子軍官證,是摻雜著百分之五十的水分的。 但軍官證絕對不是偽造的,這一點秦歌還是看的清清楚楚。 蕭雨的爺爺,秦歌的上級于司令,讓自己來保護一個不論職位還是綜合戰(zhàn)斗力都比自己高不少的這個小男生,肯定是有著什么機密的任務。秦歌心中十分篤定的想到。 既然這樣,拿自己就盡職盡責的做好自己的安全保衛(wèi)工作就行了。秦歌在心中迅速的給自己定好了位,然后忽然站起身來,給蕭雨敬了一個軍禮:“首長好。” 蕭雨從家門出來,雖然身上帶著一張軍官證,但從沒享受過軍官的待遇,現(xiàn)在冷不丁的被秦歌如此的尊敬,一時間竟然有些無法接受,愣了愣神,這才說道:“噓你自己知道就行了?!?/br> “明白!”秦歌大聲說道。 蕭雨翻了翻白眼。 “明白……”秦歌壓低聲音說道。不好意思的坐了下去。 蕭雨掩飾身份的作法更加證實了秦歌的猜測,他一定是身負機密任務!自己說什么也要保證他的安全。 剛剛這么想著,一個中年男子從身后走了過來,未語先笑說道:“蕭醫(yī)生,廖公子請你過去說話?!?/br> 蕭雨和秦歌都認得,這中年男人就是包括廖公子在內的三個隨行官員之一。 “廖公子精神好一些了么?”蕭雨很客氣的問道。 尊重的不是廖公子的身份,而是他的病人身份。蕭雨在治療廖公子以后,發(fā)現(xiàn)自己體內絕脈真氣的恢復速度比以往快了不少,而且丹田xue明顯的也有了一絲擴張,容納度更大了一些。 施展的次數(shù)越多,就越是熟練,蕭雨現(xiàn)在已經(jīng)明白這一點了。所以他才更尊重每一個經(jīng)手診治的病人,這種優(yōu)勢互補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關鍵中的關鍵是,每一次的絕脈真氣以及絕脈針法的提升,蕭雨就奔著自己解救自己自身疾病又近了一步。 藍血癥就像一把舉在蕭雨頭頂?shù)牡?,誰也不知道它什么時候就劈下來。 聽到蕭雨的詢問,那隨行官員立刻道:“好多了,好多了。剛剛吃了點東西,精神比原先還要好。廖公子不住口的稱贊蕭神醫(yī)的神針奇技,這不,派我過來請蕭醫(yī)生過去說話?!?/br> “哼?!笔捰赀€沒來得及說話,那秦歌早已經(jīng)用鼻音哼了一聲,說道:“廖公子就這么對待救了他一命的恩人么?過去說話,憑什么?廖公子是蕭醫(yī)生的上級領導?是蕭醫(yī)生的救命恩人?我看,你們把事情弄反了吧?!?/br> 秦歌慷慨的義正詞嚴的說道:“讓廖九過來!” 中年領導一愣,廖公子雖然年紀不大,但人家父親是衛(wèi)生部副部長,誰見了不是恭恭敬敬的稱呼一聲“廖公子”?這年輕人竟然直呼廖公子的名字,廖九,不由得微微有些發(fā)怒:“廖公子的名字也是你叫的么?同機的除了醫(yī)生就是領導,哪有你一個負責安全保衛(wèi)工作的人說話的份?!做好你的本分也就是了,別把手伸得太長!說白了,你不過就是上級派來的個打手,牛什么牛?” 站在那里噴糞幾口,領導氣勢彰顯無遺。 “名字起出來,就是被人叫的,廖九怎么了?叫一聲廖公子,他就高人一等了么?”蕭雨很是不悅,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蕭雨已經(jīng)把秦歌當成了自己的朋友。 原本蕭雨還想制止秦歌一下,自己過去也就是了,現(xiàn)在這小領導這么一說,哼哼,蕭雨還不動地方了呢。 別管是叫廖九還是廖公子,拼人品還是拼爹?衛(wèi)生部副部長怎么了?現(xiàn)任衛(wèi)生部部長高登強,那也是蕭家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的座上客。 “如果廖九有誠意,讓他過來見我。如果他沒誠意,我就當救了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也無所謂了。”蕭雨淡淡的說道。 說完,連看也不看那小領導,轉而對秦歌笑了笑。 小領導尷尬的笑了笑,對秦歌他還可以呼三喊四的呵斥一番,對蕭雨么……不是不敢,是有些怵頭。廖公子吩咐自己對蕭雨客氣一些,自然就要客氣一些。別的可以不在乎,這領導命令是一定要堅決執(zhí)行的。而且蕭雨說的話雖然和秦歌的意思一樣,但明顯的更加陰損。 有誠意,就親自來;沒誠意或者不親自來,就是小人。 這個帽子不是一般的大,小領導想了想,說道:“廖公子一定是有誠意的,不過,總歸是個病人,身體剛剛恢復不是?……那個,我這就把您的意見轉告廖公子,看看廖公子的身體條件是不是允許……” 小領導苦笑兩聲,轉身退回廖公子座位的方向。 前腳剛走,秦歌就笑了起來,說道:“狗仗人勢的家伙。若是放在部隊里,直接跟他拳腳相見。我給你講個笑話。話說一只狗帶著足夠的食物和水走在沙漠里,走著走著,變成了太|監(jiān),為什么?” 蕭雨被秦歌跳躍性的思維震了一驚,又被秦歌這高明的問題震了一驚,面孔扭曲的問道:“這個問題真難倒我了,想不出來。那玩意被老鷹吃了?” “不對不對?!鼻馗璐笮Σ恢??!耙驗楣氛倘藙?。沙漠里沒有人,狗就去了勢,所以就變成了太監(jiān)……” “撲……”蕭雨渾身發(fā)冷,沒聽說過狗仗人勢還可以這么解釋的,秦歌真是個人才。 “我再給你說一個?!鼻馗鑱砹伺d致,興沖沖的對蕭雨說道。“話說有一只狗……” “狗來了……不是,我說我來了。”一個人笑瞇瞇的出現(xiàn)在蕭雨和秦歌面前,打了個招呼,卻同時也打斷了秦歌的笑話。“怎么,不請我坐坐么?” 蕭雨打量了一下面前這個男人。 顯然,廖九已經(jīng)換了一身干爽的衣服,白色純棉布料的休閑服穿在廖九的身上十分的得體。雖然說話的聲音還是有些輕飄飄的,但明顯一條命已經(jīng)從死神手里逃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