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不可,田娘,你怎么能如此大膽,這樣會毀你清白的,你日后可怎么嫁人啊?”張氏被田娘大膽的言論,嚇的蹭的竄出來捂住田娘的嘴。 張氏本性單純,雖然那幾年生活動蕩辛苦,可是剛剛絕望的是時候,田娘就忽然長大了開始擔(dān)起家計。所以說她成家后,雖然是妻子母親,卻是一直活在丈夫子女的保護(hù)之下,那里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情。她顧不得謝太太如何惱怒了,只被女兒大膽言論嚇倒了。 “施子恒給鄭嬸娘請安?!笔┠仙⒐肀o張氏行禮。 眼前的婦人一看就是個沒心機(jī)的,不然也不會任由女兒當(dāng)家作主。旁邊那個老婦人,想來是她們家的下人了,卻是沒看到她的弟弟。這樣的老的老,小的小,難怪田娘如此能干,她不干,這樣的一家人如何生活。 施南生想到這里,不由的又看了一眼那挺直脊梁站立的女子??v然剛剛經(jīng)歷不堪,眼角甚至還含著眼淚,卻帶著微笑安慰著她那母親??粗锬锉砻鎴詮姷臉幼?,施南生忽然心里有一絲絲心疼。這樣的女子就該像顏卿一樣,繡繡花,撲撲蝶,而不是這樣為了生活,算計,奔波,為家人抵擋一切風(fēng)雨。 “娘,你別這樣。我剛剛是氣的,一時情急,相信侯爺也不會當(dāng)真的?!碧锬飺Пе鴱埵?,輕聲的安慰著慌亂的張氏。 “侯爺?拙風(fēng),他,他是平西侯爺?”張氏張口結(jié)舌,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向田拙風(fēng)。 張氏看向田拙風(fēng),他一直都是施侯爺?shù)淖o(hù)衛(wèi)。他和那人在一起,女兒又這樣說,看來是真的了。只是這人怎么會來她家,而且女兒說了那樣的話,這回女兒可是惹了大禍了。這要是侯爺較起真來,自家的門第,做謝家的媳婦都是高攀,何況是侯府,除非是做妾啊。 她的女兒,怎么會給人做妾。不行,那怎么行啊,她死都不會讓女兒給人做妾,田娘這幾年已經(jīng)夠累夠委屈的了,她怎么會讓她做那樣的事情。別說他爹會死不瞑目,就是自己也沒臉再活著了。 “嬸娘,這是平西侯爺,聽說柏哥中了秀才,就和我一起過來看看,祝賀。”田茁風(fēng)干巴巴的,有些不知所云的說了句。 他已經(jīng)被田娘和施南生的對話,震懵了。不知道這本是普通的上門祝賀送賀禮,怎么會轉(zhuǎn)變到侯爺?shù)幕榧薮笫律先チ恕?/br> “侯爺,小女她剛剛是氣瘋了,她胡言亂語,您千萬別信啊,千萬別信。她是絕不會給人做妾的,除非我死?!睆埵涎蹨I嘩然而下,哭著噗通的跪在地上。 施南生嚇的趕緊一扭身,轉(zhuǎn)到張氏身后,不肯受禮,“鄭嬸娘快快請起,這樣大禮子恒不敢當(dāng)。有什么話,起來咱們慢慢說。我從沒有委屈鄭小姐之意,做侯府的夫人都怕鄭小姐不肯,您誤會我了?!?/br> “娘,您這是做什么,侯爺和我是從前認(rèn)識的。他知道我說的是玩笑話,他不會當(dāng)真的?!碧锬锖途甿ama都搶上前扶起張氏。 田娘也覺得自己剛剛太冒失了,為了爭口氣,就拿施南生做了墊背的了。這要是傳出去,該如何收場。 “鄭小姐,此言錯矣。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鄭小姐獨撐家業(yè),行走于商場,也算是女中丈夫。自然是言必行,行必果之人?!笔┠仙π粗莻€一身鮮黃薄綢衣裙的女子。 田娘看向那個男子,一襲清淡的袍子裹著精瘦的身體,頭戴白玉束發(fā)冠,清秀斯文,眉眼含笑,不像征戰(zhàn)疆場的將軍,倒像要參考的舉子。沒想到今天這事讓他趕上了,自己更是頭腦發(fā)暈,怎么就指的是他。 罷了,這一生總要嫁人讓娘和弟弟安心。既然要嫁,嫁誰不是嫁呢,好歹他還是自己的恩人。只要自己謀劃得當(dāng),總不會讓自己落到前世的境界去。這幾年的聽聞和接觸,田娘覺得他是行伍領(lǐng)兵之人,干不出那些個糟心污潰事。 “侯爺謬贊,愧不敢當(dāng)。蒙君不棄,得君匡助。妾本絲蘿,愿托喬木?!碧锬镞€是站在張氏身邊,微微蹲身給施南生行禮。 “女兒不可?!睆埵弦宦犔锬锏幕卦?,臉都白了。 “哎呦,老奴給平西侯爺磕頭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都站在這里做什么啊。有貴客來了,大小姐,還不趕緊請進(jìn)去待茶?!本甿ama捂著張氏的嘴,不讓她說話,然后一邊說著,一邊噗通的跪倒磕了個頭。 爬起來又笑呵呵的接著說“侯爺別嫌老婆子多嘴,這婚姻大事,那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您如果有心,何不請媒人上門?” 井mama到底跟著老太太見過大世面,剛剛的事情最初也把她弄懵了。可是她畢竟不是張氏,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如果田娘真的能嫁給施南生,就是做妾那也是高攀啊。何況看施南生的神態(tài)不像是逢場作戲,如果田娘真的被求娶,那可是麻雀變鳳凰,直接就從普通平民女跳轉(zhuǎn)成二品侯夫人了。 謝家算什么,不過是個六品芝麻粒大的官。看那老女人的樣子,也不是個好相與的。還瞧不起田娘的身份,一口一個廚娘,兒子沒成親,就傳出有紅粉知己。就是小家小院,那男女有別,內(nèi)外有分的,怎的讓一個女子公然和自己兒子出入,一聽就知道家風(fēng)不好。 田娘嫁進(jìn)去,相公不喜,光是婆婆喜歡有什么用??此瘸赡菢?,也不知道能活幾日,她不在了,田娘怎么辦。這樣的婚事,不要也罷。 素聞施侯爺家世清白,人口簡單,只得一妹子,好像也快出嫁了。老太太生前就說過,此子心性醇厚,可堪大任。至于住在侯府的叔嬸,不過是客居。早年分家的事情,旁人不知道,跟著老太太的井mama卻是了解內(nèi)情的,誰讓老太太當(dāng)年和施家老夫人曾是閨中姐妹呢。 成了親,做了侯夫人,侯府自己管理就完了,有什么難的,不過是舍得錢財?shù)氖虑?。這么看來,這可是求都求不來的好姻緣。 “多謝mama提點,是施某唐突了。嬸娘莫惱,剛剛子恒說的都是心里話,如果嬸娘沒有異議,改日我派媒人上門提親?!笔┠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在西寧和南疆那樣民風(fēng)開放的地方待久了,差點忘了京城人的風(fēng)俗。 “侯爺,這事情可不能開玩笑啊,這關(guān)系到鄭小姐的一生啊?!碧镒嘛L(fēng)緩過勁來,趕緊拉施南生的袖子,小聲的提示。 “是你老鄉(xiāng)呢,你覺得不配嗎。你們不是一直都吵著要我娶夫人嗎,怎么我這回認(rèn)真了,你倒是不同意啦?!笔┠仙D(zhuǎn)頭笑著說了句。 “這不好吧,侯爺家高高在上,我們田娘她那里配得上?!睆埵溪q疑的說道。看看田娘,看看施南生,再看看已經(jīng)呆傻的田茁風(fēng),不由得沒了主意。 “既然嬸娘不是嫌棄我,那這事就這么定了。因舍妹近日要出嫁,家里比較忙亂。待她過了三朝,我就派人上門提親。日子就定在七月初一吧,三書六聘,必不會委屈了鄭小姐。”施南生笑著抱拳行禮。 “侯爺大義,我們田娘可是最好最好,這真是,雙喜臨門啊,呵呵,雙喜臨門啊?!本甿ama高興的話都說不利索了。 “侯爺,今天事發(fā)突然,我娘她身體不好,就不留您喝茶了。您先回去吧,改日再詳談?!碧锬锟磸埵嫌行┿躲兜模浪粫r間轉(zhuǎn)不過來。 “呵呵,好,好,云裳,時辰也不早了,我也的確還有事情,茶就不喝了,改日再來拜會?!笔┠仙χ屘镒撅L(fēng)放下禮物,然后離開了。 很快院子里就剩下她們?nèi)齻€人,田娘扶著怔怔然的張氏說道“娘,都走了,咱們回房吧?!?/br> “田娘在,這不是真的吧,娘不是沒睡醒吧?!睆埵厦悦5恼f了句。 “田娘,讓你娘坐下,來喝口水,你精神精神。”井mama隨著進(jìn)來,給張氏遞過去一杯涼水。 “mama,你怎么糊涂了,就讓他定下提親的日子,他可是戰(zhàn)場上下來的。他可是殺人如麻啊,那要是看田娘不順眼,打她可怎么好,你我到時候誰也幫不了她啊。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答應(yīng)謝家,好歹那是讀書人,不至于動手的。”張氏嗚嗚的哭著。 “娘,你看你,我這不是好好的。你要是不喜歡,我不嫁就是。可是施侯爺可不像你說的那樣,我從前就認(rèn)識他的。他人很好,也很斯文,那里會動手打女人?!?/br> 田娘看著自己母親淚流滿面,不由的心里酸酸的。不管她做的對錯,可是她都是為了自己的幸福,有這樣的家人,她還求什么呢。 “可是滿京城誰不知道他克妻,要不然他就比我小幾歲,怎么還沒娶上媳婦?”張氏一想起自家女兒會被克,如今又無法拒絕,眼淚更是洶涌而出。 “大小姐,不是我說你,你看你,這樣的好事,你哭個什么勁,沒的喪氣。難道我還會害小小姐不成。老太太生前,就是擔(dān)心你這性格,偏聽偏信的。那施家,那里像你說的那樣,克妻之說,子虛烏有的事情。老太太生前說過這事的,分明就是他那嬸子造的孽,想把持侯府的產(chǎn)業(yè)多幾年,多撈點好處?!本甿ama皺著眉頭,顛顛的拿布巾給張氏擦臉。 “真的?mama說的可是真的,老太太真的說過這個人嗎?”張氏抬起紅紅的眼睛,殷切的看著井mama。 且不說她們哭笑,單說謝太太一路匆匆回府,這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自家老爺是靠不住的,這些年,身體不好,家里的妾也多了幾個,夫妻間基本是相敬如冰了。 兒子的事情,自己家老爺一直都是贊成娶他妹子的女兒。可是文苑那孩子,愛吃愛穿愛比闊,那里是個能持家過日子的人。可這個田娘也不能娶了?;燠E于市井,結(jié)交公侯,他們家娶不起這樣的媳婦,搞不好將來給兒子戴綠帽子。 說起來那女子能干,要是娶進(jìn)來,即使兒子什么都不做,這輩子她也有能力養(yǎng)一家人,可惜了。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還是得趕緊和兒子商量,萬一自己有個好歹,他要三年的孝,出了孝,那他就二十三四了,再娶可就不容易了。 謝文磊卻不知道他娘的想法,現(xiàn)在懷里抱著心愛的人,那是說不出的滿足。撫摸著嬌嫩嫩的雪白軟膚,嘴唇流連在粉嫩嫩的櫻唇上,一時間覺得就是死了也值得了。 “表哥,你不要這樣啦,我該回去了。這要是讓人看到了,我怎么活啊。”蘇文苑到底年小,初初破身,疼痛的感覺倒是超越了舒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