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jié)
“你身子還需,做什么弄那些個,這大熱的天,要是中暑了怎么辦?”施南生笑著責(zé)怪道。 “櫻桃也不醒,我實在是沒事做,想看看自己手藝退步了沒有?!碧锬锟此蛔撸晚樖纸o他解開了朝服的外掛。 她其實是擔(dān)心,不知道這道旨意對施家到底算什么。如今她很珍惜這一世的生命,不止是母親弟弟,如今她又有了血脈相連的女兒。 看施南生去了很久,也沒回來。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去小廚房打點食材。這些年,只有她煩,就做菜做點心來平復(fù)心情。 施南生心里知道她是擔(dān)心,好幾次,她都是這樣,有事想不明白,就不停的做菜, “來,我看看可燙著沒有,你啊,那么些人養(yǎng)著都是做什么的,還讓你動手?!笔┠仙樦锬锏膭幼?,拉住了她的手。 他仔細的看了下田娘那終于白嫩沒了繭子的手,沒有什么燙傷,又看她臉色白皙粉嫩,只是頭發(fā)上還有些燒木柴的煙味,可見愛干凈的她,連洗頭發(fā)都沒了心情了。 “嗯,爺去換了衣服,我等您吃飯。”田娘皺眉。 她使勁抽出自己的手,這人越來越不顧及場合了。自己都急成這樣,他還有閑心撩撥她。 施南生看她那小樣,不由的嘆口氣,朝黃鸝等人一揮手,“你們退下,我和夫人有話說?!?/br> 等丫頭婆子都出去了,施南生攬住田娘,親了下她嫩嫩的面頰,“抱歉,田娘,這個事情我早就聽說些,只是那個時候你臨產(chǎn),我不想讓你憂心。本想著這幾天看看情形,再和你說。誰知道今上會這么急,我原以為怎么也得等孩子大些時候?!?/br> 田娘依著他的身子,“多謝侯爺為我著想,我剛剛也想了這事的前因后果。雖然我不懂朝政,也知道這樣的調(diào)派對您和咱們家興許的好事。” 一邊做菜,她一邊仔細的組織自己知道的零碎信息。拼湊出這個事的來源,只是有些不確定。 皇上本就多疑,又出了親生兒子逼宮的事情,他如今恐怕誰也信不著了。雖然康王一言不多說,一步不多行,但他還是怕康王和施南生聯(lián)手,提前要了他的老命。 施南生手里雖然沒有兵權(quán),卻可以一呼百諾,而且和醇郡王,忠義侯等武將世家都交好。照這段日子皇上的行為,按皇上的性格,早就該抄了他們家,以絕后患。 如今的問題是,什么原因讓皇上放了施南生一馬? 施南生放開田娘,微微的嘆口氣“那位秉性多疑,我?guī)诉M城的時候,就擔(dān)心會有這樣的一天。還好,我給你的那個盒子里,南疆我還有些產(chǎn)業(yè),足夠咱們一家子生活了?!?/br> 田娘點頭,想起昨天的安平王妃的話,不由的問了句,“爺,昨個安平王妃說,櫻桃長的像她祖母。她從前和婆母相識嗎?” 施南生微怔了下,“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畢竟那時候我還小,娘的長相我都模糊了,我看到的那個畫像上的我娘只是背影。不過據(jù)說她們年少的時候都是認識的,只是我娘從沒提起過?!?/br> 他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皇上一心殺他,其實是因為他父親吧。敢和皇上搶女人,他爹還真是個漢子。 聽道長的意思是,皇上曾經(jīng)答應(yīng)她娘,會善待他們父子兄妹。所以他很矛盾的給她升官,又拼命的找他毛病,以期殺了他,絕了父親的血脈。 “嗯,我就是覺得奇怪,她的語氣有些怪。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有些好奇婆母的長相。那個爺,咱們先吃飯,然后再商量什么時候啟程,都帶誰去。”田娘撇了下嘴,為施南生不值當(dāng)。多年廝殺,忠心侍主,換來的永遠是猜疑。 施南生點點頭,“不急,有一個月的時間收拾,圣旨上不是說了,年底前到任就行。” 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又想起早逝的父母,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只是沉默的站在那里,任由田娘幫他換衣服。 田娘忽然想起一事,“侯爺,咱們走,那我娘他們和二叔他們怎么辦?” 施南生自己扣上淡紫色薄紗長袍的扣子,“岳母那里,你還得回家去和老人家,柏哥商量。至于二叔那里,他們那里肯離開京城這樣繁華之地?!?/br> “嗯,回頭我回家去一趟。對了,二弟妹要生了,我想著備禮物,您看照多少銀子備?”田娘一邊隨著施南生往外面走,一邊問道。 她想起昨個孟氏來賀女兒滿月,她那肚子不小,可人卻是消瘦的很,一臉的憔悴。自從她家在太子倒臺后,被罷免了官職,她就被婆婆嫌棄了。聽說柳氏這幾個月,給她房里塞了好幾個美貌的通房。 “孟家倒了,想必她的日子也不好過,我那嬸娘可不是個良善的。你看著辦吧,這些事情你做主就是?!笔┠仙f道。 田娘嘴里的孟氏,此時正挺著大肚子,立在柳氏的身后,服侍她吃午餐。因為肚子太大,她要顧忌些,就沒看清柳氏指的那盤菜。 “你說說你還能干些什么,我明明是想吃那鮮蘑,你卻給我夾得土豆,不知道我不能吃那個嗎”一身寶藍絹絲繡粉蝶的柳氏,抬起描繪精致的臉,一臉厭棄的表情對孟氏罵道。 “兒媳知錯,您不要生氣,兒媳重給你取就是。”孟氏含著眼淚怯怯的說道。 “哎呦,我怎么了你,就這么淚汪汪的,你這是誠心讓我吃不下去飯,行了,趕緊回去吧,別讓人瞧見,又說我苛待媳婦了。”柳氏回頭看到孟氏的眼睛,氣的啪的摔了筷子。 “母親您別生氣,都是媳婦的錯?!泵鲜弦欢哙?,連忙艱難的跪了下去。 “別在我眼前哭啼啼的,好像我怎么你了,想跪那邊去,看著你就心煩?!绷享樖滞屏嗣鲜弦幌拢瑓挓┑恼f到。 “娘,嫂子都快生了,您這又是做什么”三爺施南雨從外面進來看到,就皺著眉頭問道。 “你怎么說話呢,你媳婦天天說身子不舒服,不能過來服侍,那只好你嫂子代勞。難不成我有兩個媳婦,卻跟沒媳婦一樣嗎,就不能享享兒媳婦的福嗎。”柳氏抱怨道。 “行了,您讓嫂子回去休息吧,我讓巧兒過來服侍你就是。”施南雨冷淡的說道。 他娘如今不知道要怎么樣,整天就以折騰這兩個媳婦為榮。如今對巧兒還好些了,可是看孟氏,他實在不忍心。剛要轉(zhuǎn)身離開,就看到孟氏一臉慘白歪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連忙上前問道,“嫂子,你怎么了?”又朝站在旁邊的丫頭叫道,“你們都是死人啊,二奶奶不舒服,怎么還不趕緊扶她起來?” “啊,老夫人,二奶奶她暈過去了,她流血了,流了好多血了!”服侍孟氏的小丫頭,看著地上蜿蜒的血跡,驚恐的大聲喊叫著。 ☆、薄命 等田娘知道孟氏跌倒的事情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三天后了。 這天田娘正和越嫂及乳娘李mama等人,圍著櫻桃大小姐說笑。大紅棉墊上的小嬰兒,因為吃飽了,正張著大大的杏眼,骨碌碌的四處張望,看誰都無意識的咧嘴笑。胖的跟藕節(jié)似的胳膊腿,不停的揮舞踢踏。 “哎呦,她又朝我笑了。夫人,咱們小姐,比那些兩三個月的孩子看著還精靈呢?!边B翹一臉驚奇的說到。 “她那里是看你,她看誰不笑啊?!碧锬镄χf道。 看著白胖粉嫩的女兒,比那年畫娃娃還漂亮幾分。握著櫻桃嫩乎乎的小手,聽她依依呀呀的,田娘心里軟成了一汪水一樣。 “不是,她剛剛是和我笑,您看,又笑了,又笑了。我娘說,小孩朝你笑是今天運氣好,說不定我今天能撿到寶啊?!边B翹瞪著大眼睛,一臉鄭重的說道。 “大小姐,你看看你的管事jiejie啊,就是個財迷。依我說,你和雙燕去說正好,她正在賬房里數(shù)銀子呢?!秉S鸝笑嘻嘻的湊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