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葉遲兩條黑色的后腿、毛色純白的屁股和rou粉色的尖細(xì)短尾就這么曝露在了別人眼里,蕾絲蓬蓬裙很快也被脫掉,露出了一身黑白相間的特殊毛色。兩位老師抓著他又是觀察又是畫了速寫,最后給他重新穿上衣服,在他脖子上掛了一枚刻著魔法陣的圓形銅牌。 這半天他卻沒再有任何反應(yīng),只是用前爪緊緊捂著嘴,回憶著自己剛剛叫出的那聲“變態(tài)”。 吐字清晰、發(fā)音準(zhǔn)確,他真的又能說話了!哪怕是別人都聽不懂,可是他自己能聽到這些詞語,能在想說話的時候自由說話,就已經(jīng)值得滿足了。 他激動地站起來爬了兩步,腳下卻被登記用的羊皮紙絆倒,前腿一軟,身子整個張了過去,在桌子上連打了兩個滾才被人截住捧了起來。抬起頭來,就看到光頭老師一點(diǎn)也不變態(tài)的笑容:“滾得不錯,不過這桌子不夠長,我送你到房間里去,到了地面上再隨便打滾兒吧?!?/br> 他一只手托著葉遲的肚子,一手提著行李,輕快地走到旁邊的房間里。 房里被分割出了一個個小隔間,高只到艾格腰部,有點(diǎn)像辦公室里那種屏風(fēng)隔斷,每間各有一個鋪著軟墊的籃子和裝食物的淺盤。有幾間里已住上了毛絨絨的小動物,大部分還空著。艾格就挑了間靠近窗子的隔間,把葉遲和那些行李都放了進(jìn)去。 午后的陽光透過玻璃曬在身上,暖融融的讓人直打磕睡。不管葉遲心里多么激動,這個還處于幼年期的身體卻承受不住,很快就陷在軟墊里沉沉睡去。 等他再醒來時,肚子里已經(jīng)空得咕咕直叫,嘴里也干得難受。不知從哪來的奶香味直侵進(jìn)鼻子里,勾著他一個翻身從籃子里滾了出來。 身邊不遠(yuǎn)處的盤子里就盛了一滿盤牛奶,味道和在家里喝的一樣,略有點(diǎn)腥氣,濃稠得喝一口就會掛在舌頭上。 他舔了幾口,溫暖的力量就開始滋養(yǎng)他的身體,果然就是埃文帶來的那種加料牛奶。肚子不再餓得那么急切,他就又想起自己已經(jīng)能爬動、能說話了,不應(yīng)該老像動物那樣吃東西,也該回歸點(diǎn)人樣了。 那就捧著盤子喝吧。 葉遲努力伸開手臂,兩只前爪托著盤子,腕骨處長出來的那根姆指壓在盤邊上方,和底下的五指一起用力。淺盤連著牛奶也沒有多少份量,葉遲丹田運(yùn)氣,兩膀一較力,從腿到手一起發(fā)力—— 只聽“啪”的一聲,盤子還沒抬起來就又落回原地,倒是里面的牛奶潑灑了一小灘。 葉遲一口氣沒提住,累得趴在了地上,小口小口喘著氣,同時悄悄扭頭看著四周,生怕有人看到他這副丟人的樣子。 好在這隔間空空蕩蕩,一眼就能看到底,確實(shí)只有他一個人住。他放心地吐了口氣,用前腿撐住身體坐了起來,低聲鼓勵自己:“失誤、失誤,再來!” 仿佛是回答他的話一般,頭頂上忽然傳來奶聲奶氣的“喵~~”。葉遲猛地抬起頭,看見一只棕黃色的小虎斑貓正騎在隔斷上,低頭看著他。 那只貓和他對望了一眼,又叫了一聲,從上面跳了下來,試著往他身邊走了兩三步,臉朝著那盤牛奶,不停喵喵叫著。 葉遲頓時就被萌化了。他知道小貓膽子很小,不敢接近人,生怕自己嚇著它,便連忙退回籃子邊上,把那盤奶讓給它喝。那只貓見他不阻止,終于小心地走到盤子邊上,舔了一口里面的牛奶。 那只小貓喝著喝著,頭頂上又接連跳下兩只花紋差不多的貓,都一邊小心翼翼地看著他,一邊湊到盤子邊上喝奶。雖然這三只小貓看著都比他大好幾圈,葉遲卻沒像看到外頭那些猛獸時一樣害怕,反而有種在養(yǎng)小孩的感覺,看著它們吃東西,比自己吃了還舒服。 也許自己成了“雌獸”,荷爾蒙發(fā)生了什么變化,所以就有“母性”了吧?葉遲悲傷地想到。 頭上忽然又跳下了一只大貓……不,至少是豹子或老虎級的大型貓科動物,身上的花紋也和那些小貓差不多,卻沒有任何可愛的感覺,只看一眼就能感到其身上濃重的殺氣。 它一跳下來就把這隔間占了大半,走到盤子邊上把小貓一把撥開,聞了聞盤里的牛奶,回頭看了葉遲一眼。那雙琥珀般的眼里光芒閃動,瞳孔在陽光下瞇成一線,即便隔著一小段距離,身上那種嗜血猛獸的氣息也沖得他輕顫了一下。 但他不愿意被一只動物嚇倒,努力地挺起胸膛,盯著那只巨獸的眼睛。 四目相對了一會兒,那只魔獸忽然開了口:“這些牛奶里有光明藥劑的味道,這些孩子喜歡有魔力的食物,沒經(jīng)過你同意就來吃了,我替他們向你道歉?!?/br> ???葉遲愣愣地看著這只會說人話的動物,連忙答道:“不用客氣,一點(diǎn)牛奶……”說到一半又想起對方聽不懂中國話,就停了下來,大氣地擺擺手,用肢體語言表達(dá)了自己的意思。 那只大貓忽然俯身過來,舔了舔他的頭頂、臉頰、下巴……給他徹底洗了一遍臉,才滿意地說道:“你要是餓的話,就先吃我的乳汁吧。這三個小家伙太不聽話,也該餓他們一頓了?!?/br> 這個絕對不行!葉遲連忙捂住嘴拼命搖頭,又拍著自己的肚子表示自己吃飽了,什么都不想要。那三只小貓倒是真沒吃飽,毫不客氣地湊到大貓肚子上又吃了起來。 這種場面葉遲從來沒經(jīng)過,連忙背過身去,抬手捂住了耳朵。他的手雖然夠得到耳朵,卻是堵不住身后“滋滋”的吸吮聲,那副可怕的場景不用看就在他心里清晰地展現(xiàn)了出來。想到自己沒準(zhǔn)也會有這么一天,他就油然生出一種英雄末路的悲涼。 那位英雄母親倒是沒忘了他,不一會兒喂飽了孩子,巨大的頭就湊過來,叼住他頸后的毛皮,一仰頭就把他甩到了自己背上。那三只小貓倒不用母親叼,自己就跳到了那巨大的身體上,也湊到葉遲身邊,聞著他身上母親的味道,親熱地舔了起來。 巨大的貓科猛獸站起身來,一步邁出隔斷,拍開窗戶跳到了風(fēng)暖氣和的戶外。 葉遲被三只小貓?zhí)虻脺喩頋皲蹁醯?,風(fēng)一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只好縮在母獸的毛皮里,用力抓著長毛穩(wěn)住自身。那只大貓跑起來比風(fēng)更快,眨眼便沖到林間,爬上了一顆枝椏彎曲交纏的古樹,張嘴咬下了幾顆葡萄一樣的紫色果子放在自己背上。 “這是補(bǔ)償你的牛奶的,小家伙。雖然我看不出你是哪個種族的,不過我覺著你能聽懂我說話。你大概不是低階魔寵吧?” 葉遲沒想過一只動物也會有這么高的智商,驚訝地接過了果子,對她露出一個感謝的笑容。 三只小貓擠過來咬著果子玩,那只猛獸就把它們都叼到了樹岔上,回過頭對葉遲說:“我是這塊林地的主人,冰息虎阿貝爾,以后你可以隨意到這片領(lǐng)地來。這一路上要經(jīng)過幾只討厭的雄獸的領(lǐng)地,你這樣柔弱的小姑娘容易遇到麻煩,不過現(xiàn)在你身上有我的味道,他們不敢隨便出手的?!?/br> 他也不想是個“柔弱的小姑娘”啊…… 葉遲心情復(fù)雜地聽著她的勸告,低下頭咬了一口果子。果實(shí)水分飽滿,果皮柔韌而散發(fā)著美妙的香氣,不過他咬了一口就更悲傷地抬起了頭——他還沒長出牙來,這一口下去,牙床直接從果皮上滑過咬到了一起。 阿貝爾巨大的嘴咧開,露出其中鋒利如刀的犬齒,像是對他笑了一笑:“不過我們這些魔獸只能在飼養(yǎng)中心這邊活動,不能往校區(qū)那邊走,因?yàn)椤?/br> “因?yàn)槲也辉试S。” 一只手勾住葉遲頸后綴滿蕾絲的領(lǐng)口,把他從阿貝爾身上提了起來。另外一只蒼白得能看到淡藍(lán)血管的手撫到阿貝爾頭頂,把這只驕傲強(qiáng)大的魔獸摸成了只聽話的小貓咪。 “阿貝爾,下次別再把幼仔帶到這么危險的地方,這是學(xué)生重要的魔寵?!蹦侨说哪樖浅⒇悹柕模瑥娜~遲的角度只能看到滿頭銀色長發(fā)和一點(diǎn)精致的側(cè)臉,棱角分明的嘴唇正優(yōu)雅地開合。他和冰息虎說完話,就回頭看了提在手中的熊貓一眼,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小家伙?” 那目光和神情都非常溫和,相貌也是讓人沒有壓力的那種俊美,葉遲卻覺著無法拒絕這個人,也無法在他面前說謊。 不過中國話這人聽不懂,這個大陸的語言他也不知能不能說對,就只答了自己最有把握的一個詞:“阿格利亞?!?/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shasha、magicxiaoyun、用盡余生只為余生、三月半同學(xué)的地雷,magicxiaoyun、用盡余生只為余生同學(xué)還炸了兩次,加倍感謝 血脈傳承 “神之榮光,的確是個適合你的名字,這世上僅此一只的異獸?!便y發(fā)男人把葉遲托在掌心,轉(zhuǎn)到自己正面。 那雙眼睛也和他的長發(fā)一樣,像是純銀鑄成,透出一點(diǎn)淡淡的灰色,并不算特別明亮。也可能是那目光中流露出的神意太過滄桑的緣故,掩蓋了眼瞳中原本明潤的光芒,只顯出一股蒼茫遼遠(yuǎn)的氣息,就像是有整片古老的世界在那里展示人前。 葉遲有種被那氣息鎖定住的錯覺,莫名的心虛和恐懼油然而生。這感覺就好像是那些洪荒流的穿越前輩們被天道鎖定,扒掉本土外皮,露出穿越者真身時那么緊張。 他只是穿了個蛋,至于的就要受到天道排斥,神魂俱滅嗎? 葉遲擔(dān)心過了頭,反倒激起一股倔強(qiáng)心氣,抬起頭直盯著那個人問:“不知道您是什么人,怎么會看出我的身份的?” 對面那人眨了眨眼,色澤微深的銀色眼珠閃動著柔和的光澤,平和地說道:“剛剛你說的,就是那個異世界的語言嗎?果然和這片大陸,甚至神國和死靈界都完全不同。發(fā)音雖然很奇怪又拗口,但的確很好聽,和你的外表十分相襯?!?/br> 對了,中國話人家聽不懂。 葉遲胸口那股勁兒因?yàn)檫@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對話xiele一半,但因?yàn)閷Ψ經(jīng)]有代表天道消滅他的打算,緊張感也同樣消褪了不少。他松了口氣,也不管人家聽得懂聽不懂,跟著客套了一句:“哪里,哪里。” 對面那人若有所悟地笑道:“看來你能聽懂我說話,但是不會說大陸能用語。那么先自我介紹一下,阿格利亞小姐,我叫溫徹斯特,是這片土地的主人,也是這里所有魔獸的管理者?!?/br> “溫徹斯特?!比~遲已經(jīng)對“小姑娘”、“小姐”這樣的說法麻木了,直接忽略那些不想聽到的話,叫了對方一聲。 溫徹斯特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來我們能夠交流,真是令人高興。阿貝爾,我先帶幼仔回去了?!?/br> 他簡單地和母虎道了別,抱住葉遲跳下那片樹枝纏成的平臺,往飼養(yǎng)中心走去。 這人的步伐緩慢平穩(wěn),在樹根盤結(jié)的森林里就像散步一樣悠閑,躺在那臂彎里并不覺著顛簸。而且這么躺著的時候,只能看到他尖削的下巴和修長的脖頸,沒有那雙眼帶來的壓力,這個懷抱顯得既溫柔又舒適。 這一路上出奇地平靜,之前不時會出現(xiàn)在草叢中、樹蔭后的各色魔獸全部銷聲匿跡,就連一絲鳥鳴都聽不到。空氣也新鮮了許多,風(fēng)中隱隱送來的魔獸腥膻淡薄了不少,反而是溫徹斯特身上溫暖潔凈的氣息完全籠罩住了葉遲,仿佛整個世界都凝固了起來。 葉遲的爪尖勾著柔滑的長袍,身子稍微向里貼了一點(diǎn),滿意地發(fā)出一陣“咕咕”聲,悄悄把臉埋到了對方厚實(shí)溫煦的胸膛上。 這么好的環(huán)境,不瞇一會兒實(shí)在浪費(fèi)了。 可不知怎么回事,他閉上眼睛后,反倒覺著身邊一片白亮,貼近眼前的地方就像是一整塊發(fā)著白光的光墻一樣,充滿精純厚重的能量,連陽光中流下的紅色精華也被這白光完全隔絕在了外頭。 他一時沒想到別的,先對著那白光吸了一口。 光墻十分凝實(shí),沒有隨著他的氣息動搖,但外面浮著的一層薄光卻被吸動了一點(diǎn),化成幾顆白色火焰流入他腹中。 有了這個開頭,《天妖化形篇》上的法術(shù)就自動流轉(zhuǎn)起來。葉遲越吸越是上癮,直接張開嘴撲了上去,柔軟的粉色牙床一下下啃著那片光團(tuán)。這法子也只是心理安慰,他吸入體內(nèi)的能量沒有多少,口水倒是流得一下巴都是,沾濕了大片雪白的毛發(fā)。 更沾濕了溫徹斯特閃著銀光的柔軟長袍。 溫徹斯特的腳步早已停住,低頭看著懷里亂拱的毛團(tuán),和胸前不斷擴(kuò)大的濕痕。那副景象看起來既可愛又溫馨,像是一只餓極了的小獸,把他當(dāng)作自己的母親,努力想從他胸前吸吮出乳汁。 可是以他那雙充滿古老魔力的眼睛看來,事實(shí)卻是完全不同。 他的身體被懷里的異獸一口口撕咬著,雖然本體沒有動搖,可是散逸在身體表面的那些光明之力卻被撕成極微小的光輝,流入了那小小的、毫無魔力波動的身體里。而那只小魔獸甚至不是故意在吸收他的力量,只是單純憑借本能來吞食,也不能將吃下的力量轉(zhuǎn)化為己用。 “是吞噬血脈么?因?yàn)闆]有激發(fā)傳承,所以不能隨心應(yīng)用,只有在無意識地情況下才能由本能驅(qū)動……”他抱著葉遲的動作絲毫不變,神色中甚至流露幾分嘉許,放任那只幼小的異獸撕扯吞噬這個完全由能量投射出的身體。 過了許久,他才拍了拍懷里圓滾滾的小動物,若無其事地叫道:“該醒來了,阿格利亞?!?/br> 他的聲音并不特別響亮,卻極有穿透力,一下子就把葉遲的意識從冥想境界中喚了出來。 原本在識海中的白光完全消失,下午微斜的陽光和蔥蔥綠意充斥了整個世界。葉遲還想研究一下那片白光是怎么回事,忽然感到自己下巴和對方的衣服都是一片濕滑,嘴角還不停流出口水。 他的臉一下子就漲得guntang,腦中關(guān)于那些白光的想法都忘到了九霄云外,忙用手背擦掉口水,又撩起裙角蹭了蹭眼前看著就不便宜的袍子。那雙因?yàn)樾扌蟹滞饷髁恋膱A眼小心翼翼地瞟向上方,考慮著該怎么道歉……或是賠償人家的衣服。 這么好的衣服,上面還綴了寶石,也不知道能不能手洗。萬一掉了幾顆寶石,就是賣了腎也不夠賠的!唉,怎么就流口水了呢?真是丟人…… 葉遲滿心胡思亂想,倒不耽擱給人家擦口水,不一會兒就把外層的絲綢裙擺也擦濕了。溫徹斯特嘴角舒開一點(diǎn)弧度,手指又勾上了葉遲的衣領(lǐng),把他從那片口水里解救出來,右手托著他繼續(xù)前行。 這個地方雖然不如臂彎里舒服,但勝在干爽。葉遲不好意思地向他鞠了半個躬,努力穩(wěn)住身體,在那只大掌上坐了起來。 溫徹斯特摸了摸他,安撫道:“你還是只幼仔,服從自己的本能就好。不過你體內(nèi)的血脈傳承非常特殊,容易遭忌,盡量不要在別人面前顯示。如果可以的話,連你的主人也不要告訴?!?/br> 什么“血脈傳承”?葉遲被這么高級的用詞震憾了——難道他不是只普通的熊貓,而是一種長得很像熊貓的高級魔獸的后裔? 可是看那個系統(tǒng)的尿性,這種好事應(yīng)該輪不到他身上吧?他一臉懵懂之色,配上無辜下垂的黑眼圈,可憐得讓人不忍心隱瞞什么。 溫徹斯特微微嘆氣,在他下巴上輕輕撓了撓:“血脈傳承,也就是你的血統(tǒng)賦予你的天賦能力。雖然我看不出你的種族,而且你現(xiàn)在還沒有正式到力量,但剛才你無意識中,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了吞噬神力的能力。這種能力如果能發(fā)展到最高層次……” 他的聲音忽然壓低,嘴唇幾乎貼到了那只半圓的耳朵上:“就能吞噬神體,融合神格。” …… 大哥你完全猜錯了啊。 他那不是血脈力量,只是最普通的妖怪修煉方法,而且效率還超級低的。血脈傳承這種炫酷拽的設(shè)定,果然不可能輪到他頭上。 葉遲高漲的情緒一下子跌了回去,連蓬松的毛皮似乎都塌了下去,微垂著頭,一副沒精打彩的樣子。 溫徹斯特以為他是被這血脈的力量嚇著了,就撓著他的下巴安慰道:“吞噬血脈外表上和普通的力量系血脈差不多,只要不主動吞噬魔力,別人也看不出來,不必太緊張。等你再大點(diǎn),我就帶你進(jìn)奧西烏斯山,幫你開啟血脈之力?!?/br> 這個溫徹斯特真是好人,但愿他知道真相以后不要太失望吧。葉遲傷感地?fù)u了搖頭,用下巴和側(cè)臉蹭著那幾根手指,享受起脖子和肚皮被撓到的酥丨癢感。 從森林里回來后,他的身體好像又胖了點(diǎn),毛皮也更濃密了,裹著那身掐腰的蓬蓬裙里簡直喘不過氣。埃文過來送藥水時看出問題,果斷脫下了那身衣服,給他換了身寬松的絲質(zhì)吊帶短裙。 裙子這種東西,多穿幾條就習(xí)慣了。才穿了一個多星期,葉遲就養(yǎng)成了強(qiáng)大的穿衣習(xí)慣,身上沒有布料擋著,就覺著像是裸奔出門,哪怕是皮毛越來越濃密,也還是沒有安全感。 從穿上衣服開始,他做為人類的習(xí)慣和羞恥感也又回到了身上,如何優(yōu)雅地喝牛奶這一嚴(yán)肅問題也重新提上了研究日程。 他的手臂又強(qiáng)壯了點(diǎn),但還是不能完全端起盤子;而勺子被飼養(yǎng)中心視為危險品,不允許出現(xiàn)在幼獸的隔間里。不過話說回來,他的爪子現(xiàn)在也沒那么靈活,拿著勺子也不一定吃得著。 要是有根吸管就好了。就算沒有那么現(xiàn)代的,來根麥桿也行,只要不漏水,兩頭是通的…… 誒,竹子中間不就是中空的嗎?只要把竹節(jié)切掉,就可以當(dāng)吸管用了。嘖嘖,這些日子因?yàn)橹荒芎饶?,他都忘了自己還有召喚竹子的技能了! 葉遲仔細(xì)回憶著竹子的形狀,特地還回憶了一下小學(xué)時吹過的竹笛,在腦海中描摩出了一段兩頭沒有節(jié)的竹管,看著自己的手掌低聲說:“給我一節(jié)竹子!” 奇跡般的,他掌中憑空出現(xiàn)了一截細(xì)嫩柔軟的竹枝,上面還分出幾枝更細(xì)的旁枝,生著一叢叢細(xì)長纖薄的綠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