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第36章 「第三十四章 」秘密的思念(陸黎) 因為出了如此重大的醫(yī)療事故,陸濟寬被迫開始休假,院里幾個平時關系好的醫(yī)生都知道j□j,便硬是拖著他出去散心,看他們行程都定了,他也不好拒絕別人的好意,于是一行人一起去了日本。 雖然過了賞櫻時節(jié),但京都的紅葉還是純粹得讓人心生贊嘆,北海道的支笏湖水平如鏡,倒映著滿山遍野的繽紛,幾可入畫,而澀谷的時尚之風和五光十色也讓人大開眼界。一群男人在東京大啖新鮮帝王蟹,推杯換盞間不亦樂乎。陸濟寬卻微微失神,他想,這樣的地方,黎雅蔓肯定是喜歡的。 街頭的時髦女郎個個另類得叫人咋舌,什么都敢往身上披掛,可他想,模特要是換成她,想必件件都能駕馭吧,認識她這么久,他還從未見過她有不美的時候。 有種美麗是活的,能伸展,能移動,能……如影隨形。 鄭醫(yī)生注意到他的走神,不由得推了他一把:“干嘛呢老陸?出來玩都不盡興。” 陸濟寬斂了斂神才問道:“這里有什么東西適合帶回去?” “那要看你帶給誰了?!?/br> “我老婆讓我?guī)家的水晶項鏈回去,說這里比國內便宜,”錢醫(yī)生苦著臉:“說是說便宜,可那不就是玻璃么?玻璃都敢賣到上千,也只能騙騙這些女人了?!?/br> 他這么一說,劉醫(yī)生趕緊附和,兩人很快便約好吃完飯一起去買。鄭醫(yī)生嗤之以鼻,他轉向陸濟寬:“那等會兒我倆喝一杯?” 他沉吟:“我跟錢醫(yī)生一起去。” 其余三人先是一愣,瞬間爆發(fā)出曖昧的起哄:“哦~看來咱們陸醫(yī)生也動凡心了嘛!” 陸濟寬不動聲色:“惜妍大了,也愛漂亮了?!?/br> 眾人一片惋惜的“切~”聲,鄭醫(yī)生還是不死心:“我說老陸啊,你也素了十多年了吧?就沒個能入眼的?” 陸濟寬淡定道:“我已經結婚了。” 三人一陣唉聲嘆氣,這家伙還真是12年如一日,一逼問就說這句,還有誰敢戳傷口? 一幫男人吃飽后迅速轉戰(zhàn)s家水晶專賣店,強射燈下林林總總的水晶飾品看得人目眩神迷眼花繚亂,陸濟寬卻準確地找到了惜妍提到過的那款四葉草項鏈,卻也在同時,看見了一旁的同款戒指。 他讓柜員把那條項鏈包起來,視線卻忍不住一直飄向戒指,會做生意的柜員立刻做起了連帶推銷,他瞥了同事一眼,不愿多說,只是言簡意賅地讓她一起結賬。 直到把精致的小袋捏在手里,他才驚覺自己緊張過度——要真被問起,只說給女兒配一套就是了,他到底在心虛什么? 回程飛機上,他靜靜思索良久,終于把戒指取出禮品袋,單獨塞進了包里的某個夾層,下飛機后 在機場免稅店逛了一圈,另外買了禮物。 回到家時黎雅蔓已經把陸惜妍接回家,此刻正千嬌百媚地斜倚在沙發(fā)上看電視。陸惜妍聽見聲響立刻飛奔下樓,歡天喜地地一頭扎進父親懷里。 “嘖嘖嘖,這么大的姑娘了還這樣。”黎雅蔓見狀涼涼地嗤之以鼻,引得小姑娘怒瞪她一眼。因為上次的事情,陸惜妍對她的敵意始終無法消解,這次死活不肯上她的車,結果被她生拉硬拽地拖了回來,這會兒心里還堵著氣呢。。 “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好好念書,按時吃飯?”他還是改不了撫摸女兒頭發(fā)的習慣,總覺得她還是個小女孩。 陸惜妍白了沙發(fā)上的女人一眼:“她不肯做飯,剛才叫的外賣?!?/br> 黎雅蔓聞言拍案而起:“小兔崽子,外賣怎么了?唐宮一頓外賣吃掉老娘兩百多,老娘虧待你了!?” 他無奈地以眼神制止她:“黎雅蔓?!?/br> “知道了知道了!”她吐吐舌頭,幾天沒見他又忘了收斂,一激動就“兔崽子老娘”都出來了。 接著他拍拍女兒的肩:“惜妍,謝謝黎阿姨?!?/br> 還沒等陸惜妍發(fā)火,黎雅蔓率先跳起來:“什么阿姨?讓她叫jiejie!別把我和你這種老頭子劃到一輩去!” 陸濟寬無可奈何地笑望她:“那你豈不是要叫我叔叔?” “叫就叫,誰怕誰???”黎雅蔓眼珠咕嚕一轉,老吃老做地掐了把小甜嗓,張口就來:“陸叔叔,有沒有給蔓蔓帶禮物呀?” “對了,”他低頭翻包,先是翻出了項鏈,便含笑遞給了女兒:“惜妍,你的?!?/br> 到底還是小孩子,陸惜妍兩眼放光地打開錦盒,頓時被那條夢寐以求的水晶項鏈吸去了魂魄,毫無傲嬌本色地直沖到穿衣鏡前比劃去了。 而黎雅蔓必須承認,那一刻她產生了不切實際的期待,甚至因此屏住了呼吸;而這個期待,也正如預料般落了空。 他遞上禮物,笑容依舊溫潤:“不知道你喜歡什么,隨便買的?!?/br> 她假裝高興地接過那只閃亮的薄荷綠漆皮包,g家的,看來不會便宜,至少比她的一朵笑容要值錢。 “挖,陸叔叔真是大手筆!”黎雅蔓背起包瀟灑地轉了一圈,笑容甜膩:“等下正好背著去約會,謝啦!” 他一怔,笑意褪去大半:“約會?” “是啊,”她眼波嫵媚,毫不避諱:“公司新招的實習生,183,青蔥欲滴小帥哥哦?!?/br> 難道就是那天看見的那個?確實年輕帥氣,比起死氣沉沉的自己,不知有活力多少倍。 見他表情不對,她心里模模糊糊地一喜,竟連自己都不知為何地期待起來;他沉吟半晌,卻肅然開口道:“你最好注意點,別再像……上次那樣。” 她一愣,心里不太舒服,可更要命的是連辯駁的話都說不出來,頓時郁結得很,聲音也隨之大了起來:“你放心,他是本地人,大學剛畢業(yè),絕對沒結婚。” 他只好無聲地嘆了口氣:“那你……記得保護自己。” “放心啦,我也不會和人一見面就上床的?!彼膽B(tài)度因為失望而變得尖銳:“走了,拜拜?!?/br> 他啞口無言,胸口卻像被人糊了層漿糊,堵得慌,只能在玄關處呆立著目送,半天都沒移動腳步。 而帶上新項鏈折返的陸惜妍,恰好看見這一幕。指尖輕輕攀上那光華四射的項鏈,她輕咬住下唇。 *** 搖晃著手中澄藍色的美麗酒液,吃著全市最正宗的樹莓派,黎雅蔓歪著頭,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對。 這里氣氛好、燈光佳、食物有格調,對面的男孩也是眉清目秀中略帶幾分羞澀,卻有著無懈可擊的俊朗外形,完全是她的菜。 可她沒興致,一點也沒有。從走出他家門的那一秒起,她的好心情就忽然去無蹤了。 “怎么了蔓姐?”男孩局促地詢問。這個女人太美麗太誘惑,足以讓他初見便為之神魂顛倒。可他以為像她這么風情萬種的成熟女性斷然不會垂青于什么都不懂的自己,所以當她主動拋出橄欖枝時,他簡直激動得不能自已—— 今天的約會他精心準備了好久,卻還是擔心會搞砸,這會兒看她一會兒蹙眉一會兒嘆氣的,更是讓他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恨不得有什么魔法能讓他瞬間長出十歲,好讓他以成熟男人的姿態(tài)應對這一切。 小朋友的局促不安她當然全程都看在眼里,不禁暗咐:黎雅蔓啊黎雅蔓,你還真是要折壽了。 她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只薄荷綠:“沒事,回去吧。” 這下男孩更確信是自己搞砸了,他用小狗般的眼神望著她,簡直泫然欲泣。 罷了,這種型的,還是老規(guī)矩吧。 想著,她動作嫻熟地掏出煙盒,叼出一根細長的大衛(wèi)杜夫,完全是生意場上的風塵作派:“有火嗎?” 見男孩被她的舉動震住,她滿意地叼著煙到渲染情調的燭臺上借了火,深深吸一口,盡數(shù)噴向他。男孩不適應地咳了兩聲,看見煙霧背后那如夢似幻的紅唇輕啟—— “小弟弟,jiejie今天叫你來只是想給你上一課,”她勾起唇角,誘惑的弧度:“越有風情的女人身上故事越多,你玩不起的。以后小心點,我這種女人可是會吃人的喲?!?/br> 說完她便無視呆如木雞的小朋友,搖擺著蛇一樣妖嬈的身段,施施然走出了pub。 但愿小朋友能就此清醒,別再被她這樣的老妖婆騙了。好男人就該找個好女人,門當戶對過一生。 多完美。 忽然不想回去,她開著車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打轉,疲憊的眼里像是結了層霾,找不到焦點。 夜半時分,她終于停在那棟熟悉的小別墅門前,夜半的空氣帶著沉沉濕度,暈黃的路燈也變得晦暗起來,路上沒有半個行人,微風吹過,只聽見樹葉摩擦的沙沙聲響。 她佇立在大門前,出神地望著某個早已沒了亮光的窗臺。 一整夜。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歌爺頂鍋蓋逃,你們又要說好虐啊女王好可憐啊陸醫(yī)生沒用啊棄文啊之類的了。。。。好吧,這條線里的陸醫(yī)生是個什么狀況大家都看到了,他要是一下子就為女王傾倒,那之前十年都干嘛去了?自然是個意志非常堅定的存在,別處枝繁葉茂都不奇怪,看這棵鐵樹怎么開花才是要義。當然,如果你們不喜歡這種細微的,緩慢的,從量變到質變的,從星火到燎原的故事,那就棄了吧。從一開始就每天滾床單的文別處一定有,看官是上帝,可以自由選,我這個實在不是。 至于我說車震,那肯定是沒騙人,但你要只等著這個,那就沒啥意思了不是。。。。 第37章 「第三十五章 」放爺拐人有一套 生活是一出無法停下來的戲,不管有多難捱,還是得被追著趕著往下過。梁曦白天依舊忙忙碌碌,努力把每月的房租水電和母親的生活費掙出來。客戶依舊難以取悅,節(jié)奏依舊緊張混亂,她把所有情緒冰封在內心的某個角落,用看似最正常的姿態(tài)應對著一切,只有在夜深人靜時,她才會靜靜|坐在床上,無聲無息地允許自己流一兩滴軟弱的淚。 當最初的恨意褪去,日子卻越發(fā)艱難起來,就像那句歌詞唱的一樣,傷我或是害我都慘不過教我記得一起幸福過,情愿我聽不清楚當時誰人口口聲聲不會丟掉我。 這些天她總是不斷想起曾經快樂過的日子,白天想晚上想,就算入了夢境仍然不得安生。心里有無數(shù)不解的吶喊,瘋狂叫囂著像是要逼瘋她。 為什么?那個雖然不會甜言蜜語,卻時常斥責她不好好照顧自己的男人消失了嗎?雖然嘴里說著追星很無聊,卻特意做了程序為她搶演唱會票的男人不見了嗎?那個心疼地抱著因為連續(xù)加班而憔悴的她,說著將來一定要讓她當上少奶奶的男人,只是她的幻覺嗎? 頭痛欲裂,心痛如絞,她用力搗住心口,痛得無以復加。 雅蔓在外面談生意,空蕩蕩的家里只剩她一個人,她把自己牢牢裹進被子里,幾乎讓自己窒息,忽如其來的門鈴聲卻驟然驚醒了她,她以為是雅蔓回來,趕緊擦干淚痕去應門,卻意外又震驚地發(fā)現(xiàn),來人居然是司徒放。 貓眼里的他一手拿著頭盔,一只腳豪邁地蹬在臺階上,發(fā)絲在夜風里飛揚,整個人散發(fā)著讓人無法忽略的瀟灑肆意。那天不為人知的記憶卻在第一時間襲上腦海,她趕緊頭皮發(fā)麻地噤聲,暗暗祈禱他以為她不在…… 這個樣子的她……她不想讓任何人看見。 不料她擺在客廳桌上充電的手機卻忽然轟鳴起來,嚇得她趕快摁掉!門外卻傳來涼涼的聲線:“裝,再裝,我都聽見鈴聲了?!?/br> 她只得咬牙開門,用憤憤的表情武裝了羞愧和尷尬:“干嘛!” 他的眼睛深邃好看,夜色中卻顯得尤為明亮,只見他用不懷好意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她幾個來回,又朝里看了看:“老妖婆不在?” “……談生意去了。”她警覺地攏了攏領口:“有什么事嗎?” “不錯,她在還礙事?!彼麩o視她的攔阻自顧自地擠進門,高大的身軀立刻對她形成了強烈壓迫感,她下意識連退三步:“你,你要干嘛?” 他邪氣地以拇指撇了撇鼻子,笑得張狂:“有件一直想干的事,上次和你沒過癮,這次繼續(xù)?!?/br> 梁曦震驚地又退了一步,卻抵住了方桌而無法繼續(xù),她驚恐地握緊了橫欄:“你,你有病吧!” 他舔舔嘴唇,歪著頭一步步向她逼近,直到雙手撐住她兩側的桌面,把她禁錮在自己的胸膛和臂彎間—— “現(xiàn)在夜里涼了,出去兜風得穿外套。” “?。俊彼拇竽X幾乎停止運轉。 “每次兜風都只是帶你市里逛一圈,沒勁?!彼樖帜眠^她放在椅背上的外套,面露無辜:“所以想帶你去遠點的地方過過癮咯。” 她不可置信地望著他:“你,你說的是兜風?” “當然,要不然還能是什么?”他聳肩,笑容卻忽然促狹起來:“這么失望?沒關系,我這人最好說話了,你要是想干點別的我也不反對?!?/br> “去死吧你!”她一拳揮上去,卻怎么都揮不去隆隆如雷的心跳聲。 當梁曦抱著他的腰,在已經涼透了的夜風里飛馳時,雖然有霎那恍惚,卻沒有像從前的每一次那樣后悔。也許這就是現(xiàn)在的她最需要的,清新的空氣,足夠的速度,心跳的刺激感,都是讓自己不再胡思亂想的良藥。 他開得飛快,卻也出乎意料地穩(wěn),結構精密迅猛的摩托車在他的駕馭下風生水起。嘴角露出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他喝道:“抱緊了!”,然后加速一段,就會感覺到身后的軀體貼得更緊了一些。 屢試不爽。 城市的華燈初上,這些絢麗美景在她看來卻被晃花成了無數(shù)光怪陸離的五彩光暈,然后,一切漸漸歸于平寂,也許漸漸向郊區(qū)過度的緣故,濃厚的黑開始籠罩大地,萬物都沉默。 她緊緊抱著他,注視著這個世界的雙眼沒有焦距,半晌,他才依稀聽見她的聲音。 “你不怪我?”她阻止他傷害江卓一的事,事后她從來沒和他解釋過,雖然看上去兩人的關系已經漸漸恢復,可在這忽然安靜下來的夜,她還是很想好好和他談談。 他沒說話,其實那天他是恨她的,恨到幾乎想就此放棄,再不見面??衫潇o下來再想想,他卻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