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他回頭注視著她,“是的,早晨起來……”他的話說了一半,意猶未盡的停住了。 她理解了他的意思,小臉立刻紅透了?!坝憛挘桓阏f了,我……去看二樓了?!?/br> “寶貝,為什么會臉紅?”他緊隨其后,明知故問的試探著她。 碧云沒有回答他的話,從二樓下到了大廳里,中間有一個白色灰紋理的大理石臺子,上面放著一個風格古典的銅質(zhì)花瓶。她顯然是很喜歡這個瓶子,雙手摸了一下,上面有些浮灰,她掏出挎包里的小手絹,簡單的把花瓶擦拭了一遍。 “這棟房子以前安裝過電話了么?”他順手扯了一下花瓶后面的一根□的線路,兩指在鼻尖前搓了一下,那根線路上也染了些灰塵。 “是的,先生,以前的主人曾經(jīng)安裝過,您只需要到電話局,重新開通一下就可以了,可以省去一筆走線路的費用,這非常方便……” “恩?!彼麘艘宦暎鹧劬ρ刂菞l電話的暗線,目光延伸到天花板上,那里有一個接線盒。 “你在看什么?”碧云輕聲問到,沿著他的目光瞅向天花板上,壁紙是暗花的,雖然有些陳舊,但是很素雅,那盞落了些灰塵的水晶吊燈也很精致漂亮。 他微笑了下,并沒有回答她,攬著她的肩膀,柔聲問到,“寶貝,你覺得這棟房子怎么樣?” “恩,很好啊,我很喜歡?!彼秊趿锪锏拇笱劬τ汁h(huán)視了一圈房間內(nèi)的陳設。 他填了一張支票,遞到了那個男推銷員的手里,“這就當做訂金了,剩下的款子,我會派人按期付到你的賬戶?!?/br> 推銷員有些欣喜若狂地捧著支票,沒有想到這個偏僻的房子,出價也并不低,竟然這么快有了買主,盡管這個高大英俊的金發(fā)男人帶著一個嬌小的異族女子,這種事他從未見過,尤其是男人那么年輕,卻出手大方,雖然穿著卡其色的風衣,可是步態(tài)和氣質(zhì),都像個帝國的軍官,但那不是他該關心的事,小心地把那張大額的支票疊放進口袋里,“這是兩套內(nèi)外的鑰匙,那么小姐、先生,請盡情地享受您二位的別墅吧?!?/br> 目送了那個推銷員出了大門,她撲到他懷里,“我們今天晚上可以搬進來么?” “小家伙,這么心急么?”他把一串鑰匙交到她的手心,踱步到大廳的窗子前面,望向窗外的湖光山色,茂密的林間,幾只鳥兒在嘰嘰喳喳地鉆過樹杈,“今晚不行,還要再過幾天,找?guī)讉€管家和仆人。再說,如果晚上我回來的晚,你一個人待在這里不會害怕么?除了這些吵鬧的小家伙,這周圍很少有鄰居?!?/br> 她想說什么,烏黑的眼睛轉(zhuǎn)動了下,欲言又止。 他并沒有看見她的表情,抬起胳膊推開一面窗子,從口袋里掏出一盒煙,抽出了一支,點燃了,放在唇邊吸了起來,突然扭頭看著她說到:“把你不喜歡的家具統(tǒng)統(tǒng)換掉,需要添置什么東西,明天我安排雅各布開車帶你去買?!?/br> “這些家具都很漂亮,不需要再花錢添置了,我很喜歡,謝謝!”她踮起腳尖,勾著他的脖子,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他開著車子,比來的時候開的更快了些,道路兩旁綠油油的原野呼嘯而過,一路上,她都在興致勃勃地說著那棟房子,從對花園的設計,到房間的安排布置,又說到了雇傭仆人的時候,她像是突然間想到了什么,捉住了他的胳膊,“對了,跟你商量一件事,我想要艾米麗做我的女伴,順便可以讓她幫我們打掃房間?!?/br> “艾米麗?是那個賓館洗衣房的女服務員么?”他瞇起眼睛,腦海里迅速回想著那個女人的樣子,他只見過她一次,褐發(fā)、碧眼、瘦削、干練,說話略帶著巴伐利亞地區(qū)的口音。 她急忙點頭,“恩,她很能干的!她原本……” 他打斷了她的話,“能干的女傭有很多,寶貝。讓我為你選一個可以信任的人好么?” “可是她是我在這個城市,唯一說的上話的朋友,她只是個賓館服務員,不是個間諜?!彼秸f越小聲。 “我沒有說那個女傭是間諜,事實如何,需要調(diào)查?!?/br> 他認真又客觀的回答讓她沉默了一會兒,終于開口:“艾米麗以前在一個富有的猶太商人家做女管家,因為政府頒布的法令,45歲以下的白種女人是不能為猶太人工作的,她因此失去了工作,可她需要那份薪水,因為她有個病弱在床的母親需要養(yǎng)活……”她的情緒在一瞬間低落了下來,“算了,不說了,這個世界上,有你可以信任的人么?將軍。” 他從后視鏡里撇了一眼她那張倔強的小臉,暗自覺得好笑,聽她那篤定的口氣,似乎是把那個女仆的底細調(diào)查了個清楚。自從她跟他在一起,很少見她堅持什么自己的觀點,但是他能感覺到,她并不喜歡時刻被人跟蹤著,或許他該讓那些手下離她遠點,在暗處保護她。又或許,在他們搬到了這個郊區(qū)的別墅之后,他可以撤掉那些盯梢的人,只要安插一個讓他放心的廚師……他一面開著車,冰藍色的眼睛迅速地眨動著,腦海里在回憶著上百個特務的名單和資料,他們每一個人都很優(yōu)秀并且忠誠,可這些人里面誰會做一手地道的中國菜呢,這真是讓人頭疼。 “……好吧?!彼烈髁税胩齑鸬?,或許是他太過敏感了,“就依照你的意思,讓艾米麗來陪你,我發(fā)給她的薪金,就按照在那個猶太商人家里做管家時候的一倍半,每個月再給她五天的假期,讓她可以回家照顧一下母親,你覺得怎么樣?” 她抿著嘴,唇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 “最近新上市了一種床墊,就是酒店里的那種,軟軟的,富有彈力,你覺得舒服么?” “床墊么?沒有什么特別的呀……”她努力地回想著,沒有看到他的唇邊露出一絲狡詐的笑意。 34第三幕—7掌心的芭蕾 一個禮拜之后,她帶著行李搬了進來。房間內(nèi)的布置和先前跟隨他來看房子的時候不一樣了,盡管她再三表示自己喜歡舊的東西,可是家具還是全部換成了新的,墻壁也粉刷了,薔薇花的壁紙換成了一種亮麗的帶著暗格子的,一樓的大房間被改造成了舞蹈房,嶄新的木制地板,兩面墻壁上鑲嵌著明亮的鏡子,這個房間的落地窗簾遮蓋的很嚴密,顯得有些陰暗,她上前去拉開了一掛紅色的大窗簾,眼前的景象讓她不由驚嘆了起來,原本帶著窗子的整面墻都被打通了,重新安裝了一面玻璃的墻,外面是一彎碧綠的湖水。她可以想象的到,在這樣的房間里穿著白色的芭蕾舞紗裙跳舞,就像真的在天鵝湖中翩翩起舞一樣。 書房和會客室被安排在了二樓,三樓除了幾間臥室,就是一個戶外的觀景平臺,在這山清水秀的世界里,一切都是純白色的。 她上上下下看了幾遍,突然發(fā)現(xiàn),在三樓陽臺上一角,擺放著一個小小的木頭屋子,它是剛剛被趕制出來的,屋子里面還有些木屑沒有清掃干凈。顯而易見,這個小窩是為了“小雨點”準備的,他并不像表面上說的,那么的討厭這只小狗。 從這里到市區(qū)要1個小時的車程,他每天早晨吻過她的額頭才會出門。他走后,她就會打開窗子,這棟房子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幽靜,沒有任何嘈雜的響動,聽到的只是山間鳥兒的鳴叫聲。房子有艾米麗、廚師、花匠和一個干雜活的女傭,他們也非常安靜,并且都很和藹、周到,尤其是那個子高高的中年男廚師,他是個意大利人,做的一手精制地道的意大利美食,并且能做很好的中國菜。但是,他們話都很少,只有艾米麗,會時常陪她說說話,告訴她關于一些這個國家和首都正在發(fā)生著的事情。大多數(shù)的時候,碧云扮演一個聽眾,低聲附和著她的話。人們總是渴望知道真相,可真相并不是電視和廣播里的那套說辭,碧云心里清楚或許艾米麗的話,更接近事實的真相,可是那個真相對自己來說并不是很重要。因為盡管外面的世界電閃雷鳴、風雨交加,她都可以躲在他的懷抱里,如此安全和溫暖。 三樓的中廳里,擺放在一架白色的鋼琴,嶄新嶄新的。碧云翻開過琴蓋,也用指尖按動了幾下琴鍵,這架鋼琴的音已經(jīng)調(diào)準了,可她始終沒有勇氣,彈一首完整的曲子。她衷情于舞蹈,她的芭蕾舞跳地越來越好,腳腕的傷已經(jīng)不能造成什么阻礙了,她的舞蹈水平已經(jīng)達到了或者說超越了以前。 跳舞的時候,她通常很專注,并沒有發(fā)現(xiàn)外面已經(jīng)是暮色沉沉了,這一次,他回來的也早了些,她并沒有向前幾天一樣到門口去迎接他,他徑直地穿過大廳向著一樓的舞蹈房走去,她果然在練舞,像只陀螺一般不停地旋轉(zhuǎn)著,他駐足在舞蹈房的門口。她跳了好一會兒,在轉(zhuǎn)身的時候,終于看到了他,微微低頭向他綻出笑。他輕步向著她走過去,來到了舞場的中央,她把他按在原地,繞著他輕盈地轉(zhuǎn)了幾圈,他用小臂托舉著他黑色的帽子,筆直地立在舞池的中央,微微側(cè)著頭,用一雙冰藍色的眼睛溫柔地注視著這只美麗的白天鵝,在他身邊緩緩縈繞。兩面大鏡子里映出了他和她的身影。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制服,身姿筆挺,而她那么嬌小,即使是踮起腳尖,那高高挽起的黑色發(fā)髻,還是剛過了他的肩膀,白色的紗裙隨著她的轉(zhuǎn)身而輕輕飄起,柔美輕盈地像是一朵雪花,他輕輕抬起雙臂,張開戴著白手套的雙手,那修長的十指,想要托舉起她,這朵雪花美地讓人心醉又心碎,他希望這朵雪就這樣一直在空中飄著,永遠都不要落入塵埃。 他似乎是看地有些醉了,可惜他并不會跳芭蕾舞,否則他一定加入她的步伐,此時此刻如果跳一曲交誼舞,會破壞這種美感。他還是克制不住自己,一把捉住了她的腰身,單腳一個滑步,一手扶住了她的肩膀,一手攬住了她的細腰,漸漸俯身下去,讓她的無比柔軟的腰下到很低,最終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 他橫抱起她,她的蕾絲制成的芭蕾舞裙子垂了下來,**著的白皙纖滑的腿,也順從地垂著,她整個人溫順地任他懷抱著,像是抱著一只白色的天鵝,一步步走上樓梯,她以為他一定會把他抱到臥室,放在床上,然而他并沒有這樣做,他抱著她推開了會客室的門,把她放在那張大桌子上,讓她坐在桌子上,他則坐入了黑色的皮椅子。 “在你的國家,古代有個君王,最喜歡看女人跳舞?!彼雌鹱齑?,笑地魅惑,“這種舞姿并不尋常,是在男人的手心里跳的?!?/br> 她凝望了他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烏黑的眼睛閃動了一下,有些羞赧地在桌子上站起身來,克服了一下恐高的心理,雙腳并攏著立在那里。她修長勻稱的雙腿被他看了個仔細,他撫摸上她的腿,指尖小心翼翼的,彷佛捧著一尊精美的琉璃器皿,他的手沿著她的小腿向下,撫摸著她的緞帶舞鞋,他兩指并攏尋著那鞋帶的一頭,輕輕扯開了那雙鞋子系著的蝴蝶結(jié),替她脫下了鞋子,她的腳被釋放了出來,他撫摸著她白皙的腳趾,和微微弓起的腳背。 最后,他展開了手掌,掌心向上,平放在桌面上。 “來吧,我的天使,在我的手心,跳給我看?!彼蛩l(fā)出邀請。 她試探著踩上他的手掌,他的手掌厚實而平整,溫熱的觸感從腳心傳來,她小心地觀察著他的反應,生怕他被自己踩痛了。她開始在他的手心慢慢地旋轉(zhuǎn),并沒有立起腳尖,而是踩著他的手掌,緩緩地轉(zhuǎn)圈,就像八音盒里那個芭蕾舞女郎一樣的姿勢。 事實上,他的手掌被她踩地很痛,方寸之間承受著她全身的重量,盡管她很輕盈,但是全部的重量透過腳心落在他的手心,他強忍著這種疼痛,不忍心打斷她的舞蹈。 他的手漸漸麻木了,手腕也不聽使喚。他想,或許經(jīng)過這一次,恐怕下一周之內(nèi),他都無法在那些上報的文件上清晰自如地簽署自己的名字,那個時候,雅各布和其他的副官都要瘋了。然而,此事不該滿腦子考慮工作的事,他掌中的天鵝已經(jīng)跳完了一段優(yōu)美的舞蹈,正微微張著翅膀,等待他的評價。 “你真美,我的天使?!彼阉龔淖雷由媳Я似饋?,輕輕放平在臺面上,讓她的雙腳垂了下來,一手來回撫摸著她纖細的腳腕,“很顯然,你的腳腕已經(jīng)復原了?!边@也是他為什么要在這棟房子里趕制一間舞蹈房的原因。 她眨動著黑色的大眼睛,輕輕點頭,白皙的脖頸子微微顫動著,胸脯也陣陣起伏。 …… 他用拇指按拭去她臉頰上的最后一滴淚,“寶貝,我讓你痛苦了么?” “不,沒有?!彼Т秸f。 “你這個小家伙,說話總是反的,在說不要不要的時候,就是想要了。對么?”他已經(jīng)漸漸學會了去理解她的邏輯。 她搖搖頭,又點點頭,干脆把腦袋埋進他**的懷里,聽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他輕吻她的額頭,寵溺地拍著她的后背,只聽見懷里的人兒說到:“最近,你工作很忙對么?” “是的,很忙……”他呼了口氣,張開眼睛,“怎么想起來問這個?” 他看見她那雙烏黑的眼睛正凝望著他,輕啟著玫瑰色的唇,有些較真地問到:“你是什么上將?哪個部隊的?你平時的職務都是做些什么?” “寶貝,我們不是說好了,不要過問我的工作,同時也不要把我對你說的話,復述給任何人,包括孔小姐和傭人們?!彼麥睾偷鼐芙^了她。 “可他們個個都知道,你是誰,唯獨我不知道,這個夜夜睡在我枕邊的男人是誰,是做什么工作的,我只知道他是個將軍……”她垂下眸子,眼睛里有什么東西在閃爍著。 “不要這樣,寶貝,你想知道些什么?” 她略略沉吟了一會兒,終于開口,“那天,我在賓館的電視機上看到了你,你跟著一個身材不高又有點胖的男人,去見一個同樣不高,有胡子的男人……” “是的,我陪同總指揮,覲見元首。”他強忍住笑意,因為下面他要說的話題是非常嚴肅的,“我是帝國武裝警察上將,編制在黨衛(wèi)軍,工作在保安處,當然這些不是秘密。但是我的行蹤,幾點上班,幾點下班,偶爾會出差,去了哪里,和誰在一起,還有我公文包里的和書房里的東西,從某種意義上說,那些都是機密?!?/br> “你說公文包,就是每天你回到家的時候,放下的那個黑色公文包么?”她回想起來了,在他每天回來的時候,手中會提著一個沉重的黑色皮質(zhì)公文包,她也無意間打開過一次。 “是的?!彼浇俏⑽⒐雌穑聦嵣线@個話題,他并不太樂意提起,但是“家”這個詞,讓他莫名的心底一暖。 她烏黑的眼睛眨動了下,那一次,她總覺得他的包太沉了,本想為他收拾整理一下,里面有一些成份的或者是單頁的文件,幾本黑色的本子,暗格子里塞著一小疊膠片、幾張硬質(zhì)卡片,黑色的依金鋼筆,所有一切被他排放的相當整齊。似乎絲毫沒有讓人插手的余地,她悻悻地又拉上了公文包的拉鏈,雙手提著它,放置進房間的柜子里?!翱赡闾焯彀阉坏轿业氖稚希绻沂莻€間諜呢?你不擔心重要的情報暴露么?” “你是間諜?”他哼笑了起來,手指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尖兒,“告訴我,你究竟為哪國的情報機構效力,嗯?” “人家為誰工作,哪里會被你那么輕易就審問出來了?!彼杨^埋低,半開玩笑地說著。 他笑地更加大聲了,隨即把她柔弱無骨的身子緊緊按在懷里,“或許,你真的是間諜,是愛情的國度派來的,你犯下了十惡不赦的罪狀,因為你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間俘獲了我的心?!?/br> 35第三幕—8別致的生日蛋糕 他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所以特意回來的早了一些,當然是以辭掉了幾個與達官政要們重要的飯局為代價的,剛一進門,先是被空氣里一股濃郁的奶油的香甜味道所吸引,緊接著就發(fā)現(xiàn)了在布置一新的餐桌中央,擺著一個大蛋糕,上面用巧克力畫了一只奇怪的動物,還密密麻麻的插滿了蠟燭。他駐足在這個蛋糕面前,微笑了一會兒,又換下衣服,快步上了樓梯。 碧云從廚房里端著一盤芝士薯餅出來的時候,望了一眼整齊地掛在衣帽架上的黑色制服和帽子,就知道他已經(jīng)回來了,可能是正在浴室里洗澡,她把薯餅放在桌子上,突然發(fā)現(xiàn)蛋糕上的蠟燭排列的沒有先前那么整齊,細細數(shù)了一遍,原來是少了幾顆蠟燭的緣故。 “艾米麗,你在蛋糕上插了幾顆蠟燭?”碧云回到廚房里,對著正在擦拭著玻璃杯的女仆問了一句。 “按照你的要求,35顆,一根都不會少的?!卑愞D(zhuǎn)過頭來,不明所以地眨著褐色的眼睛答到。 “可是……好吧?!北淘朴杂种梗哌M廚房里,踮起腳尖,從高柜子里取出了4顆蠟燭,快步回到了大廳里,在那個香噴噴的蛋糕上,找到幾個比較稀疏的地方,一支支把它們插了進去,又邁著輕快的小步子滿心歡喜地朝廚房走去。 他洗完澡出來,緩步下了樓梯,換上了一套干凈的衣服,覺得整個人干爽又輕快了許多??墒钱斔呓妥?,正準備欣賞一下她的杰作——那個畫著怪異圖案的生日蛋糕的時候,笑容在他英俊的臉上漸漸凝固住了,因為剛剛被他拔下的蠟燭,又被人重新插了回去。他舉起了右手,兩指伸向蛋糕,準備重新拔掉這些多余的蠟燭。 “呀!原來是你拔掉了……”碧云走到餐桌前面,像是抓到了偷吃的孩子一樣,大聲叫了起來。 他撇了她一眼,沒有理會她的抗議,繼續(xù)挑動手指,輕輕拔下幾根蠟燭,放在了蛋糕旁邊,“我看起來那么老么?事實上,當初我為了參軍謊報了年齡,這樣才對?!?/br> 碧云重新清點了一下蛋糕上蠟燭的數(shù)目,有些驚詫地問:“你是31歲么?我今年19周歲,你剛好大我一旬。” 他挑挑眉毛,沒有問她什么是“一旬”,展開雙臂把她攬著懷里,柔聲問到:“寶貝,你在蛋糕上畫的是什么?” “龍,我以為你是屬龍的?!彼е麓剑瑯纷套痰刈⒁曋约旱摹白髌贰?。 “龍?如果是龍的話,好像瘦了一點,”他瞇起冰藍色的眼睛,顯然有些吹毛求疵地邊指指點點邊說,“而且爪子太多了,更像是一條長著過多的爪子的營養(yǎng)不良的蜥蜴?!?/br> “中國的龍是祥瑞神獸,能騰云駕霧、興云布雨的,和你們那種藏在山溝里,動不動就張大口噴火的怪物是不一樣的!”她抗議到,“不過,這樣算起來,你也應該是屬羊的?!?/br> “你說什么,羊?” “在我們中國,人們用十二種動物作為十二屬相,每個人都有一個對應的屬相?!?/br> “那么……你的意思是,我所對應的動物是羊么?” “恩,是啊?!彼c點頭,“你不喜歡么?” 他很誠實地搖頭,笑的有些無奈,“羔羊是犧牲的祭品,固然神圣,但我更加喜歡狼,它們具有速度、力量和協(xié)作的精神?!?/br> “可是在我們的中原文化里,狼是一種不受歡迎的動物,它們是陰險,狡詐,兇殘的代名詞,惹人討厭,怎么會用狼當做屬相!” 他挑挑眉毛不置可否,并不想就這個問題跟她辯駁下去,事實上,在他的語系里,他的名字的含義,就是狼中之王。而他打定主意要做一只狼了,輕俯下身子,吻輕輕落在她的頭發(fā)上,側(cè)臉上,和耳朵上,如雨點般的,越來越密集。 “等一會兒,我去換件衣服?!彼凰陌W癢的,急忙用小手按住他的胸膛。 足足讓他等了半個小時,她終于羞羞答答地從樓梯上下來,她的頭發(fā)精心做過了,挽起來成了兩個烏黑的發(fā)髻,用一朵珠花攥在腦后,也摘掉了圍裙,還特地換上了一件淡紫色的旗袍,這件旗袍是早些日子芷伊送她的,細碎的花紋,銀線鉤織的盤扣子,料質(zhì)作工都是上好的,因為芷伊說自己近來胖了些,穿不上了,便送了她。 他望著她許久,唇角始終保持著淡淡的弧度,卻一個字都沒有評價。 “好看么?”她被他看得更加害羞了,側(cè)低了頭,托了一下耳后的發(fā)髻。 這件絲質(zhì)的裙子非常合體,不像洋裝那樣,它將她小巧飽滿的胸部完全遮住了,但是胸部那美妙的弧度卻展露無疑,領口很高,但還會露出一截粉白的脖頸子,窄窄的袖子,露出白嫩的像是藕節(jié)似的胳膊,她并沒有戴耳環(huán),一對小巧的耳垂似乎都是透明的,修長的腿在開啟間若隱若現(xiàn),這裙子將女性最最柔美的特質(zhì)顯露無疑。 “過來,寶貝。” 她有些扭捏地駐足在原地,半晌才向他走過去。 他先是坐在椅子上,動也不動地注視著,她款款向他靠近,突然之間就把她拉到了懷里。 “你!”她被他嚇了一跳,小聲地抗議著,又順從地坐在他的腿上。 他的手掐住她的腰身,她的小腰肢柔軟而纖細,僅僅用雙手就能盈握過來,他愛戀地撫摸這件裙的絲緞面子,指尖傳來的觸感是那么溫熱而柔軟,他高挺的鼻子湊到她的耳邊,嗅著屬于她的獨特的體香,可是他發(fā)現(xiàn)有一個頗為棘手的難題,這件外表誘惑的要人命的裙子,那盤鎖的扣子非常難解開,從上到下滑溜溜的,沒有一處可以下手的地方,于是“刺啦——”一聲,她的這件裙,由膝蓋處的開啟兒,在他的指間,瞬間成了縷縷裂帛。 “不,不要……”她捶打著他的胸膛,發(fā)出悶悶的響聲,她想叫又不敢叫出聲音,因為女仆和廚師就在外間勞作著,隨時都可能到大廳里來,讓人看到這一幕,多么難為情。 “放心大膽地叫吧,”他卻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在她耳朵邊吐出一口熱氣,“不過別指望有人來救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