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故鄉(xiāng)她不會覺得自己多么特別，在美國讀書的時候，她跟同齡的女孩比起來就顯得又瘦又小，也漸漸開始羨慕人家女孩子那種豐滿的天乳。碧云雙手用力地胸部往中間擠了擠，這半年來她胖了點，自我感覺好像是豐滿了些的，只是這一只惹人厭煩的黑色的狼紋刺青，把她好不容易鼓發(fā)出來的那一點點尺寸，遮擋得嚴嚴實實的。她想到上尉該等急了，悻悻地穿好衣服，再次從縫隙里往隔壁更衣室看的時候，那個女人已經(jīng)不在了。

    碧云從更衣室里出來，手中捧著那件連衣裙，店員急忙笑臉迎了上去，碧云搖搖頭輕聲說：“這件裙子不太合適，太肥了些，不過還是謝謝您的推薦?！彼蝗豢匆娧鸥鞑忌衔九c剛剛在更衣室里的那個美麗的金發(fā)女人正在交談，彷佛是認識的。碧云沒有繼續(xù)靠近，站在離他們幾步遠的柜臺旁邊，無聊地翻著幾件薄毛衣，只見那個女人打量著模特身上穿著的那件屬于自己的雪白水貂皮大衣，幾個店員正在用軟刷子小心翼翼地為它除去浮毛，隱約地聽到她對著雅各布上尉問了一句，“最近你干了什么發(fā)財?shù)馁I賣么？”

    碧云看到雅各布上尉低著頭，清瘦的臉上那表情還是一貫的不茍言笑，他們又說了幾句話，金發(fā)女人便離開了，并沒有買下那件非常合適的裙子。在她邁出店門的時候，碧云與她打了個照面，黑色的薄面紗下面，又細又長的眉毛畫成了當今最流行的彎月一樣的弧度，那雙淡淡的紫羅蘭色的眼睛，和她深玫瑰色的唇膏相得益彰。她見過很多漂亮的女孩子，都沒有這個金發(fā)女人渾身上下散發(fā)出這種迷人的魅力，讓人一眼就難忘。

    “雅各布上尉，那個女人是誰？”

    他被問地一愣，挑挑眉毛說：“呃，一個舊相識?！?/br>
    “哦，”碧云捂著嘴巴笑了起來，“她可真漂亮，像是好萊塢的電影明星一樣，你們當初是怎么認識的？”

    “凱蒂小姐，我們該回去了。我答應(yīng)了將軍，五點之前把您送到家?！?/br>
    “恩，好吧?！北淘茮]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有些失望地應(yīng)了聲。

    雅各布上尉開車把她送到別墅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五點，他回來了，看樣子是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等候了好一會。

    “怎么去了這么久？我的寶貝?！彼麖纳嘲l(fā)上起身，展開手臂攬過她的腰身，低頭在她的臉頰輕吻了一下。

    她有些臉紅了，低頭說：“那里的店員總是讓我試試這件，穿穿那件的，所以就耽誤了?！?/br>
    “沒有看到合意的么？”

    “都不太合適。”碧云搖搖頭，下意識地捂著胸口。

    注意到了她情緒有些異樣，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跟蹤著她低垂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胸前，余光卻看到站在門口的雅各布上尉，那雙灰綠色的眼睛閃爍了一下，他立刻明白了什么，微笑著拍拍她的肩膀說，“寶貝，去把貂皮大衣掛起來吧，這件白色的挾兔子毛’值20萬帝國馬克?！?/br>
    “恩，那我去掛衣服了?！北淘屏嗥鹆松衔緞倓偡旁诹瞬鑾咨系陌b袋，乖乖地答道。

    大廳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他以眼神示意上尉，現(xiàn)在可以說了。

    “抱歉，將軍……”雅各布上尉有些遲疑地開口。

    這個干練的男人變得吞吞吐吐的，讓他突然有點不好的預(yù)感?！俺隽耸裁礌顩r？”

    “今天在女裝店里陪凱蒂小姐試穿大衣的時候，遇到了……小白狐。”

    他的眼底閃爍了一下，緊接著問到：“是偶然么？”

    “事情的經(jīng)過是這樣的，我之前并沒有發(fā)現(xiàn)小白狐在那家店鋪里，停下車后，我就帶著凱蒂小姐進去，店鋪為她推薦了幾件連衣裙，小姐進去試衣服的時候，小白狐也從試衣間里走了出來，她跟我打招呼，閑聊了幾句，但是問了凱蒂小姐的身份……”

    “噢？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說是一個朋友?！?/br>
    他冷哼了一聲，繼續(xù)問到：“你認為她懷疑了么？”

    “我怕自己判斷有誤，那個女人太精明了，即便是心里有想法，也不會輕易透露什么，但她一直盯著您為小姐買的貂皮大衣。”雅各布上尉灰綠色的眼睛望向他，“還有一點，當凱蒂小姐走出更衣室的時候，跟小白狐打了個照面?！?/br>
    “凱蒂？”這一次他突然調(diào)高了聲音，“好吧，她又是什么反應(yīng)？”

    “回來的路上，凱蒂小姐稱贊小白狐很漂亮，一直在追問她是什么人，做什么工作的，還有，我們是怎么認識的?！毖鸥鞑忌衔鞠乱庾R地撓了一下眉毛，“不過，我想凱蒂小姐應(yīng)該沒有懷疑我的話?！?/br>
    他瞪圓了眼睛，有些憤然地問，“你對她說了什么？”

    “我說小白狐她是我的……朋友。”

    聽了上尉的話讓他沉默了許久，他能夠體諒這位忠心耿耿的屬下的難處，踱了幾步，坐到了沙發(fā)上，點了根煙，望向大廳的窗外火紅的夕陽。

    “從某種意義上說，她是我最成功的作品，是早年在南部特別訓練的那些燕子和烏鴉中最出色的一個……”他冰藍色的眼睛泛著光彩，似乎是陷入了某種回憶當中，唇角浮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小白狐，真是一只美艷狡猾的小狐貍，這一點讓她的敵手又愛又恨，她具備尋常女人所不具備的聰明和理性，處事冷靜，勇敢無畏，熱愛祖國，信仰堅定，只是她個性刁鉆古怪，有些難纏……”

    雅各布上尉上前了一步，立在他的身邊，“您當初把她調(diào)職到海軍，現(xiàn)在看來，這個決斷非常英明?！?/br>
    他微笑著望抬眼看著雅各布上尉，“這個周末，海軍司令部要給這些歸國的‘功臣們’開慶祝宴會，總指揮說黨衛(wèi)軍也派個人去捧場，我親自去會會她。”

    雅各布上尉扯動嘴角，微微點頭，他很清楚面前這個外表俊美內(nèi)心堅毅的男人，無論是面對什么強大的敵人或者多么棘手的問題，從來都沒有退卻和妥協(xié)過，當然，也有唯一的一個例外。

    一個嬌小的身影站在二樓的樓梯口，烏黑的眼睛有些怯生生地望著大廳里的兩個穿著黑色制服的男人，“衣服我已經(jīng)掛好了，待會兒就叫廚師準備開飯，雅各布上尉，您留下一起用餐吧?！彼麄円膊患s而同地看向了她。

    “一起喝一杯吧。”他從沙發(fā)上起身，指間夾著燃了一半的煙，微笑著拍了拍屬下的肩膀。

    海軍俱樂部的舞會上，這些完成使命勝利歸來的“燕子”，無疑是一道最靚麗迷人的風景，當然這大多是對于男人來說的，女人們的心態(tài)有些異樣，尤其是看到她們心目中的那位神一般俊美的黨衛(wèi)軍上將，和那個風情萬種的新任的海軍女少校，從蓬松的紅色的狐貍毛披肩下面探出一截渾圓的白皙的手臂，輕輕地勾住了他那黑色禮服的筆挺的肩背，親密曖昧地跳著小步舞。

    “那么，我的獎勵呢？”

    “你的上司凱利斯將軍沒有支付特別酬金給你么？”

    “你這個明知故問的家伙。”她垂下淡紫色的眼睛，紅色的長指甲輕輕劃過他領(lǐng)口的大十字勛章，輕輕嘟起唇，用有些委屈地口吻說，“我的將軍，難道你不慰勞一下長期在海外孤獨一人的忠心耿耿的舊部下么？”

    他眨動了一下冰藍色的眼睛，垂著眼簾看著這個美麗的女人，“因為，我還不想被女人糊里糊涂地殺死在浴缸里?！?/br>
    “呵，您可真會開玩笑，”她微微斂住了笑容，修長白皙的雙臂盤上他的脖子，注視著那雙沒有溫度的冰藍色眼睛說：“看來果然傳言不虛，論起海外情報，蓋爾尼德上將的第6處比海軍情報處還要靈通，我干的那件事現(xiàn)在還沒有人知道?！?/br>
    他唇邊浮起一絲笑意，伴隨著舞曲，帶著她的身子優(yōu)雅地轉(zhuǎn)了一個圈兒，微微低頭，在她被金色卷發(fā)和黑色面紗蓋住的耳側(cè)輕聲說到，“你誤會了，你是我一手培養(yǎng)的高級情報人才，也是兩軍情報處重點保護的對象?！?/br>
    小白狐煽動著卷曲的長睫毛，半瞇著眼睛盯著他說：“這么說我該感謝您了？不過，我的將軍，下次您再派請黨衛(wèi)軍的人來‘保護’我的時候，最好事先讓他們跟我接個頭，否則，子彈可是不長眼睛的?！?/br>
    他沒有繼續(xù)搭話，而是專心地跳舞，俊美的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意。

    一曲舞畢，他輕輕攬著她的腰身，走到了舞池的一側(cè)，

    “我為你介紹幾位新朋友，霍夫曼將軍夫人，還有克里斯汀娜小姐?！?/br>
    小白狐淺紫色的美眸打量了一眼這個金發(fā)的女孩，她的母親站在身后，這對母女雖然年齡有差異，可是給人的感覺同樣是傲慢刻板的，那位身材高挑美麗的霍夫曼將軍夫人的臉上多了一絲不屑和鄙夷。她絲毫不感到奇怪，多半是源于嫉妒，這些達官顯貴的夫人們向來就看不慣她，無論在哪個國家都是一樣的。

    小白狐勾起唇角，露出迷人的微笑，“您好，霍夫曼夫人，您好，克里斯汀娜小姐，很高興認識你們?！?/br>
    不等她們寒暄完幾句，他向著那個有些古板和稚嫩的金發(fā)小丫頭發(fā)出邀請，“汀娜，我們?nèi)ヌ鴤€舞怎么樣？霍夫曼夫人，我想您不會反對的?！?/br>
    克里斯汀娜小姐扭頭看了母親一眼，夫人冷著臉，看上去有些不情愿，可最終還是默許了。

    62第四幕—10秘密情事

    帝都市區(qū)的一家咖啡館里，一個穿著黨衛(wèi)軍黑色制服的瘦削的男人，端坐在靠近窗子的位置，像是在等候著什么人，機警的灰綠色眼睛不時掃過玻璃窗外的廣場，桌子的一角放著一朵白色的牡丹花，顯然這不是咖啡館里常規(guī)的擺設(shè)，而是有什么提前放在這里的。

    他陰沉著臉，打量著突然出現(xiàn)在對面的這個圍著一條狐貍毛披肩，穿著一件黑色連衣長裙的光艷美麗的女郎?！八_碧娜少校，是你？”

    “安德烈斯·雅各布上尉，我們到今天為止，認識也有五年多了，這五年來，你始終都是這副表情，一點沒變樣子?！?/br>
    “你也沒怎么變?！彼鏌o表情地說。

    “你比起你的上司蓋爾尼德將軍來，你可真是不解風情?！迸闪脫芰艘幌陆鹕木戆l(fā)，坐在了他桌子對面的位置上。

    “我給你一個忠告，薩碧娜少校，或許該稱呼你為‘小白狐’，如果你要約見將軍的話，不要試圖用這種突然襲擊的方式，來辦公大樓，按照正規(guī)程序打個報告，我會及時幫你聯(lián)系的?！?/br>
    “今天我可是專程約見您的，雅各布上尉。”

    “少校，有話請直說?！?/br>
    “我給你帶來一份小禮物，”小白狐挑挑眉毛，低下頭不慌不忙地從那個金光閃閃的扣子的小挎包里取出一個白色的信封。

    雅各布上尉警覺地望向她，那個封口上蓋著帝國海軍司令部的紋章。

    只見她用兩個指頭夾著信封，放在鼻尖前面晃了晃，“是弗萊姆·凱利斯將軍托我轉(zhuǎn)交給你的，一點心意。”

    他接過那個信封，打開了封口，把里面的一張厚紙條抽出了一半，看了一眼，依舊是面無表情地把那張紙條塞了進去。

    “這張支票是沒有限額的。”小白狐的臉上泛起迷人的微笑，點了一支煙，蠕動紅唇啜吸了一口。

    他正視著她，從容地說到：“我有理由相信，一個從黨衛(wèi)軍出身的情報人員，今天打著海軍情報處的幌子，來收買我，那么她很有可能在英國從事秘密工作期間，為了錢或者別的什么，出賣過帝國的利益，是個雙面間諜?！?/br>
    “你……”她收回了那封信，疊起來塞進了手提包里，訕訕地笑了起來，“你可真會開玩笑。其實我今天約您出來，不是為了公事，是向你打聽一件別的事?！?/br>
    雅各布上尉依舊注視著她。

    “蓋爾尼德他真的要訂婚看么？跟霍夫曼將軍的小女兒，那個傲慢的黃毛小丫頭？”她朝他擠擠眼睛，探出一截雪白的胳膊，艷紅的指甲在他的袖口輕輕戳動了一下，“看在我們過去有些交情的份上，你就告訴我吧。”

    “將軍的確打算與霍夫曼小姐訂婚?！毖鸥鞑忌衔敬鸬?，他灰綠色的眼睛望向窗戶外面，余光卻看到對面這個美艷女人的臉色漸漸變地陰沉，“就在下個月的15號?！?/br>
    “是么？這可真是難以想象，他竟然會接受一場政治婚姻，”小白狐垂著眼簾，昏黃的燈光下，那卷曲濃密的長睫毛在她的臉上顯出長長的倒影，她撣落煙灰，“不過比起當初他為了向家族示威，揚言要娶那個妓女要合情合理的多。”

    “或許吧，但你最好不要過多干涉將軍的事，否則是自討苦吃?！彼Z氣清冷地警告到。

    “感謝您的忠告，上尉?！毙“缀秳幼旖?，再次露出那種勾人魂魄的笑。

    中午，碧云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漢娜夫人打來的，她正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這件事，雅各布上尉跟他進了書房，似乎是談什么要緊的事兒，她只能焦急地在門外等候著，過了好久兩個人才從書房里走出來。

    上尉剛剛告辭，碧云立刻走上去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拽到了會客室里。

    “怎么了，寶貝？”他發(fā)覺她的神態(tài)很不對頭。

    “今天中午我接了一個電話。是漢娜夫人打來的……”她頓了頓，烏黑的大眼睛無辜地望著他，“我本來想說她打錯了，可是漢娜夫人一口就叫出了我的名字，我又推脫不掉，我以為是你打來的電話，女仆又剛好不在大廳，我才接起來的，因為剛好是中午十二點多一點的時候?！北淘七呎f邊苦著小臉，顯露出委屈的樣子。

    “不必擔心，親愛的?！彼凶谏嘲l(fā)上，雙臂攬著她的腰身，仰頭注視著她，平靜溫和地問到：“漢娜夫人還說了什么？”

    “她再三向我保證，不會對司令透露我們的事情，又再三打聽我和你的事情。”

    “這群長舌婦。”他低頭哼笑了聲。

    “會不會露餡？”她還是有些擔心。

    “寶貝，你還記得前不久我?guī)闳⒓舆^萬圣節(jié)的化妝舞會么？”他突然間挑起眸子，饒有興味地看著她的臉，笑著問了一句。

    碧云有些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那么你也一定記得，那天我們提前退場了。”他順勢攬著她，讓她嬌小的身子坐到了自己的腿上，冰藍色的眼睛里仍舊是飽含著笑意的。

    這次她的小臉立刻紅了，像是熟透的番茄一樣，雙手地交叉在胸前，羞赧地別開臉不看他的眼睛。

    “我不是指我們兩個在zuoai，是在那之后，我去開車子的時候，你躲在小樹林里，難道沒有看到什么非同尋常的事情么？”

    “什么事情？”碧云愣了愣，“對了，我記起來了，當時有一對男女……”她越說越小聲，臉色也漸漸加紅了，“那個女人，莫非就是？”

    他點點頭，捧起她雪白柔嫩的小手，“那個男人叫馬忒斯·米希爾，意大利籍的歌劇演員，是個爛賭徒，漢娜夫人與他的關(guān)系是秘密而危險的?！?/br>
    碧云瞪大了眼睛，有點不敢相信，第一次在醫(yī)院里見到漢娜夫人的時候，感覺十分面熟的，又記不起在哪里見到過，如果單單是聽他說，她也不敢相信像漢娜夫人那樣穩(wěn)重持正的貴婦，竟然能背著丈夫和一個演員偷情，可如今兩相印證了起來，她便有幾分信了。有幾次，碧云還在會客室的門口，恰好聽到漢娜夫人向她的閨中密友們抱怨司令對于她的漠不關(guān)心。

    “可是，這一切你怎么知道的？”

    他垂下冰藍色的眸子，如雕塑般棱角分明的唇邊凝固著一絲狡黠的笑，并沒有回答她的話，“下次漢娜夫人再追問你的時候，你就在適當?shù)臅r機提一下萬圣節(jié)那晚上在樹林里發(fā)生的事。”

    碧云并不善于也不愿意去威脅別人，但是她還是訥訥的點點頭。顯然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盡管外面的世界狂風驟雨、電閃雷鳴，她卻完全不用擔心，這個男人會將她保護地嚴嚴實實的，此時她的心里說不上來是窩心的甜蜜，還是別的什么莫名復(fù)雜的感覺。

    他把她的表情盡數(shù)收到了眼底，忍不住呵呵地笑了出聲，一把揉亂她的秀發(fā)，從沙發(fā)上起身，踱步到了門口，轉(zhuǎn)頭對她說：“對了，有個東西是帶給你的。”

    她尾隨著他走到了書房里，好奇地追問，“是什么東西？”

    他從黑色公文包里取出一個牛皮信封，遞到了她的眼前。

    “哈，我知道是什么了?！彼Φ檬值靡狻?/br>
    “是么？”他反問道：“你確定？”

    碧云接過來，心想里面一定是那天在漢娜夫人的府邸里，他偷偷遞給她的，卻被她氣急敗壞地扔進了垃圾桶里的那封信件。她突然有種預(yù)感，那張畫著小鴿子的紙條被她撕得粉碎，莫非這個家伙一點點把那些撕碎的紙片黏貼了起來。心里一陣感動，她撕開信封的膠帶口，瞪大了烏凝凝的眼睛望向牛皮信封里面。

    可是結(jié)果出乎她的意料，里面是一張小字條，似乎是打字機印上的一行墨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