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或許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迅速的轉(zhuǎn)變,對于他所決定的事,她也不去問其中的緣由。 他們告別了那棟哈維爾河畔的白色房子。要搬到更接近市區(qū)的一棟公寓里,別墅里的傭人們被遣散了幾名,這一次,她知道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的。女仆艾米麗陪伴在她的身旁?!靶∮挈c”蜷縮在她的腳下,這只小狗剛剛從女仆鄉(xiāng)下的家里被接回來,短短半年的時間,已經(jīng)長大了不少。 “司機,停車,我有點不舒服……” 她在路邊弓身嘔吐了一會兒。 “凱蒂小姐,恕我直言,您不能再這樣瞞下去了……”女仆艾米麗有些擔(dān)憂地說。 碧云回望向艾米麗,這段日子他忙于公務(wù),與她不常見面,因此尚且不知道她懷孕的事兒,但是自己身體的變化卻瞞不過貼身女仆的眼睛,“我知道,謝謝你的關(guān)心。” 碧云一直在猜測這次突然搬家的原因,或許就像從女仆艾米麗那里聽到的小道消息那樣,哈維爾河畔的那棟別墅對面的林地要被開發(fā)成新的別墅區(qū),所以那里不再隱蔽了;又或許猶太商人一家的到訪,讓他覺得那是個是非之地。他所說的理由是近期他的公務(wù)會越來越繁忙,來回兩個小時的路程,耽誤他太多的時間。 無論如何,她都不喜歡這棟房子。這里位置還算是幽靜,是一棟三層的小樓,前廳臨街,后院是個廢舊的營地,有一片平坦的小廣場和幾間平房,房舍旁有一道黑漆的大鐵門,門上著鎖。 “小雨點”格外興奮,因為在這里它找到了幾位新朋友。在這棟房子的后院,大鐵籠子里養(yǎng)著幾只純種的德國牧羊犬?!靶∮挈c”是一只亞種的邊境牧羊犬,如今身子有半米多長了,爪子越發(fā)健壯,牙齒也漸漸長齊了,盡管如此,它的體格和那些籠子里健壯的大朋友們沒法比,在它們面前像是一只小貓一樣柔弱。但它卻絲毫不畏懼那些軍犬,溜到了籠子外面,似乎是想跟它們做游戲一樣,與大狗對視著吠叫一會兒,又調(diào)皮地跑回到了主人的身邊。 “小雨點,回來!”這個熱情的小家伙張牙舞爪的撲向了主人,“看來我得用鏈子把你栓起來了。” “夫人,這些狗很危險,您和您的寵物最好離它們遠(yuǎn)點。”一個身材不高的中年男人從鐵門旁平房子里走出來,微笑著對她說。 碧云點點頭,牽好了小雨點的鏈子,向屋子里面走去。 房間內(nèi)的陳設(shè)有些舊,不過布置的還算是舒適,感覺他像是在倉促間買下了別人居住的房子。二樓臥室里的光線有些暗,最近的天氣總是陰霾著。碧云覺得有些胸悶,走到了窗子前面,拉開了窗簾,從這個高度望去,穿過廢舊的廣場,遠(yuǎn)處有一片小湖泊。 艾米麗跪在地板上,幫碧云收拾著隨身的行李,她的東西并不多。艾米麗在她的行李箱子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紅色的絲絨盒子。 “那個……請幫我放在梳妝臺上吧?!北淘普驹诖白舆吷希仡^望著她說。那顆綠色的寶石,本來擁有著讓人凝神聚氣的力量,可是每當(dāng)她看到它的時候,心情總是更加起伏了,猶太商人一家的慘死永遠(yuǎn)是她腦海里抹不去的灰暗記憶。 艾米麗打開了盒子,把那個白金的鏈子拎起來,對著光線看那顆寶石,“這顆祖母綠寶石可是價值連城的,項鏈很新,應(yīng)該是為了送給您而特別訂制的,或許原本是鑲嵌在戒指上的。” “是么……一顆翡翠會有多么貴重……。”突然間一陣惡心,碧云跑到了洗手間里。最近吐的越來越厲害,臉色也發(fā)黃,如果不是他們很少見面,這件事恐怕難以瞞住他。 “您不舒服是么?懷孕初期是這樣的,這些反應(yīng)都是正常的,沒有什么可大驚小怪的?!卑愼獠降搅讼词珠g的門口,注視著她沖掉了馬桶里的污漬。 碧云抬起身子望著她,覺得今天艾米麗的語調(diào)有些奇怪。那條祖母綠寶石的項鏈仍舊是在她的手中。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已經(jīng)補全。感謝大家的支持! 78第五幕—1陰謀 無論如何,她都不喜歡這棟房子。這里位置還算是幽靜,是一棟三層的小樓,前廳臨街,后院是個廢舊的營地,有一片平坦的小廣場和幾間平房,房舍旁有一道黑漆的大鐵門,門上著鎖。 “小雨點”格外興奮,因為在這里它找到了幾位新朋友。在這棟房子的后院,大鐵籠子里養(yǎng)著幾只純種的德國牧羊犬?!靶∮挈c”是一只亞種的邊境牧羊犬,如今身子有半米多長了,爪子越發(fā)健壯,牙齒也漸漸長齊了,盡管如此,它的體格和那些籠子里健壯的大朋友們沒法比,在它們面前像是一只小貓一樣柔弱。但它卻絲毫不畏懼那些軍犬,溜到了籠子外面,似乎是想跟它們做游戲一樣,與大狗對視著吠叫一會兒,又調(diào)皮地跑回到了主人的身邊。 “小雨點,回來!”這個熱情的小家伙張牙舞爪的撲向了主人,“看來我得用鏈子把你栓起來了?!?/br> “夫人,這些狗很危險,您和您的寵物最好離它們遠(yuǎn)點。”一個身材不高的中年男人從鐵門旁平房子里走出來,微笑著對她說。 碧云點點頭,牽好了小雨點的鏈子,向屋子里面走去。 房間內(nèi)的陳設(shè)有些舊,不過布置的還算是舒適,感覺他像是在倉促間買下了別人居住的房子。二樓臥室里的光線有些暗,最近的天氣總是陰霾著。碧云覺得有些胸悶,走到了窗子前面,拉開了窗簾,從這個高度望去,穿過廢舊的廣場,遠(yuǎn)處有一片小湖泊。 艾米麗跪在地板上,幫碧云收拾著隨身的行李,她的東西并不多。艾米麗在她的行李箱子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紅色的絲絨盒子。 “那個……請幫我放在梳妝臺上吧。”碧云站在窗子邊上,回頭望著她說。那顆綠色的寶石,本來擁有著讓人凝神聚氣的力量,可是每當(dāng)她看到它的時候,心情總是更加起伏了,猶太商人一家的慘死永遠(yuǎn)是她腦海里抹不去的灰暗記憶。 艾米麗打開了盒子,把那個白金的鏈子拎起來,對著光線看那顆寶石,“這顆祖母綠寶石可是價值連城的,項鏈很新,應(yīng)該是為了送給您而特別訂制的,或許原本是鑲嵌在戒指上的。” “是么……一顆翡翠會有多么貴重……。”突然間一陣惡心,碧云跑到了洗手間里。最近吐的越來越厲害,臉色也發(fā)黃,如果不是他們很少見面,這件事恐怕難以瞞住他。 “您不舒服是么?懷孕初期是這樣的,這些反應(yīng)都是正常的,沒有什么可大驚小怪的?!卑愼獠降搅讼词珠g的門口,注視著她沖掉了馬桶里的污漬。 碧云抬起身子望著她,覺得今天艾米麗的語調(diào)有些奇怪。那條祖母綠寶石的項鏈仍舊是在她的手中。 “你知道我先前工作的那個猶太家庭,他們是什么下場么?” “不,請不要說了?!?/br> “其實我沒有感覺到主人有什么不同,他們一樣是信基督教,但是,開始的時候,政府規(guī)定我們這些德意志的女孩不能為他們服務(wù),后來他的全部財產(chǎn)被‘雅利安化’了,當(dāng)他從那個辦公大樓出來的時候,拿著一疊蓋著公章的文件時,他就變得分無分文,”艾米麗停了停繼續(xù)說:“就像是那位造訪弗里德里希先生的猶太籍的百貨公司老板一樣,他的財產(chǎn)被沒收,或者是賤賣給了任何對那些產(chǎn)業(yè)感興趣的雅利安人……不管怎么說,這就是一場□裸的掠奪,就像這個。”她拿起手中那顆巨大的祖母綠寶石,在碧云的面前晃了一下。 “不,不是那樣的……”碧云欲言又止,她想盡力維護他的聲譽,可是他接機侵吞了朋友的財產(chǎn),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他是一只狼,恩將仇報是他的天性。”艾米麗的唇邊露出一絲微笑。“為了利益,他可以對任何人下手?!?/br> “他不會那樣對待我。” “如果你真的堅信這一點……那么又為什么不敢對他說明你懷孕了呢?”艾米麗接著說:“或許,你還是不夠了解他。” 碧云被她說地一愣,啞然地望著這個身材瘦小的褐發(fā)女仆。 艾米麗從她的箱子里面翻出來一個白色的信封,信封上墨蘭色的鋼筆署名:墨菲斯·珀爾?!斑€記得他么?國防軍的墨菲斯·珀爾上尉?!?/br> “是的,我當(dāng)然記得他?!币惶岬竭@個名字,碧云的心里緊緊地揪了一下,她望向那個信封,他是個有著一雙湖藍(lán)色的眼睛,溫柔如水的男人?!拔伊糁@封信,并不說明我們之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關(guān)系。這一切,你都很清楚?!?/br> “是的,小姐,我沒有說你跟那個英俊的上尉軍官有什么曖昧關(guān)系,真正有不可告人的事的,并不是你?!卑惾粲兴傅男α?。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請不要看我信件。” “這封信的每個字我都很清楚,凱蒂小姐,墨菲斯·珀爾接近你的目的是什么?你天真的以為,那個男人是個終日迷戀風(fēng)花雪月的十足的傻瓜,他會死心塌地地愛上你這個黃種女人,并且把自己扯進(jìn)了一段麻煩的三角關(guān)系里?”艾米麗沒有展開那封信,似乎在讀里面的字跡。 “你說什么?” “他的目的是為了復(fù)仇,向他的弒兄仇人,我想我不用說出那個人的名字了?!?/br> “墨菲斯接近我,是為了向蓋爾尼德報仇?他殺害了墨菲斯的哥哥?” “這些事跡弗里德里希先生沒有告訴過你么?那么,我來替他說,我想你知道他,你覺得他憑借什么本領(lǐng),從一個混跡妓院的小流氓在入伍之后,平步青云?用十年的時間,成為了帝國的將軍?” 碧云的腦袋里轟地一聲,耳邊回響起他的話,“要想得到提升,只要懂得何時該展現(xiàn)忠誠,何時該背叛和出賣,那很容易……”她喃喃地開口說到:“在剛剛?cè)胛榈臅r候,他受了很多苦,在那種環(huán)境下想要生存,有很多事情也是迫不得已的?!?/br> “墨菲斯的哥哥,格斯特·珀爾中尉,那個受過和墨菲斯一樣良好教育的,出身高貴的德意志軍官,你認(rèn)為他會是以欺負(fù)新兵為樂的無賴么?”艾米麗打斷了她的話,“事實恰恰相反,格斯特中尉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幫助過他,而他之所以要除掉他,是因為中尉太過耿直,看不慣他得勢之后的那些所作所為,揚言要到軍法處去告發(fā)他。這難道不是恩將仇報么?” 碧云咬著嘴唇,無言以對。 “他一直都在利用你,你知道為什么他的車子明明開到了門口,卻掉頭離去么?你不會傻到以為精明如他,會嫉妒你跟一個陌生男人狀似親密的交談?”艾米麗加重了語氣,“墨菲斯那雙湖藍(lán)色的眼睛,和他的兄長格斯特中尉一模一樣,我想那雙眼睛就烙印在他的腦袋里!” 碧云聽著艾米麗的話,呆呆地立在原地。 “你并完全不清楚他的過去,當(dāng)然,他很精明也很謹(jǐn)慎,知道哪些該告訴你以博得你的同情,哪些該隱瞞下去,讓那些見不得人的丑事永遠(yuǎn)的爛在那顆骯臟的心臟里?!?/br> 艾米麗的話讓碧云想起墨菲斯幾次提起到自己的兄長,都是那樣復(fù)雜的表情,最后欲言又止了?!澳恪扑股塘亢昧说??你們合伙在騙我?” “如果不是我提供的那家蛋糕店,你怎么再次遇到他,又怎么會在別墅后面的林地里偶遇,你在流落街頭的時候,那個旅館中再次得到了他的‘幫助’,不是我提供的地址么?這一切難道是巧合么?” “墨菲斯,你,你們兩個是同謀,你們接近我的目的,就是為了要借機報復(fù)他?!?/br> “是的,可是他在關(guān)鍵時刻手軟了,放棄了復(fù)仇的計劃,他被你這個純潔的小天使感動了,但是我發(fā)誓我不會那樣?!?/br> “即使你殺了我,你也逃不了的……不要讓仇恨淹沒了你的理智?!北淘仆蝗灰庾R到了這個看上去善良的女仆,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她首先要自保,因為此時她不再是一個人,她的腹中還有個小生命。 “我是想殺了你,不止一次想殺了你,雖然我知道你很善良,你是無辜的,但不是每個無辜的人都值得同情,你竟然蠢到試圖去拯救這樣一個不可救藥的魔鬼!陷入盲目愛情的女人,就是這樣傻得可憐,以為自己會是改變了他的那個人……” “我想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事傷害了你……” “為了在軍隊內(nèi)部往上爬,獲得更好的前程,他總是利用各種各樣的人和關(guān)系,其中包括出賣色相,勾引了一個海軍上校的女兒,那個情竇初開的姑娘禁不住這樣一個英俊的富有男子漢氣概的年輕軍官的追求,把他當(dāng)成了自己命中的白馬王子,這些足以讓她顧不上這個男人那些極差的風(fēng)評,對他托付終身,但是很快他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對他已經(jīng)沒有用處了,因為她的父親已經(jīng)退休,不再掌握實權(quán),而且他已經(jīng)攀上了另一棵大樹,可是女孩仍舊愛著他,死心塌地的……為了徹底擺脫她的糾纏,他設(shè)計害死了她,并且把現(xiàn)場偽裝成一場車禍?zhǔn)鹿?。”艾米麗頓了頓,放慢了語速說:“那個不幸的女人,是我的同父異母的jiejie?!?/br> 碧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只見面前這個瘦小的女人。她褐色的眼睛濕潤了起來,“我jiejie死的時候,就像你現(xiàn)在一樣,肚子里懷了他的孩子?!?/br> “不!我不相信!你說的不是真的?!?/br>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這一切的,因為那個男人看上去是那么深情專一,我跑到山崖下面,找到奄奄一息的jiejie的時候,她到死也不相信,是那個她深愛的男人害死了她?!?/br> “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這樣說,但我不會相信你的話。或許眼睛會騙我,耳朵會騙我,可是心不會,他為了利益,殺過不少無辜的人,可我能感到他在做那些的時候,內(nèi)心并不平靜,他會掙扎會痛苦,他不是一個不可救藥的魔鬼……克里斯汀娜小姐間接被他所害,他都會感到愧疚,所以他不會對一個無辜的女人,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的!” “哼……事到如今,你相信不相信,還重要么?” 碧云覺得眼前一陣眩暈,恍惚間看到女仆拿起了電話,撥通了一個什么號碼,對著聽筒用急切的口吻說到:“中尉,請您轉(zhuǎn)告先生,凱蒂小姐她出事了!” 他在第一時間回到了這棟房子。 “凱蒂小姐她留下了這封信,”女仆的神色有些異樣,慌張地交給了他一個小信封。 他展開信封只掃了一眼,立刻把信攥在手里,瞬間用右手拔出了手槍,頂在了這個瘦小女人的太陽xue上,“艾米麗……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想找借口掩飾,但是她在槍口下顫抖的身體卻出賣了自己。 “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么?”他冷冷地問。 “一個問題的答案?!?/br> 他冷哼了聲,“我沒有時間跟你玩這種文字游戲。告訴我你是受誰的指使?或許我可以跟你主子談?wù)?。?/br> “你愛過她么?”艾米麗凝視著他問,“這是我jiejie海倫娜咽下最后一口氣之前,托我問你的話。” 他暗自吃了一驚,瞇起眼睛打量著這個女人:“你,是海倫娜的meimei?” “我們絲毫不相像,對么?她是個金發(fā)碧眼的美人兒,而我是個又瘦又小的不起眼的女人,您一定查過我的案底,想不到你也有百密一疏的時候,我卻了解你的一切,因為每一次你跟她約會之后,我的jiejie都會跟我詳細(xì)地說一遍,她所愛的這個黨衛(wèi)軍上尉有多么英俊和浪漫,還記得的溪水邊的小鱒魚么,或者是的九月秋風(fēng)里的紅薔薇?這些往事顯然不怎么讓人愉快,弗里德里希先生?!?/br> 他突然意識到,如果這個女仆是個敵國間諜,只不過是拿他心愛的女人來要挾他,但如果是真如她所說的那樣,那么此時此刻她就有生命危險。顧不上想太多,他脫口問到:“凱蒂在哪里?” “你殺了我jiejie,讓你的情人為她償命,這難道不公平么?況且我jiejie死之前,她已經(jīng)懷孕了,她的死是一尸兩命?!?/br> “你說,海倫娜當(dāng)時懷孕了?”他一怔,并沒有否認(rèn)她的指控,聲音有些沙?。骸拔也⒉恢肋@件事,如果你要報仇盡管沖著我來。” “可惜人死不能復(fù)生了?!?/br> 他勾動了扳機,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說謊了,如果想以她的死亡來報復(fù)他的話,就不會再說這些多余的話,難道她另有目的么?“我再給你一次說真話的機會?!?/br> “就算是她沒死,你也一輩子都不會找到她的!”艾米麗迎上他那雙寒光湛然的眸子。 “看來你是不打算說實話?!蹦潜涞暮谏珮尶谘刂奶杧ue向下移動,他知道子彈擊中人體哪個位置,能讓傷者痛苦不已,卻不會立刻危機性命。雖然他不想對一個女人用這種手段,但是情勢危急,也考慮不了那么多。 “蓋爾尼德,放下槍!”臥室的門“砰”地一聲被推開了。 “凱蒂……”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什么讓他失去了判斷力,她竟然就在隔壁的房間,而他絲毫沒有察覺到。或許是他對她太過憂心了,這份牽掛干擾了他正常的思維;又或許是他一向心思縝密,把事情考慮地太復(fù)雜,卻沒有想到這顆炸彈爆炸的時候,是用這種直截了當(dāng)?shù)姆绞?。總之,眼前這種情況是他最不愿意見到的。 “放下槍,你還要殺多少人?”碧云烏黑的眼睛里攢動著淚花兒,一步步向他靠近。 女仆的嘴角露出勝利者的笑容。 是的,那個狡猾如狐貍一般的墨菲斯沒有做到,這個不起眼的女人卻做到了,那個卑鄙的女人就這樣在他的槍口下溜走了,他無心去考慮自己的失敗和面子的損失。因為在雙漆黑的目光的注視下,他無法扣動扳機。 她就站在他的對面,相隔幾步的距離,他把她從上到下地打量了一遍,她并沒有受傷,他想走上前去,可是他們之間,彷佛有一堵無形的墻,橫亙在他的面前。 “她說的是真的么?”碧云顫抖著問。 他閉上眼睛,無論他怎么回答,這道裂痕會越來越深。他突然感到有些沮喪,連編造謊言的勇氣也沒有。 她終于體力不支,跪倒在了地上,事實上,她更希望他能否認(rèn)這件事。她已經(jīng)聽了他太多的謊言,又何嘗吝惜這一次呢?可是這一次,他偏偏要說實話。 他艱難地開口,“是的,我不是你心目中所想的那樣……” 她立在離他幾米遠(yuǎn)的地方,除了那句話,他并沒有否認(rèn)或者試圖解釋。其實只有老天知道她多么希望他能夠解釋,哪怕是一個詞也好,她會毫不猶豫的拋棄理智,立刻選擇相信他的話,因為那樣可以讓自己的心不至于這么痛苦。 她在臥室里哭泣,他在樓下的沙發(fā)上喝酒。這樣僵持著不知道過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