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我有空給你做,”那辰抓過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輕輕捏著,“我做的才好吃?!?/br> “你不說酥餅做著麻煩么?!卑埠招πΑ?/br> “不麻煩,就是上回時間不夠,我明天就給你做?!蹦浅狡^頭看著他。 安赫能感覺到那辰一晚上情緒都不高,雖然他平時跟別人話也不多,但也不至于幾乎不說話。 只是那辰似乎不愿意說,他也不打算在這樣的場合多問,于是拍了拍那辰的胳膊:“行,我等著吃?!?/br> 那辰很輕地抽了抽胳膊,很快又放松了,安赫卻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正想在他胳膊上再摸一下的時候,那辰一抬手,摟住了他的肩。 安赫迅速坐直身體,回手按住了那辰的手,手指很快地挑開了他的袖口。 那辰猛地抽回手,但安赫還是在閃爍的燈光里看到了一角白色的繃帶。 “你到底怎么回事?”他忍不住低聲喊。 那辰不說話,只是拉了拉袖子拿過杯子喝了一口酒。 “那辰,”安赫嘆了口氣,“你能不這樣么?有什么事你告訴我,都傷成這樣了?!?/br> “昨天飚車摔了,”那辰摸摸胳膊,“以前也經(jīng)常摔,沒什么的,你別擔(dān)……” “我都說了你別飚車了!”安赫一陣煩躁,有點兒心疼,更多的是著急,“你能不能不這么瘋?” “我很久沒這么玩了?!蹦浅揭бё齑健?/br> “很久沒玩了所以要摔一次過過癮?”安赫吼了一聲。 坐在一邊的林若雪扭頭看了他倆一眼,把手里的酒杯舉了過來:“那辰,來跟姐干一個?!?/br> 那辰給自己倒上酒,跟林若雪碰了碰杯,一口喝光了。 林若雪也一口把酒喝了:“痛快!今兒晚上都放開了玩,有什么不開心的不爽的都喝掉,喝不掉的吐了!” 那辰笑了笑,安赫沒再說話,他知道林若雪這話是說給他聽的。 他從果盤里拿了顆提子塞到了那辰嘴里,他情緒有些不穩(wěn),要不怎么也不會當(dāng)著自己朋友不給那辰留面子,好在劉江他們幾個正喊得熱鬧,沒注意這邊的動靜。 “別擔(dān)心?!蹦浅揭ё√嶙?,往他身邊靠了靠,小聲說。 “能不擔(dān)心么?”安赫看了他一眼,“你瘋勁兒上來了誰知道都干了什么?!?/br> 那辰湊過來把嘴里的提子往他臉上蹭了蹭,吃進(jìn)了嘴里。 “好吃么,夠咸么?”安赫笑了笑,那辰每次沖他這樣他都沒脾氣。 “嗯差不多,”那辰笑著在他臉上很快地舔了一下,“調(diào)料包泡大的人就是夠味兒?!?/br> “滾?!卑埠詹亮瞬聊?,靠在沙發(fā)里看著那辰臉上變幻著的光芒。 每種顏色都很漂亮,眩目。 可哪一種才是那辰本來的顏色? 第四十章 皮膚饑渴癥 從沸點出來之后,一幫人都分頭打車散了。 時間不算太晚,沒到一點,這條酒吧街還挺熱鬧,安赫站在街邊,等著那辰把車挪出來停到停車場去。 他很警惕地看著四周,雖然他在這里混跡好幾年也只碰到過一次學(xué)生,但有張林那一次對于他來說就已經(jīng)足夠了。 那辰跨在車上慢慢滑到他身邊:“你等我一下?!?/br> 安赫點點頭,看了他一眼,在他準(zhǔn)備往停車場開過去的時候,安赫突然伸手按住了車把:“你昨天摔的?” “嗯。”那辰應(yīng)了一聲。 安赫看著他的臉,沉默了一會兒松了手:“去放車吧?!?/br> 看著那辰把車開進(jìn)路對面的停車場,安赫點了根煙,在路邊蹲下了,長長地嘆了口氣。 那辰的車上沒有任何摔過的痕跡,沒有劃痕,沒有掉漆,如果是昨天剛摔的,按那辰飚車的時間,就算是真摔了,他也不可能在一個白天的時間把車恢復(fù)原狀。 那辰有沒有去飚車他不知道,但就算是飚了,也絕對沒有摔。 至于他臉上和胳膊上的傷是怎么回事,那辰不說實話,他也已經(jīng)沒有了再追問的想法。 他可以忍著煩躁和郁悶給需要自己幫助的學(xué)生做疏導(dǎo),可以花精力扛著疲憊分析他們的心理,耐心地一點點化解他們心里的抵觸…… 但那些是學(xué)生,是他的工作,那辰不是。 按他倆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那辰是他的男朋友,是他在工作之外想要在一起放松一起開心的人。 兩個人“談戀愛”的時候還需要時時分析,小心地探究梳理,這種相處的內(nèi)容讓他覺得累,那辰始終沒辦法讓他踏實下來。 “冷么?”那辰從停車場出來,跑著過了街,蹲到了他身邊。 “沒什么感覺,”安赫把煙在地上按滅了彈進(jìn)旁邊的垃圾桶,轉(zhuǎn)過臉看著那辰,“你……” “我去你那兒,”那辰很快地回答,頓了一下又補(bǔ)了一句,“行么?” “嗯。”安赫站起來伸手叫了輛出租車。 車還沒開到地方,那辰靠在后座就已經(jīng)睡著了。 安赫也挺困的,但在車上他睡不著,只能瞪著車窗外面,希望能快點兒到,進(jìn)門兒往床上一倒睡個天昏地暗。 為了分散困意,他借著車窗外忽明忽暗的路燈光線看著那辰的臉,那辰看上去像是沒休息好,臉色不像平時那么有光采。 他湊過去,那辰眼睛下面有很不明顯的青灰色,好幾天沒好好睡覺的感覺。 經(jīng)過路口的時候,一輛電瓶車突然斜插出來,司機(jī)猛地踩了一腳剎車,安赫的身體跟著慣性往前沖了一下,再向后甩回椅子上的時候,腦門撞在了那辰的鼻子上。 “啊——”那辰睡夢里被嚇了一跳,捂著鼻子喊了一聲。 “磕哪兒了?”安赫按著腦門兒。 “我英挺的鼻子,”那辰捂著鼻子,皺著眉摸了摸安赫的腦門兒,摸了兩下突然又喊了一聲,“媽呀!怎么凹一塊兒!” “什么?”安赫很吃驚,在腦門兒上摸了半天,也沒找到哪兒凹了。 那辰捂著鼻子笑得停不下來,靠著車座一個勁兒嘎嘎樂。 “靠,”安赫跟著也樂了,真是困大發(fā)了,這樣都能被騙,他揉揉腦門兒,掃了那辰一眼,笑容慢慢消失了,瞪著那辰捂在鼻子上的手,“出血了?” “嗯?”那辰愣了,愣了兩秒才很緊張地把手放到眼前看了看。 看到手上什么也沒有,他才反應(yīng)過來,倆人跟吃錯了藥似的在后座笑了好半天,司機(jī)從后視鏡里看了他倆好幾眼。 “司機(jī)叔叔肯定覺得咱倆腦殘?!蹦浅娇康桨埠丈磉?,在他耳邊小聲說。 “是挺殘的,還是喝多了的腦殘?!卑埠拯c點頭。 那辰從兜里抽了張紙巾擦了擦鼻子:“沒流血,不過讓你把鼻涕磕出來了?!?/br> “你惡不惡心?!卑埠招毖蹆嚎此?/br> “大爺,”那辰繼續(xù)小聲說,“你把我撞出鼻涕了,你怎么補(bǔ)償我?” “要我?guī)湍氵┻┟矗俊卑埠蘸車?yán)肅地問。 “晚上補(bǔ)償一下我吧?!蹦浅叫χf。 “饒了我吧行么?”安赫嘆了口氣,他又累又困又暈,只想睡覺。 “你……”那辰的胳膊繞到他身后摟著他的腰,跟吹氣似的在他耳邊說,“要不要收賬?” 安赫笑了笑:“今天不收,今天狀態(tài)不夠好,很有可能收一半兒被欠賬的耍賴?!?/br> 那辰嘖了一聲:“老東西?!?/br> 安赫沒再說話,他不是不想收賬,夢里都收好幾回了,只是今天情緒確實不高,雖說現(xiàn)在跟那辰逗著樂笑著,心里卻始終有個東西梗著,人始終懸在半空中落不了地,這感覺很影響心情。 那辰也沒再說什么,看著車窗外有些出神。 安赫看了他一眼,如果說自己今天因為那辰而不在狀態(tài),那么那辰又是因為誰,因為什么事? 他閉上眼慢慢呼出一口氣,不知道。 開門進(jìn)屋的時候安赫看了一眼鐘,一點半。 “我先洗個澡?!彼M(jìn)臥室拿了睡衣出來,又給那辰拿了一套,發(fā)現(xiàn)就這么會兒功夫,那辰連外套都沒脫,躺在客廳沙發(fā)里又睡著了,手垂在地板上。 安赫回臥室拿了條小毛毯給他蓋上,進(jìn)了浴室。 平時要是累了,他會泡個澡,偶爾在浴缸里還能瞌睡幾分鐘,不過今天他淋浴完了就出來了。 那辰還在睡,感覺睡得挺沉,眉頭擰著,放在胸口的手握成了拳。 安赫過去在那辰身邊坐下,捏了捏他的手:“大七?” 那辰?jīng)]有動,手還是緊緊握著。 握拳時把無意識地把拇指包在掌心里,往往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現(xiàn),安赫拍了拍那辰的臉:“去床上睡吧,要著涼了?!?/br> 那辰輕輕哼了一聲,在沙發(fā)上動了動胳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迷迷瞪瞪地看著他:“你洗完了?” “嗯,你洗么?不洗就直接上床吧,快兩點了?!卑埠沾蛄藗€呵欠。 “我洗,你先睡吧,我馬上好。”那辰坐了起來,拿過放在一旁的睡衣又愣了幾秒鐘,站起來進(jìn)了浴室。 安赫趴在床上,身上松松軟軟的挺舒服,沒幾分鐘就有點兒迷糊了。 快要入睡的時候,他聽到那辰推開門輕手輕腳地進(jìn)來了。 他往外蹭了蹭,把靠里的半邊床讓了出來,但那辰上了床沒有躺到里邊,而是直接鉆進(jìn)被子趴在了他身上,手在他腰上腿上撫摸著。 “你不睡?。俊卑埠张恐鴽]動。 “睡啊,都快困死了,我好久沒這么困過了?!蹦浅皆谒缟嫌H了親。 “那你還摸你大爺做甚?!卑埠臻]著眼笑了笑。 “平時摸不著啊,”那辰的手慢慢往下,想要插|進(jìn)他身體和床墊之間,“大爺你屁股能抬一下么?” “你想干嘛?!卑埠赵谒滞笊陷p輕擰了一下。 “暖暖手?!?/br> “大爺用肚子給你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