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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他們感情這么穩(wěn)定,也沒太多的別扭和矛盾。 但,這些年下來,她終于體味到距離帶來的影響。 這個影響不是一下出現(xiàn)的,而是日積月累,不斷,不斷,不斷地累加起來的。 原本很多不在意的會變成在意,很多想明白的會變成不明白,委屈、抱怨、牢sao堆壓在心口,沉甸甸的像石塊一樣。 她告訴自己要懂事體貼一些,魏郯也不想這樣的??墒?,哪家的男女朋友是這樣談戀愛的,自己生病難過的時候他不在身邊不說,壓根就聯(lián)系不到人。 將來類似的狀況只會越來越多。 他們不相愛嗎? 愛的。 可是好累啊。 為什么喜歡一個人這么難。 為什么想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這么難。 小語,魏郯的聲音重新響起,你不要這樣,我們本來就沒辦法見面,隔那么遠有什么事情你要和我說,不要憋在心里。 陸時語打斷了他,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對面的白墻,嗓音有些尖銳,語氣生硬,怎么說,說了你就會出現(xiàn)嗎?魏郯,我想要的是一個在我需要的時候能陪在我身邊的男朋友,而不是一個通過冷冰冰的手機才能找到人的男朋友。哦,不對,很多時候,就是手機都找不到你。 說著說著,她越發(fā)激動起來,憋在心里的負面情緒一股腦地全部往外冒,賭氣的話幾乎是不經(jīng)過思考地說出來,我覺得自己黏糊又矯情,嬌氣又任性,不太能成為一個合格的軍人的女朋友,你更需要一個懂事大方,溫柔體貼的女朋友。 這些話像帶刺的藤蔓,順著電流直沖進魏郯的耳膜。他有很長時間沒說話,手機里一片沉寂,只能聽到微弱的刺刺拉拉的電流聲和他淺淺的呼吸聲。 陸時語吸了吸鼻子。 發(fā)泄是發(fā)泄完了,可心里并沒有因此而痛快舒爽。 見魏郯半天不說話,她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頭一次沒有像從前一樣戀戀不舍。 第94章 撒嬌九十四點 掛斷電話,陸時語給自己受傷的手背換藥包扎。包扎完,她想到冰箱冷凍室里還有一盒蘇亦包的餛飩,取出來煮好。 坐在客廳柔軟的地毯上,她打開電視,找了個綜藝節(jié)目邊吃邊看。 電視里時不時傳來主持人和觀眾的笑聲,陸時語起先還跟著扯扯嘴角,后來視線漸漸凝在電視屏幕的某一點,動也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她煩躁地關掉電視,起身去洗澡。 一只手洗澡很不方便,她花了比平時多一倍的時間才洗完。從浴室出來,拉開衣柜想找條睡裙,入眼卻是一件黑色T恤,寬寬大大,一看就是男生的款式。 魏郯一年到頭回來的時間很少,但是這里卻隨處可見他的生活痕跡。 鬼使神差地,陸時語拿過那件T恤,放在鼻尖嗅了嗅,仿佛能聞到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北歐森林味道。 下一秒,魏郯的臉浮現(xiàn)在腦海。 陸時語抿了抿唇,將T恤扔回衣柜,隨意找了條睡裙換上。 白天睡得有點多,這會兒實在睡不著。她靠在床頭看書,看了一會兒她挪挪枕頭,想讓自己靠得更舒服些,卻看到另一只枕頭下露出銀灰色的一角。 她慢慢抽出來。 金屬的觸感,冰冰涼涼。 這是一架殲20的拼裝模型,是魏郯剛畢業(yè)那年帶回來給她玩的。 她挺喜歡,就放在床頭。 陸時語側臥著,屈著手肘,把飛機模型放在枕頭上,一眨不眨地看著,直到眼皮沉重地再也抬不起來。 魏郯到家時,天邊才微微露出點亮光,整個屋子里靜悄悄的。 看著玄關柜子上放著的鑰匙,他知道陸時語今天不是大夜班。強壓著心中的思念,他沒有著急去臥室,而是站在門口等身上的寒氣都散盡,才輕手輕腳地走進來。 寬大的四柱公主床上,陸時語眉頭微蹙地縮在被子里,睡得不怎么安穩(wěn)。 他坐在床邊,將她鬢邊的碎發(fā)攏在耳后,露出清晰的眉眼。 睡夢中的陸時語受到打擾,哼哼一聲,躲了躲。 魏郯發(fā)現(xiàn)她懷里似乎抱著什么東西。 他輕輕掀開被角。 是殲20模型。 還帶著她暖暖的體溫。 緊接著,他看到了她藏在被子里,整個手掌都纏著繃帶的右手。 魏郯感覺心肝脾肺五臟六腑都絞在了一處。 睡得迷迷糊糊的陸時語隱隱聞到熟悉的味道,她像小狗狗似的,一拱一拱地朝那個味道蹭過去,手指尖碰到一個觸感奇怪的東西。 硬朗溫熱,表面光滑,像是鐵包了絲絨般。 是手臂? 她費力地睜開眼,昏暗中有一團人形的影子。 陸時語下意識就要尖叫,卻被柔軟的東西堵住了嘴。 鼻息間纏繞著令人心安的獨屬于他的氣息,混合著風塵仆仆的味道。 陸時語一愣,微微睜大了眼。 這個時間這個地點,男人招呼都不打,從天而降突然出現(xiàn)。 緊繃的神經(jīng)和身體放松下來,下一瞬,眼角卻濕了。 他們有多久沒見了? 128天,3072個小時。 男人吐息間的熱氣烘著她,別叫,否則我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