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續(xù)指揮著大宗忙碌。在他的眼里?;ㄖ昕v然有萬般才能,那也是一個妖言惑主的宦官。縱然權利再大也根本不將她放在眼里的。 花著雨倒是不以為然,看到兩個戶部小吏正抬著箱子過來,她命隨行御林軍撕開封條,將箱手打開。頓時,箱子里面的珠寶全部露了出來。 花著雨快步走上前去,抓了一把,看了看.眸光忽然一凝,這些珠寶都是次品,并非上好珍玩。 “溫太傅,這些東西都是你從別人家查抄出來的?” 花著雨瞇眼問道。 溫太傅冷哼一聲道: “不錯!”一邊說一邊踱步到箱子前。伸手撈了一把,臉色頓時一白,愣然道,“這怎么回事?” “把所有箱子打開”花著雨掃了一眼溫太傅,冷聲命令道。 隨即,裝珠寶銀兩的箱子全部被打開了,里面的銀兩早已都被換成了次品,價值根本不逾十萬兩,別說幾十萬兩了。 “怎么回事?這應該雜家問你吧!”花著雨驀然回身,凝視著溫太傅慢慢說道。 她原本還以為溫太傅真的廉潔,卻不想借著查抄虧空,中飽私囊,將查抄出來的珠寶珍玩都換成了次品。 “你以為本官會做這樣的事精?你有何證據?”溫太傅氣的吹胡子瞪眼道。 花著雨瞧著溫太傅慘白的臉色,慢慢說道: “既然說不是,那我也希望不是。既然如此,那就來人,到溫府去查抄,還太傅一個請白!” 花著雨當即派隨她而來的刑部官員張牧帶人去溫府查抄,過了不到兩個時辰,張牧回來稟告道: “下官奉命查抄太傅府邸,查到令元寶三 十個,估銀子二十萬兩,查到白銀元寶三十個,估銀八萬兩,房屋地契,珍寶首飾, 估銀四十萬兩……” “住口”溫太傅氣得手指哆噪著說道:“胡說,你們這是污蔑……” 安小二奉命上前,帶領御林軍將溫太傅拖走了。 “妖孽啊,妖孽,你迷感皇上,誣陷老夫,你會有報應的……”溫太傅一邊被帶走,一邊不斷地高喊著。 花著雨坐在木箱上,聽著那一句句的妖孽,心一點點地沉了下去。她從溫太傅那慘白的臉,顫抖的話語中,隱隱感覺到事情不對勁。莫非 ,真的是誣陷? “張牧,你真的從太傅府查抄出來那么多東西?” 花著雨緩緩站起身來,慢慢踱到張牧面前,淡淡問道。 “下官所說句句是真!”張牧垂首說道。 花著雨撲吭一聲笑道: “你又何必瞞我,皇上的手段我還不知道!” 張牧垂首連連稱是。 “是什么!”花著雨黛眉一凝,忽然冷喝一聲。 張牧嚇了一跳,直覺眼前的寶公公剎那間就好似出鞘寒刀一般,鋒芒忽盛,他腿一軟,額頭頓滲出了汗珠。他躬身說道: “寶總管……這 個……確實是皇上,您可以直接去問皇上!” 花著雨心中一滯,瞥了張牧一眼,快步走了出去。到了戶部大門外,她翻身上馬,沿著朱雀大街,徑直向宮中奔去。她確實向皇甫無雙提 了這個法子,卻想不到皇甫無雙會誣陷。 花著雨騎術極好,將身后尾隨的一眾侍衛(wèi)甩到了后面老遠,走到安寧巷時,迎面一匹馬從斜里沖出,一勒僵繩.阻住了她的去路。 花著雨吃了一驚,慌忙拉住韁繩,身下駿馬長嘶著,四蹄揚起,半晌后方落下來。 她抬眸望去,左相姬鳳離端坐在面前的馬上,他所騎的駿馬重重噴著鼻息,在原地極蹄。馬背上的他卻神色淡定,唇角噙著一絲冷冷的笑 意,白衣羽髦,在風里緩緩飄蕩。 然而,他這種淡定的神情卻有股洶涌的力量,將花著雨的思緒攪得天翻地覆,她慢慢地抽了口冷氣,一撥馬頭,向旁邊空蕩沖去,便要從姬鳳離馬側過去。但是,姬鳳離也同樣一撥馬頭,所 騎駿馬再次橫在了花著雨面前。 花著雨微微冷哼了一聲,再一撥馬,不想姬鳳離再次撥馬,依然將她阻住了 花著雨勒住韁繩,悠然一笑,笑容如新月清暉,說不出得清新嫵媚,“左相大人,不知攔住本公公可有事” 日光輕淡,在姬鳳離身上籠罩了一層淡淡的光暈,他在光影里緩緩勾唇,唇畔劃過一絲淡笑,眸光驀然一轉,直直落在花著雨臉上。鳳眸 睥睨.眸光冽洌。 “寶總管這么急著回宮,是要去邀功嗎”他的語氣悠,.帶點慵懶,帶點嘲諷,帶點冷冽。那聲音,像是帶了無數魔力,一點一滴,滲 入到花著雨心中,寒意如霜,透膚而入。 很顯然,姬鳳離已經知悉了溫太傅之事。這件事是她經辦的,他大概以為是她誣陷溫太傅的。此事,花著雨確實理虧,因為清查虧空確實 是她提出來的。但是,別人都可以質問她,姬鳳離這樣jian詐的人,又憑什么質問她?;ㄖ曛讣怛嚾话l(fā)冷,心頭一悸,胸口在這一剎那,好似 燃起熊熊大火,手心卻又冰涼,沒有一絲溫度。 她強自鎮(zhèn)靜著,緩緩笑道: “很抱歉,動了溫小姐的父親,倒是讓左相大人心疼了。不過,證據確鑿,雜家也沒辦法。還請左相大人讓開 路,不然可別怪雜家不客氣了。 “哦?”姬鳳離修眉一挑,在馬上抱臂問道,“不知寶公公要如何對本相不客氣!”如水泫然的聲音,仿佛濯濯清流,隨波蕩開冷冷的漣漪 。 花著雨唇角勾著爛謾的笑意,伸手撫了撫手中的鞭子,嫣然笑道: “左相大人,你以為你阻住去路,雜家就過不去了嗎?”言罷,她忽然 舉起手中鞭子,朝著姬鳳離狠狠抽了過去。 長鞭劃空,帶著尖利的呼嘯,向著姬鳳離兜頭而去。 姬鳳離坐在馬背上紋絲不動,冷眼看著鞭梢攜勁風掃至眼前,一揮袖,白袖鼓風,修長手指從袖中探出,向著鞭梢迎去,眼看著就要將鞭 梢夾住。 花著雨猛然變招,鞭子向姬鳳離的手指抽去。姬鳳離猛然撤手,長袖帶著凌厲的真氣向鞭子迎去。 蛟皮鞭如同蛇一般纏住了姬鳳離的白袖。 黑鞭白袖,纏纏繞繞,竟有那么一絲纏錦的味道。 然而,酣戰(zhàn)的兩人誰也不覺得纏綿,只是覺得肅殺! 兩人又過了幾招,姬鳳離忽然勾唇一笑,真氣猛然一收,筆直的衣袖忽然變得柔軟?;ㄖ晷闹幸粍C,電光石火間,姬鳳離的長指已經從 袖中探出,花著雨只覺眼前一花,只聽“啪”她一響,三尺長鞭竟被他手指夾住,以 真氣生生震碎.碎屑紛飛。 勁力反彈回來,花著雨只覺得虎口一麻,有些收勢不住。她慌忙伸手扯韁繩。力道極大,身下坐騎受驚,前蹄人立而起,長長嘶鳴一聲方 才重重落回原地。 馬蹄落地,無數塵土飛揚。 就在塵土謾天之時,姬鳳離撥馬從她身側疾奔而過。耳畔,飄過他如水清冽的聲音,“你說的很對,再見面,便是你死我活!” 剎那間,空氣里漾滿了危險的氣息。 待到塵土散盡,花著雨回首望去,只見姬鳳離一騎一馬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長街盡頭。 花著雨抬袖緩緩擦去唇角滲出來的血絲,衣袍在風里獵獵飛舞,一雙寒 眸卻沉靜猶如深譚。 “寶總管!你怎么樣?沒事吧!”尾隨而至的侍衛(wèi)小心翼翼地問道。 花著雨勾唇扯出一抹笑意,“沒事!回宮吧!” 皇甫無雙即位以來,歲寥寥幾日,但也算得上明達政事,簡賢任能,諸事都是親力親為。倒是和以前那個飛揚跋扈的東宮太子截然兩人一 般。正是因為如此,當花著雨知悉,溫太傅之事,是皇甫無雙耍的手段時,她覺得很 不能按受。 勤政殿內,皇甫無雙生在龍案后,正在批奏折,一身明黃袞龍皇袍,金冠束發(fā),襯得眉目俊美如畫,更透著一絲威嚴,看到花著雨謾步走 了進來,他抬眸問道: “小寶兒,事情辦得怎么樣?” “如皇上所愿,溫太傅己經下到牢里了”清澈的聲音透著一絲冷和寒。 皇甫無雙抬眸瞥了一眼花著雨,放下手中的奏折,起身緩步走到花著雨面前,“誰又惹我們小寶兒生氣了!” 花著雨斂下睫毛,良久說道:“皇上,溫太傅真是你設計陷害的?” 皇甫無雙劍眉微微凝了凝,若是旁人和他這般說話,他早就惱了。但是,不知為何,都和元寶生不起氣來。 “小寶兒,自我登基以來,朝堂上,那此朝臣對朕諸多非議。這些日子,聯承受了多少的壓力,尤其是溫太傅和姬鳳離一黨。你也說過 ,左相不除,朕的江山便坐不穩(wěn),而溫太傅不除,朕也不好對姬鳳離下手。有些時候,權術是不得不用的。朕已經想好了,溫太傅今日下獄, 他日,聯還會放他出來,重用他的!” 花著雨凝眸笑了笑,她倒是小看皇甫無雙了,才登基不久,帝王權術已經玩的很嫻熟了。 “皇上打算動左相嗎?” 花著雨淡淡問道,雖然說,姬鳳離此次北征,主要是借機拿北方兵權,但不可否認,他也確實立了大功。在百 姓心中,聲名正威。且,景關鍵的是,姬鳳離的把柄很難拿到,根本就不好動。 皇甫無雙抬陣笑道:“朕也想啊,但是,還沒想到萬全之策。不過,應該也快了,小寶兒,你不是向翼王借了兵嗎,只需屯兵在北方阻 住王煜的兵馬即可?!毖粤T,他回身坐到龍案前,開始繼續(xù)扯奏折。 日光透過窗欞,映照在他的衣衫上,明黃色袖飾在日光照耀下凜洌奪目。 臘月二十二.年關將近。 這一日上朝,右湘聶遠橋上了一道折子。 花著雨從聶遠橋手中接過折子,呈到了皇甫無雙手中。 皇甫無雙接過折子,打開,慢慢掃了一眼,臉色忽然變得凝重。他將折子向龍案上一拍,冷然道: “右相,你這完全是誹謗、左相為了 南朝,親至軍中監(jiān)軍,將北軍驅逐我朝。左相對我南朝忠心耿耿,是國之柱石,你竟然說左相大人有謀逆之心。退朝! 皇甫無雙的話一說完,當朝群臣頓時一片嘩然。 花著雨心中也一凜,抬眸瞥了一眼聶遠橋,只見一向板著棺材臉的聶遠橋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他高聲喊道: “臣并非誣陷,臣有證據!” “ 說!” 皇甫無雙原本已經站起身來,要退朝了,聽到聶遠橋的話,又慢慢坐了下來。 花著雨站在皇甫無雙身側,已經猜到這是皇甫無雙和聶遠橋早就定下來的計謀,如今兩人不過是在演戲。只是,皇甫無雙這么快就對姬 鳳離下手,難道已經有了萬全之策?紅口白牙說人謀逆,哪里有會人相信! 她抬眸朝姬鳳離望去,只見他站在群臣最前面,著一身玄色云紋朝服,冷眼看著聶元橋和皇甫無雙的一唱一和,唇角無自掛著一絲淡淡的 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