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聽她的述說,古煊自然是心生疑惑,又見她瞬時間轉為悲傷哀痛,他更是納悶不已,而且,他還情不自禁地坐下,把她擁住。 冷君柔身體明顯一僵,她不發(fā)自控地側目,再次看向他,從而看到他眼中發(fā)出的與自己剛醒來時看到一模一樣的柔情。 心,怦怦然地跳動,整個思緒也忽然混亂起來,冷君柔呆呆的,愣愣的,但最后,她還是收起不該有的動容,淡淡地道出,“該說的,我都說了,其他的事情,皇上自行安排吧?!?/br> 古煊還是滿腹疑云,敏銳精明而又難以捉摸的鷹眸繼續(xù)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一會過后,便也暫且壓下,“好,那你記住,從今天起,你是朕的妃子,要乖乖聽從御醫(yī)的交代,把皇兒安然無恙地生出來!還有,你既然是朕的妃子,和藍子軒之間,也該避忌,不準再見他!” “他是我的朋友!”冷君柔抗拒,雖然她剛才懷疑過子軒的用心,可她心底,還是承認和接受了藍子軒。 古煊可不高興了,“什么朋友,除了朕以后,你不準和別的男人再有瓜葛,包括藍子軒、冷逸天甚至冷睿淵,統(tǒng)統(tǒng)都不可以!” 瞪著霸道的他,冷君柔下意識地咬起櫻唇,他這算什么?自己答應當他的妃子,而非讓他主宰自己的一切,就算他是皇帝也不可以,所以,他憑什么這樣干涉自己! “你好好休息,朕還要去忙,你懂醫(yī)術,朕希望別再有任何有可能傷及到你和皇兒的意外出現(xiàn)!”古煊留下最后一句話,走了。今天都在為她的事煩惱,御書房一堆東西還等著他去處理。 看著他修長挺拔的身影漸漸消失于門口轉彎處,冷君柔若有所思,目光緩緩回到黃絹上,反復閱讀著上面的兩行字,絕色的容顏開始泛起了一片片思云...... 翌日,早朝上,氣氛與平時有些不同,很多大臣在交頭接耳,不過,討論的并非國事,而是......古煊要納冷君柔為妃之事。 本來,皇帝納妃封嬪,是內宮的事,與朝堂無關,但古煊考慮到這個消息遲早會暴露,太后老妖婆必定聯(lián)合一些朝臣做出反抗,故他決定親自提出,來個先發(fā)制人。他們的勢力或許很大,可自己才是號令天下的天子。為了堵住他們的悠悠之口,他還當場吩咐禮部按照正規(guī)的律例來給冷君柔舉行冊封儀式。 經過一輪細聲的討論,突然,身為左丞相的謝瑞軍首先發(fā)出反對的聲音,“皇上喜得龍子,臣等到衷心地替皇上感到高興,只不過,冷君柔終究只是一介宮奴,良妃一位,非她可以擔當!” “謝丞相說得甚是,根據(jù)我朝規(guī)定,為了確?;适已y(tǒng)的高貴和優(yōu)良,入宮服侍君側的嬪妃皆要出身皇室或官家,盡管冷君柔懷龍裔有功在身,但良妃是四妃之一,位置僅次于皇后,皇上一下子給她這么高的地位,恐怕對其他娘娘不公平!”專門負責修訂律例的大理寺卿,是謝瑞軍的人,也冠冕堂皇地附和著。 還有其他一部分,雖不做聲,卻也低聲細語,表露出他們的不滿。 這樣的情況,早在古煊的預料之中,故他并不驚慌,也不大怒,高深莫測的眼眸先是來回掃視他們一下,目光最后停留在一直低著頭的藍子軒身上,“子軒,你有何看法?” 其實,藍子軒是被古煊剛剛發(fā)出的消息震住了。 那天君柔與自己說過,古煊是皇帝,她是宮女,正常來說,皇帝和宮女是不可能有那種交集,可是,古煊今天竟然宣布她懷了他的龍種!原來,他們并非不可能,而是......早有關系,且還是非常親密的關系。 為什么,自己為什么每次都遲到了?為什么每次都在她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自己才與她碰面?難道,自己就注定永遠都是無果的結局? 還記得,秦雪柔含淚對自己說,假如有來生,她會與自己在一起,還叫自己盡早遇見她,在她愛上別的男人之前,先獲得她的芳心。 來生怎樣,自己不清楚,然而,穿越千年,前世的她仍然屬于另一個男人。她,應該是愛古煊的吧,否則,怎么會心甘情愿與古煊開花且結果? 他終于明白,她眉宇之間為何會出現(xiàn)與雪柔一樣的憂傷,因為,她也為情所困,愛上了一個風流冷酷、后宮佳麗數(shù)不勝數(shù)的古代帝王,注定了她要傷、要痛! 君柔,你為什么這么傻?不是說好等我的嗎?為什么這么快就沉淪于情愛的世界? “藍子軒!”猛地,古煊拔高聲音叱令出來,得不到藍子軒的反應,他龍顏大怒了。 藍子軒總算暫停了悲傷的思緒,抬頭迎視古煊,仿佛沒感覺到古煊的怒氣,淡淡地應答,“皇上要如何封賜自己的女人,那是皇上自身的事,其他人根本無權干涉,皇上認為應該怎樣就怎樣做,無需理會別人!” “那你的意思是,朕可以根據(jù)初衷,封她為良妃?”古煊的語氣緩和了不少。 “皇上認為是這樣,那就這樣!”藍子軒沒有給肯定的回答,四妃之一算什么?在自己看來,古煊應該廢除后宮,獨寵君柔一人,否則,他不配擁有君柔,不配得到君柔的愛! “藍侍郎這話差矣,不錯,表面上這是皇上自身的事,但皇上的事也是我們大家的事,我們身為朝廷命官,肩負著為皇上排憂解難的責任,此事若然處理不好,將來說不定會給皇上帶來影響和麻煩!”謝瑞軍忽然又道,表面上一副忠心耿耿、為國效勞的模樣,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真正用意。 這時,古煊的一個心腹臣子出面了,是刑部尚書,“左丞相和大理寺卿的某些話確實有道理,我們身為朝廷命官,理該為皇上服務,不管冷君柔出身如何,她深得皇上的恩寵是真,加上她是皇嗣的親娘,決不能太委屈,不如這樣吧,皇上先冊封她為婕妤,待小皇子誕下之后,皇上再對她論功行賞?” 頓時,擁護古煊的一眾朝臣紛紛點頭附和刑部尚書的話。 古煊十分贊同,不錯,孩子出生后,她貴為孩子的親娘,良妃的位子,她當之無愧!唇間忽逸出一抹似有若無的冷笑,古煊視線回到謝瑞軍那,故意詢問,“不知左丞相這次又有何說法?” 謝瑞軍心里自是不服,可礙于無話可辯,只好悻悻然地道,“臣無異議?!?/br> “好,那就這么辦,禮部都聽到了嗎?”古煊聲音變得輕快起來,“今天的早朝至此結束,大家該做什么的,就去做什么?!?/br>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所有朝臣齊齊躬身,異口同聲地吶喊,而后,像往常那樣逐個逐個地退了出去。 古煊喊住藍子軒,先是若有所思地注視了他一會,口氣略顯不悅,針對他在早朝上開小差的行為作出了批評,“藍子軒,你到底怎么了?你失去過去的記憶而已,難道連禮儀都不記得了?” “皇上,你愛君柔嗎?”藍子軒不答,而是直言問出,“假如皇上不愛君柔,那么,請皇上收回成命,別冊封任何頭銜給君柔。” 他知道,在古代,一旦冊封了,等于君柔將來想和古煊脫離關系就很難了。 “朕后宮那么多女人,朕沒有那么多顆心給她們!”古煊終于出聲,嗤哼不屑的語氣。 “所以,你干脆都不愛?包括君柔?”藍子軒溫潤的嗓音透著壓抑的微怒。 古煊愣了愣,被藍子軒這質問的語氣所激怒,不由得沉下臉,“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朕愛不愛她,又與你何干?” “君柔是......臣的朋友!” 朋友!第一次從那丫頭口中聽到,第二次則是從藍子軒口中聽到,哼哼,他們還真有默契!自己的女人,豈能跟別的男人扯上任何關系,就算是朋友,也不可以! “臣希望朋友能夠開心快樂,而不是活在悲傷痛苦當中......” “什么悲傷痛苦?你意思是說,當朕的女人,會悲傷痛苦?”古煊立即打斷,嗓音近乎吼叫,“是誰跟你說的?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朕特許你,去問問后宮那些女人,問她們是不是整天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別的女人我不管,我只知道,君柔得幸福!”藍子軒繼續(xù)強調,絲毫不顧及眼前的男人是個皇帝。 藍子軒的無懼和大膽,與以往不同,讓古煊憤怒的同時,又多了一絲納悶,不過,納悶只是少量,暴怒才是主體,只見他劍眉一瞪,厲聲做出最后的警告,“藍子軒,朕不清楚你之前和她之間有何關系,朕現(xiàn)在正式警告你,她已是朕的人,你以后得避忌,別再讓朕知道你和她還有聯(lián)系。另外,記住你的身份,你是朕的臣子,御前侍衛(wèi),你只需做好你的本分和職責,其他的事,你少管!” 說罷,給藍子軒一個狠狠的瞪視,怒氣騰騰地朝外走去。 看著他那氣勢非凡的身影慢慢走遠,藍子軒俊雅的面龐不禁黯淡下來,溫柔的星眸,盡是憤怒、悵然、失落和悲痛之情...... —————— 夜霧降臨,到處籠罩在安靜與昏暗當中,冷君柔靠著床背而坐,水靈靈的大眼睛出神地凝注著手中的黃絹,反復看著上面那寥寥幾句卻對她來說重比泰山的諾言。 不久,忽聞房門被推開,她迅速把黃絹塞進被子里,側目看向門口。 果然是他! “沒人告訴你,孕婦要早睡的嗎?”古煊數(shù)落剛停,高大的身軀已經靠近床前,擋住了從他身后射來的燭光。 冷君柔不語,頭垂下,見他欲解鞋襪,不由又抬起,眼中微露驚慌,“我才懷孕兩個月,不能行房,太醫(yī)也說過的。” 古煊翻了翻白眼,上床的動作卻沒停下,沒好氣地哼出,“朕又沒說要和你做那趟事!” 冷君柔聽罷,美目一瞠,面色一窘。 “朕想摟著你睡而已!”古煊大手移到她的肩上,擁住她,帶她一起躺下,動作不忘小心謹慎。 被他深深抱在懷中,感受著他強健有力的心跳,冷君柔微紅的俏臉不覺更加炎熱起來,下意識地掙扎了幾下。 古煊把她摟得緊緊地,稍后,說出,“給你冊封的事,朕今天已在朝堂上說了,到時候,你的頭銜是婕妤,賜住棲鸞殿。” 婕妤?他昨晚不是說良妃嗎? “因為你的身份問題,暫時還不能封為四妃,待你生下皇兒后,朕再給你提升?!惫澎咏又忉專p眼已經微微閉上,勞碌了一整天,他渾身疲憊不已,她軟綿綿的嬌軀,還有身上傳出的獨特幽香,讓他仿佛醉了一般,昏昏欲睡。 冷君柔聽罷,不再詫異,更無不滿,反正她從沒想過要冊封什么,既然他硬要塞給自己一個頭銜,那就隨他,良妃也好,婕妤也罷,對自己來說沒多大區(qū)別,自己想要的是......她悄然伸手,挪移了一下剛才被她藏在被子里的黃絹,最后索性把它塞進枕頭底。這時,恰好聽見耳邊傳來一陣平穩(wěn)粗重的呼吸聲。 他......睡著了,這么快就睡了,而且,還這么放心地睡在自己身邊! 她忍不住側起身子,呆望著他,看著他那飽滿的額頭,自信的眉目,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狂妄的下巴......不由再次感嘆老天爺對他的厚愛。 難怪后宮這么多女人為了爭寵而斗個你死我活,除了他皇帝的地位,其實,也因為他這完美的外表吧。 昨晚當他執(zhí)意要自己生出孩兒,霸道地說要給自己冊封,其實自己有想過問他原因,但最后,自己還是沒有詢問出來,因為自己生怕他給出的回答不是自己所想的。 自己想的原因是什么呢?愛?因為愛自己,所以他特別恩寵自己? 不,不是的,他就曾經說過,自己只是供他泄欲的工具,自己跟他其他嬪妃相比,簡直一無是處,所以,他又怎么會愛上自己的!他是皇帝,是無心的,也是無愛的,他才不會愛任何一個女人,包括......自己! 所以,自己不能癡心妄想,不能心會混亂,更不能沉淪! 想罷,冷君柔快速收起茫然的視線,重新躺正身子,然后闔眸,不久便沉沉睡去...... 數(shù)日后,冷君柔被正式冊封為婕妤,住進棲鸞殿,除了紫晴跟隨服侍,還另有一批宮女和太監(jiān)供她使喚。 她的事,早就轟動了整個皇宮,而且很早就有人想去見她,奈何她住在皇帝的養(yǎng)心殿,被皇帝阻隔了,因此她一獨立出來,馬上有人前來拜訪,有討好巴結的,有過來探探情況的,當然,還有上官素若這種前來找碴的。 上官素若又是一大群人出現(xiàn),來勢洶洶,一踏進殿就給冷君柔一頓羞辱謾罵,無非是說冷君柔不知廉恥,勾引皇帝,還利用龍子來博取皇帝的冊封。 冷君柔當其瘋狗在亂吠,托腹中胎兒的福,她無需行禮,于是繼續(xù)窩在綢緞軟榻上,閉目養(yǎng)神,懷孕真的很累,她明明好吃好睡,卻依然常常犯困。 上官素若見狀,更是氣得七竅生煙,罵得更加大聲,“你這賤人,不知廉恥的狐貍精,別以為懷了龍種就持寵而嬌,誰不知你用媚術來蠱惑皇上,導致皇上一時糊涂賜你孽種,本宮告訴你,你也就當個婕妤而已,別指望當什么四妃或者皇后!” 她就猜到古煊把這賤人調去當侍女不簡單,卻想不到,古煊會對這賤人這般寵愛,非但準許這賤人懷孕,還給予最高的賞賜。聽父親說,若非謝心怡那龜?shù)袄系钄r,這賤人恐怕已是良妃,和自己平起平坐,這叫自己如何不氣,如何服氣! 當初自己偷偷懷孕,古煊甚是怒氣,還是靠自己利用姑父冷家堡的籌碼才讓他接受。不料,自己千辛萬苦的籌備最后毀在這個該死的賤人手中,所以,自己絕不會放過這賤人,皇兒流掉的時候,自己就發(fā)誓,終有一日務必要這賤人為可憐的皇兒償命。如今,自己要改變主意,要這賤人肚里的孽種去給皇兒當奴隸! 越想,心頭怒火越是難平,上官素若繼續(xù)怒目切齒地發(fā)出詛咒,“你心腸歹毒,上次聯(lián)合德妃害我皇兒,所以,你會受到報應的,你這孽種也會沒有好結果,一定會化為烏有的......” “淑妃娘娘請住口!”猛地,紫晴大聲一喝。 “住口?你憑什么叫本宮住口?本宮是淑妃,你呢?一個下賤的宮奴,竟敢叫本宮住口?本宮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不錯,奴婢無論身份還是地位,都比淑妃娘娘低,可是,奴婢是奉皇上的命令來保護婕妤!”紫晴再次毫不客氣地打斷她的話,“皇上非常重視婕妤肚里的小皇子,特別交代過奴婢,不讓任何人打擾婕妤養(yǎng)胎,更不準任何人做出傷害婕妤的事。所以,請淑妃娘娘停止辱罵,擺駕離開,因為奴婢不想將今天的事稟告皇上,免得皇上以為奴婢在污蔑,畢竟,淑妃娘娘給皇上的形象是端莊高雅,溫柔可人,而非像現(xiàn)在這樣......潑婦罵街,毫無儀容!” 字面上,明明是一番卑微低下的話語,但經由紫晴抑揚頓挫、刻意特說出來,便飽含深意了。 果然,上官素若縱使再恨再怒,也不好繼續(xù)發(fā)作,她雙眸噴火,先是給紫晴一個狠狠的瞪視,隨即,殺人的目光轉向冷君柔,看著冷君柔仍舊一副視若無睹的樣子,她更加切齒痛恨,心里暗暗發(fā)誓,不會就此放過這賤人! 盛怒地轉身,她趾高氣揚地朝外走,幾名“爪牙”見狀,也慌忙跟上。 隨著她們的離開,偌大的殿內恢復了清凈,紫晴先是關切冷君柔,“婕妤,你沒什么吧?” 冷君柔這才睜開眼,同時翻坐起身,沖紫晴盈盈一笑。雖然知道紫晴是懷有目的的接近她,不過想通之后,她便慢慢釋懷,再說,紫晴這些日子對她的呵護和照顧,令她真的很感動,很感激。 把腳放下地,她坐在床沿上,目光不經意地到處晃,意外發(fā)現(xiàn),謝心怡踏進殿來。謝心怡今天的裝扮比平時素了許多,神態(tài)似乎有點落寞,面色不佳。只見她蓮步輕移,緩緩走來,停下之后沒有說話,而是神色復雜地注視著。 冷君柔眼神也有點閃爍,欲開口,卻不知該說什么。 “為什么要蒙著我?”謝心怡已經詢問出來,近乎痛斥的語氣,見冷君柔不吱聲,便接著往下控訴道,“枉費我花盡心思勸你,無時無刻不想著萬一你同意了我該如何教你勾引皇上,原來,你早就懂,而且,早已經做了!而我,是那么的可笑和可悲,是個什么都不知曉的傻子!” “小姐......” “別這樣喊,我已經不是你的小姐,而你,也不再是宮奴,你是皇上特別冊封的婕妤呢,是皇上第一個兒子的親娘,說不準,將來我還要給你行禮跪安的!”謝心怡冷嘲熱諷,還是很悲憤、很痛心的樣子,不過,誰知道那可憐的表層底下隱藏著是何等的仇視和陰狠。 于是,冷君柔不再吭聲,因為,她真的不知如何應對,不管謝心怡這個憤慨的樣子是真實亦偽裝,不管謝心怡剛才那些控訴話語是發(fā)自肺腑或者另有目的,不可否認,自己,被打動了。內心里,非常不安,那種感覺就好像做過虧心事,做過對不起人的事,即便這個人,曾經利用自己去傷害過一條無辜可憐的小生命! 倒是紫晴,突然出乎意料地出聲,“德妃娘娘對不起,婕妤今天還沒休息,她得去歇會了,否則皇上怪罪下來,誰也擔當不起,德妃娘娘不如先回去,改日再來吧。” 謝心怡面色稍微搐動了一下,不語,審視著紫晴,眸光鋒利敏銳,似要把紫晴看穿。好一會以后,她終轉身,揚長而去。 冷君柔輕輕咬唇,迷惘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謝心怡的身影,看著謝心怡慢慢消失于門外,最后直至紫晴呼喚,她才回神。 “婕妤,來,讓紫晴扶您回房休息。”紫晴攙扶她起身,帶她離開大廳,進入內室。 見冷君柔還是神思恍惚,紫晴勸解,“剛才的事,婕妤別放在心上,婕妤現(xiàn)在最緊要的是安心養(yǎng)胎,沒人,比您肚里的胎兒還重要!” 冷君柔總算有了些許反應,手不自覺地撫上微凸的腹部,上床,躺下,由紫晴幫忙蓋好被子。 “紫晴先出去,婕妤好生休息吧,婕妤請記住,您最親的人是小皇子,最在乎的人也是小皇子,別想太多,一切以小皇子為重!” 冷君柔看著她,由衷說出了一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