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冷君柔不語,仍然一副呆愣,望著他高大的身影坐進了那架陌生而又奇異的“飛機”,繼而聽到一陣嗡嗡作響的聲音,他和飛機已經(jīng)離地,越來越高,他用嘴型,對自己說出了一句“ 珍重“。 響聲漸漸遠(yuǎn)去,最后徹底消失,整個上空,恢復(fù)了寧靜。 “婕妤,剛才的事,是真的嗎?藍(lán)大人,為什么會有飛機?那個飛機,真的像大鷹一樣,帶著人高處翱翔嗎?”紫晴的頭,還是高高仰著,心頭依然充滿難以置信的震撼,她需要冷君柔來確定,自己剛才所見是否真實。 冷君柔沉默如舊,剪水秋眸也直直望著藍(lán)雋消失的方向,今晚的那些畫面,在腦海交錯浮現(xiàn)。 “對了,婕妤,藍(lán)大人剛才對您說過什么?他叫您考慮考慮,到底怎么回事?”紫睛繼續(xù)道,碰巧一陣寒風(fēng)襲來,于是扶住冷君柔,“婕妤,夜深了,我們先回屋吧!” 冷君柔這也才收回耙線,小心翼翼地邁步,隨紫晴前進,不久,回到寢室。 紫晴安頓她上床,然后也到旁邊那張小床躺下,不久便進入了夢鄉(xiāng)。 躺在厚厚的、溫暖的棉被里,冷君柔卻毫無睡意,望著灰粉脫落的屋頂,腦海閃現(xiàn)的全是今天發(fā)生過的一切,心頭,被各種情緒所充斥。 她想著想著,忽聞外面?zhèn)鱽硪宦晣@息,重重的嘆息聲,以致于,能把她從沉思中驚醒。 先是屏息凝神,她繼續(xù)側(cè)耳聆聽,果然,那種古怪的嘆息聲再一次飄到耳際。 是誰?在這冷宮中,不是只哨自己和紫睛嗎?莫非是藍(lán)雋?他又回頭了?可是,這嘆息聲有點兒蒼老,并不像是他發(fā)出,而且,那人,分明是想引自己出去! 怎么辦?自己要出去嗎?外面的人,是敵還是去?自己出去的話,會不會有危險?但是,假如那人要對付自己,自己即便不出去,也同樣會受到襲擊的! 想罷,冷君柔擰起眉頭,俏臉嚴(yán)肅,手下意識地掩上腹部。 “哎……”猛地,嘆息聲第三次響起! 終于,冷君柔無法再沉寂,無法再猶豫,翻坐起身,下床,先是走到紫晴的床前,看到她正睡得香,便也不打算把她叫醒,自個拿著蠟燭,小心謹(jǐn)慎地走出門外去。 可惜,大廳內(nèi)一片寂靜,根本不見任何人影。 柳眉皺著更緊,冷君柔美目大睜,借著晃動的燭光,警惕環(huán)視四周,猛然發(fā)現(xiàn),一個黑影在門口閃過。 真的有人! 身體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哆嗦,冷君柔停頓一下,毅然跟了過去。 那黑影似乎要和她捉迷藏似的,時而不見,時而出現(xiàn),冷君柔已經(jīng)顧不著其他,繼續(xù)緊緊地跟隨,直至最后,進入廚房。 找不著那個人影,反而看到……地面出現(xiàn)了一個洞。 怎么回事?這個地洞,是何時有的?記得上次找遍整個屋子的時候,這兒平平坦坦,并沒有這個洞出現(xiàn)。 冷君柔知道,自己應(yīng)該止步,起碼,應(yīng)該先回去找紫睛,然而,內(nèi)心仿佛有東西在催促,身后也仿佛有人在推著她,她只是沉吟了數(shù)秒,便重新移動腳步,踩進洞內(nèi),沿著那一層層階梯往下走,一切動作,非常的小心和謹(jǐn)慎。 下了階梯,映入她眼簾的是一條地道,不寬,也不窄,約可容納兩人并肩前進。借著手中的燭火,她沿著地道住前緩步走著,大約一刻鐘后,終于走完地道,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是一間寬闊的石室。 石室里,點著幾根蠟燭,一個人影佇立在中央,正是剛才那個黑影,而且,那黑影開始轉(zhuǎn)過身來! 尤物皇后 正文 074 真相(二) 那是一張淪桑蒼老的女性面龐,滿面皺紋,導(dǎo)致已經(jīng)看不出年輕時候的痕跡,微微下陷的眼窩里,嵌著一雙深褐色的瞳仁,隱約閃爍著詭異的光芒。頭發(fā)倒是梳得很整齊,沒有一絲凌亂,那一根根銀絲般的白發(fā)與黑發(fā)錯綜交織,清晰可見。加上身上的黑色斗篷,整個人顯得異常神秘,且給人帶來一種驚悚的感覺。 冷君柔也不例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聲音顫抖地問,“你……你是何人?” 老婦人不應(yīng)答,鬼魅的雙眼不經(jīng)意地掃了一下冷君柔隆起的腹部,淡淡地道:“孩子……快要出來了吧?” 冷君柔心頭又是莫名的一寒,同時,疑惑加深。 “東岳國第十八代皇太子,夠矜貴,夠尊榮,而且……”老婦人沒有往下說,消瘦的身子已經(jīng)走近過來,高深難測的黑眸,繼續(xù)詭異地盯在冷君柔的肚子上。 冷君柔更覺恐慌,下意識地抬手,掩住腹部,“你……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里?你躲在這,有何目的?” 從室內(nèi)的擺設(shè)不難看出,眼前這個古怪的老婦人應(yīng)該在這密室里生活很久了,那么,自己上次見到那雙赤紅的眼睛,應(yīng)該就是她,而紫晴所謂的鬼魂,肯定也是她! “快回答我的話,不然我會告訴外面的人,讓他們來抓你!”冷君柔于是又道,不過,話尚未說完,便覺一陣疾風(fēng)來襲,喉嚨馬上被人掐住,余下的話變成了咳嗽。求生的本能,讓她迅速握住那只枯瘦卻力大無比的手,企圖把它從自己脖頸上拿開。 可惜,那只手好比裝在她脖子上似的,任她如何努力也拿不走,在她以為自己就要這樣痛苦死去之際,那只手終主動松開。 顧不了太多,冷君柔拼命咳嗽,拼命吸氣,同時為自己把脈,確定寶寶沒事后,她站直身子,迷惑而又悲憤地瞪著老婦人。 老婦人則一臉枉妄的表情,冷哼道,“怎樣?還敢不敢說叫人來抓我?我要是怕,就不會把你引來這兒了!” “那你到底是誰?引我來這兒有何目的?”冷君柔聽到了自己聲音中的憤怒和急躁。 “我是誰你不必知道!引你來這兒,不過是想給你看看我的樣子!好了,你可以走了!”老婦人忽然走到剛才出現(xiàn)的密室中央,最后還補充了一句,“不想你肚里的孩子有啥意外,你最好當(dāng)個啞巴,別把今天的事敗露出去!” 那挺直的黑影,透著殺氣,冷君柔呆呆望著,櫻唇緊抿,一會,便也轉(zhuǎn)身,沿著來時的方向住回走,且慢慢加快腳步,直至回到冷宮的廚房內(nèi)。 她不急著離開,而是彎腰對著密道出口仔細(xì)端詳和觀看,可惜就是找不到任何機關(guān)。于是,她索性在密道口坐下。 那個神秘的老婦人,到底是誰?一直都在密室中生活的嗎?為什么呢?還有,她故意引自己去密室,又是因何緣故?很明顯,她上次就已經(jīng)留意自己,可為何這次才讓自己見其真面目?莫非是,她得知自己杖打入冷宮,無法揭發(fā)她的存在?又或者,篤定自己會怕她的威脅,不敢輕舉妄動? 還有,她似乎對自己的胎兒很關(guān)注,那種眼神,有點像……像是逮到獵物。 她到底想怎樣?要對自己的孩兒不利?但是,如果真的這樣,她剛才大可順勢掐死自己,來個一尸兩命,而非最后放過了自己。 冷君柔眉頭深鎖,滿腹慌亂,百思不得其解中,碰巧,肚皮微微動了一下,估計是自己剛才快速走路,導(dǎo)致振醒寶寶了吧。 “寶寶,別怕,娘親在,娘親會保護好你,別怕,別怕!”她伸手來到腹部,隔著衣服輕輕摩挲,心里默念出來,繼而站起身,緩步走出了廚房。 剛踏入寢室,發(fā)現(xiàn)紫晴突然醒來。 看到冷君柔從外頭回來,紫晴神色一慌,迅速起身下地,“婕妤,您……您怎么又出去了? ” 冷君柔給她一個別擔(dān)心的眼神,撒謊道,“我尿急,出去小解而已?!?/br> “小解?邢你因何不叫醒我?!弊锨缫呀?jīng)來到她的身邊,扶住她。 “剛看到你睡得正香,所以沒亦叫醒你。沒事,我這不弄好了?”冷君柔把蠟燭放回到桌子上,隨即在床畔坐下。 “下次可不能再這樣了哦。您也知道,您現(xiàn)在行動不方便,還是三更半夜的,萬一摔倒可怎么辦!”紫晴蹲下身子,為冷君柔脫鞋,然后抬起她的腳,小心放到床上。 冷君柔并沒有躺下,而是背靠床頭的梁柱而塵,稍后,對紫晴遲疑地問出,“對了紫晴,你上次跟我說過這兒鬧鬼,你能再告訴我一些詳細(xì)的消息嗎?” 紫晴再一次大驚失色,“婕妤,難道……難道您剛才……” “沒有,我沒遇見那種東西,只是忽然想起,所以問一下?!崩渚釠Q定暫且蒙著紫晴,繼而示意紫晴坐下,“我睡不著,陪我說說話吧?!?/br> 紫晴惶恐不安的心這才平復(fù)不少,依言坐在冷君柔的腳邊,“好,那婕妤談?wù)f什么呢?” “你上次說,先帝有個妃子與外族人茍合,所以被關(guān)在這兒,后來死了。那個妃子,是哪個家族的人?她出事后,她的族人有沒有受到牽連?現(xiàn)在還有族人在朝中當(dāng)官嗎?”冷君柔開始了發(fā)問,盡量裝出一副漫不經(jīng)心地閑聊狀。 紫晴稍作思忖,便也如實解答,將自己知道的告訴出來,“先帝剛即位不久,南楚國送來了一位公主來和親,長相非賞漂亮,而且才藝雙全。為了達(dá)成兩國友好關(guān)系,先帝便也接納了,但后來不知怎么回事,先帝開始真心喜歡上那個公主,還封她為容妃,令她盛寵一時。可惜好景不長,一年后,容妃被發(fā)現(xiàn)與一外族人通jian,先帝氣憤又失望,加上朝堂重重壓力,不得不把容妃打入冷宮,再過兩年,傳出了容妃在冷官畏罪自殺的消息?!?/br> 原來如此!冷君柔于是再問,“那個外族人,是哪個國家的?容妃深居后宮,又怎有機會認(rèn)識外族人,甚至還和那外族人茍合?” “聽說也是個南楚人,大宗都在猜測,會不會是容妃和親之前結(jié)識的。至于他們?nèi)绾坞尴瞪踔疗埡?,我不知道,因為這畢竟算是丑聞,先帝不準(zhǔn)任何人提及,關(guān)于容妃的事,還是先帝死后,有次這兒鬧鬼了,大家忽然說起才談到的?!?/br> 南楚人?難道是……容妃的情人?冷君柔柳眉一重,“那個外族人呢?后來怎樣了?” “聽說當(dāng)天就被處死了?!弊锨缋^續(xù)應(yīng)著,忍然頓了頓,“婕妤,您怎么無端端問起這個? ” “呃……” “難道你在擔(dān)心?擔(dān)心自己最后也會像容妃那樣?”紫晴自作聰明地猜測著,同時做出勸慰,“其實不用怕,您的情況和容妃不同,何況,皇上才不舍得讓你死,不出幾天,等事情水出石落了,他就會親自過來接你出去的。” 冷君柔聽到最后半句話的時候,眼神陡轉(zhuǎn)黯淡。哼,他要是真的舍不得,為何連看都不來看一下自己?連藍(lán)……雋都費盡心思偷溜進來,他這個暢通無阻的皇帝,又因何不出現(xiàn)。 或許,他正在某個宮,和某個妃子歡愉著吧,又或者,在瑤華宮安撫關(guān)愛著“受傷”的冷若甄吧。 原來,自己還是很在意!都到這個時侯了,自己依然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 默默留意著冷君柔的反應(yīng)。紫晴大約猜出她在想什么,不由又道,“婕妤在想皇上嗎?皇上估計有事在忙,才沒馬上過來了婕妤。 冷君柔心里一個嗤哼,打斷不讓紫晴住下說,“紫晴,時候不早了,你快去睡吧。” 紫晴愣了愣,便也作罷,先是協(xié)助冷君柔躺下,繼而轉(zhuǎn)身走向自己的床鋪。 她剛到床前,忽被冷君柔喊住,回頭之后,聽到冷君柔由衷說出了一句謝謝。嘴唇一揚,她回冷君柔一個憨直靦腆的笑,正式爬到床上。 她們都側(cè)身而睡,都沒立即閉眼,而是彼此靜靜對望著,偶爾還會抿唇微笑,最后,是冷君柔先閉眼入睡,紫睛也才緩緩進入夢鄉(xiāng)…… —— 今天,又下雪了,大片大片的雪花紛紛揚揚地從天飄落,整個大地籠罩在白蒙蒙的大雪之中,古煊賜給冷睿淵的別苑,也不例外。 大院里種滿了各種花草樹木,一棵槐樹下,一個魁梧的人影正在揮劍練武,只見他腳步穩(wěn)健,招式凌厲準(zhǔn)確,打下不少樹葉,合著雪花飄落,綠中帶白,漫天炫舞。 一陣子過后,雪停了,樹葉的掉落也慢侵變少,不停奔動的人影,終收起了劍,看向左面,對那個出現(xiàn)多時的人影發(fā)出醇厚洪亮的呼喚,“逸天,回來了?” 冷逸天一身白衣若雪,大步住前,兩手一拱,“逸天拜見師父!” 原來,剛才這練劍之人,正是冷睿淵。他先是叫冷逸天免禮,徑直走到旁邊的石凳坐下,同時,把劍也擱在桌上。 “昨天最后一戰(zhàn),總算把賊寇打敗,我先獨自回來跟師父報喜,楊護衛(wèi)率領(lǐng)弟兄們歸途中,大約明日上午抵達(dá)京城?!崩湟萏扉_始作出稟告。 東岳國北面的一個小國,突起叛亂,適逢冷家堡和朝廷朕盟,朝廷于是派冷家堡前往迎戰(zhàn),打響了朕盟的第一炮。冷家堡的好漢們也不負(fù)所托,個個驍勇無比,只需數(shù)日便把叛亂徹底鎮(zhèn)壓。 “對了,逸天剛才看到師父練劍,與以往有點兒不同,師父是否遇上什么煩惱事了?”冷逸天忽然又道,充滿關(guān)切的星眸,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冷睿淵。 跟隨冷睿淵己有20余年的他,不愧是冷睿淵的得意門生,難怪會被冷睿淵視為養(yǎng)子,因為,他對冷睿淵的了解,實在太深入了。 “莫非是與朝廷有關(guān)?皇帝有事刁難師父?”見冷睿淵一個勁地沉默,且神色愈加地凝重,冷逸天心里也跟著懸掛起來,唯有繼續(xù)做著猜測。 終于,冷睿淵深深地呼了一口氣,炯蛔有神的雙目對上他的,將昨日發(fā)生的事猜大概述說一遍。 冷逸天聽罷,大震。腦海己經(jīng)不由自主地浮起一個倩影,那張眉宇間流露著一股淡淡優(yōu)傷的絕美容顏。 “對你師母的為人,我是很相信,知道這事并非她所做,冷君柔掌捆甄兒的事,我也不想再做追究,只不過,為師擔(dān)心的是甄兒以后的日子。冷君柔必定不會放過她,皇上有心偏袒冷君柔,甄兒要是再受欺負(fù),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才好?”冷睿淵突然想到,昨日若非自己及時趕到,女兒還不知道被打成怎樣了。 “師父,您的意思是說,這事是冷君柔的苦rou計?” 冷睿淵沉吟一下,才接話,“那倒不會。雖說后官爾虞我詐,各種手段層出不窮,但為人子女的,應(yīng)該不會想出這種狠毒無孝的手段。” 冷逸天下意識地頜首,稍后,再開口,“對了師父,有件事,關(guān)于冷君柔的,逸天不知該不該說?!?/br> “嗯,說吧?!?/br> “師父還記得上次,皇上親自去冷家堡的時候,冷君柔也一起跟去嗎。那天下午,我?guī)吻f園,她忽然過我關(guān)于師父和師母的一些私事……”冷逸天劍眉微微蹙著,大概描述了一下當(dāng)時的情形。 冷睿淵聽后,微微一震,不覺也想起一幕幾乎快要遺忘了的畫面,那天夜晚,在一片蒲公英花田前,她吹著很傷感的曲子,跟自己說了一個很悲傷的故事,關(guān)于她師父的。 自己當(dāng)時聽了,也深感惋惜和心酸??涩F(xiàn)在想想,似乎有點兒不妥,既然她有娘親,為何她會拜師?很明顯,她和師父的感情很好,但根據(jù)昨天的情況,她對娘親的愛更是非常的深切,莫非…… “還有,我記得冷君柔當(dāng)時跟我說,她小時候在雪地里被她師父撿到,所以跟了她師父的姓,姓冷。那么,她怎么會有娘親?”冷逸天想到一件事,連忙又道。 “我想,她師父就是她娘親,娘親就是師父!”冷睿淵也即刻說出猜測,還不自覺地想起了昨天看到尸體時發(fā)生的莫名感覺,整個心,頓時又是一陣混亂。 冷逸天也深深地震懾中,好半響,才開口,“她們也姓冷,難道和我們冷家堡有關(guān)系?” “沒有,我已經(jīng)派人查過,姓冷的人當(dāng)中,并不認(rèn)識有叫冷艷芝的人。對了逸天,當(dāng)你第一次看到一具尸首,忽然產(chǎn)生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你說這是什么原因?”冷睿淵還是忍不住說出心中的困擾。這種匪夷所思的事,不敢跟妻子說,只能跟眼前這個視若親子、經(jīng)常彼此無話不談的徒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