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藍(lán)先生和我是很好的朋友,我長得很像他愛過的女人,他愛屋及鳥,對我百般呵護和關(guān)愛。”冷君柔也毫不隱瞞地回答,晶亮的眸子漸漸暗淡下來,他走了,徹底地離開了自己的視線。 夢晴則繼續(xù)震撼中,這……想她平時聽過的消息不少,也不乏很多稀奇古怪的,但這一樁,也太扯了吧?藍(lán)雋的戀人長得像冷君柔,冷君柔的丈夫長得像……云赫,那么,云赫的戀人又像誰?云赫戀人的戀人呢?oh—my—god! 夢晴還想再問,卻發(fā)現(xiàn)冷君柔已經(jīng)邁起腳步,走得很沉重,那失魂落魄的模樣,讓人心生憐惜和同情,因此,就算心里再多疑問,夢晴也不敢說出口,免得挑起她的往事,使她觸景傷情。于是,只能輕輕挽住冷君柔的手臂,一起朝大門口走去。 出了商場,她截了一輛的士,還跟著坐上車,送冷君柔回家。 一路上,冷君柔神色黯然,沉浸在自個的悲傷里;夢晴則靜靜陪伴,欲言又止,一直陪她抵達(dá)藍(lán)雋的家。 她們渾然不知,有輛車子尾隨著她們的計程車,陰沉的眸子目送她們進入那棟豪華的別墅。 那就是……云赫! 剛才推開她后,他沒有離開,而是匿藏在門口一處,做起他最不屑的探視和跟蹤工作,如期確定了,她和藍(lán)雋真的有關(guān)系,藍(lán)雋果然還對柔柔念念不忘。 他真想立刻沖進去,揪出藍(lán)雋,狠狠揍藍(lán)雋幾拳。正好,電話乍響,是小雄打來的,“總裁,您還在旗覽店那邊嗎?什么時候能回到公司?浩宇珠寶集團的合約等下得送出去,等著您簽名。” 云赫沉吟了下,回一句,“知道了,我半個小時到。” 結(jié)束通話,他對著已空無一人的別墅大門投以復(fù)雜的一瞥,隨即踩起油門,揚塵而去。 回到公司,他剛在合約上簽了名,接到另一宗電話,是他寶貝女兒打來的,稚嫩嬌柔的嗓音,透著難過,“爹哋,您快回來,媽咪哭了。” 頓時,他整個心都被揪了起來,迫不及待地問,“媽咪哭了?媽咪為什么哭?” “不知道,媽咪說爹哋是壞蛋,說……以后再也不要爹哋了。”電話那頭說著說著,聲音變得焦急起來。 天,這什么跟什么!云赫更是心急如焚,已在開始收拾東西,“筠筠,別急,把話說清楚,乖,慢慢說,慢慢告訴爹哋怎么回事?!?/br> “媽咪用大大的剪刀,把爹哋的衣服都剪爛了,還把爹哋的衣服裝在皮箱里,爹哋,您快回來,我不要媽咪哭,不要媽咪剪爛爹哋的衣服!” “好,爹哋馬上回去,對了,你別哭,別急,看好弟弟,知道嗎,爹哋疼疼,爹哋這就回去。”云赫說著,撈起西裝外套,闊步走出辦公室,對小雄交代兩句,不理會小雌的詫異,急速奔進他的私人電梯。 他把車速調(diào)到最大,還闖了兩個紅燈,幸虧運氣好,沒被警察抓到,但估計交通攝像頭會拍到,不過,他也沒心思管這些。 痛苦煎熬了20分鐘,他終于趕回家中,只見平時鬧哄哄的大廳,此刻出奇的靜,連個傭人也沒有。 沒時間多加納悶和思索,云赫繼續(xù)健步如飛,奔上樓,只見臥室門口,大門緊閉,地面散了一堆衣服,不,是破布!被剪破的衣服,都是自己平時換洗的! 旁邊還有一個大皮箱,打開后,里面裝得也是自己的衣服,不過這些都是完好無缺。 他不禁想起女兒剛才在電話里說的事,更加氣急敗壞,迅速扭轉(zhuǎn)門把,可惜,里面反鎖了! 于是,他用力啪門,“柔柔,開門,柔柔……” 他話音剛落,里面隱約傳來呼叫,似是女兒的聲音,他頭一次后悔,當(dāng)初為什么會安裝隔音這么好的房門。 “柔柔,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你先開開門?!彼^續(xù)拍打,同時喊得更大聲。該死的,到底怎么回事,她咋發(fā)這么大的脾氣,記得她曾經(jīng)說過,自己要是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她會把自己的衣服當(dāng)成自己,通通剪爛,還把自己逐出這間大屋。 現(xiàn)如今…… 不錯,上次因為自己認(rèn)錯人,誤會她和藍(lán)雋有染,一氣之下用那種方式懲罰了她,但自己昨晚出差回來后,已經(jīng)跟她說話了呀,且還溫柔地和她歡愛一番,她當(dāng)時的甜蜜樣,自己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五分鐘過去了,房門還是緊閉,云赫正被折磨得幾乎要發(fā)瘋時,老天憐憫,讓他憶起放在一樓大廳的備用鑰匙。 他兩步當(dāng)成一步來跑,100米沖刺的速度,跑得氣喘吁吁,手指顫抖,總算打開了房門。 “爹哋!”等得甚是焦急的小女兒筠筠,連忙沖到他的跟前。 另外兩個小屁孩,也揮著胖墩墩的小腿朝他走近。 云赫分別親吻他們一下,目光很快便轉(zhuǎn)向床上那個人影,高大的身軀漸漸來到她的面前。 他還沒出口,卻見她突然跳下床,使勁推他,“出去,給我出去!” 他握住她的手,“柔柔,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嘛,我做錯了什么?” 做錯了什么?瞧他無辜的,裝得還真好!哼,她是不會被騙的,還有,既然他變心了,那么,她秦雪柔也不要他了!心頭悲憤更甚,她再次推他,使出全力。 當(dāng)然,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結(jié)果只能是,被他緊緊抱在懷中。 “放開我,別用你骯臟的身子碰我!” 骯臟?久違的字眼從她口里發(fā)出,云赫儼如雷電擊中。 “云赫,你滾蛋,我們完了,我要和你離婚!箱子在外面,拿著你的臭東西給我滾出這個家門!”秦雪柔繼續(xù)怒吼,與她平時的溫馴賢淑天淵之別,原來,不管多溫柔多嬌媚的女人,發(fā)起火來都非同小可。 云赫更加感到莫名其妙,不由也拔高聲音,“什么滾蛋,什么完了?什么離婚?我不準(zhǔn)!我到底做錯了什么?法律判刑,都有個罪名,我呢?我罪名是什么?” 他還以為,經(jīng)歷過重重磨難后,離婚分手這些玩意永遠(yuǎn)不會出現(xiàn)在自己和她之間。 “你還在裝?你出差一周,根本不是為了公事,而是和你的小情人快樂吧,云赫,你這混蛋,你怎么可以這樣,昨晚……昨晚你還碰我!啊啊啊……”秦雪柔說著,忽然大聲尖叫,而且,已經(jīng)忍不住痛哭流淚。 頓時把云赫嚇得肝膽俱裂,連忙抱住她,“柔柔,別激動,什么小情人,我沒有,由始至終我只有你一個,我出差,真的是為了公事,是和大雄去的,不信你可以問問大雄。到底是誰跟你說這些話,是誰胡說?乖,別哭,別哭?!?/br> “云赫,你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我什么,【你是我的唯一】,【我們永遠(yuǎn)在一起】,【愛你一生一世】,【愛你生生世世】,【五十年后我要給你找白發(fā)】,如今,才幾年而已,你就變心,原來,這就是你的一生一世,我看錯了你,我瞎了眼才相信你……”秦雪柔已經(jīng)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云赫既心疼不已,心里困惑也持續(xù)不斷,他發(fā)現(xiàn)自己快要崩潰了,“我沒有出軌,我心里只有你,我的一生一世是永遠(yuǎn),永遠(yuǎn)你明白嗎?還有,你有什么證據(jù)說我出軌?你這樣胡亂扣個罪名給我,不覺得冤枉嗎?你自己傷心,那你知不知道,我比你更傷心,更心痛,你明知我最不能看到你的眼淚,看到你哭,我心如刀割。求你,快告訴我怎么回事,還有,孩子們看著呢,你不能這樣,不能這樣!” 孩子們……悲傷欲絕的秦雪柔,聽不進他任何解釋,但還是聽到了孩子們幾個字,她淚眼婆娑,看往沙發(fā)上,看到他們也都哭了。 “柔柔,乖,抹干眼淚,把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我?!痹坪绽^續(xù)哄道,也黯然傷神。 秦雪柔停止哭泣,卻并沒抹干淚水,也不出聲解釋,而是把他帶到旁邊的電腦前。 云赫連忙點開,電腦屏幕里是一個視頻網(wǎng)站,正開著的一個視頻,醒目的標(biāo)題:吃干抹凈,一把推開,癡情女子慘遭負(fù)心漢拋棄。 緊接著,視頻里面正是自己剛才在商場和那個花癡相對的一幕! 原來,有個街拍愛好者,把當(dāng)時的畫面錄影下來,不經(jīng)允許就放到網(wǎng)上,短短2小時,點擊率暴漲,視頻里,冷君柔一直用的是背面,云赫則能看到側(cè)面。 云赫已經(jīng)怒發(fā)沖冠,恨不得立刻揪出那該死的偷拍者,但他知道,目前最緊要的,先是把老婆哄回來。 他關(guān)掉視頻,回到她的身邊,先是注視了一會,娓娓道出,“不錯,視頻的人是我,但是,真正情況并非標(biāo)題所說。那個女人,我并不認(rèn)識,她突然跑出來,拉住我的手,然后……對我投懷送抱……” “那你為什么不第一時間推開?而是任她呆在你懷中半分鐘?別告訴我,你的力氣不夠她的大!”秦雪柔也忍不住辯駁。 云赫啞然,其實,當(dāng)時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么那樣,鬼使神差的。 他的沉默,無疑是在傷口上撒鹽,秦雪柔再次熱淚盈眶。 云赫見狀,毅然說出真相,包括那天的誤會。 秦雪柔聽后,目瞪口呆,淚眼盡是震驚和難以置信。藍(lán)雋回來了?幾時回來的?怎么不跟自己說一聲?還有,他真的對自己忘情不了,所以找個女人去整成自己的模樣?不……不可能吧? 她那不確定和狐疑的眼神,像是兩把鋒利的尖刀,狠狠刺傷了云赫,他苦澀蒼涼地笑,隨即取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爸,媽,我和柔柔有點事要出去,麻煩你們過來一趟,看著筠筠她們,我等下先把她們交給傭人?!?/br> 話畢后,他拉起秦雪柔,還叫上兒女。 “放開我?!鼻匮┤嵯乱庾R再起掙扎,她還沒有原諒他。 云赫并不放手,沉著聲道,“你不是不信嗎?那我?guī)闳フ宜{(lán)雋,到時候讓他來給你解釋!” 找藍(lán)雋?秦雪柔俏臉又是一怔,就那樣呆呆地任由他拉著下樓,看著他把傭人找來,吩咐傭人好好照顧女兒。 車子已經(jīng)駛出家門,進入優(yōu)美寬敞的康莊大道,車廂內(nèi),一片寧靜。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秦雪柔,仍舊神思恍惚,繼續(xù)糾結(jié)著。 云赫俊顏也還是一片沉著,不時瞄著她,心里明明還氣得很,可就是忍不住,帶著疼愛的語氣訓(xùn)道,“你平時不是最注重孩子們的教育嗎,今天怎就什么都忘了?你可知筠筠他們被你的行為嚇到了?” 秦雪柔回神,腦海閃出兒女們當(dāng)時的哭叫,不由滿腹愧疚,且更加悲傷。 今天下午,自己正無聊著,于是上網(wǎng)準(zhǔn)備找昨天曼妮介紹的那部電視劇,誰知一打開,正好看到那個點擊率飆升的視頻,確定里面的人是他,自己好像青天霹靂,幾乎要瘋掉,便拿他的衣服出氣,恨不得它們就是他。 情急之下,她沒考慮到兒女們,只知道他變心了,他在外面有了第二個女人,而自己,即將會死去,沒有他的愛,她再也無法活。 幸虧,樂樂和嘉嘉上學(xué)去了,不然根據(jù)他們那個年紀(jì),這事不好解釋,且也沒那么容易淡忘。 可是,能怪自己嗎?要不是他……自己會理智全無和亂了方寸嗎?想罷,秦雪柔忍不住給他一個極其怨恨的瞪視。 云赫內(nèi)心又是一陣懊惱,不過,他沒再吭聲,畢竟,此情此景,說什么都是錯,弄不好,還更令她傷心,倒不如,等下一次性讓她釋懷。 當(dāng)然,他也暗暗決定,事情弄清楚后,他要好好懲罰她,看她以后還敢不敢懷疑自己,還敢不敢這樣對自己,真是白疼愛了她這些年。 想罷,他把油門踩到最高,朝目的地狂飆而去…… —— 孤獨的人影,空寂的花園,蒼涼凄美的曲子,淡淡夕陽下,世界萬物似乎都陷入一片哀傷當(dāng)中。 冷君柔佇立在一片花海前,用葉子輕輕吹奏,滿天的彩霞,給她會身籠罩了一層玫瑰色,透出來的,卻是難以言表的孤獨。 她閉著眼,深深陶醉在婉轉(zhuǎn)凄涼的曲子當(dāng)中,腦海被一張俊美絕倫的面容所充斥,這張臉,令她深深著迷,日夜縈繞,想得心疼。 回到家中已經(jīng)一個時辰,她卻對他揮之不去,或許,應(yīng)該是對“他”的念念不忘。她已經(jīng)分不清,腦海此刻縈繞的這張臉,是屬于他呢,還是屬于“他”。 多少次夢里,自己卷縮在他的懷中,深聞著他專屬的氣息。醒來時,窗外陽光明媚,他卻已不見蹤影。原來,想念一個人,是如此慘烈,不僅會令人傷心,還會令人流淚,甚至乎,令人發(fā)瘋。心房里面,就好似長滿了衰草,即便微風(fēng)輕輕拂過,也能引起嘩嘩顫響,腦海里回蕩著全是他的名字,全是他的聲音,是他所有的一切。 這份思念,要維持多久?自己,還要痛苦到何時? 一曲唱罷,冷君柔緩緩睜開眼,視線已經(jīng)模糊。她沒有伸手去抹眼淚,就那樣癡癡看著眼前的蒲公英花,看著那一朵朵白色棉球在晚風(fēng)的吹拂下翩翩飛起。 不久,她突覺背后傳來一股異樣,于是,回頭,模糊的視線里,出現(xiàn)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的“影子”,另一個,是“他”的影子! 【浴火重生】 004 深深眷戀 冷君柔迅速抹去眼淚,經(jīng)由淚水洗刷過的眸瞳,更加晶亮和清明,也將他們看得更加清楚。 原來,秦雪柔的真人是這樣,比相片似乎更美,更懾人,渾身散發(fā)的自信和高貴,是自己無以倫比的。她應(yīng)該過得很幸福吧,是的,藍(lán)雋說過,云赫很愛她,很尊重她,而且,只愛她一個。 稍微轉(zhuǎn)眼,冷君柔再次看向云赫,看著那張迷人的俊顏,她總會失控地癡迷和眷戀,同樣的面孔,同樣的體魄,云赫能獨愛秦雪柔,自己卻無法成為古煊的唯一,如夢晴所言,在男尊女卑的古代,一生一世一雙人是天方夜譚。 冷君柔靜默悲悵期間,秦雪柔何嘗不是深深震撼,她使勁地睜大眼睛,想確定這是不是幻覺,是不是錯覺。 剛才,抵達(dá)藍(lán)家的時候,從老管家那得知藍(lán)雋去了研究所還沒回來。老管家認(rèn)識自己,當(dāng)自己問起藍(lán)雋是否帶了一個女人住進來時,管家便也承認(rèn),還指示自己和云赫到這兒。 夕陽底下,人影孤單,看著那抹纖細(xì)落寞的身影,自己感到莫名的心疼,直至她回頭,看清楚她的樣子后,則重重震住。 她的面孔是年輕的,眼神卻是滄桑的。看到她,仿佛看到當(dāng)年的自己,被云赫深深傷害,背井離鄉(xiāng)時的自己。 即便親眼所見,自己也無法相信,有人會相像到這種地步,不,那不是相像,那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就算雙胞胎姐妹,也做不到這種如出一轍、絲毫不差。 怎么會這樣,這到底怎么回事,整容業(yè)真的發(fā)達(dá)到了如此地步?足以媲美克隆人?那這世界豈不是都亂套了? 還有,她不是藍(lán)雋帶回來的嗎?怎么用那種眼光看云赫?看著這樣的她,秦雪柔更覺她就是自己,心里不自覺地泛起一絲吃味。 云赫則在暗自低咒,瞪著冷君柔,嚴(yán)詞厲色,“你到底是誰?和藍(lán)雋有何關(guān)系?” 冷君柔來回凝望他們,一會,訥訥地道,“我叫冷君柔?!?/br> “廢話,我是說,你原名叫什么?哪里人,為什么整得跟我老婆一樣,藍(lán)雋叫你這樣做的?他有什么目的?”云赫接著問,語氣冷冷的,眸光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