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秦氏張了張嘴，可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向來強勢慣了，平日韋儒之也讓著她，現(xiàn)在對方卻說她給她寫休書，她覺得腦子里仿佛潑進一盆冰水，既憤怒又害怕。

    仿佛是忍讓夠了，韋儒之越說越怒：“如今兒女都大了，你也不用擔(dān)心我慢待他們，我日后也不會再娶，只要你應(yīng)一句，我馬上把休書給你，免得委屈了你?！?/br>
    “韋儒之，我為你生兒育女，付出這么多，如今你就想一腳踢開我？！”韋秦氏抓住了一個理由，頓時尖叫道，“現(xiàn)在兒女大了，你便用不著我了，嫌棄我這個黃臉婆了，沒那么容易！”說完，伸手便要去抓韋儒之的臉。

    韋儒之一把推開她，他冷冷的開口：“若不是看著兒女的面，我早就想休了你，你若是不想我休了你，便老老實實的待在府里，你秦家書香世家丟得起臉，我韋家小門小戶可丟不起。”說完，甩袖便走。

    韋秦氏坐在地上，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哭了好半天才用袖子擦起眼淚，想著丈夫方才說的話，便明白敬貴妃是不滿自己去端王府上的一事，她恨聲道：“真以為天下就你家兒子尊貴，待別的王爺繼位，看你怎么猖狂！”

    韋染霜站在窗后，看著父親母親在院子里便吵了起來，忍不住哽咽出聲，父親素來溫和，今日竟是與母親鬧得這么厲害。想起是因為自己才會鬧成這樣，她不由得哭得更厲害了。

    “姑娘，別哭了，”她的丫鬟小心勸道，“若是夫人看到了，定又會擔(dān)心了?！?/br>
    韋染霜一愣，睜大眼睛看著站在院子里的韋秦氏，母親的樣子極其狼狽，父親當(dāng)著下人落了母親的面子，這讓母親日后如何管理后院？

    “都是我的錯，不然事情何至于到如此地步，”她眼淚再度流了下來。

    韋秦氏被韋儒之斥責(zé)的事情雖沒有傳到外面，但是敬貴妃倒是知道了，她明白這是韋儒之的態(tài)度與決心，她聽完來報之人學(xué)完舌，點頭道：“早該如此了，本宮那遠方堂兄就是性子軟了些?！闭f完，轉(zhuǎn)頭對坐在下首的曲輕裾道，“你不必擔(dān)心此事，韋染霜那丫頭進不了府?！?/br>
    曲輕裾眨了眨眼睛，半晌才道：“謝謝母妃，兒媳原本還擔(dān)心若是她進府，不知道怎么待她呢?！?/br>
    “能怎么待，一個小妾而已，”敬貴妃喝了一口茶，語氣有些冷，“就這樣的人，還想進王妃，真當(dāng)什么玩意兒都能伺候我兒呢?！?/br>
    曲輕裾微微低頭，表示這句話她聽不懂，聽不見。

    抬頭見兒媳婦老實的模樣，敬貴妃抽了抽嘴角，聰明點的這個時候就該說些漂亮話，好讓她開心啊，怎么她這個兒媳就這么坐著？

    “你嫁給珩兒快半年了吧，”敬貴妃不知怎的轉(zhuǎn)了話頭，“本宮當(dāng)年進宮也是你這么大的年歲，進宮近四年才有了珩兒，當(dāng)時胎位不好，好容易才生下他，接生的嬤嬤說，幸而本宮生孩子時已經(jīng)近二十，身子骨長開了，不然有可能一尸兩命。這么多年，雖不能再生孩子，但是珩兒是個孝順的，本宮也沒什么憾事了?！?/br>
    曲輕裾一頓，沒有想到敬貴妃會對她說這么一席話，她看著眼前這個華服美婦，她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但是這話里卻飽含了一個母親對兒子的感情。

    她想自己與兒子感情和睦，暗示自己不用著急生孩子，不管里面有沒有關(guān)心自己的成分在，但是至少她希望自己好好的生下孩子，并且好好養(yǎng)育。

    仔細琢磨這番話，或許她真的是安慰自己，不要著急孩子的事，要順其自然？

    “母妃當(dāng)年養(yǎng)育王爺定是吃了不少苦，”曲輕裾笑著道，“難怪王爺常惦記著母妃，連吃點心都知道母妃您喜歡哪樣，不喜歡哪樣?！?/br>
    敬貴妃臉上的笑意明顯了幾分，就連語氣中也染上了兩分笑意：“做母親的都想著孩子好好的，別的什么都不求了?！?/br>
    曲輕裾想起自己逝去的父母，他們活著時，也是把自己護得跟眼珠子似的，她要學(xué)舞蹈，他們便一個勁兒支持她學(xué)舞蹈，自己一些表演的照片他們也跟寶貝似的收藏著，只是后來他們走了，便再沒人似他們那般待自己好了。

    見兒媳婦神情有些低落，敬貴妃想起兒媳的生母早逝，不知怎么的，覺得她這樣子有些可憐巴巴的，便拍拍她的手背：“最近本宮這里的小廚房新出了一種糕點，本宮嘗著味道不錯，你也嘗嘗?！闭f完，便讓人去廚房端糕點。

    曲輕裾抬頭看向敬貴妃，笑著道：“謝母妃?！?/br>
    敬貴妃看著她水靈靈的小眼神，笑了笑道：“這么見小事，說什么謝，你今天帶這么多東西進宮，母妃招待你一盤點心，還是使得的。”

    “母妃這里的東西好吃，若不是怕人說閑話，兒媳恨不得日日來討食?！鼻p裾皺了皺眉，“府里廚房做的東西，總是沒有母妃這里有味兒。”

    敬貴妃抽了抽嘴角，你當(dāng)著婆婆的面這么嫌棄王府，有沒有想過本宮的感受，有沒有想過本宮兒子的感受？就算你是刻意討好也好啊，可是這真摯的眼神，讓她不得不相信，自己這個兒媳婦真的在嫌棄王府的廚房。

    “沒事，本宮讓人把你喜歡的菜式糕點單子讓人抄一份送到府上去?！本促F妃笑著開口，她只是不想讓人以為端王府廚子沒用

    要知道有這么蠢的兒媳婦，她怎么也不可能有心疼這種情緒！

    ☆、53·路

    曲輕裾進鐘景宮時帶了不少的東西,出鐘景宮時仍舊帶了不少的東西，旁人瞧著，又是一陣感慨,敬貴妃與端王妃當(dāng)真是母慈子孝，讓人艷羨。

    她回頭看了眼隨她進宮的下人手里抱滿了東西，不由得感慨,從某種角度說,敬貴妃其實是感動大隆朝好婆婆，聰明、漂亮、分得清輕重,這樣的女人放女強類小說里，那就是妥妥的女主角，可惜她遇到了慶德帝這樣的皇帝。

    其實敬貴妃這樣的婆婆雖然因為太多聰明需要她多加注意,但是確實比淑貴妃那樣的婆婆好上許多。若是個尋常的婆婆，會做的事只會是催著她生孩子，而不是勸她不要著急，這樣的行為即使是她前世那個世界，也有很多婆婆做不到好么？

    不過這樣的婆婆，或許不會很喜歡太過聰慧的兒媳，自己現(xiàn)在這樣子與她相處，反倒比較好。

    鐘景宮中，丁嬤嬤送完端王妃回來，走到敬貴妃面前小聲道：“娘娘，王妃已經(jīng)回去了?！?/br>
    “嗯，”敬貴妃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珩兒對她算是上心了?！辈蝗荒睦飼捓镌捦獍凳舅灰獮殡y曲輕裾。

    “王爺與王妃感情深那是好事，”丁嬤嬤上前替她按捏著肩膀，輕聲道，“若是像那邊府上的兩位，可不就是京城的笑話？”

    “你這話也是有理，”賢貴妃笑了笑，“曲氏如今年幼，晚一兩年再生孩子，對孩子也有好處，這母親太過年幼，生下的孩子病歪歪的，反倒愁人?！比糇约簝鹤优c兒媳鬧得跟瑞王府上那兩口子，那才真叫一個愁人。自家兒媳或許腦子單純些，但是也比秦氏那樣的王妃好。

    “娘娘深明大義，”丁嬤嬤道，“王妃能有您這樣的婆婆，可是她天大的福氣了?！?/br>
    “早前本宮雖不喜她的木訥，不過近來瞧著人雖蠢了些，但也不討嫌，只要他們夫妻間好好的，本宮何必去做那惡人，”敬貴妃笑著搖搖頭，“倒是珩兒能為了她跟我說她的好話，倒也算奇景兒了?！?/br>
    丁嬤嬤跟在敬貴妃身邊多年，豈會不知娘娘對王妃其實甚好，自然順著她說王爺王妃的好，至于娘娘總是說王妃蠢……

    這么蠢的王妃，娘娘還處處護著，那不是喜愛是什么？

    曲輕裾回到府里不久，賀珩便回府了，兩人見面后，她先說了敬貴妃的賞賜，又感慨道：“娘娘對王爺可真好，處處都惦記著你?！?/br>
    賀珩聽到這話，笑著道：“母妃對我好你不是一直知道么，怎么今日才說這話？”

    “世上有愛屋及烏這個詞，王爺是那屋，我便是那烏，”曲輕裾把敬貴妃對她說的話轉(zhuǎn)述了一遍，“若不是因為王爺，娘娘又豈會如此疼愛我？”

    賀珩聽完，不由笑開，“你啊，你啊?！?/br>
    曲輕裾聽他只是笑，并不說她說得對還是錯，便笑著道：“今日時辰還早，不如我陪王爺手談一局？”

    臉上的笑意瞬間有些僵硬，賀珩看著笑吟吟的曲輕裾，究竟是誰陪誰下？

    最后，賀珩還是忍痛與曲輕裾下了一局，過程慘不忍睹，但是結(jié)局是很美好的，至于是何種美好，可以參考晚了一個時辰的晚膳，還有開水房送到正院的熱水。

    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最近兩日大概是最繁忙的人，他帶著手下抓了不少的地痞流氓進天牢。這會兒他不僅要想辦法壓下京中的留言，還要小心不要得罪各方勢力。

    也不知皇上怎么想的，即便朝上反對聲無數(shù)，皇上也仍讓瑞王可以自由出入王府，甚至連皇宮也能自由進入，可算是寒了朝上不少人的心。

    想到這些糟心事，他不由得嘆口氣，轉(zhuǎn)身對身后跟著的手下道：“在城中好好查查，看看還有沒有傳播流言者。”

    “是！”禁衛(wèi)軍們頓時分作幾隊散開，鉆進各個巷子中。

    孫統(tǒng)領(lǐng)抬頭望了眼天，天氣不太好，瞧著像是要下雨的樣子，他正準(zhǔn)備進宮，就見一頂轎子從不遠處過來，轎子后面還跟著一些抬著東西的人，瞧著有些像是嫁妝，但是前面的轎子只是藍頂香轎，而不是大紅花轎，抬轎的也只是兩個彪悍大漢。

    他愣了愣，才反應(yīng)過來，想必這是哪個大戶人家納側(cè)室，不然哪里會有這么大的排場。不過這側(cè)室能帶這么多陪嫁，不知是何道理。

    “聽說里面坐的是昌德公府上的三小姐？”

    “可不是那府上的小姐么?！?/br>
    “這么好的人家，偏偏去做側(cè)室，真是作孽?！?/br>
    “你懂什么，人家可是納進瑞王府，是一般人能比的？”

    提及到端王，原本湊熱鬧講八卦的人，紛紛作鳥獸散，只恨自己走得不夠快，嘴也太閑，竟然去談?wù)撊鹜醺系氖隆?/br>
    面色復(fù)雜的看著四散走開的老百姓，孫統(tǒng)領(lǐng)嘆息一聲，瑞王如今的名聲，只怕快到止小兒夜啼的地步?；噬犀F(xiàn)在就算費盡心思的保住瑞王，在老百姓心中，瑞王的名聲也已經(jīng)一落千丈。

    “孫統(tǒng)領(lǐng)！”

    孫統(tǒng)領(lǐng)回頭，就看到寧王騎在一匹黑色的駿馬上，身上穿著一件玄色銀紋錦袍，臉上還掛著爽朗的笑意。他心頭一緊，寧王與瑞王關(guān)系不好已經(jīng)是朝上公開的秘密，他現(xiàn)在做的這些事恰恰是對瑞王有利，寧王特意來找他打招呼，難不成有別的用意？

    “微臣見過寧王殿下，”孫統(tǒng)領(lǐng)走到賀麒馬前，躬身行禮道，“不知寧王殿下有何要事吩咐微臣?！?/br>
    “不過見孫統(tǒng)領(lǐng)在這里，過來打聲招呼而已，”賀麒把玩著手里的馬鞭，朝藍頂香轎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那是老三家納的小妾？”

    孫統(tǒng)領(lǐng)垂下頭：“回殿下，微臣不清楚。”

    賀麒似笑非笑的看著孫統(tǒng)領(lǐng)，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對方埋得極低的后腦勺，和彎著的后背。這位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是個很聰明的人，不然父皇也不會把這件事情交給他去做。

    “這京中也有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不知道的事情？”賀麒甩了甩馬鞭，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老三倒是孝順，知道父皇近來身子骨不好，專門納妾來沖喜，這份孝心可真是感天動地，孫統(tǒng)領(lǐng)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孫統(tǒng)領(lǐng)不由得干笑，寧王殿下這話明著是夸獎瑞王，可是任誰也能聽出里面的嘲諷，納妾能算哪門子沖喜？父親尚在病中，仍不忘記納妾，對于一般人來說，可是受人詬病的。

    瑞王這事確實做得十分不地道，皇上還在為他的事cao心，他倒心安理得的納妾起來，這心可真夠?qū)挼摹Ｖ皇菫槿俗诱?，這般行事實為不孝，只是皇上偏愛，任誰也不能說上一二罷了。只累了他這個跑腿的，還要想盡辦法護著端王，不然沒法跟皇上交待。

    想到這，孫統(tǒng)領(lǐng)干笑兩聲，“王爺說的是?！彼粋€小小的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哪里敢跟這些高高在上的王爺玩這些？

    “呵，”賀麒笑了笑，調(diào)轉(zhuǎn)馬頭，踢踢踏踏的離開了。

    瑞王府中，秦白露站在垂花門不遠處，看著那頂藍色小轎抬進了西側(cè)院，面色陰沉的對身后的丫鬟道：“王爺終究還是把她納了進來?！?/br>
    她身后的丫鬟勸慰道：“王妃，曲氏不過是一個上不了宗族的側(cè)室，您不必為這樣的人煩憂?！?/br>
    “不必?zé)n？”秦白露冷笑，“若是一般人，王爺何必與她在上元節(jié)時賞燈？”她吵過鬧過，王爺仍舊一如既往，甚至對她越來越冷淡，那時她便知道，自己對于王爺來說，與府上其他女人沒有分別。

    想到這里，秦白露面色有些苦澀，她驕傲這么多年，出嫁后才知道，遇到這樣的男人，足以將她所有的驕傲打落塵埃，她秦家之女再尊貴，又豈能比得上皇子？

    被秦白露嫉恨的曲約素其實沒有想象中那么好，她坐在床上，打量著粉色的床帳，粉色的床被，唯一帶著紅色的只有那對燃燒著的紅燭。屋內(nèi)沒有喜娘，沒有蓮子花生，甚至沒有紅蓋頭以及交杯酒，四周寂靜無聲，唯一存在的只有那守在門外的兩個王府丫鬟以及守在屋內(nèi)的陪嫁丫鬟。

    瑤溪見自家小姐臉色不太好，便小聲道：“小姐，奴婢聽聞今日王爺設(shè)了幾桌宴席，想必這會兒還走不開呢?！?/br>
    知道瑤溪是在安慰自己，她苦笑道：“我不過一個側(cè)妃，那些位高權(quán)重者哪里會來參宴？”瑞王那樣的身份，又豈會親自招待那些身份不顯者？

    自己選了這么一條路，最后有什么樣的結(jié)果，皆是自找的。

    ☆、54·失圣心

    “王爺,小心腳下，”提著燈籠的丫鬟軟語輕言道，“西側(cè)院這邊來往的人少,路不太好走。”

    賀淵含笑看了眼說話的丫頭，直到對方羞澀的把頭越埋越低,才開口道：“既然如此，那燈籠可要提得亮堂些?！?/br>
    丫鬟臉頰緋紅,手里的燈籠晃了晃,才又恢復(fù)平靜。

    西側(cè)院原先并沒有住人，近些日子因為要納側(cè)妃,王府的總管才讓人把西側(cè)院打掃了一番，連很多家具都沒有換,就這么把人迎進來了。

    一行人進了西側(cè)院，里面燈火亮著，賀淵面上卻沒有納到美人為側(cè)室的喜意，他看著眼前緊閉的房門，又看了眼跪在面前的兩位守門丫頭，沉聲道：“把門打開?！?/br>
    “是，”守門丫頭躬身輕輕推開門，賀淵抬腳進了門，穿過多寶架便看到坐在床上的曲約素，她身上穿著一件淺色束腰裙，束腰是淺淡的綠色，腦袋低垂著，露出了白皙的脖頸，看起來倒有那么幾分姿色。

    賀淵站在多寶架旁邊，示意屋內(nèi)的人都退出去，才慢慢走上前去。

    “王爺，”曲約素站起身，輕聲細氣的行了一個禮，舉止間帶著說不出的婉約，瞧著比王妃秦氏更像是書香世家出來的女子。

    “美人兒可是在等本王，”賀淵上前伸出食指抬起她的下巴，拇指在她的唇角勾了勾，“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可不要浪費。”說完，也不顧及曲約素的想法，便把人撲到了床上。

    身下的刺痛讓曲約素流出了眼淚，她從未想過自己的新婚之夜會是這個樣子，痛苦而且毫無半點溫馨，她甚至沒有聽到身上這個男人一句溫言軟語，或許對于這個男人來說，自己就是個玩物罷了。

    疼痛漸漸麻木，她睜得大大的眼睛看著粉色紗帳上繡的蓮花，她不會一直這樣的，曲輕裾都能把日子過好，她為何不能，曲輕裾能做到的，她也能。

    曲輕裾聽聞昌德公府把曲約素用一頂藍色香轎送到了瑞王府時，正坐在正院里聽著幾個妾侍的奉承話，她聽完事情經(jīng)過，有些感慨的嘆了一聲：“可惜?！彼m不是很喜歡曲約素這樣的女人，但是一個年過十五歲的姑娘就這么送人做妾，可真是浪費了一身的才華與容貌，有梁氏這樣的母親，可真算是毀了她一輩子。

    坐在下面的幾位妾侍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她們也都知道王妃與娘家人關(guān)系不好，異母meimei上趕著給瑞王做了妾，也不是什么光榮的事情，她們面上應(yīng)該是高興于王妃討厭的人做了妾，還是難過于王妃娘家meimei給她丟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