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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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腳腕上的鈴鐺聲在黑夜中叮鈴作響,就像是敲進(jìn)靈魂中的天籟,一下又一下的敲在賀珩欣賞。 曲輕裾穿著一身紅衣,那是純粹的朱紅色,沒有金飾沒有玉佩,除開腳踝上的一串銀鈴,她的身上再無飾物,夜風(fēng)順著開著門窗吹了進(jìn)來,掀起了屋中的紗幔,也吹動了朱紅的裙擺。柔軟的腰肢突然一頓,往后一個空翻,紅色的水袖在空中劃開一個圓弧,一個眨眼,人便斜倚在花臺上,一片片紅色的花瓣緩緩飄落,飄落在泛著白氣的水面,為驚鴻絕艷的舞蹈染上幾分旖旎。 不知何時,一個琵琶已經(jīng)被曲輕裾拿在手中,她緩緩起身,右足一點(diǎn)點(diǎn)勾了起來,指尖微微撥弄,脖頸微揚(yáng),就像是欲飛天而去的仙女,明明臉上掛著動人的笑意,卻讓人害怕她突然離開。 賀珩忍不住向前走了兩步,卻見曲輕裾眼波流轉(zhuǎn),邊舞邊彈起琵琶來,一曲畢,突然從上面飄落一根紅色的綾,曲輕裾伸手一挽,足下一蹬,竟順勢在漫天花雨中從花臺上飛了出來。 “輕裾!”賀珩撩開層層的紗幔,在看到側(cè)躺在睡榻上淺笑的人后,心頭一跳,喃喃道:“古人云風(fēng)吹仙袂飄飄舉,猶似霓裳舞衣曲,到了今日才知是何等美景?!?/br> 曲輕裾一個轉(zhuǎn)身,換成靠坐在睡榻上,媚眼如絲道:“不知我這一舞皇上可曾滿意?” “一舞傾城,”賀珩走到睡榻旁,伸手抽去她發(fā)間的白玉釵,語氣暗啞道:“得此佳人,此生夫復(fù)何求?” 風(fēng)起,羅袖微動,仿佛也吹動了賀珩的心,他忍不住上前把人攬進(jìn)了懷中,如此月色如此佳人,他早已經(jīng)心亂如發(fā),眼中哪里還看得見其他之物。 伺候的人都候在魁元宮四周,無人知道魁元宮里發(fā)生了什么,原本一些配合曲輕裾跳舞的宮人也在曲輕裾舞畢時通通退了出來,在西殿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也關(guān)上了帝后纏綿悱惻的夜晚。 月色依舊,人亦如舊,但是對候在外面的木槿一行人來說,皇上現(xiàn)在沒有出西殿,也就代表著在明天早上天亮前,皇上就不會出來了。 木槿回頭看了眼西側(cè)殿,別說是皇上,即便是同為女子的她,在看到皇后娘娘換上那紅色舞衣的那一刻,也看傻了眼。 或許,這個世間真有女子不一定有艷冠天下的容顏,但是就有魅惑人心的本事,就如同皇后娘娘這般。 早晨曲輕裾醒來時,天際已經(jīng)開始泛白,她看著身邊把自己抱在懷中的男人,伸手撩開額前的發(fā)絲,四目相對時,才發(fā)現(xiàn)對方早已經(jīng)醒來,眼神無比溫柔。 “醒了?”賀珩伸手輕輕順著曲輕裾的頭發(fā),輕笑道:“叫人進(jìn)來伺候?” 曲輕裾打了一個哈欠,透過層層紗??聪虼巴?,懶散的把頭靠在賀珩的胸口:“不想起來?!?/br> “美人在懷,我也不想起來啊,”賀珩的手在曲輕裾背上輕輕劃過,有些不甘不愿的嘆息一聲,“我總算明白從此君王不早朝的原因了?!?/br> “皇上愿做那昏君,我可不愿做那禍國妖女,”曲輕裾在他腰間擰了一把,起身拉過一邊的紅色外袍隨意往身上一套,甩了下柔順絲滑的青黛,露出白皙的大腿走過一層層的紗??邕M(jìn)溫泉中,紅色的外袍隨即在水中飄蕩開來。 賀珩穿好衣袍,走到泉水邊看著她用引人遐想的姿勢在水中游了一圈,轉(zhuǎn)身拿了一塊寬大的干凈棉布來,蹲下/身伸出手道:“快上來,等會從水里起來會受涼?!?/br> 曲輕裾游到他面前,看著向自己伸出的手,突然一個用力,把賀珩也拽進(jìn)了水中。 在外面等著伺候的明和等人聽到殿內(nèi)傳來落水聲,偶爾還能傳愛皇上與皇后的笑聲,他們也只是默默的把腰埋得更彎,把頭垂得更低。 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賀珩上朝的時間比平日要晚上半刻,不過晚上這么點(diǎn)時間,也沒有誰多想,唯一讓朝臣們有些不解的就是,皇上今日的心情為何格外的好,連下旨查辦貪墨官員語氣都比平日要柔和幾分。 朝臣們有些不解的想,難道皇上是在期待不久后的萬壽節(jié)? 九月底的時候,各附屬小國的使臣們便陸陸續(xù)續(xù)的趕到了京城,住在了京城專門接待外賓的賓悅宮中,賓悅宮雖名為宮,但是并沒有與皇宮連在一起,反而修建在某條干凈寬廣的街道上,這個街上同時還住著一些有爵位的世家。 這些使臣們到了后,便紛紛給賀珩上了拜帖,不過見他們的是禮部的官員,這些人要想見到賀珩本人,只有等到萬壽節(jié)上了。 婧國時辰到的時候,倒是引起了部分老百姓在街道兩旁圍觀,畢竟看到異域風(fēng)情的車馬,總是有那么幾分好奇心思的。更何況他們還聽說豪華的馬車?yán)镒鴤€漂亮的公主,這種香艷的傳聞,就算看不到真人,看看馬車也行。 婧國人被安排到賓悅宮的焦香園住下,待安頓好后,婧國皇子和公主又與各國使臣互相見了禮,打聽了些京城里最新傳聞,才又回到了園子中。 黛融看著手中的茶杯,語氣里帶著些感慨:“大隆繁榮昌盛,就連這樣一只茶杯在我婧國都是人人爭搶的東西,可是在他們大隆卻隨處可見。”她漂亮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聽人說新登基的皇帝陛下十分的年輕俊美,并且是個十分有能耐的帝王,而且后宮中也沒有多少女人,倒是難得的帝王?!?/br> “我倒是聽說大隆皇后貌若天仙、宅心仁厚,與皇帝陛下十分恩愛,”圖爾仿佛看穿meimei的想法般,似笑非笑的把玩著一串瑪瑙手鏈,“可真是讓人羨慕?!?/br> “世上沒有不貪鮮的男人,”黛融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臉上的表情十分自信,“大隆歷代皇帝陛下,宮里的美人可都不少?!?/br> 圖爾聳了聳肩,攤手道:“好吧,你想做什么我不管,若是你因此惹怒皇帝陛下,失去了繼位權(quán),對我而言可是天大的好事?!?/br> “我的好哥哥,沒有哪個男人會放著漂亮的女人不搭理,”黛融食指劃過自己如同烈焰般的唇角,“你就等著看吧,我會成為婧國最偉大的女王?!?/br> “既然你執(zhí)意如此,”圖爾放下手里的瑪瑙手串,笑著攤手:“祝你成功。”說完這句,他便笑著走出屋子,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公主,皇子這話是什么意思?”黛融身后的侍女皺著眉道,“皇子會不會因此陷害于您?” “放心吧,哥哥他還不會蠢到在皇帝陛下前陷害我,這可對婧國名聲不利,”黛融放下手里的杯子,“更何況母親更偏愛我,這次隨行的人中,更多的人愿意聽命于我,他就算想算計(jì)我,也沒那么多的幫手。” 想起圖爾提及的皇后,她嗤笑一聲,大隆的女人大多都是賢良淑德的模樣,男人看一時還覺得有意思,若是一直面對這樣的女人,不膩味才奇怪。 她若是利用美色得到皇帝陛下的支持,既能得到王位,又能讓婧國得到大隆更多的好處,何樂而不為? 就算有個皇后又能怎樣,難不成皇帝會為了她守身如玉? 天啟宮后殿里,曲輕裾正逗著豚豚伸手來拿自己手上的小撥浪鼓,見他腦袋跟著撥浪鼓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還伸手亂抓,便笑著把小鼓塞到他手里,然后就見豚豚笨拙的把小鼓往自己嘴里塞。 曲輕裾也不攔他,看他沒牙的嘴糊了一撥浪鼓的口水,用帕子擦著他的臉蛋,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背,見體溫正常便把豚豚抱了起來,“豚豚,叫娘?!?/br> “啊?!?/br> “娘?!?/br> “啊啊?!?/br> 見豚豚一臉無知的對自己咧嘴笑著,曲輕裾忍不住又在他臉上親了好幾下,“豚豚,明天就是你爹爹的生辰啦,叫聲娘來聽聽?!?/br> “我的生辰怎么要先叫你了?”賀珩走進(jìn)來就聽到這么一句,無奈的走到兒子面前,伸手戳了戳兒子的臉蛋,見他臭著臉撲到他母后懷里,挑著眉道,“這臭小子倒會躲?!?/br> “別亂戳,”曲輕裾拍開他的手,“粗手粗腳的別傷了孩子的皮膚。” “又不是豆腐,碰都不能碰”賀珩悻悻的收回手,見豚豚伸出胖乎乎的手爪子趴在曲輕裾身上,便道,“我怎么覺得他好想比較親近你呢?” “他可是在我肚子里待了九個多月,”曲輕裾斜了他一眼,“要是你能這么生個孩子,他照樣與你更加親?!?/br> 賀珩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在這方面不能挑戰(zhàn)女人的勸慰與地位,便道:“嗯,孩子跟你親近是對的,說明這孩子日后孝順呢?!闭f完,趁機(jī)摸了摸兒子的屁屁。 曲輕裾把孩子遞給奶娘,與賀珩在椅子上坐下,她想起明日有不少附屬國的使臣來,便道:“各國使臣都到了么?” “都到了,就連多翰國也在四天前趕到了,”賀珩想了想,又補(bǔ)充一句道,“那個婧國的皇子與公主也到了,聽說他們的動靜還不小?!?/br> 曲輕裾挑眉道:“美人登場,總該隆重些?!?/br> 賀珩笑了笑,然后道:“作為附屬國,就該有附屬國的樣子,有哪個主人會喜歡喧賓奪主的客人?” 曲輕裾聽他這語氣,好像是婧國的使臣做了什么讓人不高興的事情,于是道:“他們做什么了?” “我聽聞他們進(jìn)京時就弄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還坐的十二匹駿馬拉的豪華馬車進(jìn)來,”賀珩眉頭皺了起來,“先帝去了不足三年,他們便載歌載舞,簡直沒有規(guī)矩?!?/br> 曲輕裾這才明白過來,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孝期,但是只怕這次來的附屬國使臣們?yōu)榱吮硎咀约旱闹艺\,定都表達(dá)自己對先帝駕崩的哀泣之意,所有婧國的表現(xiàn)就讓賀珩不滿意了。 這十二匹駿馬車……賀珩還是王爺時,用的也只是八駿馬車架,這婧國的皇子公主難不成比大隆的王爺還要尊貴了? 婧國資料上不是說護(hù)國公主美姿顏善歌舞,聰慧無雙?怎么做出的事情好像不太合賀珩的心意? 還是說,這本來就是護(hù)國公主吸引新帝注意力的一種手段? 可惜,不管她本意如何,反正這個手段是做給瞎子看了,反而還惹得賀珩不滿。 真是……讓人萬分同情。 ☆、第 112 章 萬壽節(jié)當(dāng)天,整個宮中伺候的人都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誰也不敢出半點(diǎn)岔子,若是觸了上面的霉頭,即便不死也要掉半層皮了。 殿中省管轄下的宮女太監(jiān)們從衣食住行都安排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甚至就連鸞和殿里都擦洗了一遍又一遍,外面的漢白玉石階也擦得干干凈凈,甚至摸不到一?;覊m。 “今兒的天氣真好,”一個藍(lán)衣太監(jiān)抬頭看了眼掛在天空的太陽,壓低聲音對身邊的同伴道,“哎,你聽說了嗎,婧國的公主美貌傾城,還準(zhǔn)備在宴上獻(xiàn)舞呢。” “有什么奇怪的,”他的同伴用手上的抹布仔細(xì)擦著回廊上的柱子,“不過是小國公主,值當(dāng)你這幅新奇的模樣?” “我說你這榆木腦袋,這好好的公主,沒事在皇上面前獻(xiàn)什么歌舞?”藍(lán)袍太監(jiān)有些恨鐵不成鋼道,“人家心思可不簡單?!?/br> “不是有皇后娘娘嗎?”他的同伴彎腰在桶里洗干凈手里的抹布,“不過是個彈丸小國的公主,有什么可新奇的?!?/br> “這再好的女人,也比不上新鮮……” “誰在胡說八道呢,”一個穿著深藍(lán)水紋袍子的管事太監(jiān)帶著一串小太監(jiān)走了過來,面無表情的指了指藍(lán)袍太監(jiān),“拖下去,拖下去,妄議主子,留著一條命也是給大家伙添堵?!?/br> 藍(lán)袍太監(jiān)還來不及求情,便被堵了嘴拖了下去,他身邊的同伴早已經(jīng)嚇得全身癱軟的跪在了地上。 “你小子總算還知道個好歹,”管事太監(jiān)摸著沒有胡子的下巴,擺了擺手,“都繼續(xù)干活,若讓我再聽到不該聽的話,方才的那個便是教訓(xùn),到時候可別怨我沒有警告大家伙兒?!?/br> “這都是在干嘛呢?”身著水藍(lán)色宮裙的金盞遠(yuǎn)遠(yuǎn)便見到一個太監(jiān)被拖了下去,走近就發(fā)現(xiàn)在場的太監(jiān)宮女們臉色有些不對,便道,“剛才那個太監(jiān)犯了什么事?” “金盞姑娘好,”管事太監(jiān)看到金盞,臉上頓時擠出幾分笑意,上前給金盞見禮道,“金盞姑娘可是有什么事需要吩咐我們?” 金盞見管事太監(jiān)不愿提及方才的太監(jiān),也不勉強(qiáng),便道:“皇后娘娘說了,念諸位辛苦,待會兒每人去廚房領(lǐng)一碗百合粥喝了暖暖身子,這十月的天兒,到了夜里涼著呢。” “謝過皇后娘娘的恩典,”管事太監(jiān)臉上頓時露出感激的神色,朝著天啟宮方向行了一個大禮,又念了好幾句皇后的好,才收了嘴。 金盞也不多留,與管事略客氣幾句,便離開了。 管事太監(jiān)看著她的背影,嘆息一聲,如今皇后處那是花團(tuán)錦簇,他若是能搭上皇后的路子,何必還做這么個管事。只可惜皇后身邊圍得跟鐵桶似的,一般人連在皇后面前露個臉都做不到。 別人都說皇后宅心仁厚,可是依他在后宮伺候了二十多年的經(jīng)驗(yàn)看,皇后可不是什么簡單人,早前的昌德公府垮臺,她的名聲不因此受損,反而越來越越好,這可是一般女人能做到的。 還有早前韓良娣意外身亡之事,所有人都知道是淑貴太妃與平才人里應(yīng)外合干的,皇后也因天啟宮守衛(wèi)森嚴(yán)的原因洗清了嫌疑。 但是他卻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兩宮太后與淑貴太妃不和,后宮中不少人都知道,新帝登位后,淑貴太妃的人便被清理了,要與平才人里應(yīng)外合何其不容易。 那么,是誰讓她們的里應(yīng)外合變得容易的? 管事太監(jiān)肩膀微微一抖,幾乎不敢再想下去,作為一個小小的管事太監(jiān),他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的做好自己的事,他的命根子已經(jīng)沒了,可不想連命也跟著丟了。 “娘娘,您看看這樣合適嗎?”玉簪與銀柳取了鏡子,讓曲輕裾看清自己前面與后面,小心翼翼道,“可還有什么地方不妥?” 曲輕裾的食指輕輕拂過額間紅色的花鈿,輕笑道:“很漂亮,玉簪的手藝越來越好了?!?/br> 從百寶盒中取了一支鳳凰展翅步搖插在發(fā)間,曲輕裾緩緩站起身:“時辰不早了,去正殿與皇上匯合吧?!?/br> 賀珩換好衣袍后,聽到下面的人說皇后到了,當(dāng)下也不猶豫,直接讓人把皇后迎進(jìn)來,自己站在大大的鏡前讓一堆宮女太監(jiān)給自己整理服飾。 “見過皇上,”曲輕裾走到賀珩身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龍章鳳姿,天質(zhì)自然,實(shí)在讓人驚嘆,古人有詩云一朵梨花壓海棠,皇上當(dāng)?shù)么司?。?/br> 屋子里伺候的宮人聽到皇后娘娘調(diào)笑皇上,都嚇了一跳,臉上卻不敢露出半分異色。 “珠玉在側(cè),覺我形穢,”賀珩聽到這話也不惱,反而笑著轉(zhuǎn)身看向身著朱紅色鳳凰曳地廣袖袍的曲輕裾,“有輕裾在此,世間一切便不過如此了?!?/br> 宮人們默默的垂首,原來皇上皇后在玩你夸我我夸你的游戲,他們這些做下人的,還是做那個聽不見的聾子吧。 鸞和殿中燈火輝煌,能有身份坐在殿上的,莫不是一臉喜氣,就跟是自己過生辰似的。賀淵坐在賀明的下首,懶洋洋的搖晃著精致考究的細(xì)瓷酒壺,偶爾喝上一兩口酒,面上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意。 這些在座之人,究竟有多少人是真心為萬壽節(jié)趕到高興的?不過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一場好戲罷了,可是偏偏每個人都掩耳盜鈴,騙不過別人也要先騙過自己。 “皇上駕到,皇后駕到?!?/br> 他偏頭看去,只看到帝后相攜從殿門外走了進(jìn)來,一人著玄色紅邊,一人著朱紅曳地裙,偏偏讓人覺得說不出的好看,他捏著酒杯的手微微一僵,隨即與眾人起身行禮跪迎圣駕。 眼看著朱紅的裙擺在自己眼前逶迤而過,他覺得就像是有什么掃過自己的心頭,酸澀難忍,又仿佛是堵了一口出不來的氣,悶悶的讓他腦子嗡嗡作響。 “諸位請起,”賀珩執(zhí)手與曲輕裾在寬大的雙人椅上坐下,他微帶笑意道,“不過是朕的一個生辰,讓諸位如此勞動,朕實(shí)在感謝萬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