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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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的視線落在賀珩微笑著的臉上,對這位年輕的帝王,她是真的有些心動,仁和、有魄力,并且還對皇后真情一片,只可惜這份真情不屬于她。 圖爾見meimei還盯著大隆皇帝看,便皺眉道:“meimei,你不會還沒有死心?” 黛融苦笑道:“有什么死心不死心的,人家從頭到尾都沒有正眼看過我?!币彩沁@個男人讓她明白,并不是人人都喜愛她,也許婧國百姓那般愛戴她,除開容貌外,還有她的身份。 她是婧國的公主,即便不一定是婧國未來的王,但也是婧國未來的希望。她承受了他們的愛戴,向往的是大隆的繁華,若是婧國人民知道她所作所為,不知該是何等的失望? 她該感激大隆皇后的,若不是這位出眾的皇后娘娘,或許她現(xiàn)在就不能坐在這個大殿上,等婧國的也會是大隆的鐵蹄。 這輩子糊涂這一次就足夠了,她的身份容不得她繼續(xù)糊涂下去,更容不得繼續(xù)犯錯,不然結(jié)果就有可能是婧國的萬劫不復(fù)。 “臣女敬尊貴的皇后娘娘一杯,祝皇后娘娘與皇上情比金堅,諸事如意順心,”黛融站起身,對著曲輕裾舉起酒杯,“臣女也感謝尊貴的皇后娘娘給臣女成長的機會,請皇后娘娘接受臣女誠摯的一拜?!闭f完,便對曲輕裾行了婧國一個帶著祝福與敬意的禮節(jié),喝盡了杯中美酒。 曲輕裾看著下首的黛融,仿佛短短的幾日這位護國公主便快速的長大,讓她再也看不到丁點往日的影子。就像是一個受盡寵愛的嬌滴滴姑娘變?yōu)榱伺疂h紙,這樣的轉(zhuǎn)變不知有幾人能夠做到,或許是秦白露的死,讓她驚醒了過來?或許是婧國百姓的性命,讓她明白了什么叫責(zé)任? 但是不管如何,曲輕裾接受了黛融這杯酒,她笑著端起酒杯,開口道:“人都有想錯的時候,關(guān)鍵在于能不能回頭,能不能想明白,本宮亦希望大隆與婧國友誼長存,婧國百姓生活安康。” “多謝尊貴的皇后娘娘吉言,我婧國世世代代都會忠誠于大隆!”黛融眼眶微紅,她知道這是皇后在給她保證大隆不會入兵婧國,她換了一杯酒,再次毫不猶豫的喝了下去。 各附屬國使臣離開的那日,秋高氣爽,京城郊外開滿了遍山的野菊,曲輕裾與賀珩站在高高的城門上,看著這些來使們對著他們?nèi)菥胚岛?,坐著馬車緩緩離開。馬車漸漸越行越遠,最后消失在盡頭。 曲輕裾撩起臉頰旁被秋風(fēng)吹起的發(fā)絲,嘆息一聲道:“曲終人散場,滿城花開,倒也不算落寞。” 賀珩見她神情有些悵惋,便牽著她的手往城樓下走:“有人走,有人來,我們彼此還在原地就好。” 曲輕裾偏頭看了他一眼,嘴角漸漸露出一絲清淡的笑意,雖然淺淡,卻很真實。 ☆、120·鳳求凰 當(dāng)大隆梅花初放的時候,京城開始下起了鵝毛大雪,整個京城成了一個銀裝索裹的世界,曲輕裾穿著狐裘站在房檐下,伸手去接有些冰涼的雪花。 現(xiàn)在的她看到雪,似乎已經(jīng)沒有當(dāng)初那樣激動了,就像是再美的東西,看慣了或許也就那樣了。縮回手,她凝神看著掌心的雪花,有些真的是六瓣花的模樣,近看十分漂亮。 用手絹擦去掌間的雪花,握緊暖手爐,“明日就是瑞王的成婚禮,明日要賞下去的東西,可不能出錯?!?/br> “娘娘放心,奴婢們已經(jīng)查驗仔細了,”木槿見皇后已經(jīng)不去接雪花,便舉起傘替她擋去飛揚的雪花,小聲道:“娘娘,這里風(fēng)大,我們回去吧?!?/br> 曲輕裾點了點頭,拉了下身上的火狐披風(fēng),慢慢走在朱紅的回廊上,宮靴踩在石板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她面無表情的一步步穿過這條長長走廊,穿過一道月亮門,看到宮道上奮力掃著積雪的太監(jiān),終于學(xué)會了無視他們歪曲的脊背,坐上奢華舒適的鳳輦。 “起駕!” 鳳輦微微一晃,便開始慢慢前行起來,路過一座梅園時,她掀起窗紗,看著墻內(nèi)一枝紅梅伸出墻角,她隱隱嗅見淡淡的梅香。鳳輦慢慢前行,視野中那枝怒放的紅梅漸行漸遠,直至再也看不見。 她忽然覺得有些失落,放下手里的窗紗,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她在這個世界睜開第一眼時,墻上掛著的紅梅畫,畫角女子的字跡娟秀好看,就像那園子里的梅花般,雖不及別的花艷麗,但是卻能聞到幽香。 “見過皇后娘娘?!兵P輦前行的速度減緩,曲輕裾聽到這個有些熟悉的聲音,掀起窗紗看著半蹲在鳳輦旁的女子,微微一怔才反應(yīng)過來,淺笑道:“羅貴嬪請起?!?/br> “多謝皇后娘娘,”羅吟袖站直身子,沒有直視曲輕裾的容顏,只老老實實的看著地面。 “天寒地凍的,貴嬪怎么不坐步輦?”曲輕裾看著她身上半舊不新的毛皮披風(fēng),微微皺了眉頭,隨即道,“黃楊,你去殿中省查查看,有沒有慢待貴嬪,若是有人膽大包天怠慢主子,通通杖責(zé)三十?!?/br> 羅吟袖又是一福:“謝皇后娘娘關(guān)心,嬪妾一切還好。” 曲輕裾哪里不明白后宮這些事情,見高踩低,誰得寵誰得勢捧誰。先帝在時,就連皇后他們都敢怠慢,更別提不受寵又沒有勢的羅吟袖。想到這,她微微沉聲道:“三品貴嬪該有的車架用具寢食,本宮相信殿中省的人應(yīng)該明白。黃楊你去告訴他們,若是這些事情都弄不明白,也就不用當(dāng)這個差了?!?/br> “是,”黃楊行了一個禮,又對羅吟袖行了一個禮,才躬身退了下去。 “時辰不早了,我也該回宮了,貴嬪也早些回去吧,”曲輕裾看著羅吟袖本本分分的樣子,放下窗紗,隔開了羅吟袖抬起的視線。 鳳輦漸行漸遠,羅吟袖身邊的丫鬟舒文看著鳳輦在雪花中變得越來越模糊,把傘移回羅吟袖頭頂,小聲道:“主子,皇后娘娘為人還是這般溫和?!?/br> 羅吟袖回頭看了眼鳳輦離去的方向,那邊是帝后的天啟宮,她露出有些寡淡的笑意,嘆息一聲道:“我若想好好過完后半輩子,能靠的也只有皇后娘娘了?!彼?,她才特意穿著半舊的衣服在此處偶遇皇后,讓皇后明白她的處境。 后宮的日子難捱,好在她遇到了一個還算仁厚的皇后,但凡狠心些的,她的日子不知該過成什么樣子。 瑞郡王府四處都貼滿了喜字,來往的賓客絡(luò)繹不絕。雖然瑞郡王此時已經(jīng)失勢,但是架不住這個婚事皇上賜的,他們?nèi)羰遣粊碣R喜,豈不成了與皇上過不去? 不過讓他們意外的是,瑞郡王對敬酒也是來者不拒,一場喜宴下來,已經(jīng)喝得七七八八。幸好賓客們都還記得瑞郡王新郎官的身份,加之有誠王保駕護航,他們也不敢鬧得太過。 賀麒與賀淵從來就沒有看對眼過,他瞧著賀淵灌酒跟喝水似的,嗤笑一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個好弟弟在喝悶酒呢。他瞥了眼替老三擋酒的老四,嘆了口氣,任誰能想到,老四竟成了他們兄弟四人中第二得意人了? 見其他人不敢狠灌,賀麒拎起酒壺,端著酒杯走到喝得兩頰緋紅的賀淵面前,皮笑rou不笑道:“三弟,你我兄弟一場,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咱們兄弟二人好好喝兩杯?” 賀淵滿不在乎的揚起酒杯,笑著道:“大哥的酒,弟弟當(dāng)然要喝?!闭f完,拿過精致的酒壺酒杯,倒?jié)M一杯仰頭喝下,晃著空酒杯道,“蘭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xiāng)。今朝有酒今朝醉,弟弟敬哥哥一杯?!?/br> 賀麒沒有料到賀淵比自己還要干脆,他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時,對方又喝下一杯,這讓他瞬間沒有灌酒的興致,這被灌的比灌酒的還要興奮,還有什么意思? 其他人眼瞧著這一幕,以為寧王仗勢故意為難瑞郡王,想起這兩兄弟多年的恩怨,當(dāng)下也沒有誰不長眼的往跟前湊了,默默的各自喝酒。 旁邊的賀明看著這個場面,不知怎的想起某個隱秘的傳聞,說是三哥似乎對皇后娘娘有些情誼。意識到自己想到不該想的東西,賀明忙搖了搖頭,三哥與皇嫂之間并無來往,三哥對皇嫂何來的情誼,不過是兩人曾經(jīng)差點被賜婚,想必被有心人故意詆毀吧。 眼見三哥喝得伶仃大醉,賀明只好把人扶回了后院,這新娘子的蓋頭沒有揭,交杯酒沒喝,新郎反而醉得不省人事,那就太不像樣了。 賀麒也沒有攔賀明的動作,他意興闌珊的看著賀明把人扶走,轉(zhuǎn)身出了瑞郡王府,看著外面大街上厚厚的積雪,呼出一口白氣,對身后的長隨道:“沒勁透了,回吧?!?/br> 他與老三斗了這么些年,結(jié)果皇位也沒有落到他們誰頭上,這么想起來,還真有些諷刺。 賀淵扶著門,腳步踉蹌的走到喜床便,看著蓋著龍鳳呈祥紅蓋頭的女人,取過喜稱撩開蓋頭,眼神微變,喃喃道:“好漂亮的眉眼?!?/br> 那年的焰火下玉石階上,那個身著紅袍的女人似乎也是如此明媚,似驕陽的眉眼,耀眼得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取過酒杯,他醉醺醺的雙眼中露出笑意,兩人手臂交疊,他聲音有些暗啞卻帶著滿足的笑意:“就讓我們百年好合,白首不離吧?!?/br> 陸玉容看著眼前微笑著的俊美男子,心頭微微一挑,雙頰也染上繡意,接過對方遞過來的酒杯,在他溫柔的目光中,把這杯交杯酒飲盡。 賀淵伸手把她擁進懷中,笑得纏綿而又柔情:“真好,真好?!?/br> 她手微微顫抖,最后還是慢慢的回抱住了這個男人,雪夜漫長而又短暫,但對她來說,卻比想象中要美好。 瑞郡王府的紅燭燃燒了一夜,就像是燃燒著一個美好的夢,美好卻又有些虛幻。 天啟宮中,曲輕裾躺在賀珩的懷中,驀地從睡夢中醒來,窗外隱隱有微弱的光亮透進窗紗,聽著外面簌簌的雪聲,她竟覺得無比的安寧,被窩也無比的溫暖。 “好好睡,”身邊的男人聲音迷迷糊糊,似乎還沒有從睡夢中清醒過來,但是手臂已經(jīng)習(xí)慣性的把她攬入懷中,仿佛是做了無數(shù)次般,既熟練又理所當(dāng)然。 曲輕裾笑了笑,把頭靠近男人的懷中,緩緩的閉上眼睛。 嘉佑二年,皇長子被皇帝取名為曜,《釋名.釋天》有云“曜,耀也,光明照耀也?!薄对娊?jīng).檜風(fēng)》中亦云“日出有曜”。 只這一個名字,便足見皇上對皇長子殿下的期望,這天底下,還有什么比光明更重要呢? 然后便是皇后搬出天啟宮后殿,移居至魁元宮。有人猜測,皇上這下總該漸漸把視線移到后宮其他女人身上了吧? 誰知皇上竟是連吃住都在魁元宮了,后宮別的女人不見承寵,帝后的感情反而越來越深。倒是隱隱有成為大隆帝后愛情神話的趨勢,不過現(xiàn)如今念頭還不長,誰知道帝王這份深情能夠堅持多久呢? 如今后宮兩位太后不對此事表態(tài),某些大臣有心相勸,卻不敢去招惹帝王的怒意。所以帝王獨寵皇后,反而沒有誰去多嘴了,也許整個天下人都在看這場帝后情深的好戲會在什么時候落幕。 這再美好的戲,總歸有落幕的時候不是,反正他們是不信天底下真有對愛情忠貞的帝王,前朝那對以情比金堅而出名的帝后,最后結(jié)果不也是那樣么? 皇宮中最高的望星樓上,曲輕裾仰頭看著晴空萬里的藍天,伸手遮住有些耀眼的陽光,忽然開口道:“木槿,你說那朵云會變成什么樣子?” 木槿仰頭看著那朵白白的云朵,還沒有回答,就看到皇上出現(xiàn)在了樓下,一看就知道是來找皇后娘娘的:“娘娘,皇上來了?!?/br> 曲輕裾低頭,看著望星樓下匆匆往上爬的男人,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木槿再次看了眼那朵漂亮的白云,不甚在意的想,云本來就是多變的東西,誰知道它會變成何種模樣呢?倒是那耀眼的太陽,每日照常升起,又照常落下。 賀珩上了樓,看著陽光下穿著紅色鳳袍的女人,突然想到一首叫《鳳求凰》的詩。 “有美一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愿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佳人一笑,永生不忘,此生沉淪。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