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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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想逃走?!毖劭粗鴦⒘x、趙廣和劉華三人一路苦戰(zhàn)廝殺,馬上就要沖出宋軍的包圍圈了。這時,突然一聲暴喝從前方響起。劉義抬起頭一看,只見一名宋軍戰(zhàn)將手持單刀,正駐馬擋在了劉義的前面,正是宋軍大將崔虎。 之前王宗石和王虎兩人趕去阻攔,留下了崔虎和張龍兩人指揮大軍,而在看到王宗石和王虎都被敵人纏住,劉義卻是快要突圍成功的時候,崔虎終于是忍不住,出手?jǐn)r截了。 崔虎就這么擋在劉義和劉華的前面,也不著急進(jìn)攻,就不讓劉義繼續(xù)向前走。反正在劉義后面,王虎正在拼命趕過來,更遠(yuǎn)處的王宗石也已經(jīng)取得了優(yōu)勢,擊敗陳武三人只是時間問題了。當(dāng)即崔虎便冷喝道:“劉家軍的劉義,投降。你是不可能沖出去的。只要你投降,我軍定不會傷害你的性命,也可保你劉家一家平安?!?/br> 既然被崔虎擋住了去路,劉義和劉華也只有止住坐騎,回頭一看,那些原本跟在他們身后的劉家軍士兵已經(jīng)大多不在了。只有少數(shù)幾人還在宋軍的包圍中掙扎,但也很快就慘死在了宋軍將士的兵刃之下。就憑他們兩人,顯然是不太可能沖過崔虎的包圍,看來這次的突圍,已經(jīng)是失敗了。劉義苦澀地一笑,橫在胸口的寶劍也是慢慢往下垂落,如今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看來真是無路可退了。 就在劉義準(zhǔn)備放棄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卻是從劉義的身邊響起:“大人。還不到放棄的時候。就讓末將為大人殺出一條血路?!?/br> 話音剛落,劉義就感覺到一陣風(fēng)從自己的面前刮過,等到劉義抬起頭往前看的時候,眼前卻是多出了一個身影,正是之前一直緊緊跟著劉義,與他并肩而戰(zhàn)的劉家軍將領(lǐng)劉華。 劉義又驚又疑,不明白劉華哪里來的自信能夠助自己突圍出去?如果是換作以前,劉華身體健全的時候,的確是能夠和崔虎一較高下,可現(xiàn)在的劉華斷去一臂,根本就不會是崔虎的對手才是。劉義的心中充滿了疑惑,沒有立刻跟上去,不過劉華卻是沒有發(fā)現(xiàn)這一點,全然不顧前面的崔虎以及崔虎身后的宋軍,依舊全速往前沖。 “哼!勇氣可嘉。只不過,太蠢了?!笨吹絼⑷A這樣奮不顧身地沖過來,崔虎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贊許,不過很快就被輕蔑所取代,劉華那空蕩蕩的手臂崔虎自然看在眼里,他可不相信一個斷了一臂的人能夠擊敗自己。雖然崔虎素來謹(jǐn)慎,但他畢竟也是一名草莽出身的武將,也有武者的尊嚴(yán)。當(dāng)即崔虎便揮起一手,對身后的將士喝道:“誰也不許放箭。他交給我來解決。” 在崔虎看來,自己以逸待勞,對付這么一個經(jīng)過了一場苦戰(zhàn)廝殺,而且還斷了一臂的人,已經(jīng)是勝之不武了,豈能再讓身后的部下幫忙?當(dāng)即崔虎便雙腿一夾,提著單刀就迎著劉華殺了過去。 兩人很快便撞到了一起,劉華首先舉起自己的獨臂,揮刀朝著崔虎的面門上劈了過去。而崔虎也是不閃不避,反手一刀就和劉華的單刀硬碰硬撞上了。就聽得鐺的一聲,崔虎的刀還在原處不動,而劉華的單刀卻是直接脫手飛出,顯然這剛剛一刀,劉華根本就不是崔虎的對手。而在后面剛剛緩過神,準(zhǔn)備跟上去的劉義,此刻也是暗暗嘆了口氣,劉華果然輸了,看來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希望了。 就在所有人都認(rèn)為大局已定的時候,忽然,就聽得劉華大吼了一聲,整個人竟然從馬背上跳了起來,就往崔虎的身上撞了過去。而崔虎也只是愣了片刻,很快便揮起的單刀,就朝著在空中的劉華劈了過去,想要將劉華給逼退。 不過,讓崔虎大吃一驚的是,面對自己的單刀,那在空中的劉華,僅僅只是將自己的腦袋往旁邊偏了一下,卻是任由單刀的刀刃劈進(jìn)自己的肩膀。頓時鮮血從傷口中迸發(fā)出來,單刀深深地嵌進(jìn)了劉華的肩膀,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頭。 “大人!快走啊?!睆募绨蛏蟼鱽淼膭⊥矗碳さ脛⑷A叫喊了起來,可口中卻是不斷地催促著劉義。而他的身子也是直接撞在了崔虎的身上,那唯一的單臂一攬,死死地抱住了崔虎的腰,用整個身子纏在了崔虎的身上。 劉義整個人呆住了!他完全沒有想到,劉華竟然是用這么一種方法拼死來助自己逃生。毫無疑問,劉華已經(jīng)是完全放棄了自己的生命,就為了能夠讓劉義成功突圍出去。這一切,都源自于他對劉義的忠誠。 劉義突然感覺到自己的鼻子酸酸的,眼圈也是一陣陣的發(fā)熱,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正在劉義的胸中蔓延開來,劉義突然有一種沖動,很想揮舞著寶劍,上前與劉華一同廝殺。 而就在這個時候,劉華可能也是發(fā)覺劉義并沒有動靜,連忙喊道:“大人!不要再猶豫了??熳?,快走??!唔” 劉華最后一聲悶哼,卻是來源于自己后背上所傳來的疼痛,被劉華死死抱住的崔虎自然不會任由劉華如此得逞。只是他的單刀卻是嵌在了劉華的肩膀上,被骨頭給死死地卡住,加上現(xiàn)在兩人的距離和劉華的阻撓,根本就無法拔出。 所以崔虎只能是用另一只手使勁扳劉華的身子,可沒想到,劉華抱住自己的力氣竟然這么大,崔虎無論如何用力,他就不肯松手。最后劉華甚至用手繞過崔虎的腰,往斷臂的傷口處一抓,也不管傷口多疼,就死死地抓住不放手。 連著扳了幾下都沒辦法,崔虎干脆就握緊拳頭,不停地敲打劉華的后背,這一拳一拳落下去,幾乎每打一拳,劉華就要吐一口鮮血,這幾拳下去,劉華噴出的鮮血如同噴血的血泉一般。而就算是如此,劉華的雙眼還是充滿了堅定,死死地不松手,嘴巴還在含糊地喊著:“大人!快走?!?/br> 看到劉華的模樣,劉義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手拼命在揪一樣,之前本來已經(jīng)快要松開的握住寶劍的手,如今卻是握得緊緊的,一道道青筋在手背的皮膚上浮了起來。牙齒已經(jīng)咬得下唇滿是鮮血,劉義恨不得現(xiàn)在就沖上去,去把劉華救回來??删驮诖藭r,一個虛弱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在劉義的耳邊響起:“大人!快走!莫要莫要讓劉華他們白犧牲。” 是趙廣,這關(guān)鍵時刻,被劉義捆在后背的趙廣醒了過來。只不過此刻的趙廣也是極為虛弱,恐怕連抬手這樣的動作都沒辦法做出來。但他還是在這關(guān)鍵時刻,出言提醒了劉義,避免他沖動行事。 趙廣此言一出,劉義頓時就冷靜了不少。劉義這才想起來,為了讓他沖到這里,這一路上已經(jīng)犧牲了太多人了。自從劉通將劉家的基業(yè)交給自己,劉義的這條性命已經(jīng)不再屬于他自己一個人了。就算是為了那些犧牲性命保護自己的人,劉義也不能這樣輕易地將自己的命交代在這里。 想明白了這一點,劉義最后再看一眼已經(jīng)是全身血rou模糊的劉華,咬緊牙關(guān),虎目含淚,用力一扯韁繩,便縱馬繼續(xù)朝著前面沖了過去。 “擋我者,死!”劉義的一雙眼睛簡直就像是被血給染紅了一樣,瘋狂地嘶吼著,繞過了正在和劉華糾纏著的崔虎,直接便沖進(jìn)了那些將士當(dāng)中。 仗著手中的寶劍之利,那些宋軍將士雖然也在朝著他攻擊,可被寶劍一掃,將士們手中的兵刃便應(yīng)聲而斷。劉義就這樣,硬是沖過了那些宋軍所布置的防線,朝著北面繼續(xù)沖刺。 “混蛋!”崔虎眼睜睜看著劉義就這么跑了,臉上滿是不甘,有心想要繼續(xù)追上去,可自己的身子卻是被劉華給死死抱住,任憑自己如何捶打,劉華就不肯放手。讓崔虎就連掉轉(zhuǎn)馬頭都做不到,更不要說是追擊劉義了。 而正抱住崔虎腰間的劉華,在那一片血rou模糊當(dāng)中,一雙眼睛看到劉義漸漸遠(yuǎn)去的背影,終于是閃過了一絲欣慰。就在這一絲欣慰過后,這雙眼睛中的神采開始漸漸消散,最后只留下了一片灰白。不過就算是如此,那只纏在崔虎腰間的手,卻是始終緊緊地抓在那里,完全沒有放松的跡象。 “追!”就在崔虎被劉華給纏住,劉義帶著趙廣趁機沖出包圍圈的時候,卻是有一個人大笑不止,開心得很。這個人,正是之前被留在最外圍的張龍。 第631章 劉家軍團滅 之前張龍被王虎特意留在外面,布置下最后一道防線,本來張龍還認(rèn)為自己沒有機會表現(xiàn)了,卻沒想到劉義竟然送上門了。雖然劉義逃走的路線和張龍所布置的防線有些不太吻合,但張龍還是在第一時間就下令追擊劉義。 “劉義休走!爺爺張龍在此。”遠(yuǎn)遠(yuǎn)看到劉義那獨特的模樣,張龍越來越肯定那突圍的就劉義,心里也是激動得很,一邊加快速度追擊,一邊大聲呼喝。 劉義本以為好不容易突破了崔虎的伏擊,也算是逃出生天了,可沒想到竟然還有一層攔截,也是嚇了一跳,轉(zhuǎn)頭一看,更是眉頭都皺了起來。因為張龍所率領(lǐng)的追兵雖然人數(shù)不多,只有百余人,可全都是騎兵。 要擺脫那些步兵的追擊倒是容易,可要擺脫這些騎兵,那可就困難了。宋軍的騎兵,那可是天下聞名的,雖然這些騎兵不是那些聞名天下的宋軍騎兵軍隊,但速度那也不是一般步兵所能比得了的。劉義卯足了勁,可最后還是被張龍帶著人給攔住了。 張龍將手中的長槍一揮,哈哈大笑道:“劉義。速速投降。要不然,休怪我長槍無眼。” 都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了,劉義自然是不會投降了,將手中的寶劍橫在胸口,雖然沒有回答,但意思已經(jīng)是很明顯了。對于劉義的態(tài)度,張龍反倒是笑得更大聲了,喝道:“就知道你不會投降。這樣正好。劉家軍之主死在我的槍下,哈哈。這可是個天大的功勞。”說著,張龍雙腿一夾,縱馬就朝著劉義殺了過來。 其實張龍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根本就不想生擒劉義,如果說是生擒劉義,這功勞可都是大家的,可要是張龍把劉義的腦袋給砍下來,那這功勞就他自己一個人的了。一想到自己可以提著劉義的腦袋去邀功,張龍就感覺自己的運氣來了。劉義在他的眼里,也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會移動的大功勞大蛋糕! 面對沖過來的張龍,劉義也是沉住氣,雙手緊握寶劍,現(xiàn)在他沒有別的退路了。不光是為了他自他自己,還為了已經(jīng)戰(zhàn)死的劉義等人,更為了他身后的趙廣,劉義都必須要血戰(zhàn)到底。 “看槍?!睕_到劉義面前的張龍,提起長槍就刺了過去,張龍可以說完全沒有把劉義放在心上。根據(jù)情報所得,劉義只是一名文人出身的家伙,根本就不像他的兄弟那般驍勇善戰(zhàn)。而張龍他自己則是在戰(zhàn)場上廝殺多年,要拿下劉義,那豈不是易如反掌?所以張龍這一槍刺出,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的花巧,筆直地朝著劉義的咽喉刺了過去。 不過張龍未免也太小覷劉義了,劉義雖然是個文人出身,身手也的確不如劉通、劉頌?zāi)敲磪柡?,但并不代表他就真的手無縛激之力。 至少,劉義能夠從南雄州城一路沖殺到這里,就足以說明劉義也有著一身不俗的本領(lǐng)。面對張龍這直來直去的一槍,劉義揮起寶劍,擋在自己的面前,正好將長槍給擋了下來。 只不過,從長槍上傳來的勁道,卻是迫使著劉義雙手一彎,那寶劍都逼到劉義的臉上了。最后劉義大喝一聲,鼓足了勁往上一推,這才將長槍的勁道給卸開。 自己這一槍竟然沒有得手,倒是讓張龍也是大感意外,不過張龍也算是經(jīng)歷了不少戰(zhàn)斗,只是稍稍愣了片刻,便立刻再次挺槍攻擊。張龍的長槍雖然比不上趙云等槍術(shù)大家,但也頗有章法,這槍招使出,數(shù)道槍影層層疊疊,朝著劉義輪番攻去。 面對這些刺來的槍影,劉義也只能是盡力揮舞寶劍,不停地?fù)跫軓堼埖墓簟2贿^劉義的身手比起張龍這樣一個常年征戰(zhàn)沙場的武將來說,畢竟還是差了一些。雖然劉義已經(jīng)是拼盡全力,但還是有三六道槍影透過了寶劍的阻攔,落在了劉義的身上,頓時就在劉義的身上留下了數(shù)道傷口。 從身上傷口處傳來的疼痛,并沒有讓劉義放棄,劉義的那一雙眼睛,始終死死地盯著面前的敵人,雙手堅定地握著寶劍,一劍一劍的擊出。 隨著那一聲聲撞擊聲響起,劉義也是被張龍逼著連退了數(shù)十步。張龍將長槍在胸口一橫,冷眼看著面前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的劉義,說道:“到現(xiàn)在你還不肯放棄嗎?哼!難道就憑你一個人,你認(rèn)為可以逃得出我們宋軍的千軍萬馬?就算是你可以逃得走,難道你以為憑你一己之力,能夠?qū)ξ覀兯诬娀謴?fù)河山的大業(yè)有什么影響嗎?哼!簡直就不自量力。” 趁著張龍收槍的這一刻,劉義也是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抓緊時間恢復(fù)體力,雖然現(xiàn)在的他模樣十分狼狽,但劉義的那雙眼睛卻是始終沒有放棄的意思,依舊緊緊盯著張龍。深吸一口氣,稍稍平和了一點呼吸,劉義沉聲喝道:“就算是如此,我也絕對不會放棄。劉家人,從來就不知道放棄是何物。要我們放棄,還不如讓我去死?!?/br> “哼!冥頑不靈?!币姷絼⒘x竟然如此固執(zhí),張龍也懶得廢話了,本來他沒有生擒劉義的意思,當(dāng)即便再次提起長槍,朝著劉義刺了過去。這次張龍可沒有保留,這一槍卻是使出了他全部的實力,長槍帶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地朝著劉義的胸口點了過去。而此刻,劉義似乎還沒有緩過勁來,呼吸依舊很急促,看樣子張龍這一槍,他是再也躲不過去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劉義的臉上突然閃過了一絲詭異的笑意,面對就快要刺中自己的長槍,劉義猛地?fù)]起寶劍,再次砍中了那長槍的槍桿。就聽得鐺的一聲,一個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事情發(fā)生了。張龍手中的那根鋼鐵打造的長槍,竟然被劉義的寶劍直接斬斷。 張龍看著那空中飛舞的槍頭,臉上盡是不敢置信的神情,饒是他征戰(zhàn)多年,也從未見過如此事情發(fā)生。雖然張龍手中的長槍并不是神兵利器,但也是算是堅硬無比了,跟隨張龍這么多年,從來沒有破損的跡象,哪怕劉義手中的寶劍如何鋒利,也不可能一劍將長槍給砍斷啊。 而張龍這里在發(fā)呆,可劉義卻不會錯過這個好機會,趁著張龍還沒有緩過神來,劉義猛地就刺出寶劍,正中張龍的胸口。那張龍慘叫一聲,卻只能是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這個剛剛還被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間的敵人,滿臉不甘和疑惑地從馬背上倒了下去。 劉義此刻已經(jīng)是全身沒有半點力氣,就連將寶劍從張龍的胸口拔出都做不到,只能是松開了寶劍,任由寶劍跟著張龍一道摔下馬去。因為劉義已經(jīng)注意到,就在身后不遠(yuǎn)處,王虎和崔虎都已經(jīng)趕到了,以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根本就不可能逃得出王虎和崔虎的追殺,有沒有寶劍在手,已經(jīng)沒有什么區(qū)別了。 王虎和崔虎兩人一臉鐵青地縱馬走了過來,他們剛剛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張龍的長槍被斬斷,可他們卻是根本來不及救張龍,只能是眼睜睜看著張龍被劉義給殺了。 張龍戰(zhàn)死,他們兩人心中的懊惱,可想而知了。見到劉義似乎已經(jīng)放棄了抵抗,王虎和崔虎兩人也是慢慢走到了劉義左右,看著地上張龍的尸首,王虎一臉殺意地盯著劉義,簡直恨不得立刻將劉義給碎尸萬段。 對于王虎的殺意,劉義就好像什么都沒看到一般,身子一沉,整個人就從馬背上摔了下來。不過當(dāng)他快要落在地上的時候,劉義卻是將身子一扭,自己面朝地面摔落,護住了自己背上的趙廣。 之前趙廣只是在從崔虎那里突圍的時候,醒過來了一次,后來一直都是陷入昏迷當(dāng)中?,F(xiàn)在被這么一震,趙廣也是微微睜開了眼睛,醒了過來。不過趙廣醒過來的第一句話,卻是呼喚一個人的名字:“劉通?!?/br> “劉通?”在一旁的狄虎和崔虎聽到趙廣突然蹦出這么一個名字,都是不由得一愣。 而躺在地上的劉義卻是立刻坐起身,并且將綁住他和趙廣的腰帶給解了下來,慌忙將趙廣抱在懷中,喊道:“趙廣兄!趙廣兄!你怎么樣了?” “劉通!劉通!”對于劉義的呼喚,趙廣卻是不理,只是不停地喊著劉通的名字。從他那蒼白的臉上,沒有半點痛苦的跡象,反倒是透著一絲欣喜,就仿佛他看到了什么值得他開心的事情。不過,這種狀況并沒有持續(xù)太久,很快,趙廣的眼睛突然睜得老大,一直盯著空中,隨即笑了笑,便腦袋一歪,再也沒有了生息。 “趙廣兄!”劉義不由得悲呼了一聲,整個腦袋也都是埋在了趙廣的身上,雙肩不住地顫抖。當(dāng)年,劉義也曾經(jīng)對年紀(jì)輕輕就總領(lǐng)劉家軍大權(quán)的趙廣很是不滿。不過這么幾年過去了,至死也才二十幾歲的趙廣為劉家軍的發(fā)展耗費了多少心力,劉義看在眼里,記在心中,對于趙廣,劉義現(xiàn)在所懷有的,就只有敬意。 在旁邊的王虎和崔虎也不再說話了,雖然心中很恨劉義和趙廣,但他們也不得不承認(rèn),趙廣這樣一位人杰,也值得他們?nèi)プ鹁础?/br> 沉默了片刻,王虎也是慢慢翻身下馬,朝著劉義走了過去,就算是對趙廣有如何的敬意,也不能讓王虎就這么放過劉義。不過,就在王虎剛剛走出第一步的時候,劉義突然猛地一抬頭,狠狠地瞪了一眼王虎,就這么抱著趙廣的尸身站了起來。 當(dāng)然,以劉義現(xiàn)在的身體情況,光是站起來就很費力了,更不要說是抱住趙廣。就算是勉強站起來,他也是搖搖晃晃的,就像是隨時要倒下去一般。不過就算是如此,劉義整個人卻是露出了一股傲然的氣勢,就連王虎也是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看了看王虎,又轉(zhuǎn)頭看了看周圍的包圍自己的宋軍將士,劉義嘿嘿一笑,只是這笑容配合他滿是鮮血的臉,多少有些慘然的感覺。 劉義回過頭,再次望向王虎,笑道:“王虎將軍,這場仗我們輸了。而且是輸?shù)檬切姆诜?。不過,我是不會投降的。只有戰(zhàn)死的劉家人,沒有投降劉家人!”說完,劉義用手在趙廣的腰間一抹,卻是將趙廣的佩劍給拔了出來,直接便指向了王虎。 被劉義用劍指著,王虎的臉上卻沒有半點驚慌,從剛剛劉義的話語中,王虎就已經(jīng)知道劉義的用意了。王虎自然很希望能夠生擒劉義,但在目睹了剛剛趙廣的死,還有之前那些劉家軍戰(zhàn)將的奮戰(zhàn)。不知為何,原本對劉家軍恨之入骨的王虎,卻突然有一種想要成全他的想法。 而見到王虎沒有上前阻攔自己,劉義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感激。至少,王虎給他保留了這最后的尊嚴(yán)。劉義慢慢抬起頭,仰望著天空,深吸了口氣,高聲呼喊:“父親!大哥!我來了!”話音未落,只見劉義手腕一轉(zhuǎn),寶劍轉(zhuǎn)了個方向,直接就朝著他自己的胸口刺了過去。 鋒利的寶劍,很輕易便刺穿了劉義的胸口,可劉義的臉上卻沒有半點痛高,反倒是露出了幾許輕松的表情。身子晃了一下,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腦袋也是往下一沉,就這么沒有了生息。 看著眼前劉義和趙廣的尸首,王虎嘆了口氣,轉(zhuǎn)頭對崔虎說道:“劉義和趙廣兩人身份太重要了,我們不能擅自處置,你且讓人將他們兩人的尸首好生處理一番,派人送往江陵。至于老張,把他好生安葬。”張龍和王虎也是多年的戰(zhàn)友,如今張龍也是死了,王虎心中自然難過,這打了勝仗的喜悅也是沖散了不少。 “王虎!王虎!”這個時候,之前在前方廝殺的王宗石也是趕了過來,別看他渾身上下都是血跡,不過那滿臉的笑意就足以證明他剛剛不僅是打了個痛快,而且也是獲得了一場大勝。 很快,王宗石便趕到了王虎身邊,看了一眼正在指揮將士們收拾戰(zhàn)場的崔虎,笑著對王虎說道:“那三個小子還真難纏。不過被我用拖刀斬給殺了一個,剩下兩個也是收拾了。怎么樣?你這邊也結(jié)束了?那劉義是被擒,還是死了?” 王虎淡淡一笑,輕輕地?fù)u了搖頭,隨即說道:“沒事了,王將軍,這場仗,我們贏了。” 信州上饒城,原江南東路經(jīng)略使府,同時也是現(xiàn)在的夏家諸侯軍的總帥部。 這幾日,夏家諸侯軍總帥部上上下下都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原因很簡單,夏家諸侯軍的主人,執(zhí)掌信州的霸主夏誠病危。 自從大圣王死后,其實夏誠的身體一直都不好,以前在洞庭湖、鼎州等地與官兵和各方勢力作戰(zhàn)受傷遺留下來的毛病,時不時就會發(fā)作。前幾日,傳來消息,與夏誠有救命之恩的大將夏山岳戰(zhàn)死衢州,正在處理政務(wù)的夏誠一聽之后,便暈倒在地,一直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醒,幾個負(fù)責(zé)為夏誠醫(yī)治的醫(yī)師在診斷過后,都是一臉苦澀地?fù)u頭,看來這次夏誠還真的是熬不過去了。 夏誠一手創(chuàng)立這夏家軍霸業(yè),也算是這亂世中的一代霸主了,如果夏誠就這么死了,對于夏家軍上下來說,無疑將是一個巨大的打擊。而另一方面,夏誠的生死,更是預(yù)示著夏家軍內(nèi)部馬上就要掀起一場巨大的風(fēng)浪。 在夏家諸侯軍總帥部的大門口,身為最早跟隨夏誠的頂級謀士,張賽涼正滿臉苦澀地朝著大門口走去。按照前幾日從衢州傳來的軍情,按照楊淮的說法,原本突襲衢州的計劃沒有成功,衢州戰(zhàn)事已經(jīng)是陷入了僵持。 這個消息讓張賽涼很是不安,衢州雖然被他們的大軍給阻攔在信州之外,但衢州不僅有趙云、管天下等大將,更有輕騎和重騎兵軍隊這兩支宋軍強軍。時間拖延的越久,衢州戰(zhàn)事對于夏家軍就越不利。 原本的計劃,是針對輕騎和重騎兵軍隊不善攻城的弱點,以閃電之勢突襲衢州城。將衢州城拿下之后,便可進(jìn)一步謀取衢州??涩F(xiàn)在衢州戰(zhàn)事陷入僵持,分布在衢州各地的輕騎和重騎兵軍隊就會源源不斷地朝著衢州趕來。沒有取得衢州城為依仗,楊淮他們手下就算是有再多的兵馬,那不是宋軍的對手。 可偏偏這個時候,夏誠有重病在床,不能理事。楊淮的大軍是進(jìn)是退,如此重大的決定,張賽涼等人可不敢擅作主張。今日張賽涼已經(jīng)是第三次來夏家諸侯軍總帥部探病了,他要確保夏誠在醒來的第一時間,就能夠知道這個消息,好早日做出決斷。 就在張賽涼滿懷心事地朝著夏家諸侯軍總帥部大門走去的時候,忽然從身后傳來了一聲呼喊聲,張賽涼回過頭一看,臉色又是一沉。 在身后不遠(yuǎn)處的街道口,一名男子正在快步朝這邊趕來,此人張賽涼自然是認(rèn)得,正是負(fù)責(zé)軍情傳達(dá)的一名偏將。而看這名偏將那急急忙忙的模樣,張賽涼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yù)感,難道,衢州那邊出事了? 那名負(fù)責(zé)軍情的夏軍偏將,很快便趕到張賽涼的面前。這么遠(yuǎn)跑過來,他連氣都沒有喘上一口,就直接對張賽涼說道:“呼呼張大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剛剛從信州傳來戰(zhàn)報,楊淮將軍他們大敗而回。十萬大軍,如今只剩下一萬余人。不僅如此,張頂天將軍也是身受重傷,性命堪憂?!?/br> 聽完這個消息,張賽涼就感覺好似一道雷轟地一下劈在了自己的頭頂,讓他臉色慘白,連著往后倒退了好幾步,差點站不住腳。虧得張賽亮眼疾手快,伸手把張賽涼扶住。 張賽涼愣了好半天,才慢慢緩過勁來,深深吸了口氣,沉聲問道:“如今楊淮將軍身在何處?”張賽涼之前就已經(jīng)猜到楊淮可能會敗,只不過沒有想到會敗得這么快。至于楊淮是怎么敗的,張賽涼現(xiàn)在沒有什么興趣知道了,唯一關(guān)心的就接下來的這個爛攤子該如何處理。 這時,匆匆趕來得到消息的張賽亮立刻回答道:“楊淮將軍收拾敗軍,已經(jīng)退往上饒東關(guān)城,只不過張頂天將軍的傷太重了,楊淮將軍不敢冒險帶著張頂天將軍上路,只能是暫且在上饒東關(guān)駐扎下來,同時也可防備宋軍的反撲?!闭f完,張賽亮從袖中掏出了軍情錦囊,遞給了張賽涼。 張賽涼點了點頭,楊淮如此安排倒也正確,如今大軍方敗,對于衢州的敵人,不可不防。當(dāng)即張賽涼便伸手接過了軍情,也不急著看,而是對另一邊剛剛趕過來的張賽亮說道:“賽亮,你我現(xiàn)在就進(jìn)府去找大人,看看大人醒了沒有。如果大人還沒有醒的話,我們只有先去找張華軒商量對策了?,F(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容不得再耽誤了?!?/br> 張賽亮點了點頭,當(dāng)即兩人便轉(zhuǎn)身朝著夏家諸侯軍總帥部內(nèi)走去,張賽涼和張賽亮都是夏家軍重臣,那些把守夏家諸侯軍總帥部門口的士兵自然是不敢攔阻他們了。如今夏誠病重,自然是在后院休養(yǎng),所以進(jìn)到府內(nèi),張賽涼和張賽亮也是不用問人,徑直便朝著內(nèi)院走去。 第632章 困境 兩人剛剛來到夏誠所居住的院子門口,正要邁步進(jìn)去的時候,忽然從院子內(nèi)傳來了一個聲音:“大哥,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們都是爹爹的兒子,憑什么我們就不能進(jìn)去看看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如今重病,正是我們盡孝道的時候。你這樣百般刁難,到底是何居心?”這話剛剛說完,又是傳來了幾聲附和的聲音,聽聲音,還不只是一人。 聽得這聲音,剛剛邁出腳的張賽涼和張賽亮都是不由自主地頓住了,兩人同時望向了對方,臉上盡是苦笑。這個聲音的主人,他們當(dāng)然聽得出來,正是夏誠的兒子夏挺。而那幾把附和的聲音,他們也都聽出來了,也是夏誠其他的幾個兒子,其中就包括最受夏誠寵愛的三子夏挺。 夏誠膝下多子,而且這幾位公子,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雖然夏誠的長子是夏子騰,但夏誠病危前,也從未提起要立哪個兒子為世子。這樣一來,自然是讓夏子騰的那幾個弟弟都有了別的想法。畢竟沒有誰甘心屈從于人下,特別是在這幾位公子的才能并不在夏子騰之下的前提下。 夏誠病危前,這幾位公子就已經(jīng)是斗得不可開交了,只不過上面有夏誠的壓制,他們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膽。可現(xiàn)在夏誠這一病危,那夏家軍繼承人的事情就不得不擺在明面上了,而針對這件事,夏子騰、夏挺等人,可以說是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吵。張賽涼之前來過幾次,幾乎次次都會碰到這幾位公子的爭吵。 猶豫了片刻,張賽涼和張賽亮還是硬著頭皮走進(jìn)了院子,一進(jìn)院子,就看到院子內(nèi)的人被分成了兩邊。在廂房門口守著的,是一大隊士兵,在士兵中 央,穿著一身黑色長袍的,正是夏誠的長子夏子騰。而在另一邊,卻是只有三人,但卻是清一色的夏大人之子。 打頭一人,正是夏誠的次子夏挺,而在夏挺左右的,則是三子夏文和四子夏武。這三人可都是二娘所生,同胞兄弟。和夏子騰相比,他們自然是要親得多了。就算是掙位置,夏挺上,也要比夏子騰好得多。所以這幾天,他們?nèi)值芤驳芤彩潜С闪藞F,統(tǒng)一戰(zhàn)線來對付夏子騰。 三兄弟當(dāng)中,別看夏文長得文文弱弱的,手無縛激之力,但要論知識淵博,夏文當(dāng)數(shù)眾兄弟之首。所以夏文也是率先發(fā)難,一同引經(jīng)據(jù)典,說了一大通,最后就表達(dá)這么一個目的:你夏子騰身為兄長,不讓我們兄弟去看爹爹,那就是沒有人倫! 只不過夏文雖然口若懸河,但夏子騰似乎早就領(lǐng)教了自己這個四弟的嘴皮子功夫,對于夏文的話左耳朵進(jìn),右耳朵出,完全沒有放在心上,最后就一句話給頂回去:“爹爹身體不適,誰也不能見?!?/br> 其實夏子騰的心思,大家都清楚,只是不希望在這種關(guān)鍵時刻,讓夏挺等人去見夏誠。不管怎么說,夏子騰那也是嫡長子,從身份來講,只要夏誠沒有明指其他兄弟為繼承人,那等到夏誠百年之后,夏子騰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繼承夏誠的位置。所以夏子騰可不想在這個時候節(jié)外生枝,讓夏挺他們撿了便宜。 被夏子騰這么一弄,夏文還真有些秀才遇到兵的感覺。而一旁的夏武自然不會就這么善罷甘休,眼珠子一轉(zhuǎn),就朝著夏挺使了個眼色。你不是要來蠻的嗎?那咱們就都來蠻的。 見到夏挺的眼色,早就有些不耐煩的夏武立刻就會意。他直接便大步流星地朝著廂房門口走去,大聲喝道:“我今日一定要面見爹爹。我倒要看看,有誰敢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