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板掰著手指頭算了算，溪石斑魚泥鰍小公雞，他在自家會所那邊都吃過了，河蜆小河蝦，前幾天也到鎮(zhèn)上超市排隊(duì)買回來嘗過了，眼下就只剩下那個豬rou沒吃過了。

    慢慢耗吧，反正沒吃過老周家的豬rou，他是肯定不會下牛王莊的。

    “今天這半個豬腿打算咋弄啊？”

    “你說呢？”

    “昨天剛吃過紅燒rou，今天就換個吃法吧，豬腳凍怎么樣？”

    “嘖，這個好！”

    “憑良心說，他們這家人的豬rou也是不錯的?！?/br>
    “那肯定啊?！?/br>
    “這年頭想賣到這么好的rou可不容易?！?/br>
    “這湯快好了吧？”

    “快了，你上那邊去拿幾個饅頭去?！?/br>
    “成。”

    天氣涼了，這會兒又突然下起了雨，羅蒙覺得自家東南西北那邊的居住條件就有點(diǎn)太簡陋了，于是這一天早上起來和肖樹林猴娃子一起吃過早飯，就用自家皮卡載上一車材料，給自家?guī)赘C狗狗搭棚子去了。

    原本東南西北住的地方就只有各自的一個狗窩，這會兒被稀稀拉拉的小雨一淋，便到處都是濕漉漉的。

    羅蒙和肖樹林這回又在它們的狗窩外面搭了一個橫豎都有五米多寬的草棚子，草棚四周挖了排水溝，中間連同狗窩一起墊高，又在狗窩外邊的地面上鋪上了干燥的草席子，狗窩里面，用家里的舊棉絮墊了厚厚一層。

    劉春蘭是節(jié)儉慣了的，家里有什么舊東西都不舍得扔，這兩年羅蒙和羅紅鳳回來，給老兩口重新置辦了一些衣服被子，舊的就一直被她放在柜子里收著，這會兒倒是被羅蒙給派上了用場。

    “嗚……”最后一個棚子已經(jīng)搭完了，老四和糖糕卻一直粘著羅蒙他們幾人，不舍得叫他們走，平時除了每天幾個飯點(diǎn)有人給它們送飯過來，其他時候這邊都冷清得很。

    相對來說，老大和老二那邊是要熱鬧點(diǎn)，一個挨著羅蒙他們每天都要經(jīng)過的小路，一個挨著四合院，雖然不比從前，但到底還是有些人氣，老三和老四這兩個位置就偏了，干農(nóng)活的人都很少有往這邊來的。

    “乖，等生了娃，以后叫它們替你倆站站崗，到時候就自由了。”羅蒙摸了摸這兩個家伙的脖子，順勢就在草席子上面坐了下來，反正其他幾個地方的棚子也搭好了，一會兒也沒啥事，在這里坐會兒就坐會兒吧。

    “我去拿點(diǎn)吃的過來?！毙淞挚戳_蒙這反應(yīng)，就知道他是不打算走了，于是把工具往車斗里一放，開車回家拿吃的去了。

    肖樹林回來的時候，車斗里放了一個點(diǎn)著的爐子，還有一個蒸鍋，鍋里除了花生玉米紅薯幾樣，還有幾瓶水牛奶，另外還有牛王莊上的各種瓜子，南瓜干紅薯干，連羅紅鳳昨天給他們送過來的鹵水也裝了一大盤過來，羅紅鳳最近也基本上從早餐店抽身出來了，有的是時間做家務(wù)搗鼓吃的。

    最后，肖樹林又從車上搬了一張小圓桌一臺筆記本電腦下來，插上小音箱，打開電腦，一家人就在老四的地盤上消磨起了時間來。

    外面的小雨淅淅瀝瀝時大時小，棚子里羅蒙他們一家一邊吃東西一邊看動畫片，一旁的火爐上冒出陣陣白霧，被冬日里的冷風(fēng)一吹，便消散得無影無蹤。

    “汪嗚……”老四端坐在羅蒙跟前，專心致志地看著電腦里的穿斗篷帶面具的男人飛檐走壁，糖糕懶洋洋地趴在火爐邊上啃著玉米棒子。

    一個上午轉(zhuǎn)眼就過了，劉春蘭打電話喊他們吃中午飯的時候，羅蒙他們?nèi)齻€早把肚子填滿了，哪里還能吃得下去，撤了爐子桌子，告別老四兩口子，開著車子回到自家小屋，把猴娃子交給劉春蘭他們照顧，羅蒙和肖樹林又趕著二郎上山去了。

    這大冷天的還下著雨，山上的猴子怕是也不好過，羅蒙讓二郎馱了些草簾子上山，自己和肖樹林也分別挑了一擔(dān)子，另外兩人還帶了一些繩索和兩把砍刀，當(dāng)然也少不了要帶些煮熟的玉米棒子給那些猴子填肚子。

    天氣不好，羅蒙也沒再要求猴子們摘刺玫果，直接就把玉米棒子給它們分下去了，隨后便和猴子們一起上了牛脊溝。

    羅蒙和肖樹林用帶來的砍刀砍了山溝附近的一些雜樹，又找了一塊生長著一片大樹的山地，以大樹為柱，給這些猴子們搭了一個擋風(fēng)遮雨的棚子，地面用木材墊高了少許，頂上覆草簾，做得沒多少精致，比崖上那些半開放的山洞那是要好多了。

    “刺玫果也摘不了幾天了，以后都不知道要讓這些猴子干點(diǎn)啥。”天色漸暗的時候，羅蒙和肖樹林終于搭好了棚子，和二郎一起往山下走，忙活了這半天，兩人身上都快濕透了，山風(fēng)一吹，冷得厲害。

    “沒活干就白喂著唄，還能怎么辦？”反正肖樹林是從來沒想過要讓這些猴子們餓肚子的，他們又不差那倆錢。

    “喂點(diǎn)倒是沒啥，就怕明年使喚不動它們?！崩现艿降走€是不喜歡做虧本買賣。

    “那就給它們找點(diǎn)事情干。”

    “大冬天的，能有啥活兒叫它們干?。俊?/br>
    “再想想……”

    兩人一路說著，腳下的步伐半點(diǎn)都不帶停頓的，都想早早下了山，洗個熱水澡，喝一碗熱湯，再把肚子填得飽飽的。

    “阿嚏！”快走到山腳下的時候，老周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冷了？”肖樹林問道。

    “沒事?！崩现芪宋亲?，說道：“剛剛突然想起一個主意來了?！?/br>
    “啥主意啊？”

    “要不咱買群小羊羔放在山上叫那些猴子們看著吧？弄得好了，到時候還能掙點(diǎn)羊rou吃。”

    “猴子放羊？”肖樹林一挑眉毛，這事靠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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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蒙肖樹林回去把這事跟劉春蘭和羅老漢一說,兩個老人都覺得不靠譜。

    “你這孩子,怎么歲數(shù)越大就越不靠譜呢？”劉春蘭忍不住就說了,前些時候羅蒙給他們家小公雞做記號的事可不就被人傳成了笑話。

    那天晚上邊大軍回四合院把那事給大伙兒一說,又問老周這兩天要做啥實(shí)驗(yàn)?zāi)?，大伙兒前后一?就曉得老周這是要讓大寶幫他找雞靈呢，結(jié)果七找八找,找得邊大軍他們每天抓雞都不知道該抓哪只了。

    “兒子誒?！绷_蒙一把抱起猴娃子，問他說：“咱叫猴子們幫忙放羊好不好，放得好就給好吃的,給玉米，給饅頭，還給香噴噴的餅子。”

    “嗯?！焙锿拮诱J(rèn)真地點(diǎn)點(diǎn)頭。

    寶貝兒子明確表示跟他一個戰(zhàn)壕，高興的老周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還是我兒子最懂我。”

    “你就瞎鬧吧，他才這么小，懂啥？”羅老漢說著站起身來：“我倆該回去了，天都黑了?！?/br>
    “我送你們回去?！绷_蒙也站起來。

    “不用了，你倆都忙活一天了，這才幾步子路，走走就行了?！眲⒋禾m擺擺手。

    “開個車也不費(fèi)什么事，我送你們吧?！毙淞植挥煞终f把羅蒙按回去了，自己拿了車鑰匙跟兩個老人出門。

    羅蒙他們這邊的本地土山羊，并不像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上電視上宣傳的那些優(yōu)良品種那樣養(yǎng)上三五個月就能出欄，他們這里的土山羊生長周期長，一般最少也得八個月以上才能宰殺，那會兒的小山羊還沒長到可以j□j的時候，羊rou最是細(xì)嫩鮮美。

    等長到一歲多，公羊母羊就開始慢慢進(jìn)入繁育下一代的黃金時期了，每年能產(chǎn)一到二胎，正常是兩年三胎，一胎能下兩三個羊羔，要是不留種，春天下的小羊羔長到年前就能出售了。

    在某些方面老周就是一根筋，不信任那些三五個月就能出欄的所謂優(yōu)質(zhì)品種，他就愿意養(yǎng)這種本地產(chǎn)的土山羊，踏踏實(shí)實(shí)養(yǎng)一年，吃著羊rou也放心。剛好羅明輝也是養(yǎng)的這種山羊，第二天傍晚，羅蒙就扛著自家猴娃子，上他們家打聽購買羊羔的渠道去了。

    “這個季節(jié)買羊羔便宜啊?！币宦犃_蒙打算買羊羔，羅明輝就說了。

    “為啥呀？”羅蒙長這么大從來還沒跟山羊打過交道，完全門外漢。

    “眼下這時候買羊羔，草料不足啊，天氣又冷，養(yǎng)殖成本高，有些身體弱一點(diǎn)的小羊，根本過不了冬，等熬過冬天去了，眼看著就入夏了，這批羊剛好就在七八月份氣溫最高的時候上市，那會兒羊rou的價錢賤，賣不上高價去。”羅明輝養(yǎng)了這么長時間的山羊，說起養(yǎng)羊的事情來那也是頭頭是道。

    “那沒事。”羅蒙有靈泉水呢，成活率不成為題，再說到時候這個羊rou要是能養(yǎng)出水平來，隨便哪個季節(jié)都能賣上好價錢，不用跟著市場價格的波動走。

    “那你是打算買發(fā)展羊還是經(jīng)濟(jì)羊呢？”羅明輝又問了。

    “啥啥羊？”羊就羊吧，咋還這么多門道。

    “經(jīng)濟(jì)羊就是rou羊，騸過的，發(fā)展羊就是種羊，沒騸過的?！?/br>
    “哦……”羅蒙點(diǎn)點(diǎn)頭：“你還是把那邊的聯(lián)系方式先寫給我吧，我回去問問我表哥?！?/br>
    “那成?！绷_明輝伸手就把卡在他們家墻縫上的一張煙盒硬紙拿了下來，這塊硬紙上原本就寫了一個號碼，羅明輝又在旁邊抄了一個，然后撕下來遞給羅蒙。

    羅蒙回去問納茂成，納茂成說現(xiàn)在市場上商品羊的價格普遍比發(fā)展羊便宜，而且騸過的山羊長得快，rou質(zhì)好膻味淡，讓他要是不打算留種的話，就買商品羊。

    羅蒙和肖樹林合計了一下，決定買一部分商品羊一部分發(fā)展羊，買羊羔這天，他倆喊上納茂成，三個人開了三輛車上羊場。選羊羔這活兒納茂成有經(jīng)驗(yàn)啊，進(jìn)去以后這只那只一通挑選，盡找那些好苗子要，羊場老板在一旁看得臉都快綠了。

    “咋，還不舍得??？”羅蒙見了這老板的反應(yīng)，咧嘴就笑了，這家羊場就在他們彤城地區(qū)，離水牛鎮(zhèn)三個多鐘頭車程，規(guī)模不大，羊羔質(zhì)量不錯，價格也比較公道。

    “嗨，哪兒啊?！本褪怯袝r候碰上太懂行的，難免也會有點(diǎn)吃不消，羊場老板勉強(qiáng)笑了笑，這人四五十歲的樣子，身材偏矮，不胖不瘦，穿著很樸素，皮膚黝黑，頭發(fā)花白。

    “那幾頭小羊咋回事??？”羅蒙指了指一邊單獨(dú)圍出來的十多頭小羊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