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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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碗清湯好咯!”這時候小老板和他媳婦一人托著一個托盤過來,其中三碗清湯放在羅蒙他們一家跟前,另外一碗用一次性紙碗裝的,就放在他們那張桌子旁邊的地面上。 “嗷!” “花花,要等涼了再吃?!?/br> “嗷嗷嗷!” “爸爸,花花還想要一個碗?!?/br> “你去找老板拿個紙碗。” “紙碗很高,又小,它吃不到?!?/br> “你去拿過來,我?guī)湍闩?。?/br> 猴娃子依言去找老板拿了個紙碗回來,肖樹林就從口袋里掏出鑰匙串,打開掛在上面的一把折疊小刀,刷刷幾下就把紙碗的高度切了一多半下來,只剩下一個碗底和兩三厘米的碗邊。 花花那自己吃得太肥,體型大,腦門也大,紙碗的碗口對它來說太窄了,要想吃到碗里的東西,就只能伸爪子去撈。 不過經(jīng)過肖樹林的加工之后,這只碗終于好用多了,花花這一碗餛飩吃得也順暢了,他先用爪子從那一大碗餛飩里撈出一只餛飩,放在那個被切矮了許多的紙碗里,然后就端坐在那里,全神貫注地盯著那只冒著絲絲熱氣的餛飩,專心等待,直到餛飩涼到可以入口的時候,這才一口吃掉。 “??!好辣!”老周喝完最后一口湯,扯了一截餐巾紙擦嘴擦汗擦眼淚擦鼻涕,又問肖樹林說:“你要不要再叫一碗?” “不用?!毙淞制綍r吃東西挺快,這回實在是快不起來,太熱太辣,于是他的速度就只跟老周差不多。 “沒事,花花還早著呢?!眱赏腽Q飩對肖樹林來說小意思了,他大概是不想吃到最后讓他們等他一個,不過這完全不需要擔心,花花那兒才剛吃了幾個餛飩呢。 “嗷?!被ɑ牭嚼现芴崴拿?,就把專注的目光從它面前的那個餛飩上面移開,抬頭望向老周。 老周一低頭,就看見這貨紅著眼睛,原本威風凜凜的反派氣質已經(jīng)被那一臉的淚水破壞殆盡,油光水滑的毛發(fā)都濕成一撮一撮的。 “沒事,吃你的。”老周抽了抽嘴角,示意它繼續(xù)。 “……”于是花花又專心致志地看著他跟前的那個餛飩,一直等到從它上面冒出來的熱氣少到一定范圍內,這才一口吃掉,然后又用爪子從大碗里撈了一個…… “它干嘛一次只撈一個?”旁邊桌子上的馬從戎看著看著終于忍不住了,其實現(xiàn)在店里不少人都在看大貓吃餛飩呢,現(xiàn)場圍觀一只威風凜凜的大貓被辣得眼淚嘩嘩還堅持吃餛飩的場面甭提多新鮮了。 “這才來第二回,還沒吃出經(jīng)驗?!毙淞诌至诉肿?,說道。 264 264、最新更新 直到肖樹林把第二碗混沌吃完,花花那邊的工程才進行到一半,而且這貨不吃完還堅持不肯走,沒辦法,老周他們只好在店里多坐了一會兒。 八點半左右,胡群峰帶著他孫子土娃也來了,叫了兩碗清湯,就在老周他們旁邊那張桌子坐下,兩張桌子之間只隔了一個過道。 “老周最近忙啥呢?”胡群峰從筷筒里抽出一雙筷子,笑瞇瞇地和老周打招呼。 “還不就是山上那些活兒?!崩现艽蛄藗€哈欠。 “你這兩天能不能給我留一籃桃子?我有用。你們家那超市還搞限購,單天買不了那么多,分兩天買又不新鮮了,而且還不一定買得著?!?/br> “你要那么多桃子干啥用?”老周問他,要自己吃的話,限購的量也夠了。 “我要是告訴你,你給我東西不?”胡群峰跟老小孩似的討價還價。 “給。”一點桃子而已,何況又不是白給。 “那我還得要點溪石斑魚。”胡群峰又加價了。 “要多少吧?” “桃子暫時要個十來斤就得,溪石斑魚你先給我弄三斤。”牛王莊上的溪石斑魚現(xiàn)在長得可好了,個頭比去年大了不少,又鮮活,燉湯喝特別鮮美,咬一口都是rou。 “到底什么事啊?”老周追問。 “就挨著你那個牛王居,小溪對面有塊地,好多年前,一個外地人跑咱這里來開淀粉廠,當時那地價便宜,不過那個廠子最后還是黃了,這兩年他在外地發(fā)展得還不錯,前陣子聽說咱這邊現(xiàn)在也發(fā)展起來了,就想把那塊地出手,賣個好價錢?!?/br> “你瞧上那塊地了?”老周一挑眉毛,那個淀粉廠他知道,地方還挺寬敞,站他們超市樓上,往小溪對面一眼就能看到了。 “可不是,價錢高是高了點,咱倒也還能接受,就是土地屬性不太好弄,他原來不是建廠的嘛,我又不打算開工廠,真要買過來了,最后肯定也是要建商品房,這玩意兒有點懸啊,不一定批得下來,我這不得先去探探路嘛,不然那么大一塊地買下來,砸那兒也不是回事啊?!彼麄冩?zhèn)上如今的地價可不便宜,那么大一塊地,不是小數(shù)目,所以胡群峰心動歸心動,暫時還沒敢輕易出手。 “要不然你也甭愁了,這塊地讓給我吧?!崩现苻D頭看向胡群峰說道。 “你?”胡群峰一直覺得羅蒙對投資土地的事情沒什么興趣,自從上回那棟樓建好之后,他就再沒關注過這方面的信息,一直不吭不響的,沒想到這會兒突然又說自己要買地。 “本來沒打算這么早買,不過這回這塊地皮,我也挺中意。”老周笑了笑,問胡群峰說:“怎么樣?這回這塊地就讓給我?” “誒,說什么讓不讓的,我這邊八字還沒一撇呢?!崩现茈y得向他開次口,胡群峰自然也不好表現(xiàn)得太不好說話,再說他的山水人家后期還打算繼續(xù)擴張,這回的投資他一開始就是決定要走保守路線的,先探探路,要是實在不好搞的話,干脆就算了。 “你買地干嘛?”馬從戎問羅蒙。 “建廠子唄。老周淡淡笑了笑,把目光移向花花那邊,花花這會兒已經(jīng)吃完餛飩了,正在喝湯,喝幾口還打個噴嚏,用爪子擦擦臉繼續(xù)戰(zhàn)斗。 “建什么廠子啊?”馬從戎看出來羅蒙好像有點不想說這個話題,可是他不問不行啊,如今極味樓好多東西都是從牛王莊進的貨,對于牛王莊和羅蒙這邊的動靜,他自然要時刻關注。 羅蒙確實是不想說,不過在馬從戎的追問下,他最終還是平靜地吐出幾個字:“奶粉廠?!?/br> “奶粉廠?”馬從戎皺了眉頭,他沒想到羅蒙還能有這心思。 “老弟啊,這你可要想清楚啊,現(xiàn)在這行業(yè)風浪太大,你這個水牛奶光賣鮮奶也不愁銷路了,何必……”胡群峰說到這里,暮然停住了,是啊,老周家的水牛奶根本不愁買,他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難道單單只是為了掙錢? “悠著點,別玩太大?!瘪R從戎大概能理解羅蒙的心情,像他們這樣的人,看似精明市儈,不像有些人整日把國家名族掛在嘴上,但只要有能力,只要有機會,他們還是愿意為社會盡自己的一份力。 “大不了,我這現(xiàn)在才幾頭牛?”羅蒙其實早就開始計劃奶粉廠的事,所以上回王大勝談起合作養(yǎng)牛的時候,他才會那么干脆就答應,牛王莊的水牛不斷繁衍,除非賣牛犢,不然規(guī)模勢必就要擴大。 而奶粉廠,是羅蒙在養(yǎng)水牛的最初,就已經(jīng)深埋在心底的方向?;蛟S在多年以后的某一天,當大家再談起這個泱泱大國的奶制品行業(yè)的時候,不會再像現(xiàn)在這般充滿了懷疑和否定。 那時候人們也許會說:奶粉干嘛要買進口的,根本沒必要,國產(chǎn)的也有很多放心奶粉,我們家一直吃的某某牌就很不錯,還有某某牌和某某牌也很好啊,我們家好多外國親戚都讓我給他們代購呢。 或許這些話說出來會有人覺得天真,但是羅蒙相信,擁有這一份天真,并且愿意為這一份天真付出努力的人絕對不止是他一個。 每個人的力量就像是一汪清泉,雖然力量有限,但是只要堅持不懈,依舊能濕潤周圍的土地,總有一天,這些泉水匯聚成涓涓細流,匯聚成奔騰的江河,到時候,這個世界必然就會有所不同。 買下這塊地的過程異常順利,在胡群峰的安排下,羅蒙第二天就見到了那塊土地的持有者,一個五六十歲的男人,長得高高胖胖的,皮膚挺黑,嗓門很大。 對方之前就對牛王莊的事情有所耳聞,又聽說羅蒙買下這塊地是想建奶粉廠,主動就把價錢降低了兩成:“難得你們這些年輕人還能有這份心,哪天你這個廠子建成了,到時候給我寄幾瓶奶粉?!?/br> 老周見他也是個有心的,就打電話回牛王莊,讓陳建華安排人送一些水果酒和一袋五十斤裝的大米等東西過來。 之后老周又多坐了一會兒,正事談完了,這個賣地給他的人便說起了自己從前的經(jīng)歷。幾年前他出了一場車禍,傷得很重,幾場手術下來,整個人元氣大傷,當時他有一個朋友就是從水牛鎮(zhèn)出去的,跟他說水牛鎮(zhèn)清凈,自己在這邊也有房產(chǎn),問他要不要到這里來靜養(yǎng)一段時間。 這人那時候剛剛死里逃生,十分惜命,聽了朋友的建議便帶著老妻過來了,水牛鎮(zhèn)果然像他朋友說的那樣十分清凈,他和妻子每天從那些山上挑菜下來賣的老農(nóng)那兒買點農(nóng)家菜,隔三差五買一只農(nóng)家雞燉燉雞湯。 那時候水牛鎮(zhèn)的物價還比較低,他們夫妻倆頗有些家底,出手也大方,買菜從來都不還價,漸漸的也就跟一些賣菜的農(nóng)戶混熟了,有時候連哪個村子有人要殺豬,他們都能得到消息。 他是在城里過慣了衣食無憂的日子的,見這些菜農(nóng)每天挑菜到鎮(zhèn)上賣,那么好的紅心番薯一斤賣一塊錢,還有不少人要跟他們兩毛三毛地還價。 尤其是當年山上種番薯的人又挺多,本地人實際上消耗不了多少,于是價錢就直往下掉,七月半的時候還能賣到一塊,等到八月十五的時候,就只剩下七毛了,等到九月初九重陽節(jié),鎮(zhèn)上的番薯連六毛都賣不起。 他借著自己的關系網(wǎng),想給這些老鄉(xiāng)找找銷路,幾個電話出去,就有些灰心了,因為那一年到處都是番薯,北方那邊的,聽說連五毛錢一斤都賣不到呢。 想了又想,他覺得自己既然有能力,為什么不替這些老鄉(xiāng)做些事?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經(jīng)歷過一場生死大劫之后,他也比從前看得開了,于是他就找了幾個村民,跟他們說明年你們別種這么多紅心番薯了,多種點高淀粉的,到時候他要在鎮(zhèn)上辦個薯粉廠。 然后買地建廠購置設備,等到第二年秋天,他果真就在鎮(zhèn)上建了一個淀粉加工廠,這一年水牛鎮(zhèn)上的農(nóng)戶倒是不愁賣番薯了,他卻是愁起番薯淀粉的銷路來了。 那幾年農(nóng)產(chǎn)品的價格普遍偏低,他之前沒做過這個行業(yè),做了淀粉出來也不知道往哪兒賣,那時候網(wǎng)絡還沒現(xiàn)在這么發(fā)達,手里頭有什么東西要出,到論壇里說說都有人會打電話過來問,那時候他們就是登報,還有在一些地方電視臺打廣告,十幾個字排好隊,在屏幕最上邊溜個圈,一個星期就是好幾百,效果還不怎么樣。 總之,這個淀粉加工廠最后還是黃了,虧了錢不說,更讓他覺得難受的,是答應老鄉(xiāng)的事情卻做不到。 如今的水牛鎮(zhèn)已經(jīng)跟過去大不相同,但是他卻再也沒有力氣重開這個淀粉加工廠了,離了自己熟悉的領域,他就是兩眼一抹黑,加上年紀大了,再也經(jīng)不起摔打,現(xiàn)在看到年輕人敢想敢干,他就覺得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