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 展大炮笑了,這是這個姑娘第一次主動抱他。 他不滿足,伸長手臂抱得更緊一些,把這個禮貌式擁抱變成情人之間毫無縫隙的擁抱。 池小冉那么瘦,被他整個窩進懷里,他側臉在她后頸蹭啊蹭,鼻尖頂在她耳后,聞她頭發(fā)的味道。 池小冉閉上眼,踮起腳尖讓他不至于彎腰辛苦,輕輕喟嘆,終于,這只大熊也把我窩進他懷里了呢! 原來,我在他懷里也是很小一只呢! 好久,他不想松開,使勁又蹭了蹭,癢著了池小冉,這姑娘在他耳邊輕笑。 他想把她揉進自己的骨頭里,或者可以瞬間變小,放進胸前口袋。 鄰里街坊好像知道這個時候,這個地方,這兩個人正在進行他們神圣的第一次抱抱,走道沒有人經過,燈一直保持低調。 而這種昏暗,反而更容易讓人察覺光線。 展大炮身上有千錘百煉后永不磨滅的感應神經,他的背脊聞風而動,微微轉換角度,做的滴水不漏,把池小冉保護在安全的地方,就算此刻有子彈飛過來也只能打在他這個人rou沙包上。 有一道光,金屬的光澤,被反射,只是一瞬間,卻留下痕跡。 作者有話要說:哎呦喂這種膩死人的節(jié)奏怎么就寫起來這樣得心應手尼?八點半第二更 我真的是親媽呢,我家炮炮如此優(yōu)秀,才親個小臉嘴兒都木有碰到就要求見家長了?。。?!現在這種男人哪里找??!都來拍拍我家小炮的小屁股說一句:干得漂亮! 21雙更 每年的盛夏,是池家掃墓的日子,他們不過清明,按照祖宗的忌日來辦。 池家的祖墳在出了市大概三小時車程的小鎮(zhèn)上,那里人口簡單,人們自己種田種菜,自給自足,幸福而滿足的生活著。 池柔在房里收拾行李,池小冉躲在房間跟展大炮打電話,電話里的男人極其幼稚的問一句:“你不在我怎么辦?” 過去的二十多年你都不在,我卻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空空的,見不著你我心里空空的。 池小冉轉著被單輕輕叨念:“我很快就回來了,我就去幾天......” “幾天?。 贝笈诶吡松らT,然后落下來,低低喃喃著:“女朋友大人求攜帶??!” 池小冉笑了,她可以想象那只大熊此刻的表情,濃眉糾結,可憐兮兮。 她拿出幼兒園里安撫小崽子們的手段哄著:“我也會想你的?!?/br> 一句話,讓男人停止了像小孩般的吵鬧,安分了。 大炮說:“我送你過去吧?!?/br> 池小冉說不用,“舅舅來接我們。” 長嘆一口氣,一提到女朋友大人的舅舅,展大炮就頭大,相較于池柔的冷漠,池光鏢同志的猶如對待革命敵人般的嚴陣以待讓他著實吃不消。 這明明是個從小就很疼他的叔叔么...... 詹嚴明這樣開導展大炮:“習慣就好了,寧子她爸爸看我不爽快三十年?!?/br> 于是小崽子對這個大哥更加崇拜了。 *** 池小冉拎著行李下樓,池柔早已坐在車上,池光鏢在講電話,池小冉的舅媽鄭秀梅把準備好的零食遞過去說:“冉冉,買了你愛吃的!” 池小冉心里暖暖的,從小到大的每一次掃墓,舅舅舅媽一次都沒有落下給她準備路上的零食,永遠把她當成長不大的孩子,看著她吃話梅就會笑,看著她喝口水就很欣慰。 池小冉甜甜的喊舅舅、舅媽,池光鏢掛了電話扭頭,見著自己如花似玉的姑娘,再想想剛剛電話里死纏爛打的某人,怎么都心里不甘愿。 調整表情,對池小冉說:“冉冉啊,有空去學個車,舅舅送你一輛?!?/br> 池小冉連忙擺手,這個話題好幾年了,她不想學,也不要舅舅買車送她,她喜歡坐在那只大熊的車里,待在他身邊。 只是這種話,她不好意思說。 池家到這一代就剩下池柔池光鏢兩兄妹了,池光鏢的兒子在國外念工業(yè)設計每年圣誕節(jié)回來,所以每年的掃墓,池小冉作為輩分最小的孩子,總是擔任了活躍氣氛的位置。 一陣撒嬌討巧,逗笑了舅舅和舅媽。 車子開出去,早早的就已經太陽當空照,池柔閉眼休息,車里也漸漸安靜。 池小冉撐著臉看外面明晃晃的馬路,路上的行人,行人的衣服。 沒有一個人,能把黑色短袖穿的像那只大熊一般好看。 沒有一個人,能站的比那只大熊更加筆直挺拔。 沒有一個人,能有那只大熊一般剛毅的眉眼。 *** 祭祀的物品是鄭秀梅早就準備好的了,池光鏢直接把車開到山上,池家的墓碑很大,是后來重新修過的,池小冉拿著一塊小布提著小桶給每一塊墓碑都擦擦臉,這是她每年都做的事情。 小的時候,個子還沒墓碑高,如今,墓碑也不是那么高了。 靠著山,面朝一片空曠,這就是風水師傅說的好地方。 池光鏢和池柔埋頭擺上各種祭品,鄭秀梅拿一盒紅漆讓池小冉描畫,她蹲在池小冉旁邊,輕聲耳語道:“老展家那個炮炮是不是喜歡你?” 刺啦一下,池小冉腦皮發(fā)麻,手指不聽使喚一抖,顏料跑出了格子外,趕緊用濕布擦掉,一直忙碌不敢看舅媽的臉。 鄭秀梅摸摸她的長發(fā)又說:“你舅舅原本挺喜歡炮炮的。” “那現在呢?”池小冉迫不及待的問出口,問完就臉紅了。 “現在可不待見他了,說討厭他?!编嵭忝愤@樣說,說完自己笑了,因為想起了池光鏢說這話時的那張臉。 池小冉望天,展大炮這么好怎么mama和舅舅都不喜歡呢? “冉冉啊,你也長大了,是時候找朋友了,只要是好孩子,舅媽都支持你?!?/br> 池小冉臉更紅了,嬌嗔一句:“舅媽~!” 池光鏢看著侄女紅撲撲的小臉蛋,怎么想都覺得還是那么小的孩子,不能太早給別人! 他的手機又響,看了一眼直接掛掉。 “怎么不接?”池柔問。 池光鏢忿忿的哼著:“不用接,黃鼠狼拜年沒安好心!” *** 正午的太陽格外熱烈,一點兒也不含蓄,極其兇猛的想要讓每一個人都曬傷脫皮,池小冉雖然穿著長袖長褲抹著厚厚的防曬霜,也還是敵不過,下山的時候身上火辣辣的疼。 池柔也不經曬,身上紅紅一片,鄭秀梅笑著說:“冉冉你跟你媽都嬌氣?!?/br> 池小冉嘴里喊疼,趴到前面跟舅媽說想吃冰棒。 池光鏢把車停在小鎮(zhèn)相熟的一家飯店,招呼老板先來兩根冰棍。 池小冉哧溜哧溜含著冰棍瞬間涼透了,身上火辣辣脫皮的地方也稍稍減緩了疼痛,跟在舅舅身后像小時候那樣數著自己要吃的菜。 只有在舅舅舅媽面前,池小冉才有一絲女孩兒的嬌俏可愛,她在池柔面前,一向都是穩(wěn)重聽話。 這個鎮(zhèn)上的人都知道池光鏢的身份,也知道這個做大官的舅舅最疼小侄女,趕緊的給張羅吃食,池小冉吃的肚子滾圓,地里現拔的青菜,自家喂的雞,河里釣的魚,城市里總是找不到鄉(xiāng)村的味道。 她借著看時間,偷偷的把一桌菜拍下來,發(fā)了出去。 展大炮這一天都了無生氣,蹲在墻角撓著腦袋望天,刑警隊里的人看見都繞路走,不然會被逮著繞cao場跑步。就連食堂的大師傅見著展隊今天少吃了三兩飯都詫異了。 這種狀態(tài)持續(xù)到展大炮收到池小冉傳的照片,雖然照片一角不小心照到了池光鏢的臉,但怎么也擋不住女朋友大人在上面寫道:很好吃,很想你。 展大炮就著這張照片把剩下的三兩米飯吃光光,抬腿走人。 *** 入夜,池家老宅燈火通明,池小冉陪著mama、舅舅和舅媽在天井下乘涼,這個地方民風淳樸,不時有鄰居搬張小竹凳,搖著芭蕉扇過來串門子。 池柔這個時候很受歡迎,來的婆婆mama咨詢一下高考的情況,考什么專業(yè)比較好,城里的孩子做的考卷能不能也給我家孩子復印一份,鄭秀梅也跟著聊,聊池柔又有哪幾個學生考了北大清華,聊池柔的認真負責。 當然,池光鏢也很熱門,鎮(zhèn)上的漢子們過來遞煙,聊聊現在的政局,聊聊國家的政策,聊聊城里有趣的事情。 與池小冉一般大的不是在讀書就是外出工作,倒是她閑了下來,參合不了那些話題。 她從老宅出來,慢慢走著,耳邊都是知了的叫聲,這里的空氣很不一樣,這里的味道也不一樣,池家的人都很喜歡這里,所以每年趁著掃墓的機會就多住幾天。 她仰頭看星星,城里看不到這里卻很清楚,童真童趣的一顆一顆數,忽然小道上飛過一輛吉普,池小冉剛轉臉,就看見那車停了下來,然后倒車,那么熟悉的車牌,那么熟悉的臉,開車的男人問:“我要去找我女朋友大人,請問路怎么走?” 他單手撐在車門上,挑著嘴角輕笑,額角有汗淌下來,眼睛比天上的星星還明亮。 池小冉瞪圓了眼睛,眨了眨,再看一遍,幾乎不會說話。 展大炮探出腦袋朝她勾勾手指,池小冉上前幾步,大掌就揉上她的腦袋,男人的笑聲很好聽,他底喃:“傻姑娘?!?/br> 池小冉大著膽子戳戳他的胳膊,害羞又高興的問道:“你怎么來了?” 男人攥著她的手,“來找你??!” 抬起她的下巴仔細端詳后心疼的問:“怎么脫皮了?很疼吧!” 后知后覺,池小冉這才想起自己的臉慘不忍睹,啊嗚一聲用雙手捂住。 展大炮拍開她的手,“怕什么,你怎么樣都好看?!?/br> 于是,池小冉只能看著窗外不敢轉頭,借著車窗玻璃看見自己一張又紅又腫的臉。 *** 展大炮把人帶上車,開到小鎮(zhèn)的河邊,吹拂微涼的晚風,從后座拿出一個包,里面各種瓶瓶罐罐。 大掌扭開蓋子,挖出一塊膏體,輕聲說著:“別動,我給你抹抹。” 不存在任何心思,只是要給心上的姑娘抹抹。 他的手指有厚繭,小心觸碰她的臉。 冰涼的感覺在臉上散開,帶著他指腹的溫度。 池小冉瞇著眼覺得舒服極了,原本的火辣辣被覆蓋,她小貓般慵懶的問他:“什么呀?” 她的唇瓣近在咫尺,在她說話的時候上下觸碰著,很紅潤的色澤,隱約可以看見白白的小米牙。 展大炮悄悄錯開眼,視線只敢放在自己的指甲蓋上。 抹完了臉,池小冉小心翼翼的撒嬌,把胳膊遞到他面前。 細細的小胳膊同樣慘烈,還有她穿著七分褲露出來的兩條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