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跳
突然而至的敖師姐離開之后,眾人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軌。 太宰治回到了武裝偵探社繼續(xù)摸魚上班,每天依舊熱衷于搭訕和自殺,時不時也會跑去找織田作之助喝個酒,順便懟一把小心翼翼找過來的坂口安吾,小日子過得十分滋潤。 而被森鷗外強(qiáng)制性塞了個“病假”的中原中也則徹底閑了下來,住進(jìn)了自己在港口mafia之外的一套不常去的別墅。久等鬼燈回復(fù)未果的公羊律就一天三趟一趟幾個小時的往他那兒跑,一日三餐出門回屋全部都陪著他,說是要監(jiān)督他好好養(yǎng)傷,實際跟約會也沒什么兩樣。 唯一有點區(qū)別的,大概就是最近每次吻她的時候,中原中也都會嘗到淡淡的藥香吧。 公羊律說那是因為她有在吃治療內(nèi)傷的藥。 于是中原中也就養(yǎng)成了每天檢查她有沒有吃藥的習(xí)慣。 他自己仿佛也染上了這令人迷醉的淡淡香氣。 沒有港口mafia的工作,沒有非凡者的任務(wù),兩人在一起的時間終于不再受任何人打擾。 中原中也卻越來越覺得不滿足。 想要更久的和她在一起。 想要更多的觸碰她。 想要更…… 中原中也止住了自己危險的思想。 不,不行。 他不想傷害到她。 還不可以。 中原中也克制著自己,試圖忍耐。 可越是忍耐,就越是無法忍耐。 當(dāng)夜幕再一次降臨之時,他終于抑制不住的,吐出了低沉的邀請。 “……留下來吧?!?/br> “……誒?” 帶著霧氣的漂亮眼睛茫然的看著他,似乎沒有理解這話的意思。 中原中也忍不住再次輕啄她沒有涂任何唇彩,卻也紅潤得誘人的唇瓣。 “我說,留下來過夜吧……” 鈷藍(lán)色的眼睛深深的凝望她,眼底仿佛有一片幽暗的星空,低啞的聲音似乎帶著guntang的熱度,伴著專注的呼喚,一路燙進(jìn)她的心里。 “……律?!?/br> 才剛從缺氧中找回一點理智的大腦瞬間再度淪陷了。 公羊律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只感覺中原中也的吻再次落下,比之前任何時候都更強(qiáng)勢,更灼熱。 她似乎被他抱起,然后輕輕放到了什么柔軟的事物上,guntang的掌心貼著她的臉頰,灼熱的吻從她的唇瓣逐漸轉(zhuǎn)移,落到了她的鼻尖,她的臉頰,她的眼瞼,她的眉心…… 而后隨著掌心溫度的下移再次向下,慢慢落到了白皙的頸項,纖細(xì)的鎖骨…… 似乎有細(xì)小的電流席卷了全身。 公羊律微微顫了一下,無意識的抓緊指間的布料,溢出戰(zhàn)栗的輕哼。 中原中也微微一頓,而后抑制不住的,在她漂亮的鎖骨上用力咬了一口。 “嘶,痛……唔……” 灼熱的吻再次堵住了她的唇瓣,淡淡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刺激著兩人搖搖欲墜的神經(jīng)。 ——就在這時,手機(jī)響了。 熟悉的鈴聲讓公羊律目光迷蒙的眨了眨眼。 看見掉落在旁邊的手機(jī)上顯出的“助哥”,中原中也皺了皺眉,想也不想的伸手掛斷。 黑暗的房間里再度安靜了下來。 ——然后就被另一道手機(jī)鈴聲打破了。 再次被打斷的中原中也暴躁的摸出自己的手機(jī),剛想直接關(guān)機(jī),卻注意到了上面的名字。 還是織田作之助。 理智逐漸回籠,中原中也努力壓抑住內(nèi)心的晦澀,和公羊律之間稍微拉開距離,微微喘息著按開了房間的燈。 柔和的燈光灑下,中原中也終于看清了被他壓在床上的公羊律此刻是何等凌亂的模樣,也看清了從解開兩粒扣子的襯衫中間露出的,那刺目的鮮紅。 中原中也徹底清醒了。 糟糕,他又—— 懊惱的情緒洶涌的席卷而來,中原中也手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觸碰自己留下的傷口,只將吵鬧不休的手機(jī)遞給公羊律,輕聲喚她。 “……律,織田作之助找你。” 公羊律睜著水霧彌漫的眼睛茫然了一會兒,才漸漸反應(yīng)了過來。 “……助哥?” “嗯?!?/br> 公羊律松開被她一直捏在手里的衣角,想坐起來卻失敗了。 渾身無力的感覺讓她難得的有些羞窘,不由捂住自己發(fā)燙的臉頰不敢看他,幾乎是閉著眼睛從他手里手接過了手機(jī)。 “謝、謝謝……” 中原中也看也沒看自己被捏得皺成一團(tuán)的襯衫衣角,輕撫了一下公羊律凌亂的發(fā)絲,在她發(fā)頂印下一個輕柔的吻。 “我出去找點東西?!?/br> 公羊律閉著眼睛點了點頭。 等中原中也離開了,她才總算平復(fù)了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又努力深呼吸幾次調(diào)整氣息,才若無其事的接起了已經(jīng)快要自動掛斷的電話。 她還沒開口,電話那端就傳出了嚴(yán)肅的聲音。 “小律,中也那個變態(tài)是不是對你做什么了?” 公羊律愣了一下。 “……太宰先生?你跟助哥在一起嗎?” “嗯,沒錯,不過這個不重要?,F(xiàn)在小律你只需要告訴我,那個蛞蝓是不是對你做了什么不可饒恕的事情?我這就帶上你助哥過去揍——哇啊織田作!” 太宰治的聲音陡然遠(yuǎn)去了,公羊律聽到織田作之助淡定得一如既往的一聲“抱歉,我這邊比較急”,而后他的聲音就清晰的傳了過來。 “阿律,你……”織田作之助微妙的頓了一下,“……方便嗎?” 公羊律臉上一燙,本來都平復(fù)了的心跳再次亂了起來:“助哥你不要聽太宰先生胡說啦,我和中也什、什么都沒有做……” 電話那端遠(yuǎn)遠(yuǎn)的響起了太宰治意味深長的“哼~”聲。 公羊律的臉更紅了。 但她仗著電話那頭看不到,就繼續(xù)強(qiáng)裝冷靜的說話。 “有什么事就直說吧助哥,我這邊沒什么事的啦?!?/br> 織田作之助“嗯”了一聲,也不知信沒信,說:“你趕緊回來一趟,鬼燈大人來了。” 這下是真的冷靜了。 公羊律應(yīng)了下來,然后皺著眉頭掛斷了電話。 鬼燈來找他們,只可能是跟任務(wù)有關(guān)。 如果任務(wù)完成了,鬼燈只需要給他們發(fā)一封郵件就成,犯不著特地跑這么一趟。 也就是說—— 那個任務(wù),怕是出問題了。 ……唉,好麻煩哦。 公羊律邊想邊坐在床邊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亂的衣服,手指無意間擦過鎖骨,清晰的刺痛令她下意識的“嘶”了一聲。 “別動,讓我來?!?/br> 中原中也皺著眉頭快步過來,彎腰仔細(xì)看了眼她的鎖骨,確認(rèn)沒有再流血后,他打開不知在哪兒找出的醫(yī)藥箱,翻出棉簽酒精藥膏等物,小心翼翼的給她處理傷口。 公羊律其實覺得自己沒這么金貴。 一點點小破口而已,哪需要這樣仔仔細(xì)細(xì)的清理上藥? 放著不管要不了多久就會好的啦。 ……就是沒想到中也這么愛咬人,接吻的時候也經(jīng)常忍不住的……咳。 想起方才的事,公羊律的視線不由得游移了一下,臉上又有些發(fā)燙了。 也再次意識到,那一通電話究竟打斷了什么。 ……嗚哇好尷尬啊怎么辦? 這個、這個還是需要道歉的吧? 畢、畢竟是因為她的事情才、才會…… ……嗚哇啊啊??! 公羊律忍住捂臉的沖動,努力控制住內(nèi)心的方臟,鼓足勇氣小小聲開了口。 “那、那個,中也,對不……” “對不起?!?/br> 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公羊律的話語。 她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才意識到這聲道歉來自于誰。 ……中也為什么要跟她道歉? 中原中也擰著眉心,看著她鎖骨上清理之后也透著血色的傷口,感覺更加內(nèi)疚了。 “對不起,律,我又害你……很痛吧?” 啊,他是為這個道歉嗎? 公羊律眨了眨眼,看著垂著眼簾只看傷口不看她的中原中也,忽然拉住了他去拿藥膏的手。 “沒事的啦,小傷而已,已經(jīng)完全不痛了哦!不用處理都可以啦!” “……哪里就好得這么快了?”中原中也抬眼看她,有點無奈的嘆了口氣,“好了,乖乖坐好,我把藥給你上完,不然萬一留下傷痕怎么辦?” 公羊律就不放,放了又讓他自我譴責(zé)去嗎? 她明明是真的不在意呀! 于是她不止抓住中原中也的手,還彎起了眼睛。 “那不是更好嗎?這樣,我就等于擁有一個中也你的專屬印記啦!” 她伸出手,輕輕按住中原中也的胸口,狡黠的眨了眨眼。 “——就像中也你也有一個我的專屬印記一樣?!?/br>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 “專屬……印記?” 他垂眸看了眼自己被公羊律所觸碰的位置,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在澀澤龍彥事件后的第一天,中原中也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上多出了一個如同文身一般的小小印記。 就在他的胸口,最接近心臟的地方。 中原中也曾以為這是公羊律用來阻止他的某種法術(shù)所留下的痕跡,這才一直沒有過多的詢問,但是現(xiàn)在看來…… “這是……你故意留下的?” “是呀!因為我不想把中也你交給其他任何人嘛?!?/br> 任何人,任何存在都不可以。 所以我要留下印記,讓所有存在都知道—— “你是,只屬于我的?!?/br> 琥珀色的眸中帶著某種堅定,白皙的手掌隔著衣物感受著他有力的心跳,另一只手拉起他的手,在他探尋的視線中,將他溫暖的指尖輕輕觸到自己鎖骨上逐漸結(jié)痂的傷口。 粲然一笑。 “我也一樣,只屬于你哦?!?/br> 中原中也睜大了雙眼。 鈷藍(lán)色的眸中盛滿了她篤定的笑顏,指尖傳來她溫暖的體溫。 有什么流入了他的體內(nèi),讓他的心跳都跟著失控了起來。 他忍不住伸出雙手,輕輕的,緊緊的,將她擁入懷中。 公羊律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只聽見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直傳入她的心底。 像是回應(yīng),更是誓言。 “……啊,我也是?!?/br> “我的一切,都只屬于你?!?/br> “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