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嗯,你們也坐吧。”玉嵐輕點了一下頭,二人隨之坐了下來,一路同來,他們都已經(jīng)大致了解了玉嵐是一個什么樣的人,面上看去,她是一個頗為清冷的人,但與她接觸的時間越長,卻會發(fā)現(xiàn)她其實是一個外冷心熱的人,對于她所認(rèn)為的自己人,總是極為維護(hù),路上也沒有擺什么大架子,總是要求他們兩人與她同吃同坐,絲毫沒有覺得不妥的地方,兩人也從最初的驚訝變成了現(xiàn)在的淡然,每次等她一入坐,吩咐他們也坐之后,兩人皆是隨意地就坐了下來,也沒有覺得什么不妥的地方,店小二卻是驚愣地看著這一切,哪里見到過主人與下人坐在一起的,看這公子,生得豐神俊貌,風(fēng)流倜儻,一看就知道是出身大家的公子,但卻對下人如此的禮遇。 不想這一幕也落到了一輛緩緩馳過的華麗馬車上,車?yán)锎藭r坐了一名華服的公子,俊俏的面容簡直是讓人嘆為觀止,這馬車只在此夾道上駐留了那么幾秒鐘便向著羅剎國的方向而去,玉嵐幾人一時間倒是沒有特別留意這馬車,畢竟這道上此時經(jīng)過的馬匹挺多的,但玉嵐不經(jīng)意間還是輕瞥了一眼那馬車,皆應(yīng)這馬車裝飾得太過豪華了,馬一看就知道是難得一見的良駒,但此刻卻只是隨意地用來拉車,這馬車又裝飾得非常的奢華,馬車四面皆用上等的難得一見的蘇杭絲綢裝裹著,鑲金嵌寶的窗牖被一簾淡藍(lán)色的縐紗遮擋著,使人無法覺察這般華麗、飛馳的車中的乘客,但外面的人又隱隱約約能看到里面貴客的側(cè)影。 玉嵐等人喝過茶水,吃了點點心,休歇了一會兒之后,也隨之往羅剎國的方向而去,是夜,月亮高高地掛在了天上,玉嵐一行人才來到一座小鎮(zhèn),三人把馬停在了小鎮(zhèn)唯一一間客棧的門口,柳巖跳下馬,走進(jìn)店里去,“掌柜的,來三間上好的客房?!闭f完,便把一錠十兩的銀子丟在了桌面上,掌柜的眼睛立即就睜大了,微笑地拿起這銀子,只是倏忽,他又把這銀子放回原位,眼睛瞇成一條縫地盯著那銀子道:“實在是對不住客官了,小店今晚都住滿人了。” “住滿人了?怎么我瞧你這客棧似是沒有什么人的樣子,都這個時辰了,也沒有見到有人出入,莫非掌柜的與銀子過不去,不愿意把房間給我們住。”柳巖一臉的疑惑,進(jìn)來前,自己可是細(xì)心地察看過這間店的,此刻正是用飯的時間,但這小店卻靜得沒有絲毫的人氣,看來看去都不像是那種已經(jīng)住滿人的境況。 “瞧客官說的這是什么話,那里會有人與銀子過不去的,實在是小店今晚被人包下了,雖說住的人不多,但那人說住的人不多,但那人卻是出了大價格的?!闭乒駶M臉堆笑地對著柳巖道,眼睛都快擠成了一條縫。 “哦,那客人究竟給你出了多少價錢?你倒是說說看,我們雙倍付錢給你?!绷鴰r輕皺了一下眉頭,這個小鎮(zhèn)也就有這么一家客棧而已,自己今晚如果不能在這里投宿的話,八成是要去外面過夜了,自己一個大男人,何處不是家,以前又不是沒有過這種經(jīng)歷,自己對于去外面過夜是無所謂的,但關(guān)鍵是主子,主子是一個女人,這大寒的天氣,讓她如何在外面安睡,自己今晚無論如何都是要替主子找到住宿房間的,那怕是一間都好。 掌柜的立即就伸出了五個手指在柳巖的面前晃了晃,柳巖看見后,呵呵輕笑了一下,內(nèi)心小小地鄙視了一番,這才粗聲大氣地對著掌柜道:“五百兩是嗎?很小的數(shù)目,我給你一千兩,你馬上給我們?nèi)g上房。” 掌柜的卻是毫不猶豫地就搖了搖頭,加重語氣道:“是五千兩?!?/br> “什么?你這么一個破店也值五千兩?”柳巖疑惑起來,這么簡陋的一間店,要不是它是這鎮(zhèn)上唯一一間客棧的話,自己還當(dāng)真不愿意花這個價錢呢!現(xiàn)在怎么還會有這種冤大鬼出這種價錢。 “客官如果不相信的話,小的也沒有辦法,反正那位客官給的就是五千兩?!?/br> “柳巖,把一萬兩的銀票拿出來給掌柜的?!庇駦狗藕昧笋R,便與啞叔一起走了進(jìn)來,聽到兩人的對話后,便輕聲吩咐起柳巖。 掌柜的聽到聲音后,立即下意識地隨著聲源處望了過來,玉嵐俊俏得人神共憤的面容立即就清晰地映入了掌柜的眼中,掌柜一時間有些呆愣,眼前的男子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年紀(jì),卻生得甚是貌美,皮膚嫩白如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在燭光的映照下璀璨如星光水眸,似乎會說話一般,只是那眸子卻有些冷,隱隱帶著幾分的冷漠疏離,天生的嫵媚中卻又凜然生威,讓人不敢小覷,鼻如瓊瑤,唇如朱櫻,渾身上下透出一股華貴之氣。掌柜有些疑惑,眼前的美少年是人嗎?這天下間怎么會有長得如此俊俏的公子哥,要不是看見他隱隱凸現(xiàn)出來的喉結(jié),自己一定會誤以為他是女子,要是眼前之人當(dāng)真是女子的話,不知道將會迷倒多少的公子哥呢! 聽了玉嵐的話,柳巖不做猶豫地從衣袖里拿出一張一萬兩的支票放到掌柜的面前,“掌柜的,不知道這張一萬兩的支票可合你看心意,如果你也覺得滿意的話,便給我們房間吧,我們也不打算趕人走,就只是要三間上好的客房而已?!?/br> “這……”掌柜一時間頗為躊躇,前頭那客官進(jìn)來時,可是再三交代過,今晚絕不可以再將這房間租給別人住,他家的公子是一個喜歡清靜的人,不要讓人打擾到他們,自己當(dāng)時看他們出手大方,一出手就是這五千兩的銀票,便應(yīng)承了下來,不想現(xiàn)在進(jìn)來的這幾人,出手明顯比前面進(jìn)來的人還要大方,三間上好的客房而已就給了自己一萬兩的銀票,這單生意不做的話簡直就是笨蛋,但關(guān)鍵是,前頭的那位客官看起來來頭也挺大的,身邊帶的侍衛(wèi)并不少,自己可是得罪不起的,這可如何是好呢? 掌柜的還在兀自為這事出神時,玉嵐又緩緩地開了口,“掌柜的如果對這件事覺得為難的話,盡可以上去問一下那位客人的意見,我們只是三人而已,也都是喜歡清靜之輩,相信應(yīng)該不會打擾到他的?!?/br> 是啊!掌柜的眼前突然一亮,這倒不失為一個好主意,說做就做,掌柜的這頭才想到這一茬,立馬就吩咐店小二看好客棧,自己提著桐油燈走上了階梯口,玉嵐朝柳巖使了個眼色,柳巖立即會意地跟了上去,他心里清楚地知道,主子必定是擔(dān)心掌柜的辦不妥這事,便叫自己跟著過去留神一下,看看能不能從對方處下手。 玉嵐與啞叔找了一處地方隨意地坐了下來,片刻的時間而已,就見柳巖笑著走了下來,恭敬地對著玉嵐道:“公子,事情辦妥了?!?/br> “哦,那我們上去吧?!庇駦剐α诵Γ瑳]有再多問什么,柳巖辦事一向都是極其穩(wěn)妥的,他既然說已經(jīng)辦妥了那便是辦妥了。 玉嵐與啞叔一起邁步走上了樓梯口,回頭卻發(fā)現(xiàn)柳巖并沒有隨之跟上來,便有些疑慮,“柳巖,怎么不跟著上來?” 柳巖還是沒有動,神色間有些疑惑,“公子,你認(rèn)識前來這家客棧投宿的客人嗎?” 玉嵐神情有些怔然,知道柳巖往日不是那種平白無故亂說話的人,此番詢問必是有什么深意,但他為什么要問自己這樣的話語呢?自己無論是在軒轅國還是在這羅剎國,認(rèn)識的人都不多,也不知道前來這家店投訴的客人是誰?自己又怎么可能會認(rèn)識他? “公子,你說這人怪還是不怪,當(dāng)掌柜的進(jìn)去說出他的來意時,那公子說什么都不愿意把房子租多三間給我們住,還說掌柜的要是覺得價錢不公道的話,他可以再加價,直到掌柜的滿意為止。屬下當(dāng)時心想,這事單靠掌柜的話,多半是辦不成的了,便打算親自出面去找那公子談?wù)劊幌肽枪右姷綄傧轮?,居然有些楞然,說是你,之后便爽快地答應(yīng)了掌柜的請求,屬下臨走時,他還淡笑著對屬下道,你跟了一個好主子,屬下當(dāng)時也沒有在意,現(xiàn)在回頭想想這事,總覺得有些怪異。” “哦,這人的行為倒是有幾分蹊蹺,不過這事回不過這事回頭我們再想吧,先上去安歇,明天還要趕路呢?!庇駦拱櫫税櫭碱^,也有些疑惑此事,莫非這人當(dāng)真是自己認(rèn)識的人?但想到幾人明天一早還要出發(fā),便沒有再深思這個問題。 “是,公子?!闭f完,柳巖這才邁開步子與玉嵐、啞叔一起走了上去。 掌柜的早已經(jīng)在樓上等著他們了,見她們幾人一起走了過來后,便用手指了指走廊左側(cè)并排的三間房,一臉討好地對著玉嵐道:“這三間房都是本店上好的客房,幾位今晚就先在這里委屈一夜吧?!庇駦馆p點了一下頭,讓掌柜的先打開中間的那間房,掌柜的打開后,三人便警惕地走了進(jìn)去,只見房中此時并沒有什么擺設(shè),只簡單地放了一張大概一米三寬的木板床,床上也僅堆放著兩床棉被與一個有些破舊的枕頭,房里剩下的就只是一張有些看不清顏色的桌子與一條頗為粗糙的板凳了,柳巖不由自主就皺了皺眉頭,這么破舊的地方,主子怎么住得慣? 掌柜看到柳巖的神情后,一時間頗為尷尬,自己的這個地方也委實陳舊了一些,但往日總是沒有什么客人過來打尖,開間客棧也不容易?。?/br> 玉嵐倒是沒有什么大反應(yīng),出門之前,自己就已經(jīng)知道一路上必定是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的,也一早就在心里做好了準(zhǔn)備,所以現(xiàn)在見到這房間的簡陋擺設(shè)后,也只是小小驚訝了一番,畢竟現(xiàn)在起碼不用在外露宿,算得上是比較好的情況了。 “你們也去各自的房間休息一下吧,不要耽擱太久了,明天還要起行呢?!庇駦箍辞宄恐胁]有什么異樣,也沒躲藏有什么人后,便輕言對著柳巖與啞叔道。 “嗯,我們就先下去了,有什么情況就叫我們,我們都在隔壁?!绷鴰r臨出門時不放心地道,得到玉嵐的肯定答復(fù)后,這才與啞叔一起走了出去。 兩人都完全下去后,玉嵐這才放松下來,但隨即又轉(zhuǎn)身出去吩咐起掌柜來,“掌柜的,你去替我打一盤水過來,我要凈臉?!?/br> “你稍等,水馬上來?!闭乒褚荒樞σ獾叵氯シ愿廊耍@公子不僅生的俊俏,而且出手很大方,要是一天多來幾個這樣的大客就好了。 玉嵐洗漱完畢后,瞧瞧四周,發(fā)覺并沒有什么異樣,便放心地開始入睡,一夜好眠,羿日一大早,玉嵐便起身了,柳巖與啞叔等人聽到她的動靜后,也隨之打開門走了出來,三人來到樓下,柳巖立即吩咐掌柜的送些早點上來,三人便坐在一起吃了起來,席間,柳巖狀似無意實是有意地向倒茶的店小二套起了話,“你們這小鎮(zhèn)最近有沒有什么大事發(fā)生啊?” 店小二也是個話撈子,隨即就接過了柳巖的話,“不知道客官想聽哪方面的消息,小的最近倒是聽說過那么一兩件,就是不知道合不合聽?!?/br> “哦,你倒是說說看?!闭f著話的同時,柳巖已經(jīng)把一錠碎銀放在了桌上,大抵有二兩那么多,隨即就對著店小二輕笑道:“如果你說的消息確實合聽的話,這賞銀就給你了?!?/br> “那行,小的就來說一下這段時間我們小鎮(zhèn)發(fā)生的大事吧?!闭f著這話的同時,店小二用手指了指外面的人,一臉神秘地問,“客官可知道我們鎮(zhèn)最近為什么突然就這么多人來往了嗎?” 本來一直都在豎直耳朵傾聽的玉嵐不免有些失望,誰不知道現(xiàn)在這小鎮(zhèn)的人流為什么比以前多啊,猜都猜得到大部分人都是前去觀看羅剎國公主招駙馬的唄,這還算是什么消息。 柳巖倒是一副愿聞其詳?shù)谋砬?,仿佛真不知道這個小鎮(zhèn)的人流突然間為什么多了起來。 “那是因為我們羅剎國的公主要招駙馬了,這些人不是去應(yīng)招的就是去觀看的,幾位想必也是前去的吧?”店小二笑呵呵地望著店外不斷走過的人群,心里發(fā)出感慨,好久都沒有見過小鎮(zhèn)這樣一番熱鬧的景象了。 “小二哥最近可曾看到過什么陌生的俊俏男子從你們這里經(jīng)過的?”柳巖再次問出了玉嵐的心聲。 “喲,客官,你這話問的范圍太大了,近段時間從我們這里經(jīng)過的俊俏男子可多了,瞧公子與你身邊所坐的那位,不都是俊俏的公子哥嗎?昨晚入住這里的那位公子哥也是俊俏得不得了,當(dāng)然,要是與您身邊坐著的那位相比,還真的是差了一點點?!毙《呎f的同時邊伸出了一個拇指,指了指其中的一小節(jié),暗示性地說,“哪,就差這么一小節(jié)?!?/br> 還在喝著茶的玉嵐差點都要把茶噴了出去,這店小二也真夠搞笑的,有人這樣作比喻的嗎,柳巖也有點想笑,不過還是盡力憋住了,啞叔抽了抽嘴角。 “那你們這里最近有沒有穿一身紅衣,騎著白色寶馬過來的俊俏男子呢?”柳巖再次問了起來。 “這倒沒有,穿著紅衣的男子很少見,更不要說是既穿紅衣,又坐著白色寶馬的俊俏男子了。”店小二不做猶豫地?fù)u了搖頭。 在座的幾人聽了,不免還是有些失望,她們一路前來羅剎國的途中,每到一處,并沒有少問這樣的問題,但都沒有聽到過自己想要聽到的答案,這都過去一個多月了,但還是沒有絲毫蜀王的消息,想著,玉嵐本是璀璨的星光水眸立時就暗淡下去,莫非,莫非他當(dāng)真出了事,要不都過去那么久了,他還不來聯(lián)系自己? 才剛想到這里,不想本是安靜的樓梯口突然就傳來了一陣細(xì)微的腳步聲,似是有一群人是有一群人向樓梯口走了下來,玉嵐不由警惕地抬起頭,順著聲源處望過去,這一望,不由得微微有些失神,只見數(shù)十名的男子正擁簇著一名身著華服的年輕男子走下樓梯口,那年輕男子大約二十歲左右的年紀(jì),生得俊逸挺拔,甚是貌美,一襲月牙白寬錦袍,腰圍白璧玲瓏帶,外披金棕色大壽字大氅,頭上戴著束發(fā)嵌寶紫金冠,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眉如墨畫,眼神輕潤,整個人就如玉一樣溫澤。 年輕男子走下樓梯口后,便徑直朝玉嵐所在的位置走了過來,柳巖警覺地把手按在了刀刃上,玉嵐朝他搖了搖頭,年輕男子這時候離玉嵐她們所在的位置越來越近了,此時的他在輕笑,那眸子里帶出的笑滿滿的都是暖意,似乎讓人有股暖人心扉的錯覺,也仿佛斜陽漏了一室的陽光進(jìn)來,隨著那男子的走動,他身上的配飾發(fā)出環(huán)佩相扣的叮叮咚咚清鳴聲,對著玉嵐出口的話語也溫暖如三月的陽春,“兄臺,可否交個朋友?昨晚見你跟著一起入住這店家,只覺得你我之間特別的有緣分?!?/br> “哦,昨晚入住這家店的人就是你?”玉嵐有些詫異,確信自己的確是不認(rèn)識眼前之人的,但他昨晚為什么后來就會那么慷慨地把其中的三間房子出讓給了自己,在當(dāng)時的情況下,他完全是有可能拒絕他們的,畢竟他也是出得起價錢的人。 “是的,昨晚入住這客棧的正是我,不想兄臺也隨之過來投宿了,我想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吧。”年輕男子再次朝玉嵐暖暖地一笑,眸子也跟著笑了起來。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而且這男子還是昨晚把他們所包下的三間房出讓給自己住的人,自己說什么都不應(yīng)該如此不禮貌地推拒人家,想著,玉嵐便對著年輕男子淡淡一笑,“兄臺,這邊請,如果不介意的話,就與我們一起用早飯吧?” “我正有此意?!闭f著話的同時,年輕男子意欲邁步過來,不想一直都跟隨在他身后的侍人卻現(xiàn)出一絲的豫色,躊躇間突然就伸出手?jǐn)r住了年輕男子的去路,“公子,依老奴看,我們還是隨便找個位置坐的好,不要打擾了面前這幾位公子的清幽?!?/br> “大膽,你是個什么東西,本王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得到你插手了?!鼻耙豢踢€是笑意盈然的年輕貴公子霎時變得威嚴(yán)起來,眼里隱隱流露出一股殺意。 玉嵐等人聽了這話后,俱是有些驚訝,怎么也沒有想到前一刻還是溫潤公子的年輕男子下一刻就可以化身為威嚴(yán)之人,這前后的變化也的確是太大了,也多半以為這侍人聽了年輕貴公子的話后,神情會有所收斂,不想,那侍人聽了年輕貴公子的話后,就仿如沒有聽見似的,還是沒有放開攔住年輕貴公子的手臂,語氣一如既往地囂張道:“老奴這樣做也完全是為公子著想,公子可不要忘記了自己所身負(fù)的重?fù)?dān),也不要辜負(fù)了主人對公子的期待。” “本王想干什么事那是本王的自由,這還輪不到你一個奴才來多嘴,倫多,給本王拉開此人?!蹦贻p貴公子的話語才落,就見他的身旁倏忽就沖出了一個人,那人快速地伸出手臂朝那侍人抓過去,那侍人不甘示弱,也回了手,兩人瞬間就打斗在了一起,年輕貴公子仿佛對這一切司空見慣了似的,沒有再理這兩人,只是邁開步子朝玉嵐所在的位置繼續(xù)走了過來,臉上含笑,嘴角卻掛著歉意,“剛才打擾兄臺的清幽了,還望兄臺勿怪?!?/br> “沒事,沒有想到兄臺倒是個雅人,坐坐坐?!庇駦怪噶酥缸约荷砼缘奈恢茫m然還不明白這年輕貴公子為什么一意要與自己結(jié)交,但對方既然如此的熱忱,自己也實在是不好推拒對方,反正自己凡事小心就是了。 貴公子隨意地望了望玉嵐所指的位置,似是輕皺了一下眉心,玉嵐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這才驚覺到這凳子有些普通,這個小鎮(zhèn)的人看起來并不是特別的富裕,自然的,這客棧的擺設(shè)也不會那么的奢華,貴公子這一番的舉動,必是在嫌棄這擺設(shè)吧,不想,貴公子終還是在玉嵐所指的位置坐了下來,柳巖卻是不著痕跡地望了貴公子一眼,這公子哥對自家的主子如此的熱切,莫非有什么企圖? “兄臺這是要去哪里?”貴公子隨意地與玉嵐聊起了天,若美玉雕成的俊臉上帶著一抹雍容而閑適的淺笑。 “上京,你呢?”玉嵐喝了一口茶,神情自然地與貴公子攀談起來。 “哦,看來我們一路上倒是可以結(jié)個伴了,我也是要去上京的,這也真的是太巧了?!辟F公子再次熱切起來,狹長的眼睛微微瞇了瞇。 “是啊,倒是有些巧?!庇駦馆p笑了一下,不過在心里加多了一句,只是目的不一樣而已,你是要去應(yīng)招駙馬的,而我,是去尋人的。 “兄臺也必定是聽說了羅剎國公主招駙馬的事情了吧,兄臺是否去應(yīng)征的?瞧公子這通身的氣派,倒像是出身大家的人?!辟F公子轉(zhuǎn)身上下望了玉嵐一眼,眸子里閃過一抹幽光。 玉嵐不著痕跡地躲避開來貴公子投注在自己身上的探究目光,這時候終于明白眼前的貴公子為什么對自己如此的熱切了,不外乎是探聽自己的底細(xì)罷了,這人倒是挺有心思的!只可惜,他找錯了對手,自己并不是前去應(yīng)招的,自己此番前去上京千真萬確只是為了尋人的。 “兄臺想必是前去應(yīng)招的吧?呵呵,你我倒是可以結(jié)伴一起去上京,不過上京,不過我并不是去應(yīng)招的,恐怕要讓兄臺失望了?!庇駦箍羁疃?,再次拿起眼前的茶喝了一口,早點已經(jīng)用過了,看來是該繼續(xù)上路的時間了。 “什么,兄臺居然不是去應(yīng)招的?”貴公子有些訝異,但隨即又嘀咕道:“我一直以為兄臺是去應(yīng)招的,正好有伴,不想搞錯了,不知兄臺是哪國的人,姓什名誰?” “我只是前去找人的,至于應(yīng)招駙馬一事,實在是無心應(yīng)招,在下是軒轅國人,姓莫,名過問,不知道兄臺又是何國人,貴姓?”玉嵐也與年輕貴公子搭訕起來,盡管此時的內(nèi)心有些不耐煩,但想到他昨晚終歸是幫了自己一回,便耐下性子繼續(xù)與他說起話,但眼角還是不時往店外輕瞥。 “兄臺這名字真逗,居然叫莫過問,兄臺是否在暗示在下不要過問兄臺的名號,呵呵,兄臺倒是個雅人?!蹦贻p貴公子呵呵大笑起來,聲音清朗若風(fēng)吟,又仿佛環(huán)玉相叩,清越如樂,那么的不緊不慢,從容而優(yōu)雅,說笑的同時,卻是伸手隨意地輕拍了一下玉嵐的肩膀,玉嵐立時有些堅硬,柳巖卻是急得站了起來,手都放在了刀刃上,年輕貴公子詫異地望著這一切,玉嵐丟了個坐下的眼神給柳巖,柳巖這才又坐了下來。 玉嵐緊著給年輕貴公子解釋,“我這個下屬剛才也是因為太過于緊張我,沒有嚇到你吧?!?/br> 年輕貴公子搖了搖頭,一如既往溫潤地道:“倒也無事,在下是風(fēng)云國人,敝姓葉。” 玉嵐心內(nèi)一驚,風(fēng)云國的國姓可是葉,剛才又見眼前之人曾經(jīng)在那侍人面前說到本王二字,莫非眼前之人當(dāng)真是風(fēng)云國的王子,據(jù)說,風(fēng)云國國王一共有六個兒子,也不知道眼前這名貴公子究竟是他哪位兒子? 這個時候,剛才一直都在對打的侍人與倫多已經(jīng)停下了他們的打斗,兩人的衣袖此時皆有些破爛,兩人都似是打累了,彼此間沒有再動手,只是互瞪著對方,玉嵐噗嚇的一下就笑出了聲,對著年輕貴公子揶揄道:“葉兄,你這一對手下倒是一對活寶?!?/br> “活寶?”葉公子有些疑惑,這是什么東西? “活寶就是搞笑的意思,我是想說他們兩人剛才的行為有些搞笑。”玉嵐輕笑著解釋開來,一時間也猜到他必定是不懂這活寶是什么意思,這可是現(xiàn)代的常用語,他一個古代人豈會懂這些。 葉公子此時也聽出了玉嵐對他的揶揄,只是臉色還是一片平靜,似乎絲毫不將此事放在心上的樣子,玉嵐倒是弄了個沒趣,瞧瞧離往日出發(fā)的時辰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向葉公子告辭,“在下還有事要辦,這就先兄臺一步走了。” “哦,兄臺這就要走了,那好,等你到了上京后,我們再見。”葉公子溫和地笑了笑。 出門前,玉嵐交代柳巖前去付賬,便率先帶著啞叔走了出去,啞叔的嗓子雖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玉嵐醫(yī)治好了,但一路上還是不太愛說話,除非必要的時候,所以很多時候,大家都把他當(dāng)成了一個隱形人。 兩人出了客棧后,便去牽各自的馬,柳巖隨后也跟了上來,玉嵐跨上了馬,對著同樣坐在馬上的兩人道:“走吧?!比擞珠_始向上京,羅剎國的京城而去。 不想,這才出了客棧不遠(yuǎn),玉嵐就眼尖地望到前面有一人正騎著高頭大馬攔在大路中央,見到玉嵐騎著馬疾速地往這邊趕后,眼里涌起了一股無奈與心傷,自己都追二小姐追了一個多月,但每次都被她輕易地就逃脫開來,再這樣下去的話,自己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夠把這潛逃在外的二小姐抓回鎮(zhèn)國候府,候爺可是千交代萬交代不能讓二小姐前去羅剎國,更加不能讓她去羅剎國的京城上京,但看二小姐如今的架勢,走的路正是通往上京的路,自己有心想攔截她,但與她交戰(zhàn)了那么多次,自己有哪次勝過她的? 柳巖不是沒有望到前面的謝峰,但看見了就如沒有看見,這人一路上都在追蹤主子,但那次不是都被主子輕巧地就避開的,也不知道他還哪里來的自信,現(xiàn)在還要繼續(xù)追蹤二小姐,如果自己此刻也如他一樣丟臉的話,早就滾回鎮(zhèn)國候府去了。啞叔倒是難得地表現(xiàn)了一絲的情緒,抬頭望了望天,似乎是非常郁悶這樣的無聊活動。 玉嵐沒有理謝峰,繼續(xù)騎著馬意欲從他身邊過去,反正她現(xiàn)在也早已看出來了,謝峰根本就不敢傷害自己,只不過是想把自己抓回去罷了,不要說是他一個人,就算是來兩個如他這樣的高手,都未必會是自己的對手,這一路上,啞叔并沒有少指點自己武功,自己在這短短的一個多月內(nèi),武功又有了突飛猛進(jìn)的跡象。 謝峰也自知以己之力不能攔截住玉嵐,這次并不打算再做些什么,只是在玉嵐就要經(jīng)過自己身邊時,突然就翻身下馬,對著玉嵐跪了下來,“屬下見過二小姐,懇請二小姐與屬下一起回去,候爺還在鎮(zhèn)國候府等著二小姐呢?!?/br> 玉嵐把馬停了下來,神情嚴(yán)肅地對著謝峰道:“我已經(jīng)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是不會回去的,那個家,我也從此之后都不會回去,你就讓他死了那份心吧?!?/br> 玉嵐還待要繼續(xù)往前走,謝峰卻倏忽就站起了身,伸手?jǐn)r住玉嵐的馬,站著一動不動,神情悲壯地對著玉嵐道:“二小姐如果再要往前一步的話,就請先踏過我的尸身吧,反正二小姐不跟屬下回去,屬下自己一個人回去的話也必定是要遭一番的責(zé)難,不如就讓屬下死在二小姐的馬下吧,這樣也算得上是死得其所。”謝峰閉上了眼睛,等著玉嵐的赤龍兔踏過去,其實,他是在賭,賭二小姐必定不會踏著他的身體過去,因為自己追蹤了二小姐多次,她都沒有對自己趕盡殺絕,這就說明她壓根就不想殺自己,自己現(xiàn)在只能以這個來賭了,賭贏了的話,二小姐自會跟自己回去,自己也可以交差了,萬一賭輸了的話,自己也不會有什么損失。 玉嵐冷冷地望著謝峰,“謝護(hù)衛(wèi),我看你的膽子當(dāng)真是越來越大了,你以為我當(dāng)真不敢踏著你的尸身過去嗎?我捏死你就如捏死一只螞蟻那么簡單,我勸你還是識時務(wù)為好?!?/br> “二小姐不必多說了,屬下心意已定,二小姐如果一定要過去的話,就請?zhí)ぶ鴮傧碌氖磉^去吧,屬下這次說什么都是不會讓開的?!敝x峰口氣堅決地道,絲毫沒有讓開的打算。 “是嗎?既然你如此的不怕死,那我便成全你?!庇駦乖谛膬?nèi)連連冷笑了兩聲,便策馬奔馳了過去。 眼看著玉嵐的赤龍兔就要來到自己的面前了,謝峰還是沒有收回他剛才一直都在伸展開的手臂,只是微笑地望著這一切,他的心里還在賭,賭二小姐是不會這樣對他的,因為她本性是一個善良的女子,她的心不夠狠。 玉嵐的赤龍兔離謝峰越來越近了,越來越近了,謝峰還是只微笑地望著這一切,沒有絲毫收手的打算,赤龍兔眼看著真的就要撞上了他。 第二章 錯認(rèn)二小姐為公主 眼看著赤龍兔真的就要撞上了謝峰,謝峰還是沒有避開的打算,只是微笑地望著這一切,心里篤定二小姐不能拿自己如何,柳巖卻是不忍地把頭扭過了一邊,實在是不忍看謝峰的下場,謝峰也實在是太不了解二小姐,以為二小姐幾次三番放過他就當(dāng)真以為二小姐是良善之輩嗎?他要當(dāng)真那么想的話,可就當(dāng)真大錯特錯了,二小姐從來都不會是善良之輩,她殺罰果斷,下手干脆利落,從她訓(xùn)練人的方式就可見一斑,任何人在她面前都是沒有情面可講的,她到現(xiàn)在之所以還沒有動這謝峰,不過是怕麻煩,怕接下來還要應(yīng)付多幾倍候爺派過來的人馬,這便留著謝峰一條命罷了,但謝峰卻太自以為是了,以為二小姐不動他是完全看在候爺?shù)姆萆?,也估計二小姐多半是不會動他的,他這想法可真是夠天真的。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玉嵐身上,眼巴巴地看著她將如何解決這件事之際,玉嵐卻只是隨意地動了動手指而已,謝峰瞬間就發(fā)覺自己的全身都動不了,不禁有些惶恐地問,“二小姐對屬下做了什么?” “我見你追我追得太厲害,怕你太勞累,便讓你暫時先休息一下,這xue道一個時辰后會自動解開。”說完這話,玉嵐便策馬而去,沒有再理謝峰,啞叔與柳巖輕蔑地望了他一眼后,也尾隨玉嵐而去。 謝峰惱怒地試著掙扎,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論用盡了什么方法,還是無法掙脫分毫,等玉嵐三人的身影都消失不見后,謝峰迫于無奈這才朝空氣中喊了一聲,“你們還不快點出來。” 話落,便見謝峰的周圍窸窸窣窣地出現(xiàn)了數(shù)十幾個人,這些人一出現(xiàn)后,便恭敬地向謝峰行起了禮,“屬下見過謝護(hù)衛(wèi)?!?/br> “你們剛才為什么不去攔著二小姐?”謝峰還不等這些人行完禮,便憤怒地朝他們吼叫起來,都是一群糞桶,這么多的人,連二小姐這么一個弱質(zhì)女流都留不住。 這些人皆面面相覷起來,不是他們不愿意去攔著二小姐,而是他們壓根就攔不住二小姐,也不敢去攔她,自己都已經(jīng)不是一次兩次攔二小姐了,而是長達(dá)十次之多了,但自己每次攔截二小姐時,二小姐總是不與自己正面交鋒,自己還沒有看清楚她是如何出手的,自己的身上就已經(jīng)中了藥,第一次她還算是手下留情,只是給眾人一些迷藥而已,第二次卻是變本加厲起來,居然下的是癢藥,讓自己這些人的身體癢了個幾天幾夜,大夫也去看了,卻看不出是什么病,但自己這些人卻是把自己的身體都抓爛了也無濟(jì)于事,第三次吧,二小姐干脆一人賞了他們一顆藥丸子,說這是她最近研究出來的毒藥,目前還沒有解藥,等她研制出解藥后,再一一分發(fā)給他們,到目前為止,也沒有見她研究出那解藥,但自己卻已經(jīng)擔(dān)驚受怕了一個月,就怕這身體內(nèi)的毒藥不定什么時候就發(fā)作了起來,二小姐又遲遲都不會再給她們解藥,所以他們現(xiàn)在見了二小姐就如耗子見了貓,那里還敢去攔截她,要不是為了這解藥的話,他們真巴不得以后永遠(yuǎn)都不要再見到這二小姐,她簡直就是一個惡魔,不,她比惡魔還要恐怖,惡魔那是看不順眼的人就直接殺了,二小姐卻是留著慢慢折磨,等什么時候折磨夠了,膩了,這才大開殺戒。 “還不快過來替我解開xue道。”謝峰再次朝這些人怒吼起來,這些人往日也算得上是候府的精英侍衛(wèi),不想這一碰上了二小姐,個個就都沒轍了,要他們還有什么用。 “是?!眰€別膽大的侍衛(wèi)朝謝峰走了過去,試著替他解開xue道,但隨之發(fā)覺,無論自己用了什么方法,還是無法替謝峰解開xue道,其它在場的侍衛(wèi)也都一一試了個遍,還是沒有辦法替謝峰解開xue道,謝峰氣得臉都綠了,自己如果不是此番出來追二小姐回去的話,還當(dāng)真不知道二小姐的本事如此之大。 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小鎮(zhèn)上的人越聚越多,來往的人看到數(shù)十名侍衛(wèi)圍著一名呆呆地站著的男子,不禁都有些詫異,走過時,不時回頭看兩眼,個別膽大的,經(jīng)過的時候,還不住地用手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謝峰氣得肺都要炸了,二小姐也真是太惡毒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用此方法讓自己被人當(dāng)猴耍,自己與她從此勢不兩立。 一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此時圍著謝峰的護(hù)衛(wèi)在這里站了一個小時,守護(hù)了他一個小時,還是不免有些疲倦,同時也有些抱怨,這謝護(hù)衛(wèi)沒事盡招惹二小姐干什么,那人簡直就是一個惡魔,那里會和你講什么情面,這謝護(hù)衛(wèi)自視也太高了,瞧,如今這報應(yīng)來了吧。 一個小時終于過去了,謝峰動了動自己的手腳,發(fā)覺果然如玉嵐說的一樣,一個小時后,這xue道就會自動解開,不禁發(fā)出了歡叫,這一個小時簡直就是太它媽的飽受折磨了,二小姐這人簡直就跟惡魔無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