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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重生之相逢未晚在線閱讀 - 第86節(jié)

第86節(jié)

    藥膳館的店鋪是現(xiàn)成的,但還需要徹底的裝修。林墨交給葉知秋的第一個任務(wù)就是去調(diào)查京城所有的中高檔餐館經(jīng)營現(xiàn)狀,然后自行安排藥膳館裝修,如果條件允許還可以適度物色合適的人選,此間產(chǎn)生的一切費用憑票報銷。藥膳館預(yù)計明年三月開業(yè),換言之,葉知秋有半年的時間來調(diào)查和適應(yīng)行業(yè)。在這半年時間里,林墨包葉知秋住宿,另外每個月支付她一千五百塊保底工資,與此同時,葉知秋要每周按時將她的調(diào)查情況寫成報告交給林墨,由林墨審閱后,會根據(jù)她調(diào)查報告的質(zhì)量,酌情給她考慮一定額的浮動工資。

    對于林墨的安排,葉知秋一點異議也沒有,老實說,這種帶薪學(xué)習(xí)的機會,葉知秋一開始根本想都不敢想。從林墨的角度來講,花幾萬塊錢培養(yǎng)一個骨干高層并不算什么,只要葉知秋能夠發(fā)揮她的潛力,能夠忠誠與他,再多的前期投資都是值得的。而后來的事實證明,葉知秋沒有令他失望。

    又過了幾天,韓勛總算擠出時間來,陪林墨去青玉高中辦理后續(xù)的轉(zhuǎn)學(xué)手續(xù),原本在青玉高中像林墨這樣的外省轉(zhuǎn)校生,會有一場難度極大且監(jiān)考極嚴(yán)的學(xué)前測試,通過測試才能辦理轉(zhuǎn)學(xué)。但是早先就知道韓勛大名的校長怎么可能把林墨當(dāng)成普通外省生對待,再一看是韓勛親自送林墨過來的,二話沒說直接將林墨安排進了尖子班,半個小時不到就把一系列手續(xù)全部辦妥,還將林墨未來的班主任介紹給他認(rèn)識。熱情得林墨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臨近開學(xué)前,林墨讓阿虎幫他打聽的一個人,終于有了下落。

    ☆、第一零五章 流年(4)

    章莫,如果林墨沒記錯的話,他今年應(yīng)該有三十二三歲了,前年因為國家法律變更,提前結(jié)束刑期出獄,轉(zhuǎn)身又被人關(guān)進精神病院。沒錯,章莫是一個男同,還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前世林墨還要過幾年才認(rèn)識他,那時候的章莫已經(jīng)快被精神病院關(guān)成真正的精神病了??沼幸簧順O好的家傳廚藝,卻極度怕火,根本再做廚師,前世林墨高價買來的配方,有一半出自章莫之手

    據(jù)章莫自己說,他家祖上是宮中的御醫(yī),他的祖父是杏林中頗有名氣的中醫(yī),而他的父親本應(yīng)繼承祖父衣缽,卻因為缺乏興趣,轉(zhuǎn)而專攻美食,尤其癡迷將藥材與食材結(jié)合,研究出了許多美味又營養(yǎng)的藥膳。章莫是他父親的老來子且是獨子,章莫在做菜上頗具天賦,二十多歲時便已盡得父親真?zhèn)?,在老饕圈子里頗具名聲。少年成名的章莫本來會有一份很好的前程,結(jié)果卻愛上了不該愛的人。這一切都是章莫的私事,盡管他與林墨某種程度上而言算得上是朋友,在章莫不愿意提及的情況下,林墨知道的不多。

    上輩子,章莫原本并不愿意賣掉父親苦心收集和研究出來的秘方,奈何他無法克服心理陰影做不成廚師,多年的牢獄生涯和‘精神病史’讓他找不到別的工作,父親早早在多重打擊下過世,年邁的母親換上尿毒癥需要定期進行透析,昂貴的治療費用逼得一貧如洗的章莫不得不設(shè)法賣掉手里的秘方。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章莫得罪的人來頭不小,又急著想要錢,一時間,京城里打那些秘方主意的人都在觀望。林墨適時出手買下了一部分秘方,因為開罪另一個頗有勢力的政治家族,陳俊曦還跟他冷戰(zhàn)了一段時間。得到最夠的金錢后,章莫帶著母親離開了z國去了一個風(fēng)景秀麗的歐洲小鎮(zhèn)定居,林墨時常通過網(wǎng)絡(luò)跟他交流那些秘方,偶爾也聊聊別的事情,一直到林墨上輩子過世之前一段時間,林墨都跟他保持著聯(lián)系,兩人關(guān)系還算不錯,勉強稱得上‘忘年交’。

    正因為如此,林墨知道章莫心里并不甘心。試問有誰在最好的年華里先被丟進監(jiān)獄,后被關(guān)進瘋?cè)嗽海€被害得家破人亡能夠甘心?章莫不是不想報復(fù),只是面對根蟠節(jié)錯的政治家族有心無力而已,他在國外那么多年,一直都沒忘通過各種途徑收集徐家的罪證,只潛伏著等待給他們一個一擊斃命的時機。在林墨過世前,新一任的領(lǐng)導(dǎo)人大刀闊斧的換血無疑給了章莫最大的機會,可惜林墨沒能活到那天。

    這一世,如果不是有韓勛做后盾,有他的承諾,林墨也不敢輕易去碰觸章莫。章莫深恨著徐家,徐家對這個‘害死’了嫡子的男人何嘗不是血海深仇?

    韓勛通過金錢攻勢在身邊凝聚起不小的勢力,只要通過合法途徑將章莫從瘋?cè)嗽簱瞥鰜?,有他罩著,再給章莫換個國籍,徐家再想玩兒這些陰的,鉆法律的空子,可就沒那么容易了。至于來橫的,徐家畢竟是政治家族,惜羽都來不及,不會將買兇殺人的這種事放在明面上,否則,章莫也不可能活到今天。

    想通這些關(guān)節(jié),又有韓勛保證的‘放手去做’的承諾,林墨才讓阿虎幫他打探章莫的下落。

    章莫被關(guān)的地方相當(dāng)偏僻,阿虎花了不少心思才查到他的確切消息。徐家顯然是想將章莫往死里整,卻又不打算真讓他死,跟醫(yī)生打過招呼好好‘照顧’他。因此,林墨打著章家親戚的名義還愣是給醫(yī)生塞了兩千塊錢紅包才見著章莫。

    早上吃下的白色小藥片,藥效已經(jīng)消得差不多了,章莫僵硬的猶如石頭一般無法思考的腦子勉強恢復(fù)到漿糊狀態(tài),當(dāng)護士過來告訴他,有人來看望他時,他呆滯的雙眼閃過一絲詫異。然而,見到來人是個十六七歲的陌生小男生以后,心底剛剛那絲飄渺的希望再次粉碎。

    林墨看著坐在輪椅上的章莫,很瘦,淺藍(lán)色的病號服空蕩蕩的掛在身上,頭頂華發(fā)早生,灰白枯黃的頭發(fā)如同深秋季節(jié)路邊被人反復(fù)踩踏的雜草。長期不見陽光的生活,讓他的皮膚變得異常蒼白,失去光澤的肌膚下,一根根藍(lán)綠的血管纖毫畢現(xiàn)。章莫的五官生得很好看,即時被折磨得整個人都脫了形,甚至眼角蜿蜒出深刻的紋路,依然難掩其俊美。

    前世,林墨就打趣過章莫,如果他臉上沒那些傷疤一定是個大帥哥,如今一瞧,比他想的還要好看上三分。

    “章莫,你想不想離開這里?”林墨深知章莫的性格,憑著兩人上輩子的交情,林墨也不想跟他兜圈子。

    章莫茫然地看著林墨,沒有說話,呆愣的樣子看起來跟別的病人差不多,然而林墨知道他的性格,看著他微微抖動的尾指就知道他的心里絕對沒有表現(xiàn)出來的平靜。

    病房里,只有他們兩個人,林墨為防隔墻有耳,壓低聲音道:“我不是徐家的人,我是真心想救你出去?!?/br>
    章莫不為所動,林墨等了半天他依然一言不發(fā)。林墨知道他戒心重,這樣耗下去不是個辦法,遺憾的笑了笑:“既然你想繼續(xù)做瘋子,那行,就當(dāng)我今天沒有來過。章莫,如果是這個世界上有誰是真心想讓你離開這個瘋狂的地方,那么,除了你的母親,就只剩下我。可惜,你的母親顯然沒有這個能力……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的決定。”林墨認(rèn)真的看著章莫,沒有錯過他聽到‘母親’二字時,眼底閃過的刺痛。

    果不其然,章莫總算開口了:“你究竟是誰?”

    林墨自然沒辦法去給他解釋前世今生這么復(fù)雜的問題,也不想去偽裝自己的身份,只笑道:“這個問題并不重要,我要救你出去,勢必會跟徐家結(jié)仇,我是一個商人,我想要的自然是利益?!?/br>
    一個十六七歲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兒竟然會說出如此老成的話,卻絲毫沒有違和感,甚至讓人覺得信服。章莫覺得自己要不就是在做夢,要不就是吃藥把腦子徹底給吃壞了產(chǎn)生幻覺了,管他媽的是幻覺還是夢,他現(xiàn)在一分鐘都不想再呆在這個鬼地方!

    章莫的腦子沒有以前那么好使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盯著林墨問:“你是想要我手中的藥膳方子?”

    林墨笑容不變:“錯,你手中的藥膳方子確實珍貴,可惜我已經(jīng)知道大半,對我來說意義不大?!鄙陷呑诱履x開瘋?cè)嗽汉?,日子過得那么凄苦都舍不得賣掉那些方子,林墨可不想在這上面白費時間。而且直接告訴章莫他知道這些秘方,何嘗不是反守為攻,在這場談判中始終掌握主動權(quán)。

    章莫臉色大變:“這絕對不可能。”隨即,在他驚訝至極的目光中,林墨快速背了三道藥膳秘方,上輩子章莫給他說過,這三道秘方只有他和他父親才知道。林墨不知花了多少口舌,才出高價買下來,這輩子換他用這些秘方吊章莫的胃口,心里很不厚道的偷樂了一把。

    “你究竟是誰?”

    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護士在外面說:“探訪時間結(jié)束,病人需要休息,請家屬盡快離開?!?/br>
    林墨遺憾道:“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林墨,雙木林,黑土墨,剛才給你說的事情你好好考慮一下,明天這個時候我再來看你?!绷帜χ鴮⒁粋€信封塞到章莫的枕頭下面。

    章莫吃過護士給的藥片,躺在床上等藥勁過去后,摸出信封。打開來,里面是三張照片,照片的主角全是一個垂老佝僂的老婦人。章莫捏著照片捂著嘴,無聲痛哭……

    章莫一直等到第二天傍晚,林墨才出現(xiàn)。林墨略帶歉意地告訴他,臨時有點事情來晚了。章莫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思考、煎熬,最終緩緩開口:“林墨,你究竟想要什么?”不得不承認(rèn),林墨太狡猾了,他的許諾精準(zhǔn)的命中了他的死xue。

    “我要你?!绷帜f:“我打算開一個藥膳館,我要你做的就是簽一份長期勞動合同,成為那兒的主廚。”

    此時的章莫還沒經(jīng)歷前世醫(yī)院失火被火燒傷的經(jīng)歷,尚未留下懼火的陰影,勝任主廚的位置一點問題都沒有。

    “長期是多久?”

    “做到退休,或者教出我滿意的徒弟為止,當(dāng)然徒弟的人選由你來定,我不插手。另外待遇上我也不會虧待你,除了主廚該得的那份薪酬,我另外再給你藥膳館10%的股份?!焙么跤猩陷呑拥慕磺樵?,林墨沒打算把人往死里坑。

    章莫本已做好了‘賣身’的準(zhǔn)備,做夢也沒想到林墨竟會給出如此豐厚的報酬,他看了林墨許久,實在瞧不出半點虛假,挑眉問道:“為什么?為什么你要幫我?”

    “因為那些秘方,因為你有這個價值?!?/br>
    兩天后,章莫終于走出了這所陰森的精神病院,在林墨的安排下,跟母親一起去了m國。林墨給了他幾個月時間適應(yīng)和休養(yǎng),并讓韓勛想辦法幫他取得m國國籍,剩下的,只需要葉知秋把該調(diào)查的調(diào)查,該學(xué)的學(xué)會,只等藥膳館裝修完成,他再回來工作。

    等章莫出國,學(xué)校那邊也開學(xué)了。青玉高中是一所重點高中,不少學(xué)生是從它的附屬初中升上來的,林墨一進新班級,立刻感受到了濃郁的小團體氣氛,不少人抱成團一起說說笑笑。他默默嘆了口氣,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上午主要是班主任過來發(fā)書,安排座位,讓同學(xué)們進行自我介紹,然后又將各科科任老師帶到班上讓大家相互認(rèn)識,完了,下午集體大掃除,等到明天才正式上課。

    因為韓勛的關(guān)系,校長給班主任交代過要好好照顧林墨,班主任有林墨轉(zhuǎn)學(xué)前的資料,知道他是從偏遠(yuǎn)縣城的鄉(xiāng)下中學(xué)過來的,怕他跟不上尖子班的進度,便把他安排跟入學(xué)成績最好的一個學(xué)生坐一塊兒。

    林墨新鮮上任的同桌商翼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衣服,個頭跟林墨差不多,在北方人中顯得又矮又小,帶著一副大眼鏡,即使清秀的相貌也難掩‘土’氣。拿到課本以后他就一門心思看書,幾乎沒與林墨說話。不過這個沉默寡言的同桌,倒是意外的合林墨的心意。真要分個聒噪的‘同齡人’做他的同桌,他還不知道該跟他聊什么。

    高中的課程要比初中深奧不少,平時各科老師都抓得緊,林墨收了多余的心思,每天認(rèn)真聽課做筆記完成家庭作業(yè),幾次測試下來,他的成績都還不錯,班主任總算松了口氣。高中不比初中,晚上安排了晚自習(xí),除了周六周日都要上到九點半,周六也要上半天課。林墨住的地方離學(xué)校很近,走路也不過二十來分鐘,韓勛有空就過來接他一起回家,沒空他就自己走回去。學(xué)校食堂飯菜的味道還算不錯,在林墨接受范圍內(nèi),因此他大多數(shù)時候的午餐晚餐都是在學(xué)校里解決的,偶爾也在外面下館子吃點好的。

    比起林墨,韓勛就忙太多了,先不提學(xué)校的課程,光是盛唐的工作就夠他忙,還有其他投資、必要的應(yīng)酬,時不時的他還要去四合院那邊住上幾晚,打消忠叔的疑慮,能夠跟林墨呆在一起的時間,實在少得可憐。然而,當(dāng)忙了一天,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家里有心愛人的熱著宵夜,點著燈默默的等你,那種溫暖和甜蜜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忙碌中,時間呼嘯而過。開學(xué)不到一個月時候,林書的奧賽成績出來了,小家伙竟然考了滿分,拿下了錦城小學(xué)組的第一名。這次比賽是錦城教育局為了挑選種子選手自行組織的,林書毫無疑問成了明年國奧賽的頭號種子選手,把全家人都高興壞了。爸爸少不得叮囑林墨要好好像弟弟學(xué)習(xí),他現(xiàn)在忙著店里的事情,還要cao心荒山的規(guī)劃、配料廠的修建,壓根沒時間管兩個兒子的學(xué)業(yè)。好在林書有龐校長幫著照顧,林墨自覺度相當(dāng)高,還有韓勛信誓旦旦的表示會從旁監(jiān)督,完全不用他cao心,省了不少精力。

    九月秋收過后,林城本想問林建借點錢,在市里開家冷鍋魚店。哪知兒子死要面子好說歹說都不同意,最后只好緊著家里的錢,在鎮(zhèn)上租了間鋪面開起了小店。林東跟親戚學(xué)了一年,手藝總算出師了,開店后生意一直不錯,再加上魚是自家養(yǎng)的,每天收入十分可觀,一家人也不再眼紅林墨家的好日子。

    相比自己的兄弟蒸蒸日上的生活,林芝的日子就過得沒那么順氣了。她厚著臉皮找林建幾次‘入股’的事情,次次林建都斬釘截鐵的拒絕她,時間久了,她心里也恨上了林建。林建原先還擔(dān)心老太太插在中間左右為難,哪知老太太心里門清,從不跟他提林芝的事情。

    林墨在外求學(xué),林建不想兒子分心,家里的事情全都只撿好的說,就在林墨以為生活會一直這么平靜的過下去的時候,陳俊曦意外的出現(xiàn)在了他回家的路上。

    ☆、第一零六章 流年(5)

    陳俊曦覺得自己絕對是中毒了,自從見過林墨以后,他就像發(fā)瘋了一樣腦袋里總是不經(jīng)意的閃現(xiàn)他的臉,不經(jīng)意的總是想起他,甚至對那些對他殷勤獻媚的女生再提不起半點興趣,簡直就跟害了相思病一樣。然而,當(dāng)林墨連續(xù)幾晚出現(xiàn)在他的春·夢中時,他終于意識到事情根本不是得相思病那么簡單。

    一見鐘情。

    陳俊曦在二三代圈子里泡大的,一夜情他見過不少,也玩兒過,可他做夢也想過一見鐘情這種事情會發(fā)生在他身上,簡直比中彩票還不可思議。冷靜下來,他再一次暗中調(diào)查起林墨的背景,然而查來查去查到的都是些流于俗表的東西,一看就知道有人從中干涉。忽然莫名其妙的喜歡上一個男孩子,陳俊曦自己都接受不了,更別提家里人了,因此,在調(diào)查林墨的時候,他也不敢過多的動用陳家的能量。

    林墨家里的情況查不到,陳俊曦只好把目光投注到他現(xiàn)在的生活上。偏偏林墨深居簡出,除了上學(xué)就是呆在家里,偶爾出去,也有韓勛陪著,全程司機接送,根本就沒有接近他的機會。當(dāng)然,陳俊曦也非常猶豫,喜歡玩男孩子這種事情,在他的朋友圈里并不是特別稀罕,大家都是私底下玩玩兒圖個新鮮好玩,誰要較真了誰就是傻逼。林墨的家境雖然不怎么樣,但是有韓家撐腰,還有韓勛賣力的護著,怎么可能是‘玩’的對象?可是,就算他想來真的,陳俊曦想起林墨那雙過于冷淡的眼睛,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躊躇許久,陳俊曦到底管不住自己,決定試一試,近距離的接觸一下。他跟林墨不過幾面之緣,或許等到真正接觸了,才知道他根本就不像自己臆想的那么好。

    “林墨,真巧,居然在這兒遇上你了,你也在青玉讀高中?”陳俊曦笑得一派溫柔親切,心底卻微微有種莫名的緊張。上次看到林墨的時候還是夏天,一晃幾個月,小家伙還是清清瘦瘦的,臉色看起來卻健康多了,精致的眉眼漸漸長開,越發(fā)清雅誘人。

    林墨太了解陳俊曦了,他壓根兒就不相信他巧遇的鬼話。陳俊曦重朋友意氣,在京城的二代圈子里出了名的好人緣,到哪兒都是呼朋喚友三五人一起,像這種單獨出行還趕巧就在他抄近道回家的小巷口,沒有貓膩才怪。陳俊曦自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他卻一眼就看穿了他眼底的‘興趣’。

    林墨情商不高,感情遲鈍,可是他畢竟跟陳俊曦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開心過,快樂過,愛過,傷心過,失望過,恨過,直到最后所有的感情被消磨殆盡……漫長的時間里,林墨曾經(jīng)那樣無微不至的深愛過他,可以說,他對陳俊曦的了解遠(yuǎn)遠(yuǎn)超過對韓勛的,一個眼神他便能看透他心中所想。然而,有時候,越了解一個人,往往受傷越深。因為太了解,所以輕易便能看透他心中所想,回過頭來,當(dāng)他再用花言巧語敷衍蒙騙你時,一字一句都是鮮血淋漓的背叛。林墨骨子里從不肯折腰的驕傲,可以接受貧窮,可以忍受屈辱,可以承受不公,惟獨無法容忍背叛。

    他太了解陳俊曦了,他重情義,又心軟,所以他總是在親情和愛情之間搖擺不定,藏在他內(nèi)心的軟弱,更使得他在面臨日益加重的壓力時,選擇了逃避。林墨心里很清楚,即使沒有上輩子的絕癥,即使沒有郭素雅,陳俊曦身邊早晚也會出現(xiàn)別的女人,他們危機重重的感情無論如何都抵達不了幸福的彼岸。

    重活一世,不管有沒有韓勛的參與,林墨都不愿再與陳俊曦糾纏不清。

    “嗯?!绷帜p輕點了點頭,裝作一副不認(rèn)識陳俊曦的模樣。

    陳俊曦絲毫不介意他的冷淡,笑著說:“你不會忘了我是誰吧?上次在御華樓,還有印象嗎?后來,韓勛舉辦的宴會上我們也見過?!?/br>
    記得可真清楚。

    林墨裝出一副恍然的神色,點頭遲疑道:“我記起來了,你是田茜茜的……表哥?”

    陳俊曦心底閃過一絲惱意——我一大活人站在你面前你沒想起來,居然想起田茜茜了?茜茜她……腦補了一下少年慕艾什么的,陳俊曦整個人都不好了。

    林墨心底飛快閃過一絲快意,仰頭道:“你還有什么事情嗎?沒事的話,我要回家了,還有好多作業(yè)。”

    陳俊曦哪能輕易讓他溜走,溫柔得笑道:“那我送你回去吧,正好順路,巷子里黑漆漆的,你一個人走不安全。”

    昏暗的巷子那頭突然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不用麻煩你陳大少爺了,林小墨,我不是說了讓你放學(xué)了在學(xué)校等我嗎?”韓勛從陰影中走出來,手臂搭在林墨肩上,嘴角露出一絲占有欲十足的笑容。

    林墨在心底控訴,你丫明明說你今天要去四合院那邊的!

    陳俊曦心底微訝,韓勛對林墨的態(tài)度,可不怎么像表舅對表外甥啊?他們之間……

    “陳俊曦你還有什么事情嗎?要是沒事,我們就先走一步了。”

    韓勛的態(tài)度冷且不善,陳俊曦到底好面子,不想硬湊上去自討沒趣,搖頭微笑道:“沒事,時候也不早了,改天再請你和小墨吃飯?!?/br>
    “再說吧?!表n勛絲毫不給陳俊曦面子,拉著林墨轉(zhuǎn)身走進巷子。

    陳俊曦一直站在巷口,愣愣地看著韓勛和林墨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心底莫名地感到不甘,為什么站在林墨身邊的那個人是韓勛?憑什么?為什么不是他?明明……

    一種微妙的感應(yīng)在陳俊曦心底一閃而逝,快得只剩下淺淺的、不明所以的憤怒。

    一路回到家里,韓勛的臉都黑得跟鍋底似的,林墨心里也不高興,把書包仍到沙發(fā)上:“你甩臉色給誰看呢?”

    韓勛滿肚子的怒氣,陳俊曦這混蛋才見過林小墨幾次?怎么就惦記上了?居然還跑到林小墨學(xué)校去堵人?簡直沒把他放在眼里!

    “反正不是給你看。我?guī)Я它c吃的回來,你先做作業(yè),我去給你熱。”韓勛琢磨著,是不是該給陳俊曦找點兒事情做呢?省得他閑得都有功夫來勾搭他的人!

    這還差不多!林墨心底的郁氣頓時消了大半,把書包里一撂苦逼的練習(xí)冊拿出來,拿出最上面的數(shù)學(xué)題開始做。韓勛在廚房里搗鼓了半天,把買回來的粥和小吃熱好端出來,把林墨那些練習(xí)冊扔一邊,“你們怎么每天都有這么多作業(yè)?才高一而已,怎么比我大學(xué)的作業(yè)還多?”

    林墨瞥了他一眼:“故意氣我是不是?”聽了一整天課,晚上回家還有一大堆作業(yè)要做,林墨深覺兩輩子加起來的第一次高中生活實在太苦逼了。青玉高中除了對成績要求高而外,還非常注重學(xué)生的全面發(fā)展,班上會各種特長的一大堆,就連他那疑患有自閉癥同桌也拉得一手好二胡,每周一次的班級聯(lián)誼會,他都盡量躲,實在躲不過了再隨便唱首流行歌敷衍過去。幸好,在班上比起來,林墨幾次測試的成績都在靠前,不然他真要懷疑自己的智商了。

    韓勛看著林墨難得幼稚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心底那點氣瞬間煙消云散,賠笑道:“我哪兒敢啊。要不一會兒我?guī)湍阕???/br>
    韓勛幫忙做家庭作業(yè)這種事情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林墨把正在做的習(xí)題冊丟到旁邊:“英語、物理、化學(xué)都是你的?!?/br>
    “包在我身上,快去洗手過來吃飯?!?/br>
    如果被林建知道,韓勛就是這么‘監(jiān)督’他兒子‘好好學(xué)習(xí)’的,絕度拿教鞭抽他!

    林墨一貫不喜歡吃宵夜,吃少少喝了一碗稀飯,吃了兩個蒸蝦餃,余下的一大堆東西全進了韓勛的 肚子。

    “你今天不是說你要去四合院那邊住嗎?”

    韓勛嚼著一塊兒驢rou火燒,邊吃邊說;“忠叔跟幾個朋友去綠島旅游了,要過些日子才回來,這段時間我都住這兒。省得我不在的時候,你又偷懶,自己老實交待,這幾天沒跑步了?瑜伽都按時做了嗎?”自從搬到一起住以后,韓勛就把林墨的健身計劃提上了日程。每周四天做瑜伽,剩下三天練跑步,韓家家傳的健身拳法必須每天打一次,韓勛有空過來的時候,還會教他一些簡單的防身術(shù)和格斗技巧。

    林墨平時上學(xué)已經(jīng)夠忙了,回到家里只想休息,再加上他本身就對健身沒什么興趣,對做一次痛幾天的瑜伽更是敬謝不敏,次次都想法設(shè)法的偷懶。只要涉及林墨的身體健康,韓勛就相當(dāng)堅持原則,甭管林墨使什么花招,最后都會被他一一化解,一段時間下來,林墨勉強能堅持了。

    “你哪天沒打電話追著我問這件事情?你說我做了沒有?”周一到周末,每天早上六點二十準(zhǔn)時起床運動,林墨覺得自己比學(xué)校那些必須早起做早cao的宿讀生還痛苦。他們好歹還可以躲在人群里裝裝樣子,好歹還有個雙周可以休,韓小人呢?少跑一分鐘都不行,瑜伽的動作必須盡量做到位,一旦被他發(fā)現(xiàn)偷懶,就重頭再來,新學(xué)期里唯二兩次遲到,就是被他給折騰的!

    抱怨歸抱怨,林墨自覺身體好像是好了一些,半個月前,班上流感大爆發(fā),他居然罕見的成了那‘幸存’的二分之一,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自那以后,他就開始自覺了。

    韓勛湊過去在他臉上吧唧親一口,留下一個油乎乎的唇?。骸罢婀浴!?/br>
    “韓小人,你故意的是不是?”

    “bingo,寶貝兒你真聰明!”

    兩人都很默契的沒有提起陳俊曦,好像他就是個跟他們不熟的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