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拓跋太夫人臉色很難看,揮手道:“你再多嘴,我剝了你的皮!” “這年頭說實話,還被人責(zé)怪,真真是沒天理了?!鳖櫷ト鹇犜挼你@進(jìn)藥桶中,將小腦袋露在水面上,“我娘就不會這么對我!” “你娘麻煩大了?!?/br> “我娘最擅長解開麻煩?!?/br> 顧庭瑞信心十足,問道:“當(dāng)年我娘懷我的時候,是不是很艱難?” 聽拓跋太夫人沒有說話,顧庭瑞自顧自的說道,“想也曉得,我娘就是集中了所有人火力的靶子,你們……都看不上我娘?!?/br> “不是?!?/br> 拓跋太夫人從屏風(fēng)后繞過來,又將一包藥撒入木桶中,抬手給了顧庭瑞后腦勺一巴掌,“我是看不上你這小子!曾柔在有身孕的時候表現(xiàn)得讓我很是意外……可惜,你出生之后,她所有的勇氣和韌性又消失了。” “我娘說過,父王的心若是偏了,會一直偏下去的,早認(rèn)清早好。” “所以她認(rèn)清了?不爭了?” 為顧庭瑞疏通經(jīng)絡(luò)的拓跋太夫人問道:“瑞哥兒,你爭還是讓?” 顧庭瑞身體滑入水桶中,吹起了兩個泡泡,對面容冷峻的拓跋太夫人調(diào)皮的一笑:“就不告訴你,就是不告訴你!” “臭小子!” 拓跋太大夫人又將手臂舉起來了,顧庭瑞向木桶另外一面游去,“打不到我!” 抓起毛巾扔到顧庭瑞身上,拓跋太夫人道:“你回去同你娘說,你最近少吃豬羊rou,你得忌口。以后每隔三日你到我這來。” “為什么?”顧庭瑞問道,“為什么突然關(guān)心起我了?” 拓跋太夫人背對著顧庭瑞,“你總是我孫子,是顧炎承唯一的嫡血,這個理由足夠了?!?/br> 顧庭瑞皺緊了小眉頭,他以前也是父王唯一的嫡子,沒見拓跋太夫人對他有多好。 穿好衣服,顧庭瑞回到曾柔身邊,“娘,她到底在想什么呢?難道想利用我們除掉李雨欣?” “小瑞瑞,泡了藥浴后感覺如何?” “很舒服?!?/br> 顧庭瑞小臉紅撲撲的,說道:“兒子感覺骨頭都硬實了呢?!?/br> 曾柔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道:“那就行了,往后按照拓跋太夫人的話做?!?/br> “可是我怕她沒安好心,利用娘。” “被人利用的人除了愚蠢之外,還有一個原因是控制能力太差?!痹嵝Φ溃骸澳惝?dāng)你娘是誰都能利用的?小瑞瑞,只要主意正,心細(xì)無旁念,旁人就無法影響到你?!?/br> “娘的意思是好處咱要了,她的壞念頭一邊去是么?” 顧庭瑞眼底亮晶晶的,拱進(jìn)了曾柔懷里,“娘,兒子說得對不對?” “跟釣魚一個道理,不是你撒下去誘餌就能釣到魚,十次也有一兩次,魚餌被魚吃了?!?/br> 曾柔還有隱下去的話沒說,拓跋太夫人最后那句話頗為值得尋味兒,是因為曾柔位置穩(wěn)固了不會再有繼妃生嫡子,還是……趙王身體不行? 拓跋太夫人能憑著摸脈看出李雨欣懷得是殘障,對這樣的醫(yī)術(shù),曾柔只有一個字服。 她嫁給趙王十年,只拼死拼活生下了顧庭瑞一個,這十年中趙王表現(xiàn)的很愛曾柔,只愿意同她行房,可曾柔再沒有孕過,在記憶里曾柔沒有用過避孕藥……是生顧庭瑞的時候傷了身子? 可趙王不是沒有侍妾,幾次讓侍妾侍寢,也沒見她們有動靜。 側(cè)妃們進(jìn)門兩月有余,趙王辛勤播種……正值最佳受孕期的側(cè)妃們也沒個動靜,如果側(cè)妃們身體不適合懷孕,那么她們背后的家族不會將她們送進(jìn)趙王府……土地沒有問題的話,那么只能種子有問題了。 曾柔腦子里的線索接上了,拓跋太夫人突然幫顧庭瑞條理身體并非是誘餌,有可能是她知曉趙王以后再難有子嗣……顧庭瑞可能是趙王唯一的兒子。 對了,在拓跋太夫人懷著趙王的時候,她的三兒子慘死……趙王不足月就降生了,趙王是早產(chǎn)兒。 自打趙王出生后,拓跋太夫人就鉆研起醫(yī)術(shù)來……讓脾氣火爆,功夫高深的她坐下看書,只能是她怕趙王夭折!想盡辦法給趙王調(diào)養(yǎng)身體…… 顯然拓跋太夫人的內(nèi)家功夫沒有傳給趙王,為什么?是因為趙王忙于政事沒時間練武?還是他身體不適合? 李雨欣這一番折騰將肚子里的孩子折騰成殘障兒童,一直同她在一起的趙王呢? 他們可是經(jīng)歷過突圍,經(jīng)歷過劫殺,又經(jīng)歷過圍場的驚嚇……趙王的小蝌蚪本就不怎樣,現(xiàn)在是不是狀況更為嚴(yán)重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拓跋太夫人關(guān)注顧庭瑞也不奇怪了。 曾柔最近的表現(xiàn)起碼不讓拓跋太夫人反感討厭,拓跋太夫人能將曾柔同死敵太妃華氏區(qū)別對待。 拓跋太夫人就是再不平不忿,也不會眼看著兒子的爵位落在趙王弟弟們頭上,顧庭瑞身上好歹有一半趙王的血統(tǒng),是她嫡親的孫子…… 曾柔拍著已經(jīng)睡熟的顧庭瑞,微微一笑,很好,不管她猜得對不對,她手中又多一張牌可出,高調(diào)保胎的李雨欣,又會是趙王府中拉仇恨值的游戲體。 她不明白么? 曾柔目光微凝,明白的,但拉仇恨值這活兒比起李雨欣想要達(dá)到的目的……只怕是微不足道的。 李雨欣到底想做什么?曾柔猜不到,不過那位榮養(yǎng)的二老太爺和趙王的弟弟們,總會做點什么滴。 證明李雨欣懷孕半月后,趙王再一次去找拓跋太夫人,苦求道:“您再幫她看看吧?!?/br> 拓跋太夫人一手拿著書卷,一手搗藥,冷淡的說道:“她不相信我的話,看有什么用?” “娘……” “我很忙,王爺別在我面前耽擱功夫?!蓖匕咸蛉俗テ鹆怂幉姆诺剿幑蘩铮耙粫鸶鐑簳砦疫@,不準(zhǔn)備好了藥材,我怎么給他調(diào)理身體?” 站在門口的李雨欣扶著門框,她連拓跋太夫人的門都進(jìn)不去……可曾柔的兒子卻可以登堂入室,憑什么?她肚子里懷得才是趙王真正的骨血…… 李雨欣咬了咬牙,柔聲道:“王爺,我不敢耽擱太夫人的要事,先回去了?!?/br> 在屋子里的趙王左右為難,對拓跋太夫人道:“您就不能給兒子留點面子?” ”以后我門口會立個牌子,只給信任我的人看病……”拓跋太夫人冷笑道:“至于你的私寵,愛哪去哪去!顧炎承,你是曉得我的脾氣的。” …… 趙王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這時門口有人回稟:“王爺,了然大師到了。” 拓跋太夫人道:“好嘛,你為她可真是不予余力啊,連了然和尚都請來了,有了然在,你也不必在我面前杵著了,去迎你請來的了然和尚去!我倒是要聽聽了然和尚能看出個什么來。” “娘……” “滾!”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姑娘們的支持,桃子眼淚嘩嘩滴,所以努力的碼字,連著更新肥章,桃子希望對得起大家對桃子的喜歡和支持,努力的桃子很奮進(jìn),很勤勞,下一章,重大戰(zhàn)役開始了。 ☆、第四十章 開戰(zhàn) 趙王奈何不了生母,耷拉著腦袋離去。 拓跋太夫人緊咬著牙根瞪著趙王的背影,這就是她辛辛苦苦養(yǎng)大的兒子!為了個女人?拓跋太夫人苦笑道:“我這一輩子過得真是失??!” “主子?!?/br> “你別說了?!?/br> 拓跋太夫人制止身邊的mama為趙王辯解,“曾柔比我會養(yǎng)兒子!也多虧有了瑞哥兒,要不然……我這一輩子就是個笑話!” 她被長輩強(qiáng)壓著同趙老公爺拜堂,生了四個兒子只活了趙王一個,其余三個死法極為慘烈,三兒子尸身不全,死于虎口……正因親子死得太慘,她悲傷過度,趙王才會早產(chǎn)降生。 她忍了華氏一輩子,到現(xiàn)在還沒能親手為慘死的兒子報仇。 拓跋太夫人對兒子失望之余,將心思大多用在了顧庭瑞的身上,她現(xiàn)在連親侄女拓跋側(cè)妃都懶得過問了。 為了拓跋家,她為妾忍讓了一輩子,如今,她又讓侄女進(jìn)了趙王府,拓跋家是尊榮還是落魄,她再也無力過問,她對得起拓跋家。 趙王親迎了然大師。 無論是趙地人,還是大夏朝的百姓,他們大多信佛,被稱為大師的高僧在趙地和大夏擁有極高的地位。 天下間也只有上將軍諸葛云敢兵圍皇家寺廟,敢讓手下人燒毀佛寺。 因為諸葛云的‘暴行’,大夏朝境內(nèi)的高僧來趙地修行的人日益增多,趙地有一座伽藍(lán)寺,最近兩年被冠為北部第一名寺,同大夏朝皇家寺廟并稱于世。 因為大夏皇帝暗弱,權(quán)臣獨(dú)霸朝綱,大夏皇家寺廟在聲望上已然不如趙地的伽藍(lán)寺。 了然大師是伽藍(lán)寺的佛門行走,擅長命理推演,同時他也懂得歧黃之術(shù),再加上他佛法精深,他在趙地很是有名望。 如果不是趙王親自派人去請,了然大師也不會離開伽藍(lán)寺來趙王府,因為這些年,了然大師已經(jīng)很少在世間行走了。 “大師,你看她狀況如何?她肚子里的胎兒可好?” 了然大師今年六十五歲,又是得道高僧,當(dāng)李雨欣爺爺都綽綽有余,遂趙王沒讓李雨欣避諱了然大師。 在了然大師給她望聞問切的診脈后,趙王略帶幾許焦急的問道,“大師?” 了然大師眉毛很長且垂至嘴角,臉若老樹皮,皺紋很深,“回王爺?shù)脑?,貧僧只能摸出女施主脈相平滑,實在是……看不出她懷得骨血有何異狀,您方才的話……是哪位給她診脈過?” 李雨欣懸著的心突然落地了,最壞的打算可以暫時停下來,在趙王開口前,李雨欣喜極而泣:“大師,您確定?我……如果我們母子平安的話,我愿意皈依佛門?!?/br> “女施主塵緣未了,不是我佛門中人?!?/br> 了然和尚寶相莊嚴(yán),平和的說道:“貧僧在佛門凈土修煉,女施主在紅塵中未嘗不能修煉,只要心中有佛,便可立地成佛?!?/br> 趙王目光中多了幾分的猶豫,理智告訴他,他應(yīng)該相信生母拓跋太夫人,可感情告訴他,了然大師說得才是對的,誰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兒子沒生下來就是個殘疾。 趙王一慣自信,如果李雨欣懷了殘障,他的面子往哪快放? “大師可再給她看看,本王愛她甚深,實在是有些不放心吶?!?/br> 趙王再讓李雨欣伸手,對了然大師道:“本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可否請大師給她看看面向?” “大叔,我不信命的,事在人為,人定勝天!” 李雨欣也不想叫趙王大叔,可大叔這個稱呼才能證明她的‘特殊’,她地位不如曾柔,不如側(cè)妃們,在稱呼上就得同曾柔她們不同,這樣才能顯出她是趙王最愛的女人。 她臉龐重現(xiàn)自信明媚的光彩,很動人,也很讓趙王喜歡。 趙王的手臂搭在李雨欣的肩頭,低聲哄道:“本王想大師看看我們會有幾個孩子,看看欣兒多有福氣,也省得你總是說自己福薄,大師是鐵嘴神算,斷沒有算不準(zhǔn)的?!?/br> 李雨欣眼睛忽閃著,機(jī)靈且俏麗,“我問一句,大師可為自己補(bǔ)過卦?” 了然大師不以為意的說道:“不曾,女施主天性聰敏,不拘泥于命格,甚好,甚好?!?/br> “大師佛法高深,又有彌勒佛佛祖的胸襟,胸懷坦蕩蕩,小女子佩服,佩服?!?/br> 自打知曉肚子里的孩子沒事后,李雨欣恢復(fù)了活潑俏麗的說話方式,她深知只有這樣才能抓住趙王,將手放到了然大師面前,“為了大叔,請大師指點小女子迷津,小女子能同大叔廝守幾年?福緣如何?兒女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