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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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丹娘喘息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對伽藍(lán)寺門口的小和尚道:“我想見jiejie,按照她的吩咐,我一步一頭跪到了伽藍(lán)寺門口,jiejie,您也該回府了吧,別再任性……同我鬧脾氣了好不好?” “阿彌陀佛,女施主還是將這番話親自同曾施主說為好?!?/br> 小和尚稽首道:“曾施主被師祖請去抄寫佛經(jīng)。” “能不能讓jiejie出來?我有話同她說?!?/br> “抄寫佛經(jīng)是靜心修心,沒有師祖的命令誰也不許接近藏經(jīng)閣,這是伽藍(lán)寺傳了上百年的規(guī)矩?!?/br> “伽藍(lán)寺方丈大師在何處?” “在山后的歸云峰面壁,師祖?zhèn)飨路ㄖ?,他要參破禪機,任何人不得打擾師祖?!?/br> 旁人倒還罷了,只是認(rèn)為徐丹娘運氣不好,可徐丹娘卻知曉曾柔的難纏,曾柔一定是故意的! 曾柔故意躲開,找了個明晃晃的理由不肯見徐丹娘! 徐丹娘此時不敢硬闖進(jìn)藏經(jīng)閣,伽藍(lán)寺在禪宗地位太特殊了,以徐家如今的狀況只要她硬闖,佛家信徒更會針對徐家和她徐丹娘! “我曾經(jīng)見過方丈大師一面,也曾得大師指點,不知能否通融一下?” 徐丹娘臉龐上帶了幾分的苦求,”小師傅,我只是想見我jiejie,并非進(jìn)伽藍(lán)寺鬧事或者偷竊佛經(jīng),方丈禪師曾經(jīng)說我也是有慧根福報的人?!?/br> 在徐丹娘得意時,確實很多高人都說過她福元極高,說過她是最有福氣的人。 小和尚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佛門清靜之地亦有一城之規(guī),女施主,小僧無法為您通融破例,還請女施主明日再來?!?/br> 明日?那豈不是說她還得從下面磕頭磕上來? 徐丹娘咬破了嘴唇,淡淡的血腥彌漫至口中,苦澀血腥氣息支撐疲倦幾乎昏厥的徐丹娘,她耐著性子問道:“小師傅,明日我jiejie會從藏經(jīng)閣出來么?” “小僧不知。阿彌陀佛,小僧只知曉曾施主常常念叨一句話,心誠則靈?!?/br> “……” 這還不是為難折磨她?如果曾柔在面前的話,徐丹娘能活剮了她。 徐丹娘將卷怕鋪陳到地上,咬破中指,寫下了一首四言絕句,交給小和尚,“jiejie抄寫經(jīng)書,總是要用齋飯飲水的,還請小師傅在給jiejie送水時將這塊絹帕帶給jiejie?!?/br> 揚起白凈的脖子,徐丹娘雖是狼狽,但盡力做出高潔,大氣,無怨無悔的樣子,一抹恬淡的笑容掛在唇邊,顯得她既倔強又堅韌,“誤會總有解開的時候,jiejie,我不會怪你無情!我曉得你心里比我還要痛!” 小和尚收下了染血的絹帕,低聲道:“阿彌陀佛,小僧盡力將絹帕交給曾施主,只是以后女施主切勿用血書,佛門凈土,最忌血腥?!?/br> “……” 徐丹娘一番作態(tài)僵硬在臉龐上,小和尚這番話實在是太不中聽了!難道他沒有被自己的決絕韌勁感動? 四周的看熱鬧人也不像被她感動的樣子,徐丹娘臉上掛不住了,再也沒力氣下山去,還是昏倒得好! 第一次跪請曾柔,徐丹娘以昏倒告終。 …… 曾柔雖是在藏經(jīng)閣抄寫經(jīng)書,但對外面的狀況了如指掌,櫻桃給她進(jìn)行了細(xì)致充分的解說,甚至將徐丹娘的各種表情也描述的很到位,讓曾柔有親臨現(xiàn)場觀看的感覺。 “這塊絹帕是徐夫人寫的,小和尚讓奴婢交給您?!?/br> 曾柔懶洋洋的看了一眼櫻桃手中的絹帕,“燒了,別污染了佛門的凈土?!?/br> “您不看?” “看與不看有區(qū)別么?左右我同她這場交鋒只能有一個勝利者?!?/br> “主子,奴婢擔(dān)心一次兩次后,徐次輔會親自找來?!睓烟也粺o擔(dān)心的說道,“伽藍(lán)寺的小和尚敢攔住徐夫人,但不一定敢阻擋徐次輔。” 曾柔悠然的抿了一口茶,玩味的說道:”含冤莫白的滋味,我想愛女心切的徐次輔和駙馬爺都想品嘗一下?!?/br> “主子……” “櫻桃,你去山下接應(yīng)幾個人,把這句口訊告訴他們,三日后,午夜時分,藏經(jīng)閣!” ”是,主子。” 徐丹娘為了曾柔那句心誠則靈,她休息了一夜再一次一步一磕頭來到伽藍(lán)寺,依然是那位小和尚守門,小和尚搖頭道:“曾施主還沒出藏經(jīng)閣,曾施主看了您寫的絹帕,請貧僧告訴您,別再這么做了,沒用的,曾施主已經(jīng)心灰意冷,有意歸一我佛,曾施主說,別再逼她了,她愿意成全您和楊侍郎!” 徐丹娘捂著胸口,她又昏厥了,不過這回是被曾柔這番話給氣昏厥的。 到底是誰逼誰?曾柔你還要不要臉? 下人將徐丹娘送回侍郎府,徐丹娘咳了好幾口的血,而且高燒不退,她病得很重……楊毅只是在門口看了看徐丹娘,問了幾句她的狀況后,楊毅繼續(xù)在書房安歇。 衛(wèi)mama見徐丹娘的狀況實在是不好,便給徐家送了消息。 這一回次輔夫人到是沒攔著,當(dāng)然她也知道阻擋不了徐次輔直奔女兒,傍晚十分,徐次輔坐著馬車直奔侍郎府,沿途的百姓都看到了愛女如命的好父親。 見了徐丹娘后,徐次輔眼眶濕潤,抱著女兒輕聲的喚道:“丹娘,我是你爹,丹娘,是我對不住你?!?/br> 徐次輔心都快碎了,他一直寵愛的女兒落到這幅模樣,徐次輔又是恨又是痛苦,將徐丹娘交給哭成淚人一樣的秦姨娘,徐次輔擦拭去眼角的淚水,“楊毅在何處?” “回次輔大人,姑爺在書房?!?/br> “把他叫過來!” “姑爺怕是……” “你告訴他,他若是不肯來,我饒不了他!” 徐次輔的官威架子還在,楊毅進(jìn)門后后背隱隱泛起了冷氣,拱手道:“次輔大人?!?/br> “你知不知道丹娘病著?” “回次輔大人,我不是大夫,不會看病?!?/br> 楊毅冷冷的說道:“我請了御醫(yī)給她看病,次輔大人還想我怎樣?守在閨房中?我可比不得次輔大人悠閑,您可以毫無顧忌的直沖進(jìn)丹娘的閨房,我還有很多公事要處理。丹娘一向賢惠大度,她若是清醒著也不會想我耽擱政事,況且丹娘身邊有次輔大人,她也想不起我這個丈夫來!” “楊毅!” 徐次輔拍了桌子,他氣得太陽xue鼓鼓的,指著楊毅道:“我真后悔聽了丹娘的話,將她嫁給你!你怎么會蠢成這樣?” “次輔大人此話錯了,徐丹娘不嫁給我,她想嫁給誰?哪個名門子弟愿意娶婢生女?還是由婢女姨娘養(yǎng)大的庶女?” 楊毅灑然一笑:“沒本事的人,丹娘看不上,有本事,有爵位的人又不會聘她為妻,所以她就看重了我……我是愚蠢,如果我不蠢,怎么會被你們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徐丹娘既然同您次輔大人和駙馬爺難分難舍,彼此關(guān)愛,為什么你們不養(yǎng)她一輩子?非要讓她嫁人……” “啪?!?/br> 徐次輔忍無可忍給了楊毅一記耳光,“混賬!你說得是什么屁話?你以為丹娘嫁不出去?非要嫁給你?你將我對丹娘的疼惜當(dāng)作了什么?” “反正我曉得天下間像您這樣父親少之又少,您若是真疼愛她,就不會總是沖到我前面來命令我該怎么做?更不會丹娘有事,你第一個到!” 楊毅摸了摸被打得紅腫的臉頰,“她連平妻都肯做,若是她不愁嫁的話,會自己糟蹋自己?以前是我傻,現(xiàn)在不會再被你們一家戲耍了……次輔大人,我問你一件事,賬本是你找到的么?” 徐次輔面色一變,“沒有我,就沒有賬本!” 楊毅鼓掌道:“說得真是好聽,可你當(dāng)初怎么沒告訴我,我兒子死在火海里,你怎么沒告訴我,我發(fā)妻過得什么樣的日子?你竊居他人之功,晚上不怕做惡夢?” “毅郎……” 徐丹娘拖著柔弱的身軀,被秦姨娘攙扶著走出了臥房。 秦姨娘手護(hù)住徐丹娘的腰肢,時不時的掐徐丹娘一下, 方才在臥室里,秦姨娘見狀況不妙,用針灸刺醒了徐丹娘,并且告訴她怎么說,怎么做、 “jiejie誤會了我們,變得不像過去一樣的善良溫柔,難道毅郎也要拋下我?” 徐丹娘淚盈盈的眸子看著楊毅,咬著泛白的嘴唇,“為什么毅郎也變了?我們過去的海誓山盟都是假的么?難道我們的過去,只有我記得?毅郎寧可信外人的話,也不相信我?” 徐丹娘身體一個踉蹌,秦姨娘橫跨一步很有技巧的擋住了徐次輔,“丹娘,別激動,你得傷還沒好……” “侍郎大人,我……”秦姨娘一樣淚流滿面,“我求求您,別再誤會丹娘可,她一直最在意的人是您啊,她已經(jīng)在名分上委曲求全了,您別再讓她……受委屈了,你這么對她,將來你曉得一切的時候,該多后悔啊,侍郎大人,何必要做那些讓將來會后悔的事兒?” 楊毅見徐丹娘這樣,頗有幾分的動容,抬起手臂攙扶住徐丹娘,“你……什么都別說了,養(yǎng)好身……” “大人,不好了,伽藍(lán)寺藏經(jīng)閣起火了?!?/br> 徐次輔身體晃了晃,“哪里起火了?” “伽藍(lán)寺,藏經(jīng)閣。” “噗。” 徐次輔口噴鮮血,“是誰?是誰害我?” 作者有話要說:桃子很勤奮,暫時無法加更,徐丹娘這種出身的庶女很難嫁,當(dāng)然如果她媽和她若是主角的話,另當(dāng)別論。 ☆、第七十四章 坍塌 徐次輔被伽藍(lán)寺藏經(jīng)閣大火的消息刺激得吐血,秦姨娘顧不上女兒徐丹娘,幾步撲到嘴角滿是血沫的徐次輔身邊,紅紅的眼圈含淚,“老爺,老爺。” “哎呦?!?/br> 本來攙扶著徐丹娘的楊毅突然間松手,疲倦且站不住身子的徐丹娘摔倒在地上,哎呦的叫聲就是徐丹娘發(fā)出來的。 徐丹娘見楊毅神色冷峻,喚道:“毅郎?!?/br> 楊毅俊美的臉龐掛上了嘲諷般的冷笑,手指著不停咳血的徐次輔,“次輔大人又利用我?” “楊毅!”徐次輔推了一下秦姨娘,同楊毅目光相接,“連你也以為藏經(jīng)閣的火是我讓人放的?” “不是你,還有誰?為了給徐丹娘出氣,你竟然喪心病狂到想要燒死曾柔?次輔大人,你為了你的寶貝女兒真可謂無所不用,你就不怕燒毀了伽藍(lán)寺?你就不怕佛祖降罪?百年古剎的伽藍(lán)寺,藏經(jīng)閣又是伽藍(lán)寺最寶貴的地方,你……” 楊毅搖頭道:“燒毀了佛經(jīng),你一定會有報應(yīng)?!?/br> “不是我爹!”徐丹娘拽住了楊毅的袍掛衣角,眸子水潤明亮,“毅郎怎么能平白的冤枉人?我爹怎會讓人燒毀藏經(jīng)閣?伽藍(lán)寺在禪宗地位,誰人不知?毅郎,你不能冤枉我爹!” 徐丹娘美麗蒼白的臉龐流淌著兩行清淚,點點晶瑩的淚珠在她臉龐上滾落,她的凄然之美,能折服任何人! 楊毅冷笑道:“你快別哭了,萬一徐次輔誤會我欺負(fù)你,半夜會不會指派死士過來刺殺我?徐丹娘,任何人都惹不起你!對你不好的人……徐次輔一個都不會放過!” 徐次輔聽出楊毅話語里的冷嘲熱諷,怒道:“眼下伽藍(lán)寺大火,你以為你能逃脫干系?你別忘了,你曾經(jīng)為丹娘做過什么?” 楊毅理了理袖口,道:“我這就去伽藍(lán)寺救援曾氏,她是我的發(fā)妻!徐次輔,你的解釋留給世人聽吧。” 撇下徐次輔一家,楊毅拂袖而去,對楊毅來說如今最關(guān)鍵的就是藏經(jīng)閣中曾柔! “爹?!?/br> 徐丹娘慢慢的站起身來,撲向徐次輔,“爹爹,這到底是誰冤枉陷害您?” 徐次輔攬住徐丹娘,困惑的嘆息:“可能的人太多,我實在是想不到幕后之人!” “如果尋常時爹爹不疼惜我,是不是那群小人就不會利用我來陷害爹爹?”徐丹娘抹淚說道,“別人是不是相信暫且不提,爹,陛下若是信您,旁人再說什么都沒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