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阿琬身體晃了晃,追問了一句:“你怎么會知道我是抄襲的?莫非你也同我一樣?” 諸葛云頭都沒回,“你慢慢猜罷,別以為旁人都不如你!你抄襲的詩詞,旁人未必做不出。” …… 在屋子里的誠親王關上了窗戶,沉默的坐在書案之后,他們的對話誠親王聽到了,抄襲?阿琬的詩詞是抄襲的么?前生他根本沒聽過阿琬所做的詩詞……還有火藥…… 誠親王鋪開了折子,他只能搶先一步給父皇上折子,并且提一提賑災的好辦法,以此來降低父皇對他的厭惡之情,實在不行……他也只能交給父皇了。 如果不能保住王位,他便是手中握有軍權也沒用。 可是如果火藥暴漏了,玉河河堤突然決口的事兒,父皇會不查么? 一旦被父皇找到蛛絲馬跡,他就是死罪啊。 誠親王沉了沉心思,提筆寫著奏折,不管怎么樣,他都得搶在諸葛云之前,請罪也好,解釋也罷,誠親王如今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yī)了。 …… 皇陵這邊的動向,皇帝是時時刻刻注意的,接到誠親王的折子后,長出了一口氣,慶幸只有他的陵寢倒塌了,萬一諸葛云去的慢一點,祖宗的陵寢不都得滲水坍塌? “查,給朕查清楚,到底是誰**了誠親王?” “遵旨?!?/br> 等到御書房只剩下皇帝和定國公后,皇帝看了一眼平靜喝茶的定國公,“柳斐,你怎么看?玉河河堤為何突然決口?皇陵為何處處驚險?諸葛云每一次都趕對了時候……莫非他是天命所歸?” 看似平靜的定國公,內(nèi)心深處一點都不平靜,雖然他不知詳情,但那群死士是他給諸葛云的,定國公驚訝于諸葛云的膽子,想不明白他還有什么不敢做的。 皇上的問話,不能不回答。 定國公說道:“我記得皇上說過,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臣以為把天命所歸用在諸葛云身上太重了,只能說老天是眷顧他的,眷顧大金朝的,如果天命不在皇上這邊,玉河河堤又怎會在他趕到時決口?皇陵又怎會平安無恙?其實臣以為……誠親王只是少些運氣罷了。” “一提到諸葛云,柳斐你就很多話說,你百般護著他,由不得朕不多想?!?/br> “您還是想想怎么處理誠親王的事兒罷,他不是您看重的皇子?” “你說朕該怎么處置小六?”皇帝嘴角勾起,垂詢定國公,“柳斐,在皇子中,你不覺得小六最像朕當年?” “誠親王可沒您當年的好運氣,至于您怎么處置他……左右他是您的皇子,臣不便多言。” “朕再問你,你說朕該怎么封賞諸葛云?” “左右他是您的臣子,臣不便多言?!?/br> 皇帝手臂扶著御案,身體前傾,饒有興致的看著定國公,“這也不說,那也不說,朕將你留在身邊真是多余……朕指望著你幫朕選出太子,柳斐,朕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一個……” “臣有罪?!?/br> 定國公躬身認罪,“臣辜負了陛下的期望,臣天性愚鈍,皇子們一個個風神俊秀,偉岸不凡,臣不知誰適合為太子,您還是自己考?;首訛楹谩!?/br> “柳斐……” “臣不敢耽擱陛下,臣告退。” 皇帝眼看著定國公走出御書房,他靠在龍椅上,低沉的一笑:“柳斐……只要他在,你跑得開?” "傳朕口諭,命諸葛云緝拿誠親王回京?!?/br> “遵旨。” “諸葛云先保玉河河堤,救民于水火,后維護皇陵祖墳,朕以功加封他為永寧侯,著他統(tǒng)領兩鎮(zhèn)兵馬?!?/br> “遵旨?!?/br> 皇帝將誠親王的折子重新看了一遍,“賑災事宜,按照誠親王上奏之策辦理,朕的六皇子有過,但亦有功,他所奏的賑災四法,讓朕刮目相看……只是他欠缺了點運氣。” 諸葛云最不缺運氣,可惜他不能做皇帝! 如果他當時留下諸葛云……皇帝搖了搖頭,在他身邊的諸葛云長不大,便是長大了,諸葛云也不會像現(xiàn)在一樣爭氣,朝局……也不會像現(xiàn)在一樣的平穩(wěn)。 皇帝的幾道圣旨弄得滿朝大臣一頭霧水,封賞諸葛云不意外,除了皇上對諸葛云的看重外,諸葛云保住了皇陵,便是直接封公也說的過去。 讓朝臣們弄不明白得是,皇上對誠親王態(tài)度,若是不喜歡誠親王,又怎么會在圣旨上點名是誠親王獻上的賑災四策?若是看重誠親王……皇上怎么會讓諸葛云緝拿他? 大臣們摸不到頭腦,皇子們也分不清皇上的真實態(tài)度。 皇子們不敢輕易對誠親王落井下石,只有等到有確實的消息后,他們才敢在奪嫡的隊伍中踢走六皇子誠親王。 深宮中的淑妃聽了消息后,長出了一口氣,不管怎么說,小六總算可以回到京城了。 在皇上的眼前,小六就有解釋清楚的機會……淑妃也有幾分的遺憾,小六怎么就沒把握住保住皇陵的機會呢? “他的性子還是有些急躁,不夠沉穩(wěn)?!?/br> 淑妃慢慢的擰緊了眉頭,小六就算是再急躁,他也不會看不到守住皇陵的功勞,是不是有人在背后陷害了他?雖然皇上沒有將誠親王辯解的折子公開,但淑妃已經(jīng)想到了背后有人搗鬼了。 …… 京城中,唯一平靜的人就是曾柔,她在王府安心的養(yǎng)胎,時不時的折騰府里的側妃何侍妾,她日子過得很悠閑。 夏側妃將兒子當成性命一般的護著,生怕曾柔搶走了兒子……至于誠親王的侍妾被曾柔折騰得沒了脾氣。 諸葛云給她的書信先抵達京城,曾柔打開書信,取出一張畫紙,畫上的誠親王是那么的落魄可憐……畫畫人的將誠親王的不甘,幽怨,嫉妒,絕望等情緒表現(xiàn)得很清晰,曾柔知道諸葛云畫不出來。 曾柔在笑過之后,更多得想怎么再在誠親王身上踩一腳,以皇上的態(tài)度看,誠親王是被皇上看重的皇子之一,一切順利的話,撐誠親王不是沒有機會繼承皇位,可惜誠親王碰到了她和諸葛云,這輩子別想著繼承皇位了。 ☆、第一百零一章 宅斗 既然想再給誠親王來一下子,曾柔讓李mama將朝廷頒發(fā)下的邸報拿給自己,并且曾柔派出身邊的人收集關于賑災的消息。 朝廷邸報上對玉河河道的災情大寫特寫,其中用優(yōu)美的語句把諸葛云領兵保護堤壩寫成了神兵天將,最后對諸葛云勇救皇陵更是大書特書,這篇邸報一出,對輿論具有明顯的導向作用。 是皇上,還是定國公,或者是紙糊御史, 旁人可以忽略紙糊御史諸葛大人,然曾柔卻從沒小看過這位在御史本職工作上毀譽參半的紙糊御史。 他每年只彈劾三人,每本奏折必倒一位朝廷大員。 朝廷的官是皇上委任的,也只有皇上能定罪……每年犯錯的官員只有三人,顯然不是,從諸葛御史百分之百的彈劾成功率來看,他是揣摩帝心的高手! 不是誰都有眼力在犯錯的官員中間找到被皇上舍棄的大魚的。 所以紙糊御史雖然名聲不大好聽,但他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遠在都察院眾多御史之上,最讓曾柔佩服得一點是諸葛御史還沒大得罪人,是朝野上下公認的厚道老實人! 他有什么事兒的話,很多人都愿意賣他個面子。 “扮豬吃老虎的最高境界……諸葛御史。” 曾柔更相信這篇邸報出自諸葛御史的授意,專門撰寫邸報的人好像受過某人的恩惠……皇上既然認定諸葛云有功,封賞他永寧侯便不會怕大臣們非議,皇上可以因為一首詩封諸葛云為文國公,皇上還怕封諸葛云為侯? 定國公應該不屑于此,相比較眾人來說,定國公是最怕諸葛云大出風頭的一人。 “諸葛御史是不是回家去了” “是,據(jù)說諸葛御史經(jīng)常沒事早退?!?/br> 曾柔唇邊勾起笑容,諸葛御史果然是一位妙人,諸葛云曾經(jīng)說過,他們仿佛知曉他不是他們的親生骨血,但他們對諸葛云比親生兒子還好,若說諸葛夫妻怕皇上,敬著養(yǎng)著諸葛云也就是了,他們卻把自己當作諸葛云的親生父母,一心為他好。 如果不是他們太過熱情,諸葛瘋子也不會被他們的熱情所困擾。 曾柔只在邸報的邊角處,找到了誠親王獻上的賑災四策,仔細看了一會,其中三策問題不大,一策說鼓勵民間捐款,可以抵罪,減輕賦稅…… 誠親王太急了,也太相信百姓的淳樸善良。 皇上的表彰頗有免罪金牌的效果,大金朝就沒不良的富商么? 曾柔想了一會,提筆寫了一封書信,遞給李mama,“給我兄長送去。” “是。主子?!?/br> 給曾小強的書信,不用李mama親自去,她交給了信得過的小斯,李mama回到曾柔身邊,”王妃心里得有數(shù),王爺可是快回來了?!?/br> “是啊,平靜的日子只怕是一去不復返了呢?!?/br> 曾柔起身在屋子轉悠起來,外面太陽太烈不適合三步,好在王妃的屋舍很大,來回走上幾圈全當做散步安胎了,曾柔得儲蓄體力才好平安生產(chǎn),這個時代可沒刨腹產(chǎn)一說。 若是夕陽去去院子散步的話,曾柔又擔心夏側妃不安好心,雖然她已經(jīng)將王府后院攥在手中,但夏側妃每次看曾柔都帶著一抹的怨恨,曾柔明知道有人千方百計的想害她,自然會避免給害她人的機會。 能少一事兒就少一事兒。 同誠親王一起回來的人還有阿琬,曾柔抿了抿發(fā)鬢,看出李mama的不安來,低笑道:“一個侍妾而已,王爺回京城后必然會自顧不暇,你還當王爺會護著她?” 不是曾柔看不起她,她兩輩子加起來就沒活明白過,阿琬時不時的會顯現(xiàn)出穿越女的驕傲來,哪怕是她并沒意識到。說真的,一個普通人穿越不一定能玩過本土的女子。 曾柔宅斗指數(shù)也不是破表的,她唯一的優(yōu)勢是不在意男人,沒想過勾引他讓他情根深種,曾柔更多得在別的渠道取勝,宅斗……她基本上是看戲的。 “既然李mama你擔心,那你讓人轉告夏側妃她們,多說說王爺受得委屈和苦楚。” “您是何意?” “王爺是男人,再權柄赫赫的男人也有失落的時候,女子的柔情似水不是男子的最好的慰祭?夏側妃若是連這點都想不到,我會請淑妃娘娘再給王爺指側妃的,總有一個能抗得住她?!?/br> “夏側妃不知她是誰……只怕不會將她當回事兒?!?/br> “你就說這個女子是皇上賞給誠親王的美人,一直陪伴著誠親王,在王爺凄苦清貧的守靈日子里,她是王爺唯一的精神寄托,是王爺眼中的明月,唯有她能讓王爺展露柔情……同時你也可以告訴夏側妃,阿琬姑娘的肚子我是極為看重的,若是我這胎不是兒子……我沒準會將阿琬的兒子抱過來撫養(yǎng)哦?!?/br> “奴婢明明白白的告訴夏側妃?” 李mama腦袋有點不夠用了,王妃說得這些到是后宅夫人常用的手段,可哪個后宅女主人會這么明晃晃的告訴妾侍? “王爺在她們看來就是一塊唐僧rou,明知道我挖坑無數(shù),夏側妃他們依然會跳進去的。不湊進王爺就等著被阿琬踩下去,老死在后宅罷,不是誰都能淡然的接受枯井一般的日子,在王府后院沒王爺?shù)膶檺?,又是個做妾的,想吃點好的都做不到,看旁人得寵,她們的心態(tài)就會失衡……爭寵是必然的。” 曾柔微微笑道:“這一點做正妃的我就好很多,只要我不給王爺休掉我的機會就好。至于王爺……誰稀罕誰領走?!?/br> 她眼下要想出休掉誠親王的辦法! …… 皇上下圣旨,讓諸葛云將誠親王押解回京。 諸葛云自然不會同誠親王客氣了,他雖然沒給誠親王上沉重的枷鎖,但也將誠親王困在了馬車里,每日三餐給誠親王清淡的用,米粥,咸菜,饅頭……誠親王甚至沒有辦法下車出恭,吃喝拉撒睡都在馬車上。 馬車上的氣味可以預見是很糟糕的。 諸葛云偏偏放慢了行進的速度,明顯是想多折磨誠親王幾天。 旁邊的兩鎮(zhèn)都督悄聲問諸葛云:“他是不是得罪了您?王爺好歹是皇子呀?!?/br> “我已經(jīng)很給他優(yōu)待了,皇上說得是押解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