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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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長樂公主起身往皇帝的宮殿走去。 還未靠近便瞧見周圍的宮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看見她如同看見了救星一般,就連徐公公也迎了出來,她心底便知道皇帝定然又發(fā)怒了。 果然,下一刻徐公公便連聲說道:“公主殿下你可算來了,陛下就在里頭等著呢。” 長樂公主笑盈盈的走進(jìn)門,第一眼便瞧見地上還未收拾干凈的碎片,她不說一句話走過去幫皇帝按摩起來。 許久,皇帝拉下她的手說道:“夠了,朕好多了?!?/br> 長樂公主只是順勢坐在他身邊,伸手繼續(xù)幫他按摩:“父皇,什么事情都沒有您自己的身體重要,要是您氣壞了身體兒臣可是會心疼的?!?/br> 皇帝眼底的神色一緩,笑著說道:“哎,如今也只有你會心疼朕了。” 長樂公主卻笑道:“別人想要心疼,父皇想必也是不樂意讓他們心疼的?!?/br> 皇帝卻冷哼一聲:“除了朕屁股下面的這張凳子,他們眼底就沒有其他東西了,若不是當(dāng)年太子死的早,朕何至于此。” 長樂公主眼神一閃,低下頭說道:“太子哥哥……當(dāng)年他走得急,女兒心底也總是思念?!?/br> 一提起此事,皇帝的臉色再次陰沉下來,眼底波瀾起伏。 長樂公主卻像是沒察覺他的神色,繼續(xù)說道:“那時候兒臣還小,但依稀記得太子哥哥待人寬厚,常有耐心同我一塊兒玩耍。” “是啊,他是個好孩子,可惜……”可惜死的早。 當(dāng)年太子一死無數(shù)人償命,可皇帝心底卻一直懷疑太子之死與那幾個王爺有關(guān),此事他從未與旁人提起過,也一直找不到證據(jù)。 但一年一年過去,他膝下無子,幾個王爺?shù)氖雷訁s入宮候選,這般步步緊逼的姿態(tài)讓皇帝心中更加懷疑。 這顆疑心的種子早就開始生根發(fā)芽,這也是為什么皇帝一直不愿選定太子,一旦選定,他就有一種自己將這帝位傳給了殺子仇人的感覺。 可如今朝堂越發(fā)不安穩(wěn),他年紀(jì)大了還不知道能活幾年,那幾個就越發(fā)的沉不住氣了。 垂垂老矣的身軀讓皇帝心底發(fā)沉,他伸手撫摸著女兒的秀發(fā),忍不住開始擔(dān)心唯一的女兒將來的下場。 別看那幾個如今一副優(yōu)待的模樣,可等他們登上帝位,等自己死去多年,他們還會善待這唯一的公主嗎? 皇帝微微吐出一口氣,忽然問道:“長樂,你該選駙馬了。” 長樂公主微微一顫,抬頭問道:“父皇,兒臣難道就不能不選駙馬,一直留在你身邊嗎?” 皇帝心底一嘆,帶著幾分愛憐又有幾分無奈:“朕老了,終有一天會死,到時候朕也沒辦法護(hù)著你一輩子。” 長樂公主眼底含淚,只靠在他的懷中不說話。 皇帝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女兒的頭發(fā),許久才說:“長樂,你是朕的公主,即使選了駙馬嫁了人,這座宮殿也依舊是你的家。” 長樂公主沒有說話,心底卻對這句話嗤之以鼻,從過去到現(xiàn)在,甚至是將來,這座宮殿從來不是屬于她的,她是一位公主,而不是皇子,她的出生注定背負(fù)許多人的失望。 即使父皇這般的疼愛她,長樂公主卻十分清新的明白這一點(diǎn)。 這一刻的宮殿之中,父女倆相互依偎的模樣看似還有幾分溫情,皇帝又說:“這一次會試定然英杰輩出,若是長樂看不上那些勛貴子弟,不如看看這些人。” 比起新鮮出爐的進(jìn)士而言,皇帝自然更想讓女兒嫁入高門,那般即使他不在了新帝也不會貿(mào)貿(mào)然去動這一位公主。 可長樂公主自己不樂意,皇帝只有這一個女兒也是心軟,便任由她拖了許多年,一直到現(xiàn)在再也拖不下去了,皇帝才又提起這話。 長樂公主只是靠在他懷中,淡淡說道:“父皇覺得好的人,必然都是好的?!?/br> 皇帝卻搖頭說道:“父皇喜歡的,你未必會喜歡,不如等到杏花宴的時候你親自去看看,若有看得上眼的父皇就為你們賜婚?!?/br> 長樂公主眼底閃過一絲光芒,臉上難得有些羞怯:“父皇……” 皇帝卻哈哈大笑起來:“挑一個長得好的也行?!?/br> 心底暗道這碌國公府的人就喜歡長得好的,自家公主的親娘就出自碌國公府,當(dāng)年別人覺得他是皇帝,魏妃卻覺得他長得好才喜歡。 這般想著,皇帝心底倒是高興了幾分,恍惚自己又回到了年輕的時候,甚至打趣道:“魏家那小子不是跟趙景煥最要好,趙景煥你也見過,長得著實(shí)不差,更難得肚子里頭還有一些墨水,人品家事倒是都不差?!?/br> 長樂公主扭過身子說道:“父皇,你再說我可就走了?!?/br> 皇帝連忙說道:“行行行,父皇不說了,到時候你自己看?!?/br> 長樂公主這才重新跟他說話,心底卻閃過了一個念頭,這念頭在她心底生根發(fā)芽,既然早晚都要成親的話,她為何不選一個能夠合作的對象呢? 第172章 殿試 昔日齷齪不足夸,今朝放蕩思無涯。 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會試的名次一出來,頓時將守孝三年門庭冷清的趙家推到了眾人面前,即使人人都知道趙景煥師承曾先生,但卻沒想過他能以十七歲稚齡奪得案首的位置。 就連趙老夫人也沒想到孫兒能奪得頭名,在此之前她整個人都心驚膽戰(zhàn),生怕孫兒名落孫山,要知道她與黃氏商量好的便是,會試之后兄弟倆就分家。 如今趙景煥考中了頭名,再想想他可是在皇帝面前留了名字的人,到時候殿試必然沒有問題,這般進(jìn)士的功名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榱恕?/br> 最讓趙老夫人舒心的是,在此之前家里頭三個孩子里頭,就是趙景煥的婚事上不上下不下,他沒有父親依仗,更加沒有忠勇伯的爵位,在旁人看來就大有不足。 可現(xiàn)在卻不同了,趙景煥板上釘釘即將入仕,十七歲的進(jìn)士在哪里都是少有的,趙老夫人總算是吐出一口氣,還是琢磨起孫媳婦的人選來。 趙景煥還不知道自家祖母已經(jīng)從會試殿試發(fā)散思維到了他的婚事,他現(xiàn)在一門心思準(zhǔn)備杏花宴的事情。 對,不是馬上要舉行的復(fù)試,更不是即將開始的殿試,而是殿試之后的杏花宴。 就像趙老夫人想的那樣,趙景煥也不覺得皇帝會把自己從名單中撇出去,不提長樂公主,就算看他爹的份上也不至于。 既然如此那就是最后名次的問題,對此趙景煥也有幾分信心。 相比起來反倒是杏花宴比較重要,不管是對他還是對長樂公主,這都將是他們出手的第一步,這一步走好了將改變整個棋局。 趙景煥向來是個先思后動之人,這幾日一次又一次的推算,看在旁人的眼中還以為他在緊張殿試,殊不知他心底的打算。 二月份會試就結(jié)束,但通過了會試并不等于拿到了進(jìn)士的功名,在參加殿試之前他們還得先復(fù)試,若是沒有真材實(shí)料在復(fù)試之中被刷下來的話可不只是丟人的事情。 復(fù)試結(jié)束確定了參考資格,他們還得跟著朝廷派遣的禮官學(xué)習(xí)宮廷禮法,主要是進(jìn)宮之后面見皇帝之時的規(guī)矩。 一直到四月二十一日,趙景煥這一批的考生才前往皇宮參加殿試。 因?yàn)榈钤囍恍杩家粓霾邌?,雖說考試的地方不同,但出發(fā)的時間倒是還不比之前那么早,黎明時分,趙景煥就等候在了宮門口。 誰知道他剛剛站定,陶煜就自然而然的站在了他身邊,這一次他名列第十不高不低,如今倒是不再提起比試的事情了。 趙景煥瞧了他一眼瞪著他開口。 陶煜張了張嘴,還未說話卻過來一個人直接把他擠開了。 能在宮廷之外這么肆無忌憚的自然就是魏玉宸,他掃了一眼陶煜,見他容貌尋常就懶得再看,只在趙景煥耳邊低聲嘀咕:“待會兒進(jìn)宮之后你好好表現(xiàn)?!?/br> 趙景煥無奈一笑:“這個自然?!?/br> 魏玉宸憋了一肚子的話,暗示道:“不是這種表現(xiàn),是那種,那種,你懂嗎?” 趙景煥顯然是不懂的,無辜的看著他。 魏玉宸氣得要死,暗道這家伙長得多好看,怎么就長了一個榆木腦袋呢,以前讓他一塊兒去游船聽小曲兒他就先麻煩,現(xiàn)在連這么明顯的暗示都看不懂。 難不成他家表姐就喜歡這種榆木腦袋的?魏玉宸無奈的想著。 沒給他時間把話說清楚,殿試點(diǎn)名的時間就到了,魏玉宸只得從這群考生之中退了出去,臨走還使勁給他眼色。 他一走,陶煜忍不住說道:“那是碌國公世子?你怎么跟他走得這么近?!?/br> 趙景煥翻了個白眼。 陶煜憋氣的問:“你為何不回我?” 趙景煥掏了掏耳朵:“咱倆的關(guān)系還沒到這份上。” 他家老師尚且不能管他交友,這孩子是不是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兒了? 陶煜一下子就懂了他的意思,氣得臉色發(fā)白抿著嘴不說話了,趙景煥瞧了他一眼也不安撫,暗道這小子是不是太容易生氣了,他家?guī)熜志褪菦]有老師會教孩子。 進(jìn)宮之前,趙景煥還想著會不會有考生太過于緊張御前失儀,到了宮內(nèi)才知道這個可能性極低。 等他們?nèi)胱⒕碇蠡实鄄攀┦┤怀霈F(xiàn),因?yàn)辇堃翁幱趲讉€臺階之上具有天然優(yōu)勢,除非有人敢把頭抬起來,否則只能勉強(qiáng)看到他被龍袍遮擋的腿和一雙靴子。 趙景煥沒有那個好奇心去挑戰(zhàn)皇帝的威嚴(yán),隨著大流依次贊拜,贊拜的時候還有贊導(dǎo)的人在旁唱導(dǎo)行禮,徹底的保證了這群考生不會出錯。 趙景煥沒有好奇心,皇帝心底卻多的很。 如果只是殿試的話三年一次,皇帝都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早就沒有了一開始當(dāng)皇帝時期的那種雀躍和重視。 可這一次卻與眾不同,只因?yàn)樗胍獜倪@一群人為疼愛的公主選出一個駙馬來。 皇帝居高臨下的一眼掃去,殿試的時候每個考生穿戴的都是禮部定制的禮服,這衣裳是一種靛青色略顯暗沉。 在統(tǒng)一制服的情況下,這容貌美丑就比才華橫溢重要多了,畢竟才華是一眼看不出來的,但是容貌可以。 尤其是現(xiàn)在靛青色衣服本身就挑人,皇帝往下一瞧,第一眼就瞧見鶴立雞群的趙景煥。 在看清楚趙景煥模樣的那一刻,皇帝都忍不住恍惚了一下,他一直知道趙景煥這個孫子肖似祖父趙懷,但以前他年紀(jì)小尚且還有幾分不足,如今一看卻更像了。 記憶之中的趙懷就是如此,身如玉樹貌似潘安,跟旁人站在一起的時候總能將其他人都比成土疙瘩。 皇帝忍不住瞧了一眼趙景煥身旁的兩個考生,暗道原本也算眉目端正的小伙子,這一比果然就成了土疙瘩,跟當(dāng)年那些被趙懷比下去的人一樣。 不,這趙景煥長得比趙懷還要出色,趙懷的皮膚沒有這么白,似乎也沒有這高,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這孩子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幅畫。 怪不得碌國公會喜歡,皇帝心底忍不住這么想著。 只是作為駙馬的話,光靠一張臉是沒有用的,男人光是臉長得好能有什么用呢? 皇帝帶著這份挑剔的心思轉(zhuǎn)開視線,只是這一看就倍加失望,不是覺得那個年紀(jì)太大,就是覺得這個長得歪瓜裂棗。 里頭倒是也有幾個看著眉目清秀的,一想趙景煥至少是會試的頭名,這些人連趙景煥都不如,怎么能配得上他的公主呢。 皇帝挑剔的看了一圈兒,最后眼睛又落到了趙景煥的身上,覺得論容貌,論才華,這個趙景煥確實(shí)是比其他人更加出色一些。 帶著不知名的心思,皇帝忽然起身走下了臺階。 他一動,下面的考生呼吸就急促起來,有幾個心理素質(zhì)太差的手指都在哆嗦,不得不用另一只手直接按住,免得自己寫錯了字。 趙景煥五感過人,自然在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事實(shí)上在他進(jìn)入宮殿之后就察覺了皇帝似有若無的打量。 他一時拿不定皇帝這是什么意思,那打量的目光似乎跟以前不同,以前皇帝瞧見他的時候多是追思懷念,對他本人似乎并無好感或者惡意。 但這一次卻不同,皇帝瞧著他的目光時而慈愛,時而挑剔,有時候溫柔入春風(fēng),有時候卻又冷厲卻北風(fēng),就跟得了精神分裂癥似的。 趙景煥對此百思不得其解,甚至產(chǎn)生一種難道他知道自己背地里跟長樂公主的勾當(dāng)了的猜測,但隨即一想又覺得不可能,若是知道了肯定不是這種態(tài)度。 為此,趙景煥不得不深吸一口氣摒棄其他心思,只專注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