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他把車開到河邊,在車子上,把小jiejie的衣服脫了,做了很丑的事…… 小jiejie醒過來,目不轉睛地盯著侯浩的臉,似乎是想要記住他的樣子。 侯浩大概是怕她報警還是什么,惡膽橫生,雙手掐住小jiejie的脖子。 小jiejie沒什么力氣揮起拳頭打了他幾下就漸漸地不動了。 侯浩找了塊石頭,又在車上找出牽引繩,捆在小jiejie的身上,把她扔到旁邊的江里…… 警察在ktv找到侯浩,把他抓了。 侯浩帶著警察去到江邊,把已經(jīng)泡腫爛得不成人形的小jiejie撈了上來。 聶然轉瞬間又到了審犯人的地方。 侯浩說,他們是男女朋友,他們吵架了,他一時上頭才干下這事的。 聶然又聽到有人說,說是男女感情糾紛能減刑,殺人不會判死刑,緊跟著便是各種紛雜的聲音吵了起來,甚至還打了起來,各種畫面、辱罵、打斗、威脅等交混在一起,看得她頭暈眼花腦袋都快撐炸了。 一個中年女人哭得仿似天崩地裂,整個人充斥滿傷心欲絕的情緒,說她的女兒特別優(yōu)秀、特別乖,剛畢業(yè)到公司上班,家里只有這一個孩子,不要賠償,不要和解,不要諒解,說要傾家蕩產(chǎn)也要讓兇手判死刑給女兒一個公道…… 各種聲音消失,畫面變成了一個充滿肅殺氣息的法場。法警拿著槍站在侯浩的身后,一顆子彈結束了他的生命。 鎮(zhèn)壓在侯浩身上的那股罡正之氣,便是來自于法警和結束他生命的子彈。 明明只有短短的一兩分鐘時間,聶然卻因為侯浩家人跟小jiejie家人之間的糾纏搞得極為疲憊。她的腦海中還回蕩著很多零亂的畫面和聲音,威脅、恐嚇、絕望、要死一起死,我兒子死了也要拉你們全家下地獄的話猶在耳邊回蕩,那聲音的主人正是侯浩的媽,且那女人就在跟前。 聶然明明感覺到自己已經(jīng)回到了自己身體里,能感覺到周圍的鬼和身旁的人,能感覺到侯浩在水盆里撲騰想要出來,可腦海中仍有侯浩家人跟小jiejie家人間的撕扯爭斗的各種情緒,那些情緒充滿了暴戾和瘋狂,給她的感覺比亂葬坑里的鬼鬧起來的時候還要可怕。 她閉著眼睛,連續(xù)幾個濃呼吸,做了好幾個運氣丹動的動作,才讓自己的心神穩(wěn)固下來。 她緩緩地睜開眼,看向侯浩的家人,問:“做人怎么可以這么無恥?” 昏暗的燈光下,聶然那陰惻惻的樣子、直勾勾盯著人甚至帶著幾分兇厲的眼神,活脫脫地宛若厲鬼再現(xiàn)。侯浩的舅舅嚇得把手里的觀音玉配握得更緊,悄聲霍大師:“她被鬼附身了嗎?” 霍大師的心頭惴惴不安,預感到還要出大事。 其實剛才聶然站在桌子旁對著水盆一動也不動時,是最好的拿下她的機會,可周圍都是護著她的鬼,他剛要邁出腿,就被周圍的人都惡狠狠的盯上了。他毫不懷疑,但凡自己從紅線符陣中邁出去,八成下場會比熊幺婆還慘。畢竟那是血親,聶然還能給她留條命。自己一個外地人,死在這么個窮鄉(xiāng)僻壤都不會有人知道。 霍大師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背這個鍋的好,于是又拿出牛眼淚給侯浩的舅舅許敦儒滴上一滴,說:“你自己看。” 許敦儒的內心是拒絕的,可這地方冷得他的手腳都麻了,渾身上下只有玉佩貼著的那一片有點暖和氣,想揮手都做不出動作,剛想張嘴,霍大師就已經(jīng)扒開他的眼皮給他來了一滴牛眼淚。 剎時間,周圍的燈光再黑了好幾度,四面八方全是鬼影子密密麻麻的,許敦儒身上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他倒抽口冷氣,差點一口氣就沒上得來。 霍大師心疼地咬緊牙摸出一道符貼在了許敦儒的背上,喝了聲:“穩(wěn)?。 ?/br> 許敦儒的兩條腿控制不住地發(fā)軟,好在這么多年的打拼,膽子還是有點的,勉強穩(wěn)住了。 霍大師又對許敦儒小聲說了句,“別看這小丫頭年齡小,本事相當了得?!?/br> 許敦儒心說:“看出來了。”能召來這么多鬼,那就不一般人。這是把鬼門打開了嗎? 霍大師又補充句,“看到她面前那水盆里的那團黑影了嗎?” 許敦儒點頭。 霍大師說:“這小丫頭能千里拘魂,把侯浩的鬼魂拘過來了?!?/br> 許敦儒刷地一下子扭頭,滿臉震驚地看著霍大師,心說:“那是侯浩?”他又扭頭朝水盆看去,只見里面的那團人形黑影拼命地想要往外爬,那模樣跟想要從井里出來的貞子差不多,再也站不住,往身后倒下去。好在被身后的司機及時扶住,才沒至于摔得難看。 再可怕,那也是外甥!許敦儒抓緊霍大師的手,剛想說讓他想辦法看能不能讓侯浩得個安生,就見到聶然一把將侯浩跟揪小雞崽子似的給從水盆里提了出來,然后跟扯棉花糖似的,從侯浩身上扯下來一塊黑影就塞進了嘴巴里。 明明沒有聲音,許敦儒卻仿佛聽到侯浩發(fā)出了聲慘叫。 霍大師原本就不太好的臉色頓時比活見鬼還要難看百倍!吃鬼啊!那小丫頭竟然吃鬼,還是撕下來吃。 聶然先撕了塊侯浩的魂體下來嘗了口味道。要是好吃,就自己吃,要是不好吃,就扔給其它鬼。 侯浩的味道隱約帶著點腥臭味,但是因為上面壓著股罡正之氣調和味道,那感覺就像海帶刷足了麻辣料一般口感特爽! 聶然當即下足了力氣,先把侯浩揉成團,壓嚴實,又再點了供奉逝者的蠟燭來回熏幾遍,讓他沾點香火味褪點腥臭味。她用蠟燭來回烘了多遍,主動忽略掉侯浩的慘叫聲和求饒聲。 對吧,他禍害人家小jiejie的時候,怎么沒放過人家呢? 他家找自己這么一個大活人結陰婚的的時候,怎么沒想過要放過她呢? 他家來燒陰婚紙活,看著楊大勇毒死大黃的時候,怎么沒想過要放過大黃呢?楊大勇小時候因為踹過自己一腳,被大黃咬過一口,這么多年,見到大黃一直繞著走,如果沒有要半夜帶著他們來燒紙活的事,他能來給大黃下毒狗藥? 聶然把侯浩的料涮得足足的,再送到嘴邊,跟啃rou團子似的,一口咬下來一塊,香! 喲,一個連七七都沒過的新死鬼就敢娶自己?當我吃素的呀,jiejie我是吃鬼的!送上門來的rou菜,不吃白不吃! 聶然一口一口地啃得可香了,侯浩一聲一聲的叫得可慘了。 許敦儒嚇得渾身抖成了篩子,眼睜睜地看著外甥被這鬼一樣的女孩子幾大口下去吃光了,眼睛一翻,暈過去了,身下,淌出一片帶著濃郁臭味的液體,跟他的妹夫侯文豪一起加入了躺屎大軍。 霍大師的手搭在司機身上,才沒讓自己滑落到地上去。 周圍的鬼都不再盯著霍大師了,全都朝著聶然看去,一個個盯著聶然吃鬼,饞得全都在舔嘴咽口水。小鬼嬰兒不懂掩飾,一個個的饞得不成樣子,要不是聶然身上有八卦鏡護身會燙到它們,只怕都已經(jīng)爬到身上去討吃的了。 聶然吃完侯浩后,輕輕打個嗝,呼出一口陰氣,摸摸半飽的小肚子,一只鬼不夠吃。 不過自己畢竟是活人,原本就陽氣低陰氣重,吃多了鬼不太好,偶爾解解饞得了。 她對霍大師說:“新郎官都沒有了,這門婚事就這么算了哈!”她說完,美滋滋地去到楊大勇家的廚房,很容易就找到放在廚柜旁的米缸。大壇子裝的米,至少還有三四十斤。 楊大勇家是柴火灶,灶大鍋大,一鍋能煮好多。 正月還沒過,他家做的香腸臘rou還有很多沒吃,廚房的竹桿上掛滿了。 聶然又拉開他家的冰箱,冷凍層里全是凍豬rou和做好的燒白rou。她趁著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便把楊大家的米、rou、燒白都翻出來,煮上。 她做好一鍋飯后,在煮下一鍋的同時,把煮好的那鍋飯倒在桌子上鋪散開,讓晾得快一點,自己站在桌子旁捏飯團,再在飯團上插上香、燭或筷子,請那些跟來的冤魂野鬼們吃飯。 這些鬼跟她都是老交情,都知道吃飯要排隊的規(guī)矩,也沒有誰搶,一鬼一份,吃完就走。如果好東西都放在前面,鬼排隊肯定會打起來的。想先吃的,沒有rou,等到后面的有rou吃。 筷子不夠,她把之前的鬼吃過的筷子收回來了,她懶得洗也忙不過來,反正這些孤魂野鬼難得有頓吃的,也不會嫌棄,把用過的筷子插在新捏的鬼沒吃過的飯團上就成了。 鬼太多,蒸的飯不夠吃,好在還有香腸、臘rou、冷凍豬rou和燒白頂上,最后離奇地竟然有剩下。 亂葬坑的鬼雖然多,卻是有數(shù)的,聶然擔心漏算,那都是按照數(shù)量捏的飯團、切的rou。 這一下子竟然剩出一百多份,且全是放在最后面才派的rou食。 聶然的心頭直犯嘀咕,一百多個鬼沒來吃rou,什么情況??? 這時候已到黎明時分,看著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但過不了多久就該天亮了,要是晴天,太陽都出來了。這個點,鬼都回去躲起來了。她想找鬼問都沒法問。 聶然心想,反正是那些鬼自己不來吃的,不是自己沒給他們準備,于是拿上自己的招魂幡,再檢查下身上帶的東西沒有落下,從滿地供過鬼的飯團、rou食堆的夾縫中穿過,離開了楊大勇家。 楊大勇的現(xiàn)任老婆黃小月看到楊大勇和熊幺婆的慘狀,一直縮在紅線符陣邊上不僅沒敢出聲,還拿了個籮筐罩住自己,直到天亮了,聽到霍大師說:“沒事了,都走了”,才從筐里出來。 她到了大門口看到滿地的插著香和筷子的飯團,再到廚房看到自家的rou、米什么都被糟蹋沒了,憋了半天,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吶喊:“我日你個先人板板,聶然你這個娼婦……”各種難聽的話滔滔不絕地奔涌而出,跟熊幺婆比起來,頗有青出于藍勝于藍的陣勢。 霍大師聽到叫罵聲,皺皺眉頭,把昏過去的侯文豪和許敦儒弄醒,又讓司機摻著他們去換了衣服褲子,趕緊走人。 這門陰婚是結不成了,侯浩的鬼魂都被吃了,彩禮自然也要拿回去。 司機收到許敦儒的指示,到楊大勇的房間找到彩禮錢。 黃小月罵得正起勁,見到司機進了她的房間,趕緊過去,就見他們要把彩禮錢拿走,撲上去撕打想把錢拿回來。 兩個司機上來,大力地把她推開,把錢交給許敦儒,上車,關上車門,一踩油門,走了。 黃小月摔得七暈八素的,聽到汽車聲響,顧不得身上疼痛,爬起來追在汽車身后往外跑。 汽車開得快,她沒追上,只跑到孤寡老人家門外就跑不動了。 黃小月扭頭便見到聶然那瘟喪站在院門口,昨晚的憋屈、到手的錢飛了的心痛,家里還躺著兩個人說不定又要花一筆錢的憂心齊齊涌上心頭,她大罵聲:“你個喪門星——”踩著門前的斜坡三兩步跑過去要撓聶然,卻一眼瞥見倒在院門口的兩具尸體。 兩具尸體滿眼驚悚,面目都扭曲了,那雙死人眼睛狠狠地盯著她。 黃小月發(fā)出聲凄厲的尖叫“啊——”下意識地往后退一步,一腳踩滑,滾下斜坡,摔得披頭散發(fā),爬起來后,連滾帶爬地往村委會方向,大喊:“死人啦——喪門星殺人啦——” 第7章 又不是我殺的 凡事講證據(jù),不是自己干…… 凡事講證據(jù),不是自己干的就不是自己干的,任黃小月喊破喉嚨都賴不到自己頭上。聶然懶得搭理黃小月,翻了個白眼,便扭頭朝村子里望去。 天剛泛亮,沒見到天邊的太陽的曙光涌現(xiàn),看樣子今天又是個陰天。 沒有陽光的村子,看起來陰沉沉的,透著股異樣的寂靜。以往的這個時候,村子里的人都陸續(xù)起床了,各家各戶會亮起燈,會有成群隊結的鴨子從家里出來嘎嘎地歡叫著撲騰著翅膀奔向稻田塘池,會有村民去菜地摘菜回家做飯,還會有村民背著筐或挑著筐裝著新采摘的蔬菜趕著去鎮(zhèn)上的集市占賣菜的好位置。 可今天的村子,安靜得仿佛除了楊大勇家外,其余的家家戶戶都沒有人起床。 聶然經(jīng)過黃小月喊她殺人那話,不敢碰尸體,看了眼死在院門口的兩夫妻便回家了。 她在經(jīng)過同村的幾戶人家時,發(fā)現(xiàn)這幾戶人家都詭異的安靜,連拴在院子里的狗都沒出來,也沒有雞鴨豬的叫喚聲。 聶然突然有點擔心獨自在家的爺爺,拔腿飛奔趕回家,隔著老遠便見自家煙囪冒著炊煙,心頭松了口氣,跑到院墻外時,看到二樓有燈光,聽到有鍋碗碰撞的聲音隔著墻院傳出來,心頭稍安。 她到院門口時,忽然覺得少了點什么,再定睛一看,大黃的尸體沒有了。 聶然直奔有聲響的廚房,見到聶獨眼正在淘米,像是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過,問:“爺爺,大黃呢?我是說大黃的尸體?!?/br> 聶獨眼說:“埋了?!?/br> 聶然問:“埋哪了?”這么早就埋了,飯都沒吃,就先把大黃給埋了?也不叫上自己一起。 聶獨眼朝聶然翻個白眼,說:“問那么多,你還想去給狗兒上墳?。磕悄氵€不如放學回來給大黃帶把香?!?/br> 聶然被噎了把,跑到灶眼處,幫著燒火。她往灶里添柴,把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包括一百多個鬼沒來吃供品,以及今天早上村子里的詭異情況告訴聶獨眼,說:“我覺得肯定是那些沒來吃供品的鬼跑去報仇了。” 聶獨眼問:“你曉不曉得那些鬼在亂葬坑的時候,都是被鎮(zhèn)壓著的,沒有你領路是離不開亂葬坑那一帶的?你曉不曉得啥子叫百鬼夜行陰兵過境?你帶出去的鬼,跑了一百多個,你都不管的噻?” 聶然呆滯兩秒,腦子有點轉不過彎,問:“我管啥子嘛?那些鬼又不是我害死的,它們要去報仇天經(jīng)地義,報完仇心愿了了,該歸哪去歸哪去,天天徘徊在亂葬坑頭陰魂不散的,多造孽的?!?/br> 聶獨眼說:“你有理,當心別人過來找到你?!?/br> 聶然問:“哪個過來找我嘛?即使別人遇到鬼了,那都是找和尚道士,找不到我這里來。” 聶獨眼掃她一眼,說:“等著起,你要吃大虧的。” 聶然回:“我吃鬼,不吃虧?!?/br> 聶獨眼回:“我懶得跟你說。”又去切了兩根香腸過來煮上。 聶然吃完早飯,便上樓補覺去了。 她睡得正香,被樓下的喧嘩聲吵醒,還有黃小月的聲音:“就是這兒,就是聶然這個喪門星把人害死的,她就在羅三爺?shù)脑簤晤^站著,羅三爺兩口子就死在她的腳底下?!?/br> 聶然心說:“煩不煩?”拉過被子蒙住頭,便又聽到有年輕男人的聲音問:“聶然在家嗎?喊出來呀,問下案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