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不過還好是暴力破棺,這是自己最擅長的。 聶然拿起斬不平,這里戳,那里削,看到哪個位置不順眼先砍幾刀。斬不平鋒利呀,削鐵如泥。那幾個巨大的獸頭形狀的水龍頭,她一劍一個全給削斷了。沒有血水了,聚不起水柱,升不上去,可這銅壁又不是光滑的,好多銅銹,比巖石還凹凸不平。她攀著銅壁往上爬,便爬到頂上便開始用斬不平去戳裂縫。 斬不平戳上去,就好像戳成了空氣,手感告訴她,似乎還有一層氣膜隔阻。 聶然覺得,這層氣膜很可能是關(guān)鍵。 物理攻擊沒有用,那就試試魔法攻擊唄。 她爬在墻壁上,不好施展法術(shù),于是又回到地面。法術(shù)攻擊,她也不太會,就是點皮毛,其實就是用丹田里的真氣釋放出來匯聚成奇奇怪怪的東西??梢颇菍託饽?,得怎么采取法術(shù)攻擊呢? 聶然用得最溜的還是斬不平和鎮(zhèn)獄火。 她猶豫過后,用鎮(zhèn)獄火覆蓋在斬不平上,以真氣駕馭,將它朝著頂上的裂縫劈去。 可依然是氣感所阻,沒砍開。 聶然又換個方式,配合通靈術(shù),或許能有奇效。地上還有點剩余的血水,已經(jīng)夠用了。 她施展通靈術(shù),閉上眼睛,卻忽然看見自己正躺在一口銅鑄的棺材里,緊閉雙眼,懷里抱著斬不平,衣服已經(jīng)讓血水澆透了,頭發(fā)也都是血水。那樣子看起來比……那什么還像那什么。 聶然嚇得心跳都漏了幾拍。 她撫著胸口,告訴自己,“鎮(zhèn)定,鎮(zhèn)定?!痹僖淮问┱雇`術(shù),試試看自己能不能睜開眼睛,然后就突然間一下子睜開了眼睛,那感覺就像是突然從噩夢中醒來了。 棺材里很黑,充斥滿奇奇怪怪的味道,血腥味混著腐爛的味道,還有銅銹味。好在,她的視力好,還能釋放出鎮(zhèn)獄火照明,很快便看清楚了棺材里的情形。 這就是一口銅棺,之前自己看到的巨大的銅銹,這會兒變得小小的。她還在身上撿到幾顆削掉的銅鑄小獸頭,之前看起來有小貨車那么大的水龍頭,這會兒在頭里只有手指頭大小。 聶然解秋不清楚這是怎么回事,揮著拳頭砸棺材,大喊:“有沒有人啊,救命啊——” 云昭的聲音響起,“聶然師妹,是你嗎?” 外面能聽到我的聲音了!聶然大喜過望,叫道:“我在棺材里,你們幫我開下棺材唄?!?/br> 云昭說:“這個是封妖棺,我們怕被收進(jìn)去。你是鎮(zhèn)獄火投胎,不怕這口封妖棺的煉化,我們要是碰到它,很可能會被收進(jìn)去化成血水,沒了。你的功力深厚,強行破開就行了。您這都已經(jīng)出陣了,只需要把這棺材破開就能出來了。加油!” 到頭來,還得靠自己! 行吧! 聶然握住斬不平,又一次戳向了棺材蓋,同時大力地一腳踹出去。 這棺材,被誰給焊死了嗎? 她一腳踹上去,棺材四周紋絲不動,倒是腳踹到的地方,咣地一下子飛出去一塊,差點把腳給折了。 聶然痛得嗷嗷地叫了聲,但看到了光,也聞到了相對新鮮的空氣,精神為之一振。她對著破洞處連續(xù)猛踹七八腳,踹得破銅塊四散飛濺,終于踹開一個可供人進(jìn)出的洞。 她爬起來,從洞里鉆出去,就聽到大家“嘩”地一聲驚呼,所有人齊齊后退,滿臉震驚,外兼一副活見鬼的樣子。 楊雪嶺正磕著瓜子趕過來,一眼看見聶然爬出棺材時的樣子,傻在了原地。 聶然,披頭散發(fā),臉上淌著血水,臉色蒼白,眼睛幽綠中泛著紅光,再加上那爬出來的造型,比貞子還要可怕。 這要不是認(rèn)識的,知道聶然沒有詐尸的可能,楊雪嶺都得擔(dān)心徒弟是不是被收進(jìn)去煉成什么僵尸或妖怪之類的了。 聶然用棺材里爬出來,腳踏實地,心頭不爽,轉(zhuǎn)身一腳把棺材踹翻,無視大家的眼神,順著有新鮮空氣傳來的地方向外去。 自己這會兒是什么鬼樣子自己知道,就不要去碰觸別人招人嫌了。 百萬猶豫了下,跟上聶然,說:“你身上好香啊?!?/br> 聶然知道百萬肯定是聞到了血水的味道了,麒麟族的嗅覺有時候也是蠻奇怪的。人們聞起來難聞的味道,有時候?qū)λ鼈儊碚f是極至美味,例如煞氣什么的。她告訴百萬:“不是香,是甜?!彼龂L過的。 百萬用力地“嗯”了聲,因為過于高興和開心,眼睛都似有光在綻放,用力地嗅著鼻子,甜不甜不知道,很香是一定的。 聶然看百萬饞饞的樣子,說:“我都打包了,身上的都是剩下的。我估計呀,在我把它們收進(jìn)封妖窟以前,棺材里裝有不少?!?/br> 百萬用力地“嗯”了聲,說:“我問下舅舅這是什么東西?!?/br> 聶然說:“好啊?!彼白叱鋈]多遠(yuǎn),便見到一個大坑,有陽光照下來,還能看到天空,周圍還有繩子往上去的。她抓著繩子,飛快地爬上去,便見到旁邊搭了幾頂帳棚,還有考古隊的人坐在帳篷前拿著儀器測來測去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突然,有個考古隊員抱著臺儀器過來,正好跟聶然撞上,嚇得“啊呀”一聲,猛地往后退了幾步。 一聲啊呀,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大家齊刷刷地看過來。 聶然無視他們的目光,往前走,然后又遇到了老大爺文教授。 文教授快步來到聶然跟前,上下打量她,問:“你……你是聶然?失蹤的那幾個人中的一個?” 聶然見到這文教授,就想起他們在坑底把師父他們趕走的事,死活不相信她和那幾個在棺材里,于是嘻嘻一笑。她的身上都是血,笑起來跟鬼一樣,嚇得大家倒抽冷氣,紛紛后退。 辦事處的人全都圍過來了,看到聶然這樣子,都不敢靠近的。 聶然告訴文教授,“我給你一個大驚喜哈?!彼f完,拿著斬不平開始抖,抖一下,掉一個石化的人出來,再抖一下,又掉一個…… 她把封妖窟里的那幾人全部放了出來,說:“失蹤的人在這里?!?/br> 考古隊的人懵了:怎么變成石頭了? 厲歸真“咳咳咳”接連咳嗽!聶大小姐,聶祖宗,這種事情,不必讓普通人知道! 下一秒,石化的人從臉、手開始迅速變回原來的樣子。 不到一分鐘,他們便恢復(fù)成正常了,但一個個臉色鐵青,癱軟在地,話都說不出來了。 厲歸真見狀趕緊叫道:“愣著干什么?救人!”他們這樣子,真就只剩下一口氣沒散了。這要不趕緊把這口氣給聚起來,分分鐘人就沒了。 辦事處的人拿起準(zhǔn)備的法布把他們裹起來,全部抬到太陽底下,先往他們的胸口貼符,又再燃符給他們將頭頂、兩個肩膀上那奄奄一息的火焰拔高,之后又再化符水給他們灌下。 他們喝下符水便開始吐,吐出來的東西又腥又臭黑糊糊的一遍,都不知道是什么。 吐完之后,一個個大口喘氣,活像憋了很久一樣。 抓鬼主播玄門真人嗷地一聲哭出來,扭頭便抱住看完熱鬧正準(zhǔn)備閃人的聶然的腿,大喊:“師父——”嚎啕大哭。 聶然愣了下,掙脫開抓鬼主播玄門真人,一溜煙跑了。 厲歸真見他們幾個已經(jīng)能踹能說話哭得還挺大聲的,知道那口陽氣已經(jīng)緩過來了,不過,還是得送醫(yī)院再看看,又吩咐人叫救護(hù)車,把他們送過去。 他再去跟考古隊的溝通,這事吧,考古隊別問也別深究,不同行當(dāng)?shù)氖?,再就是底下的那口棺材、以及那些碑,都得讓由他們拖走,不能留給考古隊,不然還會再出事。 考古隊再不信邪,也知道這事情超出了他們的認(rèn)知,不是自己能處理得了的,不過該補的手續(xù)得補。 雙方協(xié)商處理好,便各自負(fù)責(zé)各自的事。 厲歸真找到楊雪嶺,底下的碑、棺材所記載的陣法、秘籍資料等,讓楊雪嶺回頭抄錄一份給他們,東西,由洞天觀搬走處理好,處理完之后,告訴他們聲。 這些東西邪門,一般的鎮(zhèn)不住。洞天觀現(xiàn)在有鎮(zhèn)獄火,還有一頭麒麟獸,完全沒問題。 楊雪嶺點頭同意,只得帶著洞天觀的人留在底下清理。 考古隊的人又下來了,這次態(tài)度又變了,改成協(xié)同他們清理,虛心學(xué)習(xí)。 現(xiàn)在道家的很多東西都是公開的,什么易經(jīng)、八卦這些都出成書,隨便進(jìn)家書店就能找到,各門各派除了看家底的那點本事,是不吝嗇傳給別人的,發(fā)揚光大。 楊雪嶺挑著能說的、能講的都告訴了考古隊。 第109章 不消停 聶然這樣子自然是不好打車的,…… 聶然這樣子不好打車, 于是讓百萬馱她回酒店。 她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頭發(fā)、身上沖下來的水都是血紅色的。 聶然來來回回洗了好幾遍,才算是洗干凈。 她吹頭發(fā)的時候,照見鏡子中的自己眼瞳隱約泛著紅光, 有些妖異。她把頭發(fā)吹干, 換好衣服,去到客廳找到正拿著手機聊天的百萬, 說:“你幫我看看眼睛,是不是進(jìn)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了?” 百萬仔細(xì)看過聶然的眼睛, 說:“沒什么的, 那是血光?!?/br> 血光?聶然有點被嚇到了, 問:“血光之災(zāi)的血光?” 百萬說:“血氣之光?!彼绰櫲粷M臉茫然的樣子, 解釋道:“舅舅說,在四百多年前, 潛嶺觀的赤瑜老道抓妖怪獻(xiàn)祭銅棺修煉邪術(shù)。棺材里的血,應(yīng)該就是那些妖怪的,是經(jīng)過封妖棺里的法陣反復(fù)提煉凝聚出來的血液精華。妖怪有道行, 血氣比起普通人和野獸要旺盛,又是經(jīng)過提煉的……呃, 就很大補……就像人們吃人參吃多了, 補過了, 會流鼻血一樣?!彼秸f越饞, 口水都快出來了, 用力地抿抿嘴, 擺出一副又乖又萌的樣子, 想要聶然給點嘗嘗,又有點不好意思。 聶然把酒店里的杯子拿去反復(fù)洗干凈,還用開水燙了遍, 便取出斬不平。 她發(fā)現(xiàn)不僅是自己的眼睛冒紅光,斬不平也在冒紅光,跟加了層特效似的,看起來就很不凡。 百萬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斬不平。這明顯是劍在飲血吸收里面的血液。這把劍非常不一般,難怪封妖棺里的幾個老干尸會拼死搶它。 聶然把劍的一端對著杯子,開啟封妖窟,將里面的血放了一杯到杯子里,遞給百萬,說:“嘗嘗,真的是甜的?!?/br> 百萬接過杯子,小小地喝了口,眼睛一下子綻放出驚喜的光芒。 聶然說:“好吃吧?甜的吧?” 百萬用力點頭,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個底朝天,跟喝了可樂似的滿臉?biāo)獾毓跉?,說:“好喝,里面還加了好多藥材。好喝?!遍_心的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 雖說這東西甜,但血腥味重,聶然不是那么愛喝,而且,血嘛,喝起來心里還是有點膈應(yīng)的。她讓百萬去找瓶瓶罐罐來裝,打包回去慢慢喝。 百萬點頭如搗蒜,蹭地一下子頭也不回地跑了。 聶然轉(zhuǎn)身去拿起手機,開機,開不了機,插上充電寶也沒反應(yīng)。她不死心地插上直充電源,手機當(dāng)場冒煙,房間跳閘了。 手機又壞了! 聶然只得聯(lián)系服務(wù)員過來,把電閘重新拉開。 服務(wù)員和酒店的維修人員走的時候,再三告訴她,小心用電。 聶然給他們看外殼都燒黑了的手機,說:“我就是充個電,手機壞了嘛?!?/br> 服務(wù)員確定她沒有亂來,這才放心地走了。 百萬這次去的比較久,大半個小時。服務(wù)員們一走,他就現(xiàn)身了,擺了五個半米多高的泡酒的大玻璃罐,問聶然:“夠不夠?” 聶然開啟封妖窟,將斬不平里的血引到玻璃罐中。五個罐子裝得滿滿的,斬不平里還剩下一小半,回頭留給師父,看他們有沒有什么用處。 百萬開心到笑得露出小虎牙,沖聶然連聲道謝,收了五個罐子,又一溜煙跑了。 聶然又再去買手機、補卡,從云端下備份,忙完已經(jīng)到晚上。 她先給伍慧打電話報平安,結(jié)結(jié)實實地挨了一頓訓(xùn)。 伍慧是真的擔(dān)心聶然。 聶然從小在農(nóng)村長大,十六歲以前連縣城都沒去過,出來之后,乍然暴富,認(rèn)識的別說是什么樣的人都有,那是什么樣的妖都有。她這么小,很容易被帶壞。幾千萬花起來,她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說投資給金犬開保鏢公司,錢撒出去,就什么事都不管了,自己成天往危險的地方鉆,動不動“閉關(guān)”鬧失蹤。 聶然只能聽著挨訓(xùn),然后找個理由火速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