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這些東西很好吃嗎?”她只接收了原身的記憶,對原身曾經(jīng)吃過的食物是不具備感同身受的,而且原身也沒吃過蝦爬子。 這么臭竟然能吃?葉凝瑤覺得不可思議。 這年頭,蝦爬子沒幾個人愛吃,到了夏天漁民們都用它漚肥。 大洼村的隔壁縣沿著海邊,這些蝦爬子是別人送的,魚是從黑市買的。 見她苦著一張小臉兒,想到京市不臨海,傅十冬好笑地拿回竹簍保證道:“它們很好吃,你會喜歡的?!?/br> “好吧,我信你一次?!彪m然嘴上這么說,但她仍保持懷疑態(tài)度。 直到晚飯上了桌,那彌漫在屋子里的鮮香瞬間讓葉凝瑤狠狠咽了下口水。 這味道也太好聞了吧?!一點都不腥! 她身旁的傅年和傅媛乖巧地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可那兩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卻在直勾勾地盯著這些魚蝦流口水,每年他們最盼望的時節(jié)終于來到了! 隔三差五就能吃到美味的蝦爬子是他們一年當中最惦念的時光。 第19章 說親 [二更合一] 見他們都不動筷子,自己也不好意思先嘗,葉凝瑤舔了下嘴唇問:“你們怎么不吃?” 傅媛抬起頭向她解釋道:“等我叔剝?!?/br> “?。俊比~凝瑤一臉茫然,沒太聽懂。 孩子們都在眼巴巴地望著自己,傅十冬擺好碗筷后拿過那一大盆蝦爬子,又把魚推到幾個人的面前,“你們先吃魚吧,小心魚刺?!?/br> 記憶中原身是吃過魚的,葉凝瑤用筷子尖兒輕輕在魚身上夾了一小塊放進口中,瞬間魚rou的鮮嫩充斥整個味蕾。 因為她的五感敏銳,草魚的鮮美被無限放大,簡直是美味之極! 葉凝瑤微瞇著眼一臉享受,“這魚真好吃!”好吃到快要趕超rou包子了! “等一下,我去拿點好東西!”說著她撂下筷子匆匆走出房間。 “叔,葉jiejie她干嘛去了?”傅媛手里的筷子一頓,比起美食她更關(guān)心她的葉jiejie。 “不知道?!备凳瑐?cè)過頭望向窗外,語氣平淡如常。 一會兒的功夫,葉凝瑤抱個小瓦壇快步回來了。 她把壇子小心翼翼地放到飯桌上,然后對傅十冬笑盈盈地說:“這是我自己釀的,你一定會很喜歡?!?/br> 說完,她打開壇子蓋,瞬間酒香四溢,淡淡的桃花香縈繞鼻端,令人心曠神怡。 聞著迷人的酒香,傅十冬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隨后默不作聲地拿出家里僅有的兩個酒盅,把其中一個遞給她。 “喝酒傷身,別喝太多?!?/br> “我釀的酒只會養(yǎng)人不會傷身,配這條魚剛剛好?!?/br> 以前在天上,她喝這種酒千杯不醉,想到曾經(jīng)的恣意瀟灑,再看這副憋屈的樣子,她忽然心生郁悶,給自己和傅十冬各倒了一盅酒。 見她不聽勸,傅十冬無奈地輕嘆一聲,并打消了繼續(xù)勸說的念頭。 坐在一旁的傅媛和傅年已經(jīng)開始吃上了。 苞米面大餅子就著魚湯吃,這簡直是神仙過的日子! 傅十冬一邊剝蝦,一邊看他們吃得噴香,嘴角邊露出一抹淺笑。 男人修長的手指靈活地把蝦爬子的頭和觸角掰掉,然后再掰開蝦背上的殼,里面的蝦rou就全露出來了。 他掰開一個,依次往三人的碗里放。 兩個孩子像只小倉鼠似的,嘴巴里塞得鼓鼓的,十分投入的樣子讓葉凝瑤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她夾起碗里的蝦rou嘗了一口。 rou質(zhì)柔韌,鮮美,竟然比魚還美味! 葉凝瑤品著桃花酒,再咬一口蝦rou,心底的郁結(jié)之氣早已隨著美食煙消云散。 傅媛吃完飯非常懂事地拿起裝滿飯菜的碗去給mama喂飯。傅年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飯桌上只留下葉凝瑤和傅十冬。 剛剛和孩子們在一起,被傅十冬投喂還不覺得難為情,此時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葉凝瑤沒來由得小臉兒一紅,不好意思再吃。 “不然我來剝,你吃飯吧?” 這男人到現(xiàn)在一口飯還沒有吃,如果自己再沒心沒肺地吃下去,好像顯得自己像個飯桶。 “不用,快剝完了?!备凳闯鏊木狡龋那募涌炝耸掷锏膭幼?。 葉凝瑤擺弄著指下的酒盅,望向男人有些出神。 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嫁給他,他會不會為自己剝一輩子蝦呢? 一輩子?她被心里的這個詞語驚到了。 雖然想要嫁給他,可葉凝瑤卻從沒想過要和他白頭偕|□□度一生。 看著碗里的蝦rou,她的眼底有一絲迷??焖匍W過。 傅十冬并不知道她的心思所想,煤油燈下,女人的小臉兒酡紅,艷若桃花,迷離的眼神波光瀲滟勾人心魄。 他錯開眼,把剝好的蝦rou放到桌上,在她對面坐下。 杯中的酒透著淡淡的粉色,傅十冬端起酒盅一飲而盡,灼熱在身體里橫沖直撞,他不敢細想這份熱度是因為這酒還是因為她。 酒不醉人人自醉…… 葉凝瑤用筷子夾起一塊蝦rou放進他的碗里,“剝了這么久,辛苦你了。” 低頭看著碗里的蝦,傅十冬緊了緊筷子,心底那份妄念最終沖出牢籠,令他夾起那塊蝦rou慢慢放入口中。 “謝謝?!钡统恋穆曇襞渖线@朦朧月色透著一絲性感。 葉凝瑤沉醉在這迷人的聲線中笑眼彎彎,“你的聲音很好聽?!?/br> 燭火在輕輕搖曳,忽明忽暗的光影里,傅十冬微微紅了耳尖兒,他不自然地輕咳一聲,嘴里的美味如同蜜糖,甜化了他那顆sao動的心。 夜晚的風吹得樹木沙沙作響,吃過晚飯,兩人一同離開傅家,想到自己在他家白吃白喝好幾天還沒有掏飯錢,葉凝瑤從挎兜里掏出五塊錢,“這是最近幾天的伙食費,魚和蝦我不知道要多少錢,這些夠嗎?” 看著錢,傅十冬單手叉腰,另一只手撫上眉頭,他忽然揚起下巴指向一旁的小樹林,“你知道為什么村東頭沒幾戶人家嗎?” “啊?”葉凝瑤被他的話弄得一愣,他們不是在說飯錢的事嗎? 但還是下意識地問:“為什么?” “這里到了晚上偶爾會有狼出沒,所以沒人愿意跑來這邊住。”男人的俊臉在涼涼的月色之下看不清神色,葉凝瑤一聽有狼被嚇了一跳。 聯(lián)想到惡狼那尖利的獠牙,她不自覺地往傅十冬身邊靠了靠,一雙眸子朝樹林那邊張望著。 如今她只是個毫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可經(jīng)受不住被狼啃咬。 直到被傅十冬送回自己的院子,葉凝瑤的手里還攥著那五塊錢,這時她才想起來自己的伙食費忘記交給他了。 …… 在大洼村有個王媒婆,十里八鄉(xiāng)保媒拉纖的事都是由她一手張羅。 這一天,村民們正彎著腰在地里耕種,不知道是誰第一個抬起頭看見王媒婆領(lǐng)著懶漢汪大順穿過田間地頭,臉上盡是喜氣洋洋。 “你們這是干啥去啊?瞅這高興的,是不是有好事了?” 其他人聽到聲音也朝他們這邊望了過來。 汪大順今天穿了件灰撲撲的破外套,難得一身衣服洗得干干凈凈不像平時那樣邋里邋遢。 他的春風得意立刻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心,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這么不長眼,會被這無賴相中? “確實有好事!我?guī)н@小子說門親事去!”王媒婆笑呵呵地走在汪大順前面,主動代其發(fā)言。 兩人是表親關(guān)系,雖然平時不咋走動,但也比村里其他人親近一些。 他們這個方向是往村東頭去的,村東頭就那幾戶人家,沒有哪戶是有待嫁姑娘的,于是有人疑惑問道:“誰呀?老馬家的二丫?” 馬二丫是村里的老姑娘,就因為平時傻乎乎的又能吃,所以到現(xiàn)在也沒人敢去她家說親事。 “說啥呢?我咋能看上她呢?!”汪大順聽人們提到她,立馬就不樂意了。 “那你快說說究竟是看上誰啦?” 汪大順剛要開口回答就被王媒婆攔了下來,“去誰家現(xiàn)在可不能告訴你們,如果成了準保給大家發(fā)喜糖吃!” 人們一聽這話除了那一點的好奇心,誰都沒功夫繼續(xù)死纏爛打地追問。 看這陰沉沉的天氣像是馬上就要下雨,有那時間還不如趁沒下雨之前多掙點公分來得實在。 直到兩人走出這片田地,汪大順才不滿地問:“剛剛為啥不讓我告訴他們呢?這是好事。” “啥好事?。咳绻思胰~知青同意了那是好事,如果不同意呢?”王媒婆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略顯刻薄的臉上早已沒了方才的笑容。 看在是親戚的份上,自己厚著臉皮幫他去提親已經(jīng)仁至義盡,還想讓她和他一起丟人?沒門! 自己還有求于人,汪大順嘎巴嘎巴嘴沒敢反駁。 因為天氣不太好,葉凝瑤把賬目整理完便早早地回家了。 跟蹤她的人只出現(xiàn)過那一次,之后就沒再出現(xiàn)過,現(xiàn)在正是春耕時節(jié),從昨天開始她沒再讓傅十冬接送自己。 屋外已經(jīng)開始下起毛毛細雨,葉凝瑤又做了一些桃花丸,抻懶腰的間隙抬眼望向窗外,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已下起了雨。 想到院子里的衣服還沒有收,這時院子外傳來一陣陣敲門聲,“葉知青在家嗎?” 平時除了知青點的知青和傅家人,她在這村子里不認識誰,冷不丁聽到陌生人的聲音令她心生警惕。 “誰?”葉凝瑤走出屋子并沒急著去開門。 “是我,我是咱村你王嬸子?!蓖趺狡旁陂T外慈眉善目地介紹道,可心里卻在犯嘀咕,這個女知青真沒眼色!自己在外面站半天了還不快點開門! “什么事?”村里姓王的人她不認識,葉凝瑤輕擰細眉,總覺得眼前這副場景有些熟悉。 “你能不能先把門打開咱們進去說話?”王媒婆臉上的笑容快要維持不住了,像這種沒禮貌的人她還是頭一回見,城里女人就是傲! “你不說什么事我進屋了?!变冷罏r瀝的小雨還在下著,葉凝瑤可不打算和她繼續(xù)耗下去。 “欸?你別走??!”王媒婆一聽人要走終于急了,她先是瞪了一眼旁邊的汪大順,隨后好言解釋道:“王嬸想給你介紹一門親事,你看咋樣?” 親事? 書中的另一條劇情終于還是來了,葉凝瑤心里咯噔一下,冷聲拒絕,“不咋樣,我沒打算現(xiàn)在找對象,就不勞煩你費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