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忍住沖動,仔細(xì)端詳半天,看出她是真的沒事,傅十冬霸氣地連人帶被抱起來挪回原來睡覺的位置,“怕熱明天我去買條毛巾被?!?/br> 葉凝瑤:“……” “睡覺吧?!备凳匦裸@進(jìn)被窩,非常自然地拉起媳婦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闔眼入睡。 葉凝瑤眨眨眼有些欲言又止,她屏住呼吸不敢亂動一分,就怕男人一個沒忍住撲過來對她做那些羞人的事。 各懷心事的兩人筆直地躺在炕上緊繃著神經(jīng)。 傅十冬側(cè)過頭,透過月光見她緊閉著雙眼睫毛輕顫,心底的疑惑越來越大。 他搞不明白,這小女人為什么會突然害怕自己? 這一夜,注定又要失眠了…… 時間匆匆而過,一晃已是半個月后。 除了春耕,最近公社正組織社員修橋鋪路,只要勞動半天就有七個公分可以拿。春耕之余,村里的男女老少都爭著搶著去修橋,就為了秋收之后能多分點糧。 同大家的眉開眼笑比起來,葉凝瑤這幾天都是緊鎖眉頭,如果不出意外,再過幾天這里會下一場罕見的瓢潑大雨,到時候橋會塌,村民會因此不同程度的受傷,不過他們都無大礙,只有林子安會因此意外身亡。 她只是一個小小的會計,沒有本事阻止公社修橋鋪路。 為今之計,也只能盡量提醒林子安不要去修橋,上次這男人在眾人面前也算是幫過自己,葉凝瑤是個懂得知恩圖報的人,這次就當(dāng)還他的人情。 等到傍晚下班,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拐了個彎去了知青點。 院子里,人們正在洗漱、做飯,各自忙碌著,見葉凝瑤來了,有人首先想到的是莫小青。 “小青!凝瑤來找你了!” “你今天怎么有空過來?”錢玲笑吟吟地湊過去,對葉凝瑤的態(tài)度如同知己好友。 “我最近又研制出一種驅(qū)蟲香囊,拿過來送給你們,這樣平時睡覺干活都不會被蚊蟲叮咬?!?/br> 像他們農(nóng)村到處都是螞蟻、蜈蚣、跳蚤之類的,時不時就會弄得一身包,有了這個香囊能解決很大問題。 葉凝瑤有法器護(hù)體,蚊蟲只會懼怕她而不會近身,她會想到做這個是因為傅媛和傅年總被咬,本來白嫩嫩的皮膚被咬得全是包,看著就心疼。 聽說又有好東西,錢玲的眸子里盡是驚喜,緊接著一臉神秘地小聲問道:“我能看看嗎?” 她潛意識里認(rèn)為,葉凝瑤做出來的東西絕非凡品! “當(dāng)然可以呀,喏,這個送給你?!?/br> 香囊的款式很特別,是一朵彩色的五瓣花,葉凝瑤從挎包里只拿出來一個,清冽的花香隨著微風(fēng)撲鼻而來,錢玲忍不住曲了曲鼻子,只覺得這味道令人心曠神怡,特別好聞。 她趕緊接過香囊道謝。 “你們這是干嘛呢?又有什么好東西?”莫小青也聞到了空氣里的香味,她看向那只香囊剛想拿過來看看,就被錢玲靈巧地躲開了,“凝瑤那里還有,你搶我的干嘛?” “我只是瞧瞧,你這也太摳了吧?” “就是不借你看,愛咋咋地。”錢玲把香囊寶貝一般護(hù)在懷里,不為所動。 “見者都有份,這是給你的?!比~凝瑤又從包里拿出來一個塞到莫小青的手中,然后裝作不經(jīng)意地說:“我正好有事找你,你跟我出來一下?!?/br> “???嗯。”莫小青舉起香囊放到鼻尖聞了聞,對方說了些什么根本沒注意聽。 兩人來到知青點外的大槐樹下,見她這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葉凝瑤伸手握住那只香囊警告道:“你如果再不聽我說話,我就把香囊收回來?!?/br> 第24章 救人 [萬字5] “別呀,您說!我聽著呢!”莫小青終于回過神來一臉笑嘻嘻地看向葉凝瑤。 見她終于正視自己,葉凝瑤松開握住香囊的手,清了清嗓子,“是這樣的,我想找你幫個忙?!?/br> “什么忙?你說吧?!?/br> “我想讓你陪我去見一下林子安?!?/br> “林子安?”莫小青睜大眼睛,不禁懷疑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八竿子打不著的關(guān)系,葉凝瑤為啥要見他? 心里這么想的,她忍不住脫口而出,“你找他什么事啊?” 葉凝瑤觀察一圈四周,見周圍沒人才小聲說道:“我前幾天做了個噩夢,夢見他在修橋的時候摔死了,沒想到現(xiàn)在公社真的組織修橋,我怕噩夢成真,想提醒他一下?!?/br> 這是她琢磨半天才編出來的謊話,以為說的時候會磕磕絆絆,沒成想還挺順口。 “原來是這樣……”莫小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即答應(yīng)下來,“那行,你在前面那片樹林等著,我現(xiàn)在去找他。” “嗯,好?!眱蓚€人分工合作,一前一后離開大槐樹下,只是葉凝瑤剛走出幾步路迎面就撞上了她家男人。 “你怎么會來這里?”她笑眼彎彎,雙手背于身后朝他走了過去。 “出來找你的。”家里的飯已經(jīng)做好了,許久沒等到人,傅十冬擔(dān)心她再碰到像汪大順那種不長眼的玩意,于是便穿上外套出來尋人。 “我剛剛有事去了趟知青點,現(xiàn)在要去前面的小樹林?!比~凝瑤本來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打算讓他參與進(jìn)來,現(xiàn)在正好撞見了,告訴他也無所謂。 “嗯,我陪你去?!备凳瑤退砗妙~前凌亂的碎發(fā),沒去過問是什么事。 “你都不問問我是什么事嗎?”她很好奇,這個男人究竟有多信任自己? 拉過她的手,傅十冬輕勾唇角,“應(yīng)該過一會兒就能知道吧?” “……”葉凝瑤眨眨眼竟然無法反駁,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的確問了個愚蠢的問題。 等到他們走到樹林里時,莫小青帶著林子安正從遠(yuǎn)處不急不緩地走過來。 傅十冬看向林子安,一絲疑惑閃過眼底。 林子安也同樣看見了他們,在這之前,他和傅十冬沒打過交道。 在村子里,人人都說傅十冬是個只知道逞兇斗狠的二流子、沒人要的狼崽子,這讓不知內(nèi)情的下鄉(xiāng)知青們對他都沒什么好印象。 林子安就在其中之內(nèi),他刻意忽視男人的存在,滿臉堆笑地問向葉凝瑤,“葉知青,你特意找我來是什么事?” 看出他對自家男人態(tài)度不好,葉凝瑤不免有些生氣,自己都還沒對傅十冬甩過臉子,他以為他是誰??? 護(hù)犢子的心態(tài)讓她臉上的笑容瞬間隱去,一心只想還完人情趕緊走人。 “我前幾天做了個夢,夢見你參加這次修橋鋪路一不小心摔死了,嘖嘖嘖,渾身是血,腦|漿都崩出來了,那眼睛瞪得簡直是死不瞑目,唉~死狀特別慘……” 葉凝瑤雙手環(huán)于胸前,輕描淡寫地陳述事實,仿佛她所講述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在場的另外三人:“……” “葉知青,你這是在咒我嗎?”林子安不自覺地滾動兩下喉結(jié),想象著那副畫面只覺得腳底發(fā)軟,渾身無力。 這女人是魔鬼嗎? 莫小青在一旁盯著林子安的腦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捂上嘴有種想吐的感覺。 明明剛才葉凝瑤說得沒這么嚇人的啊? 而傅十冬聽完這些話心里卻頗不是滋味,媳婦夢里沒他卻有別的男人,這一壺醋嗆得他臉色發(fā)沉! “你愛信不信,反正我好心好意告訴你了,如果你非要去修橋,死了以后可別來找我喊冤。”葉凝瑤自認(rèn)為不是那種愛管閑事的人,自己該說的話都說完了,至于會不會相信那是他的事。 林子安砸吧砸吧嘴,對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還有些消化不良,等他回過神想多問兩句的時候,那對小夫妻早就走沒影了,身旁只有莫小青還在一臉嫌棄地看著他。 “你長點兒心吧,聽聽勸,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闭f完,短發(fā)一甩,頭也不回地走了。 寂靜的樹林里,只留下他一人呆呆地站在那里懷疑人生…… 第二天清晨,頂著烏青的眼圈,林子安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仍沒緩過勁兒來。 可是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他昨晚做了一宿的噩夢,今早孟迎武給大家開會,他是一句話都沒聽進(jìn)去。 直到身旁的江淮用力懟了他幾下,才讓他從神游太虛中回過神。 “咋了?” “孟隊長問你話呢?”江淮輕擰眉心,在猜想他的反常是因何而起? “林子安,我喊你半天你聽不見嗎?”孟迎武雙手叉腰,對這個很愛多管閑事的男知青一點好感都沒有。 “您這聲音太小,我還真沒聽見。”在眾人面前,林子安并不想給他留面子,管他孟家有什么背景,在他這兒通通不好使! 孟迎武緊咬著后牙槽,眼底閃過一抹陰毒。 如果不是他妹要求,像修橋這種好事他絕不會給這瘋子半分名額! 好不容易把心底的怒氣壓下去,他勉強露出一絲笑意,“為了響應(yīng)號召,公社最近組織全員修橋鋪路,我今天要進(jìn)行登記報名,大家都報了名,林知青你呢?” 如果在昨天之前,林子安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報名,誰會和公分過不去? 可葉凝瑤的話猶在耳畔,想象腦瓜崩裂的畫面,他揉揉鼻子還是認(rèn)慫了,“我最近身體不太好,還是把機會留給其他人吧?!?/br> 和預(yù)想的答案不一樣,孟迎武臉上那抹假笑快要維持不下去了,“林知青,你這思想覺悟不高???人人都在積極報名只有你落于人后,你對得起上級對你的信任嗎?” 只不過是不想去修橋,說得好像自己對不起全世界似的,林子安不耐地反問道:“我都說了身體不舒服,你非讓我去修橋,是不是沒安好心啊?” “……”這一句話成功讓孟迎武心頭一梗,惱羞成怒道:“你怎么說話呢?讓你積極勞動就是沒安好心?我看你真是思想覺悟有問題!” 見兩人到了針尖對麥芒的地步,江淮趕緊站出來打圓場,“林知青這幾天的確身體不舒服,他不想去也情有可原?!?/br> 江淮馬上就會是他妹夫,這點面子孟迎武還是要給的,他單手拿著登記用的本夾子往另一只掌心敲了敲,揚聲說道:“修橋鋪路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作為知識青年一定要具有集體榮譽感,這里可不是你家炕頭想咋地就咋地!” 最后一句明顯是搞針對,如果不是有江淮攔著,林子安這火爆脾氣早就忍不下去了。 從莫小青那里得知林子安不會去修橋,葉凝瑤不禁松了口氣,打心底里希望天道別那么變態(tài),能給林子安留一條活路。 …… 在孟家,孟迎武也正在和孟迎瑩談?wù)撨@事,末了還不忘給江淮上點眼藥。 “你說你倆都快結(jié)婚了,他咋成天胳膊肘往外拐呢?” 此時,孟迎瑩表面看似平靜,心里卻把這個便宜大哥從頭到尾罵了遍。 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就是個沒用的飯桶! “江淮和那姓林的一直關(guān)系不錯,為他說話只能說明我挑的男人重情重義,那個林子安不去修橋,咱們也不能逼著他去,不去就不去吧,以后整他的機會有很多?!?/br> “妹兒,你為啥想讓他去修橋啊?”這是近幾天困擾在孟迎武心頭上的疑問,雖然知道他妹是想整治林子安,可具體怎么整治,他卻沒想通。 憶起那段書中劇情,孟迎瑩坐在椅子上低頭擺弄著手指,態(tài)度有些敷衍,“也沒什么,只是想讓他多干點活,別每天跟在江淮后面膈應(yīng)人?!?/br> “就這?”孟迎武明顯不信。 “嗯,不然還能有什么?”她抬起眼,神色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