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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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寧和恍然,心藍稱呼這男人為“哥”,想必是關系極其親密的稱呼,而非親兄妹。 那男人打量了兩人一眼,問道:“心藍,這二位是……?” 于是心藍將之前發(fā)生的事簡單說了一下。 男子聽罷,先是呵責心藍不該獨自外出,然后又真心誠意地向兩人道謝。 韶寧和一邊與那男子客套,一邊留神觀察他與伶舟的神色變化,卻發(fā)現(xiàn)伶舟早已收起驚詫的表情,安靜而疏離地站在一旁,似乎與那男子絲毫沒有關系。 至于那男子,自始至終對他二人十分客氣,并未表現(xiàn)出與伶舟相熟的模樣,以至于韶寧和幾乎要以為,自己方才看到的,不過是一時錯覺。 幾人在門外寒暄了片刻,心藍才想起自己的疏忽,于是要請兩人進屋喝茶。 但韶寧和婉言謝絕了,這對情人久別重逢,必定有很多話要說,他們外人還是不要打攪比較好。 別過了那對情侶之后,韶寧和一路走出來,發(fā)現(xiàn)伶舟跟在他身后,沉默得有些反常。 他回想起剛才那一幕,越想越覺得,伶舟應該是認識那個男人的。 然而不待他發(fā)問,便聽伶舟沉聲道:“少爺,剛才那個男人,你即便日后再次見到他,也最好裝作不認識?!?/br> “什么意思?”韶寧和皺了皺眉,聽伶舟這話,似乎篤定了今后還會再相遇。不,最重要的是,他的猜想沒錯,伶舟果然認識他! 伶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依然低眉沉思,似乎被什么事情困擾著。 韶寧和停下腳步,一把拽住了伶舟的胳膊:“伶舟,你是不是認識那個男人?” 伶舟想了想,坦然道:“沒錯,我認識他,但他不認識我?!?/br> “他是誰?” “宋翊?!?/br> 韶寧和一怔:“宋什么?” “宋翊。” “哪個yi?” 伶舟翻了翻白眼:“別自欺欺人了,就是你想到的那個人?!?/br> “不可能,”韶寧和斷然反駁,“皇上下詔才幾天,他不可能現(xiàn)在就出現(xiàn)在繁京!” “但事實上,他已經回來了,并且提前了這么多天。”伶舟神色平靜地道,“所以我在想,問題究竟出在了哪里……” 韶寧和狐疑地看了伶舟一眼:“那人真是宋大將軍?你不會看走眼了吧?”其實他心里更疑惑的是,伶舟一介平民百姓,他是如何認識宋翊的? 伶舟壓根沒有理睬他的質疑,沉思了片刻,突然抬頭問道:“少爺,我記得,你上次有把地圖拿出來看過的,對吧?” “啊,怎么?”韶寧和不明所以。 “從繁京到西北邊境,單人單騎快馬加鞭日夜兼程的話,大約需要多少天?” “這個……從理論上來說,就算不吃不喝一直趕路,也至少需要七天吧。” 伶舟又問:“你們議郎閣開會商議文武官人選之事,是在哪一天?” “九月十二日?!鄙貙幒筒艅偝隹?,突然面色一變——從開完議郎閣會議到現(xiàn)在,間隔了十七天,如果按照伶舟所說的單人單騎日夜兼程計算,從繁京到西北邊境,往返一次已經綽綽有余。 “你是意思是……議郎閣有人泄密?” 伶舟不答反問:“你覺得……最有可能泄密的人,會是誰呢?” 韶寧和腦海中首先跳出的,便是在會上曾經情緒激動地表示過不滿的中郎將程國坤。 但隨即他對自己的猜測產生了懷疑,如此明顯的疑點,除非程國坤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否則他不可能為了給宋翊報信,而輕易暴露了自己。 如果不是程國坤,又會是誰呢?另一位中郎將周煬? 但憑他在會上發(fā)言可以看出,他是個思慮周詳、做事謹慎的人,參加那一次議郎閣會議的武將,只有他和程國坤兩人,而且兩人又都在會前按了手印,必須遵守保密規(guī)定,他會做出如此沖動的蠢事嗎? 伶舟見韶寧和皺著眉苦思冥想,于是拍了拍他的背:“少爺,別一個人瞎猜了,查人這種事情,不是我們的強項,不如將它交給擅長此道的人如何?” 韶寧和一聽,頓時想到了最合適的人選——周長風。 廷尉府中,周長風聽完韶寧和的敘述,沉思了片刻,道:“此事非同小可,你們確定你們所見的那名男子,真是宋將軍?” 韶寧和其實自己也不確定,只好老實交代:“認出宋將軍的人不是我,是伶舟。” 周長風瞇起眼睛看向伶舟:“小狐貍,你該不會是在謊報軍情吧?” 伶舟反問:“你見過宋將軍么?” “我沒見過,不過我們廷尉顧大人必定認識?!?/br> “我可以把那名男子的肖像畫出來,你拿去讓顧大人辨認?!?/br> 周長風見他說得如此篤定,便立即拿來紙筆,讓伶舟當場就畫。 伶舟也不含糊,簡筆勾勒出一個人物肖像,周長風便拿去向顧子修請示去了。 半晌之后,顧子修跟著周長風一同走了出來,兩人都神色嚴肅,可見此事非比尋常。 顧子修又將前因后果仔細詢問了一番,大部分都是韶寧和在敘述,伶舟偶爾也會開口補充幾句。 每當伶舟開口說話時,顧子修都會多看伶舟兩眼,他覺得此人明明長著一張陌生的臉,言談之間卻透出一絲熟悉的神韻。 但眼下宋翊之事十分要緊,他也只能暫且按下心中疑惑,收回思緒凝神聽他們敘述事情的經過。 當了解了具體情況之后,顧子修道:“如果此人真是宋翊,他一個人出現(xiàn)在繁京,并不值得我們太過大驚小怪,最多治他個擅離職守之罪,但他也就比皇上下詔提前了幾日,所以這罪名,也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他說著,眉心一蹙,“他背后的那支軍隊,這才我們需要提防的關鍵?!?/br> 周長風了然道:“所以,我們一方面要查議郎閣泄密之人,另一方面,也要查探一下他的軍隊狀況。” “并且這兩件事都不能張揚,以免打草驚蛇?!鳖欁有薜溃澳阖撠煱抵姓{查泄密之人,至于查探軍隊之事,我會另行安排?!?/br> 周長風道:“需不需要我同時派人暗中監(jiān)視宋翊動作?” “千萬不可?!鳖欁有迶[了擺手,“宋翊何等人物,我們若派人監(jiān)視,只會節(jié)外生枝。” 韶寧和見這里已經沒他們什么事兒了,于是攜伶舟起身告辭。 顧子修又深深地看了伶舟一眼,起身相送:“多謝二位及時傳遞這個信息。議郎閣方面的調查如有進展,我會與你們聯(lián)系的?!?/br> 待兩人走遠之后,顧子修注視著伶舟的背影,幽幽問道:“韶議郎身旁的那名少年,是什么身份?” “你說伶舟啊,就是剛才畫畫的那個人,他是韶寧和身邊的小廝?!敝荛L風一提起伶舟,便又唧唧歪歪地將伶舟如何鬼精狡詐的黑歷史編排了一番。 顧子修卻對他的聒噪恍若未聞,只是低頭細看手中那副肖像,瞇著雙眼陷入了沉思。 第七十二章 周長風不愧為廷尉第一神探,不過幾日的功夫,他便已經查出了議郎閣參會人員中最大的嫌疑人。 “不是程國坤,也不是周煬?!敝荛L風向顧子修匯報道,“有一個人,你一定猜不著。” “誰?” “諫議大夫,張崇翮?!?/br> “張崇翮?”顧子修皺了皺眉,他對此人印象不深,只知道他和光祿大夫蔡衡宇一樣,都是光祿勛中資歷很高的老人,只不過蔡衡宇頗有才能,較受先帝倚重,而張崇翮平庸混了一輩子,仍在原地踏步,若不是資歷較老,他可能根本入不了四大夫之列。 顧子修問道:“你是如何查到張崇翮身上的?” “動機?!敝荛L風伸出一根手指,得意地晃了晃,“從表面來看,的確是程國坤和周煬兩人更有泄密動機,因為他們是武將嘛,而大部分武將都十分崇拜宋翊,拿他當做自己奮斗的目標,這一點很能理解。但正因為如此,這種動機太過明顯,反而讓人覺得,如果他們真的xiele密,那就成了徹底的傻子。所以我以此反推,如果不是兩位武將,那就只有可能是光祿勛的那些文官了。 “所以,我托了熟人私下里翻出了他們每個人的戶籍,并查閱了他們本人以及親戚的生平履歷。最后我發(fā)現(xiàn),張崇翮的小兒子張昭,幾年前曾經參過軍,卻在即將上戰(zhàn)場的前一晚,當了逃兵。按照大曜的軍法,士兵臨陣脫逃,被抓到是要立即處死的。但是張昭至今仍活得好好的,非但順利退了伍,還跟著他表兄經商去了,這說明,其中有人打通了關節(jié),保下了張昭的性命。 “于是我從這個疑點入手調查,發(fā)現(xiàn)張昭參軍時所隸屬的部隊,正是宋翊所統(tǒng)率的西北軍隊,而張昭的直屬上級,則是宋翊的心腹??梢姡瑥埑玺缗c宋翊,還是存在著一絲聯(lián)系的,張崇翮之所以冒著掉腦袋的風險也要向宋翊傳遞信息,是為了報當初他對張昭網開一面的恩情。” 顧子修一邊聽,一邊默默頷首沉思。 周長風繼續(xù)道:“而且從作案心理來看,張崇翮也很可疑。我翻看了一下當時的會議記錄,會上程國坤曾對宋翊被召回一事有過激烈反應,所以事情一旦泄密,程國坤便是首先被懷疑的對象。相比之下,張崇翮在整個會議過程中,沒有過一次發(fā)言記錄,低調得有些過分,如果是在普通會議上,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一旦有人對他起疑,這種低調反而變成了另一種形式的高調,增加了他的可疑程度?!?/br> 周長風分析至此,總結道:“以我查案多年的經驗判斷,張崇翮的可能性有九成。顧大人,要不要這就去將他捉拿歸案?” “先不急?!鳖欁有迶[了擺手,“此人暫且留著,動了他,就等于驚動了宋翊?!?/br> 他來回踱了幾步,又道:“不過,為防萬一,你還是派兩個人盯著他比較好,免得他一看到風向不對,就舉家逃逸了。” “是。”周長風領了命,卻不走,問道:“對了,顧大人,您上次說派人去查宋翊軍隊的事……” “那件事,暫時有了結果,”顧子修皺了皺眉,“我們的人在距離繁京幾百里外的官道上,發(fā)現(xiàn)了一支五百人的輕騎,打著征西大將軍的旗號,以正常的行軍速度,往繁京方向而來。我們的人跟了兩天,確定這的確是宋翊的輕騎部隊,只不過宋翊本人并未在隊伍中出現(xiàn)。” “也就是說,那五百人的輕騎部隊只是個幌子,宋翊已經先一步抵達了繁京,卻拿整個輕騎部隊混淆朝廷的視線?” “應該是這樣沒錯,”顧子修點了點頭,“但從這五百人的規(guī)模來看,如果只是跟隨宋翊回京述職的話,并不違反大曜軍法規(guī)定。如果一定要治宋翊的罪,只能說他擅自脫離隊伍,先一步回到繁京,與他的情人相會?!?/br> 顧子修說著,冷笑了一下,“這種風花雪月之事,對于一個常年征戰(zhàn)在外功勛累累的大將軍來說,根本不足掛齒,如果朝廷非要揪著這事不放,反而顯得器量不足,百姓們非但不會覺得宋翊此舉有什么不妥,反而會同情他、可憐他,進而對朝廷產生不滿的情緒。” “真狡猾吶……”周長風輕輕一嘆,“難道我們就這么放任他不管了?” “先按兵不動吧,”顧子修道,“如今他在明,我們在暗,局勢對我們還是比較有利的,萬一他有什么進一步動作,我們也能及時作出應對之策?!?/br> 顧子修說著,拍了拍身旁的桌案:“奏折我早已擬好,希望宋翊別讓我逮到可以參他一本的機會。” 這日下午,顧子修派人給韶寧和送來一封邀請函,請他晚上去顧府一敘。同時被列入邀請名單的,還有伶舟。 韶寧和拿著這份邀請函,滿心糾結了起來。 “這顧大人是怎么個意思?”韶寧和皺著眉頭看向伶舟,“我跟他好像不熟吧?他邀請我去他府上做客已經很反常了,居然還要捎上你?!?/br> 伶舟在一旁淡淡含笑:“少爺,你究竟想說什么呢?” 韶寧和湊近他,一臉危險地壓低了聲音:“他該不會是……自從上次見了一面之后,就對你念念不忘了吧?我估計這邀請函,邀請我是個幌子,他真正想邀請的人,其實是你吧?” 伶舟翻了個白眼,韶寧和打從被掰彎之后,看誰都是彎的。照這樣發(fā)展下去,豈不是要四面楚歌、草木皆兵了? 不過這種時刻讓韶寧和產生危機感的感覺還不賴,伶舟十分享受地瞇起眼睛笑了笑:“有可能哦,少爺?!?/br> 韶寧和面色一板:“你不準去?!?/br> “不去的話,豈不是要得罪廷尉大人了?人家可是廷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