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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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守繹心中微訝,張崇翮泄密如此要緊的事,怎未聽顧子修提起?還是說,顧子修打算待整件事水落石出之后,再向自己匯報? 管喻齡不知聞守繹與顧子修之間那一層關(guān)系,心中只想著宋翊的事,低聲道:“丞相大人,我看太尉也得意不了幾天了,只要宋翊之事一經(jīng)揭發(fā),看他還能囂張到幾時?!?/br> 聞守繹頷首道:“所以,眼下不管對方如何出言挑釁,我們都不要理會。我們所要做的,便是耐心等候?!?/br> 管喻齡應(yīng)道:“丞相大人說得是。” 兩人這一路談話,不知不覺竟已穿出了樹林。 此時皇上尚未出來,目的地已有幾名武將在那里等候,手中獵物頗豐。他們見聞守繹與管喻齡兩手空空地出來,眼神中自然又是一番嘲弄。 聞守繹下了馬,立即有自家小廝迎上來為他端茶遞水。 他接過茶水時,忽聽身旁那小廝低聲道:“大人,剛接到密報,董心藍死了?!?/br> 聞守繹飲茶的動作微微一頓,面上卻絲毫不露端倪,只低聲問道:“怎么死的?” “是自殺,她趁著身邊無人之際,拿了把剪子往自己心口上戳了七八刀。”小廝說著,臉上現(xiàn)出一絲不忍,“聽說心臟都被戳爛了,她可真對自己狠得下手。” 第八十五章 宋翊是在狩獵回去之后,才獲知了董心藍的死訊。 他曾一度懷疑董心藍是被人所害,但請了當(dāng)?shù)貛孜唤?jīng)驗豐富的仵作來驗,都確認是自殺無誤。 因為即便是死后,董心藍手中那把剪子仍握得很緊,如果是兇手殺人之后所施的障眼法,死者握著剪子的力度,不可能緊到如此程度。 至于董心藍心口上雜亂不堪的傷口,則是死者在眼盲的情況下,自刺不準導(dǎo)致的。如果是他人所為,不至于準頭如此失常。 如此一來,董心藍自殺的原因,就很值得推敲了。 據(jù)奶娘回憶,前日有一名貴族少女突然造訪,關(guān)了門與董心藍說了會話,期間兩人似乎發(fā)生了什么爭執(zhí),而后少女趾高氣揚地離去,董心藍則將自己關(guān)在屋里痛哭,不論奶娘問什么,她都不肯回答。 奶娘覺得此事蹊蹺,原想即刻通知宋翊,但當(dāng)時宋翊被皇上召了去,一時半會見不著面,這事便暫且擱置了。不想過了午后,她只是出去買個菜的工夫,董心藍便在臥室中自殺身亡了。 由此看來,那名貴族少女的出現(xiàn),是董心藍自殺的關(guān)鍵。 至于她是什么身份,如何知道董心藍的存在,又對董心藍說了些什么,雖然不得而知,但宋翊卻已經(jīng)猜出了八九分。 整整三天,宋翊一直將自己關(guān)在董心藍的臥房里,陪著愛人的尸體,不吃不喝,也不允許他人打擾。 到了第四日,宋翊終于開了門,將董心藍交由宋府管家進行安葬,此時的他,仿佛突然間衰老了十幾歲。 成帝為表體恤,特別恩準他在家休息半個月,不必上朝議事;私下卻又派人秘密監(jiān)視,掌控宋家的一舉一動。 第七日,董心藍正式下葬,宋翊以原配名義為董心藍立碑。 此事在朝中引起了軒然大波,百官都在看成帝如何表態(tài),但成帝一直未予表態(tài),只不過陰沉的臉色昭示著皇家對宋翊行事的不滿,雙方劍拔弩張的氣氛漸濃。 十一月二十七日,韶寧和從議郎閣歸來時,天色已經(jīng)入暮。 這幾日因為宋家的事情,搞得朝廷百官人心惶惶,即便是身在議郎閣的韶寧和,也明顯感覺到了局勢的變化,從朝廷日益提防的態(tài)度來看,雙方?jīng)_突已在所難免。 于私,他十分同情宋翊,更為董心藍之死感到惋惜與憤慨;但于公,他還是希望宋翊能夠放下個人仇怨,畢竟他手握兵權(quán),與朝廷作對非但是大逆不道的行為,還將對整個國家的安定造成破壞。 其時,路上行人漸稀,韶寧和只顧低頭行走,不想與對面走來一人撞了個滿懷。 他向后趔趄了一步,堪堪穩(wěn)住身形,剛要開口向?qū)Ψ降狼福l(fā)現(xiàn)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宋翊。 與上次見到的不同,此時的宋翊,滿臉胡渣、形容憔悴,手中握著一只酒壺,步履蹣跚,醉態(tài)醺然。即便是在十一月末的寒冷夜晚,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棉衣,肩膀上披了件顏色醒目卻又非常不搭調(diào)的披風(fēng)。 這般模樣的宋翊,乍看覺得十分滑稽,然而此刻的韶寧和,望著醉得連路都走不穩(wěn)的宋翊,心中只覺苦澀,怎么也笑不出來。 “宋……兄,”他上前一步,扶住了宋翊,“你還好吧?” 宋翊瞇起眼睛,打量了他片刻,才道:“是你啊,韶議郎?!?/br> 韶寧和心下一松,能認出自己,說明他醉得還不算太厲害。當(dāng)下他溫言勸道:“宋兄,天色不早了,你還是早些回家吧?;蛘摺宜湍慊厝??” 宋翊望著韶寧和的目光漸漸銳利了起來:“韶議郎知道我住在哪么?想必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了吧?” “這……”韶寧和原可謊稱不知,但看著如此落魄的宋翊,他不忍再撒謊騙他,“的確,第二次在酒樓見到宋兄……宋將軍,我便已經(jīng)認出來了。只因你我立場不同,下官一時不便言明,還望宋將軍見諒。” 宋翊滿不在乎地笑了笑:“立場不同又如何,我從來不看重這種東西。”他頓了一頓,望向韶寧和的目光突然清明了起來,“韶議郎,事到如今,有一件事除了拜托你,我無人可求了,希望你能答應(yīng)我。” “宋將軍請講。” “玉冰公主……她原本約了我今晚戌時在宮門口相見,但你看我這副模樣,如何能去見公主。希望韶議郎能替我赴約,幫我將此物呈遞于公主,代為賠罪?!彼f著,將身后背著的一只長形木盒卸了下來,交托于韶寧和手中。 韶寧和掂了掂,木盒有些沉,他問道:“此是何物?” “此物只需轉(zhuǎn)交公主,她自會明白。” 韶寧和想了想,咬牙道:“好,我便替你送這一次?!?/br> 他將木盒縛在自己身后,便要離去。 “等等,”宋翊卻又叫住了他,隨手將身上披風(fēng)解了下來,披在韶寧和肩膀上,一臉真誠地道:“夜間天寒,韶議郎請多保重?!?/br> 韶議郎怔了怔,推辭道:“這披風(fēng)還是……” 宋翊卻按住了他的手:“韶議郎這份恩情,宋某無以回報,聊表心意罷了,還望不要推辭?!?/br> 韶寧和無話,只得稱謝告辭。 宋翊目送韶寧和漸漸走遠,低低道了一句:“保重,保重?!闭f罷轉(zhuǎn)過身去,往反方向拔腿疾奔,瞬間消失了蹤影。 韶寧和背著木盒來到宮門之外,卻沒有看見玉冰公主的蹤影。 他看了看天空中月亮移動的位置,心里估摸著,戌時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為何公主尚未現(xiàn)身? 他正茫然間,忽見身后追來幾名黑衣蒙面人,人未至,劍已出鞘,頓時齊刷刷幾柄長劍同時對準了韶寧和,將他團團圍住。 韶寧和一介書生,何時見過如此陣仗,當(dāng)即有些發(fā)懵。好在他即刻回過神來,這是在宮門之外,尚不至于是盜賊行兇,這幾人身份十分可疑。 他在打量對方的時候,對方也在打量他。其中一人扼住韶寧和下顎,仔細看了看,道:“居然不是?” 另一人道:“可他明明穿著這件披風(fēng)……” 又一人道:“不必說了,定是調(diào)虎離山之計。” 韶寧和聽得莫名其妙,抱拳道:“幾位義士,是否有什么誤會?” 其中一人一把撕去夜行黑衣,露出肩上衛(wèi)尉府的標(biāo)志,冷笑道:“誤會?我且問你,你深夜出現(xiàn)在此,有何企圖?” 韶寧和一見那標(biāo)志,心下暗驚,沒想到衛(wèi)尉府的人居然喬裝改扮地跟蹤自己,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但當(dāng)著這么多把劍,他卻沒有心情發(fā)笑,只得恭謹?shù)溃骸跋鹿偈芩务此螌④娭校瑏斫o玉冰公主傳個信,不知玉冰公主現(xiàn)在何處?” 那衛(wèi)尉府侍衛(wèi)怒道:“簡直口出狂言,公主冰清玉潔,怎會深更半夜在宮門外與男子幽會?!” “這……”韶寧和有些啞口,他雖心中也有些疑惑,但想到玉冰公主傾慕宋翊,兩人又定下了婚約,私下約見倒也在情理之中。但此時被那侍衛(wèi)一問,他又對自己之前的判斷生出了疑惑,覺得事情的確有些蹊蹺。 那侍衛(wèi)看了看韶寧和背后的木盒,又問:“你背上背的是什么東西?” “是宋將軍托下官轉(zhuǎn)呈給玉冰公主的禮物,下官不敢隨意觀看?!?/br> 那侍衛(wèi)卻絲毫不信,只是喝令:“打開它!” 韶寧和被逼無奈,只好解下木盒,當(dāng)著眾人的面打開了盒蓋。 然而下一刻,他卻被眼前之物震住了——那木盒中放置的,竟是一把鋒利寶劍! 為首那名侍衛(wèi)見此利劍,暴喝一聲:“大膽反賊,速速將他擒下!”話音未落,幾名黑衣人同時揮劍向韶寧和周身刺來。 這一瞬間,韶寧和心中只閃過一個念頭:他竟被宋翊利用了! 第八十六章 就在韶寧和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之際,忽見一蒙面人從天而降,手中劍花翻轉(zhuǎn),竟以一人之力挑翻了幾名侍衛(wèi)的四面夾擊。 這一變故來得太過突然,幾名侍衛(wèi)甚至來不及看清那蒙面人的武功路數(shù),便眼睜睜看著對方攜韶寧和飛身遁去。 兩人甩脫侍衛(wèi)之后,韶寧和驚魂未定地打量了蒙面人一番,問道:“恩公如何稱呼?” “你的恩公不是我?!泵擅嫒说?,“我家主人擔(dān)心你有危險,特命我暗中保護你?!?/br> 韶寧和皺了皺眉:“你家主人是……?” “主人不讓說?!?/br> 韶寧和心中一動,難道是那位大人?但一想又不對,若真是那人,要賣他這么大的人情,何必如此遮遮掩掩。 他又問:“你可知宋將軍為何如此害我?” “最近朝廷對宋家監(jiān)控十分嚴密,但宋家老小早在一日之前便已通過府內(nèi)密道暗中轉(zhuǎn)出了京城。宋翊一人留在城內(nèi),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如今他要設(shè)法脫身,必須找一個替死鬼,不幸就讓你給撞上了?!?/br> 韶寧和一驚:“所以,現(xiàn)在宋將軍極有可能已經(jīng)逃出城外去了?” “或許。”蒙面人模棱兩可地答了一句。 韶寧和左右看了看,發(fā)現(xiàn)右前方的一個馬廄里養(yǎng)了兩匹馬。他奔至馬廄前,丟下碎銀子便翻身上了馬。 蒙面人不明所以,攔住他道:“你要去哪里?” “我必須阻止宋翊出城!”韶寧和話音未落,一抖韁繩已策馬飛馳而去。 蒙面人呆呆看著他的背影,哭笑不得:“就憑你?” 然而他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韶寧和去送死,既然攔不住他,只好先回去向主子報告。 卻說韶寧和駕著馬一路狂奔至城門口,發(fā)現(xiàn)通往城外的道路早已被京兆尹下令重重封鎖,過往百姓必須經(jīng)過嚴密審查才能通過。 韶寧和不知此刻宋翊究竟是已經(jīng)逃出生天了,還是依然滯留在城內(nèi),他坐在馬上四處張望,未能看到一張與宋翊相像的臉,心下越發(fā)焦急,難道還是讓宋翊逃了出去? 此時,互聽一人在遠處喚他:“這不是韶議郎么?” 韶寧和循聲望去,見一名士兵笑著朝他走了過來。此人正是當(dāng)初韶寧和初入繁京之時,在城門口刁難過他的那名守衛(w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