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是后娘不是jiejie[七零]、特工酷女神、在戀愛綜藝?yán)锔銓ο蟆?V1甜H】、師弟有病、鬼醫(yī)媽咪偷個娃、二分之一乘以二分之一、你和我的傾城時光、一見忠婚總裁忙寵妻、九天龍帝、盛世嫡妃
她抬頭再次細(xì)細(xì)打量來人,卻見對方只是望著她但笑不語,仿佛方才塞過來的銀子,跟他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這讓她有些看不懂了。 猶豫了片刻,女子想起胭脂叮囑過她不可得罪官家,還是請韶寧和入了門,引他去包廂等候。 一路上,韶寧和有意與這女子搭訕:“不知姑娘芳名?” “叫我蔻蔻好了?!迸訉W(xué)不來文縐縐的說話方式,言行中帶著一絲不太明顯的江湖氣。 “原來是蔻蔻姑娘?!鄙貙幒臀⑿χc(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自我介紹,“在下姓何,名舟?!?/br> 蔻蔻一邊為他泡茶,一邊暗中翻了個白眼,心道我又沒有問你叫什么。但面上還是恭恭敬敬地給韶寧和斟了茶,笑道:“何公子請慢用?!闭f罷便要離去。 “蔻蔻姑娘,可否陪在下一同品茶?”韶寧和盛情邀請。 蔻蔻心中愈發(fā)篤定此人紈绔放浪,于是深吸了一口氣,正視韶寧和:“何公子,我已經(jīng)有心上人了,抱歉?!?/br> 韶寧和先是一怔,隨即露出受傷的表情:“那真是太遺憾了。不知蔻蔻姑娘所說的心上人,姓甚名誰?” 蔻蔻一想起此人,臉上便露出驕傲的神色:“你打聽這個做什么?別以為你是官宦子弟就了不起了,我喜歡的那個人,可厲害著呢。” 韶寧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想必是個江湖高手?!彪S即又露出鄙夷之色,“但這些草莽之人,哪能體會女子細(xì)膩心思。蔻蔻姑娘,你當(dāng)心付錯了真心吶?!?/br> 蔻蔻一聽,無名火起,一掌拍得桌上的茶盞都驚得跳了跳:“我喜歡的那個人,是位高權(quán)重的大人物,才不是什么草莽匹夫。我警告你,不許在我面前說他壞話!”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韶寧和目送蔻蔻離去,微微瞇了瞇眼,意味深長地喃喃自語:“位高權(quán)重?” 朝中稱得上位高權(quán)重者,除了他與姚文川,就只剩下那個人了。他如此想著,不由笑了起來——聞守繹,看我逮不著你的小尾巴。 雖然沒能勾搭上這看似單純實(shí)則脾氣火爆的蔻蔻,但從她口中獲取的信息,卻也出人意料。 見氣走了蔻蔻,他也不甚在意,腦中尋思著下一步棋該如何走。 過了約摸一盞茶的時間,他聽包廂外傳來蔻蔻告狀的聲音:“大姐,那個登徒子實(shí)在是可惡,他一來就點(diǎn)名說要見你,還對我出言調(diào)戲,你一定要當(dāng)心?!?/br> “知道了?!绷硪粋€沉穩(wěn)的女聲制止了蔻蔻嘰嘰喳喳的聲音。 片刻之后,只見一名三十多歲的美貌少婦推門進(jìn)來:“何公子,真是抱歉,讓您久等了?!?/br> 韶寧和一見此女,便知她心機(jī)城府和蔻蔻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當(dāng)下不敢再故作輕佻,站起身一本正經(jīng)地朝胭脂作了一揖:“想來,這位便是胭脂姑娘了。” 原本想跟著進(jìn)來圍觀胭脂教訓(xùn)登徒子的蔻蔻,卻在看到這一幕時傻了眼——登徒子哪里去了?怎么搖身一變成了儒雅貴公子了?! 胭脂別有深意地看了蔻蔻一眼,見蔻蔻張著嘴巴急著要解釋,心中便已明了個大概,一邊不著痕跡地示意蔻蔻閉嘴,一邊不疾不徐地在韶寧和對面坐了下來:“不知何公子,找我有什么事?” “在下奉丞相大人之命,前來臨水閣物色一名美貌與聰慧并重的女子,不知胭脂姑娘可有合適的人選?” 當(dāng)聽見他提到“丞相大人”時,站在一旁的蔻蔻便忍不住“咦”了一聲。胭脂雖然沒有露出太大的意外,卻也微微蹙了蹙眉,露出疑惑的神色。 韶寧和不著痕跡地抬眸看了蔻蔻一眼,心知自己這個賭注算是押對了,聞守繹果然與臨水閣關(guān)系匪淺。 胭脂并未立即回答他,而是抬手將韶寧和面前的茶盞續(xù)滿,問道:“不知丞相大人,物色這樣一名女子,是為何故?” 韶寧和攤了攤手:“胭脂姑娘,這可問倒我了,我不過是丞相大人手下一個辦事的,主子未交待的事情,我們做下人的又怎可多嘴詢問?” 蔻蔻的臉色已經(jīng)開始變得不太好看了,一臉不滿地咕噥道:“怎么又要物色女子了,上次不是已經(jīng)挑了云絮jiejie……” 她話未說完,便被胭脂嚴(yán)厲制止了:“蔻蔻,你現(xiàn)在很閑嗎,我出門前讓你練習(xí)的古琴曲,你可練熟了?” 蔻蔻不明白胭脂為何突然翻臉斥責(zé),但也不敢回嘴,紅著眼圈委委屈屈地退了出去。 打發(fā)走蔻蔻之后,胭脂含笑望著韶寧和:“丞相大人命何公子代為物色女子,可有什么信物沒有?” “信物?”韶寧和這一下犯了難,這臨時編造的謊言,可到哪里找信物去? 胭脂見他言辭閃爍,于是站起身道:“看來何公子是忘了跟丞相大人要信物了,這沒有信物,我也不好辦事。還望何公子見諒。” 說罷,不待韶寧和解釋,便起身命人送客。 韶寧和不好多做糾纏,拱了拱手,便告辭出來。他一邊走一邊心中盤算著,此次雖然沒能騙過精明的胭脂,但蔻蔻口中提及的“云絮jiejie”,卻是值得一查的線索。 第一百五十七章 韶寧和剛走到門口,忽見門外走入兩名妙齡女子,其中一個掩飾不住臉上的失落:“哎,白跑了一趟,柳先生居然不在谷內(nèi)?!?/br> 另一個勸道:“柳先生神仙一般的人物,豈是說見便能見著的。就算他在谷內(nèi),也未必肯出來見你,更不要說為你測算命數(shù)了?!?/br> 韶寧和步子一頓,扭頭問道:“請問……你們所說的柳先生是……?” “煙月谷谷主柳知昧啊?!逼渲幸粋€女子隨口答道,然后她才留意到這個陌生男人的存在,好奇問道,“你是什么人?” 韶寧和卻不答,只是追問:“煙月谷的柳先生,不是位大夫么?怎么還會測算命數(shù)?” 那兩名女子先是一怔,隨即掩嘴而笑:“你是從哪兒聽說柳先生是個大夫的?他明明是靈媒族的后人,雖說十分神通,卻從未聽聞他會替人治病啊?!?/br> 韶寧和心中“咯噔”一聲,一種強(qiáng)烈的不好的預(yù)感襲上心頭。當(dāng)下他臉色突變,也顧不得禮數(shù),徑直沖出門外上了馬車。 他先是返回太尉府,進(jìn)了門見了萬木,劈頭便問:“鳴鶴回來沒有?” “沒啊?!比f木見他如此焦急的模樣,丈二摸不著頭腦,以前鳴鶴經(jīng)常無故失蹤好幾天,也沒見自家主子如此關(guān)心,這一次是怎么了? 然而他還來不及詢問,韶寧和連衣衫也來不及換,便又沖出門去,棄了馬車換了匹上好的快馬,直接出城往煙月谷的方向飛馳而去。 這天夜里,聞守繹正在書房中批閱文書,忽聽門外管家低聲道:“大人,臨水閣派人傳來急信?!?/br> “拿進(jìn)來?!甭勈乩[擱了筆。 管家進(jìn)入之后,恭恭敬敬地將一支竹管遞了上來。 聞守繹從中抽出一張卷紙條兒,展開細(xì)細(xì)一看,隨即緊緊蹙起了眉心。 密信是胭脂親筆所寫,大致意思是說,有一個名叫何舟的陌生男子造訪,自稱奉丞相之命挑選女子。但胭脂故意拿含有暗號的續(xù)茶動作試探他,他卻毫無所覺,又故意詢問根本不存在的信物,男子支支吾吾答不出來。 胭脂因此判斷此人在撒謊,但又不知此人背后究竟有什么后臺,不敢輕易得罪,只好以沒有信物為由下了逐客令,隨后快馬加鞭地給他報了信。 聞守繹看完之后沉吟半晌,然后默不作聲地將紙條放在燭臺上,看著它在火光中漸漸卷成了灰燼。 “何舟……么?”他對著明滅不定的火光喃喃自語,眼眸中染上一絲戾色。 他想起幾日前伶舟請求他對韶寧和網(wǎng)開一面的事情,當(dāng)時因?yàn)榱嬷鬯f語焉不詳,似乎有所隱瞞,所以他也就沒有輕易許下承諾。 但是如今看來,他果然還是對韶寧和太過縱容了。 韶寧和馬不停蹄地疾行了一天一夜,終于來到了煙月谷的入口。 他下了馬,朝谷內(nèi)的方向張望了一下,發(fā)現(xiàn)里面灰蒙蒙的一片,像是彌漫著十分濃重的煙霧。 他想起伶舟之前的警告,知道入谷的道路崎嶇難走,還極容易迷路,于是便將馬兒栓在了入口處的一顆大樹下,深吸一口氣,徒步走了進(jìn)去。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躺在丞相府客房內(nèi)的床榻上,翹著雙腿吃著葡萄無聊打發(fā)時間的柳知昧,突然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玩味了起來。 然后,他抬起一只手,憑空揮擺了一下,嘴角噙出一絲笑意,喃喃自語:“伶舟,我這也是為你好,不必太感謝我哦?!?/br> 韶寧和在迷霧中轉(zhuǎn)悠了一個多時辰,眼前的景色似乎沒有太大的變化,他也不知自己究竟走了多久,走到了哪里,心中漸漸忐忑起來,難道這其中當(dāng)真設(shè)置了什么迷障,竟要將他困死在這里了? 他正沮喪間,忽覺一陣清風(fēng)幽幽吹來,漸漸吹散了周身的迷霧。 他試探著往前踏了幾步,發(fā)現(xiàn)前方的景色竟早已變了模樣,不由精神大振,又鼓起勇氣往前走去。 這一次他明顯感到自己不像是在原地打轉(zhuǎn)了,因?yàn)殡S著他逐漸深入,空氣逐漸變得清新明朗,雖是在峽谷深處,卻依然能欣賞道山清水秀的美麗景象,比起之前在臨水閣看到的景致,也毫不遜色。 他一邊心中慶幸著居然當(dāng)真闖出了迷障,一邊加快了步伐往前走,走著走著,他便瞧見了坐落在一棵大樹蔭下的小木屋。 他皺了皺眉,難道……堂堂柳大仙就住在這樣簡陋屋子里?雖然心中疑惑,他還是一步步朝木屋子走了過去。 門虛掩著,幾乎沒費(fèi)什么周章,就被韶寧和推開了。 “請問……里面有人嗎?”韶寧和顧及禮儀,還是出口問了一句。 但是沒有人回應(yīng)。 他又道了一句:“冒昧打擾?!比缓蟊闾枚手吡诉M(jìn)去。 屋子里的擺設(shè)雖然稱不上富麗堂皇,但也整潔素凈,尤其窗臺上擺放的一些盆景,更是凸顯出主人家清雅的性子。 這倒是與柳知昧給人的感覺十分相似,韶寧和如此揣測著,越發(fā)篤定這里應(yīng)當(dāng)就是柳知昧的居室了。 他繞過客廳,往旁側(cè)的小房間瞧了一眼。房門依然是虛掩著的,他遲疑了片刻,還是推了進(jìn)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閉目躺在床上的伶舟。 他沒有想到居然如此簡單就見到了伶舟,不由在門口怔了片刻。 他原本以為柳知昧是個江湖騙子,當(dāng)著他的面將伶舟拐走了,原本還氣鼓鼓地沖到煙月谷里來要人,甚至準(zhǔn)備好一大段說辭,準(zhǔn)備在柳知昧攔著他見伶舟的時候,好好地將柳知昧斥責(zé)一番。 結(jié)果這些腹稿全都沒能用上。他不需要經(jīng)過柳知昧許可,就直接見到了伶舟。 這一瞬間的狂喜,讓他有些柳暗花明的感覺。 他輕輕喚了一聲“伶舟”,見對方直挺挺躺著沒有反應(yīng),猜測他是不是睡著了,于是躡手躡腳走到床邊,在床榻旁坐了下來,然后俯身細(xì)細(xì)打量伶舟的面容。 雖然只是幾日未見,他卻覺得自己像是與伶舟分離了好幾年,那種深入骨髓的思念,折磨得他快要發(fā)瘋。 現(xiàn)在好了,伶舟就在他眼前,很安然地睡著…… 他如此想著,撫上伶舟面頰的手卻突然一頓。入手的觸感十分冰涼,涼得他全身打了個寒顫。 他看著自己的手怔了一怔,覺得這種感覺有些不對,他所觸碰的不像是一個活人,而是…… 他隨即伸出兩指在伶舟鼻尖探了探——沒有呼吸,他又按了按伶舟的脖頸——脈象全無。 他頓時變了臉色,霍然站了起來,低頭瞪視著眼前那具冰涼的尸體。 他恍恍惚惚地覺得自己像在做夢,抬手往自己右臉上拍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于是他又坐下身去,將伶舟抱在懷里,想盡辦法捂熱他的身子,但是沒有用,懷中這具身體,早已沒有了呼吸。 身后傳來推門的聲音,隨即有腳步聲進(jìn)來,卻又戛然而止。 韶寧和循聲回頭,望見鳴鶴正一臉驚訝地看著自己。 “韶大……”鳴鶴話未出口,韶寧和猛地?fù)淞松先?,揪住鳴鶴的衣襟,聲嘶力竭地問:“怎么回事,伶舟這是怎么回事?你把他怎么了?你和柳知昧究竟把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