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夜里聽了一段收音機,她打算早點睡,同樣早早就把姜澈推進小房間里,她自己去洗了把臉重新打開房間門,還沒在床上坐熱乎,剛想跟弟弟說“今天晚上不講故事了,咱們早點睡”,話沒說出口,就見房間門吧嗒被推開。 一個小家伙抱著被子溜了進來。 絲毫不做客地擠上了床,跟姜澈蹭在一起。 姜雙玲:“……” 姜澈好奇地歪著頭看他,齊越卻不看他,睜大了眼睛看姜雙玲,語氣十分自然道:“你講故事吧?!?/br> 姜雙玲看著他的手緊張地攥住被子,臉頰上已經(jīng)泛起了紅暈,也就沒有問他為什么會過來,免得戳破這個傲嬌崽薄薄的臉皮。 “行,那就給你們講故事。” 姜雙玲給他們倆說了段故事,好說歹說把兩個小家伙都哄睡了,她剛想關(guān)燈睡覺,就發(fā)現(xiàn)房間門開了。 齊珩站在門口,肩膀上披著件外套,房間里的燈光打在他臉上,使得那俊美的五官更為立體深邃。 他幫忙把燈關(guān)了,留下一句話: “早點睡?!?/br> 第22章 甜香 晨光熹微,淺白色的光線從窗外照進屋里,一切都霧蒙蒙的,如同籠著一層薄紗。 齊珩站在房間門口,帽子拿在手上,他的眉頭微蹙,抬起手肘,在袖口處嗅了一下。 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縈繞在鼻尖。 是這衣服……? 奇怪的是,那股香味仔細去聞,又仿佛消失了,而等他眉頭微松,那股子擋也擋不住甜蜜的芳香又撲襲了過來。 絕不是洗衣皂的氣味。 齊珩眸光一斂,目光掃過隔壁的房間門后,又把頭轉(zhuǎn)向另一個房間,他抬手按在領(lǐng)口處,那股子香氣更濃了。 這氣味實在令人承受不了,他打算回去換一件衣服。 他正好要推門進去,恰在此時,隔壁的房間門開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冒了出來。 是姜雙玲。 和他印象中的模樣不一樣,沒有又長又黑的麻花辮,一頭柔順的長發(fā)落在腦后,只是隨意在兩鬢角撿了一縷頭發(fā)簡易束在背后。 瀑布般的長發(fā)順著她的肩膀滑落,黑發(fā)擦過白皙的下巴,她的雙眼水盈盈的,眼周的紅腫已經(jīng)消退。 姜雙玲“賊眉鼠眼”地觀望了下,發(fā)現(xiàn)情況正好,她打量著眼前的人,嘴角微微向上揚起,假裝不經(jīng)意地問起:“今天怎么還沒出門?” 男人輕飄飄地瞥了她一眼,繼而看向眼前的房門,冷冷道:“我要去換身衣服?!?/br> 一聽他說這話,姜雙玲立刻跟一只靈活的兔子一樣閃到了門外,她湊到齊珩跟前去,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她大著膽子推著對方的肩膀試圖讓他轉(zhuǎn)身。 卻發(fā)現(xiàn)對方跟個石頭一樣,根本就推不動。 “號聲已經(jīng)響過了吧,再不走就晚了?!?/br> “不晚?!?/br> 不晚也得晚。 “衣服有什么好換的,這一身不好嗎?” 不想努力白費的姜雙玲只好抓住對方的手腕,死乞白賴地拖著他往外走,“走啦走啦,反正你衣服穿一天就得換……這一套先穿著吧。” “你——” “你什么,你不是說你不打女人,哦不,你不是說不打我嗎?” 姜雙玲看著對方那冷峻到極點的神色,半點都不帶怕的——那倒也不是,大概是從姚老師、宋大嫂、王雪姝那里借來的勇氣。 “出去?!?/br> 在奇妙的戰(zhàn)斗力加持下,為了以后自由的菜園子,姜雙玲硬生生把他推攘了出去。 姜雙玲一路監(jiān)督,把他推出了院子門外,幽幽地關(guān)上院門,揮了揮手,笑盈盈目送他離開。 她站在院門口,跟個守門人似的,直到再也看不見齊珩的身影后,才徹底放松下來,愉快地拍了拍手上莫須有的灰塵。 ——這就是拔我小青苗的報應(yīng)。 硬漢撞上少女香,真是奇妙的碰撞。 搞藝術(shù)的,就應(yīng)該有一顆不拘泥于世俗的創(chuàng)作之心。 “也沒有不和諧的嘛?!?/br> 仔細想想,齊珩這俊美的長相跟甜香碰撞在一起也不算太違和。 要是換上隔壁的何團長,那才是究極車禍現(xiàn)場。 盡管如此,姜雙玲還是捂著嘴跑回屋子里笑了大半天。 實在是太好玩了。 平淡普通的生活就應(yīng)該找點樂子。 周師長站在自家二樓墻角,不經(jīng)意瞥見了齊家院子中的這一幕,他匪夷所思地看著那個姜家姑娘把齊珩給……轟(?)出了院門。 太清早的,我該不會是眼花了吧? 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呆愣在二樓好半晌,直到姚平瑯叫了他幾聲,他才回過神。 姚平瑯:“看什么呢?大清早的,發(fā)呆啊?” 周先勇:“……” “怎么不說話?你剛才不是還說要趕著出門嗎?現(xiàn)在怎么一動不動了?” 周先勇看了自己妻子一眼,突然有些懷疑道:“我覺得那個姜家姑娘可能跟你以為的不一樣?!?/br> 姚平瑯笑他:“你知道你現(xiàn)在這幅表情像什么嗎?就像看見太陽打西邊出來一樣?!?/br> “人姜家姑娘怎么了,我看不是好好的。” 周先勇:“這姑娘可能比林家姑娘更生猛?!?/br> 姚平瑯噗嗤一聲,“你老花眼了?!?/br> 周先勇:“……我也覺得大概是我老花眼了吧?!?/br> 副營長江健深呼吸三次之后,一個大男人邁著碎花小步磨蹭到齊珩的對面,“營長,你今天怎么了?” 對方今天一來,就臭著一張冷臉,擺出生人勿進的架勢,膽小的新兵見到,都快要嚇得夜里做噩夢了。 基本不用對方開口說話,他們已經(jīng)在心里暗自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么。 這是不是暴風(fēng)雨來臨的前奏,是不是要開始魔鬼訓(xùn)練? 在江健靠過來的時候,齊珩皺著眉頭往后退,江健卻意外的聞到了一股微妙的甜香。 是女人身上的味道。 哇,這味道也太甜了吧! 江健下巴都快跌到地上了,匪夷所思道:“營長,你是跟新嫂子吵架了嗎?” “女人嘛,就得多哄哄?!?/br> 齊珩瞥了他一眼,“你,加練?!?/br> 江?。骸啊彼晕覟槭裁匆獊硖诉@趟渾水呢? “幫我找一套干凈的軍裝送來?!?/br> 他這句話說完了之后,皺著的眉頭也沒松開,抬手摸了下肩膀,轉(zhuǎn)而又道:“算了,不用找了?!?/br> “那還加練不?” “……我錯了。” 帶著孩子吃完了早飯,宋大嫂來找她一起去山上掐竹筍,姜雙玲欣然答應(yīng),問兩個孩子是自己待在院子里,還是去跟宋家的孩子玩。 兩個孩子就說要在家里聽收音機。 姜雙玲則帶上宋大嫂友情贊助的背簍,跟著宋大嫂和另外兩個軍嫂一起去附近的山上掐竹筍去。 宋大嫂家里也算是不容易,雖然丈夫工資還不錯,但是他們老家負擔(dān)重,每個月還要寄錢回去,再加上要養(yǎng)五個孩子,雖不至于說多么苦,但是日子也過得相對緊巴巴。 不過,宋大嫂也是個擅于經(jīng)營過日子的,沒苦著孩子,隔三差五吃頓好的。 這會兒山上的天然竹筍多,味道好,她就想著多掐一點,可以給孩子們加個餐,吃不完也還能做成干筍保存。 穿越前的姜雙玲沒什么山上找竹筍的經(jīng)驗,但是七十年代的姜雙玲有,剛開始她還一腦懵,宋大嫂說遍地是竹筍,她還沒發(fā)現(xiàn),等后來有經(jīng)驗后,果然是一采一大片。 脆生生的嫩竹筍,徒手一掰就能斷,基本不用費什么功夫。 姜雙玲開開心心地跟著宋大嫂掐竹筍,摘完一根就往背簍里一扔,特別有成就感。 “選嫩點的,老了就不好吃了?!?/br> “知道了,宋大嫂,看這,這邊還有?!?/br> “到處都是,摘不完的,一下雨,肯定又接二連三往外冒。” 姜雙玲摘了大半簍的竹筍,站在背簍旁邊喝水休息,宋大嫂直看著她笑,“你眼睛還是不紅的時候更好看?!?/br> “之前跟個小兔子一樣?!?/br> 姜雙玲:“……” 我眼睛變紅的罪魁禍首就是大嫂你呀。 齊珩都是倒霉的背鍋俠。 “以后少哭點,來這里確實可能會想家,我當(dāng)年剛出嫁的時候,心里也難受……” 宋大嫂也走到她身邊來歇息一會兒,“對了,我剛記起了一件事,你不是高中畢業(yè)的么,最近要從軍屬里招一個小學(xué)語文老師,你可以去爭取一下。” “你高中畢業(yè)的,有優(yōu)勢?!?/br> “那個學(xué)校也不遠,好像十幾里外吧,早晚有車把孩子捎過去,那學(xué)校的學(xué)生都是部隊和國營廠里的孩子,是個條件還不錯的學(xué)校,房子都是這幾年新建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