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看到一半,空氣中香甜的烤紅薯氣味越來越明顯。 好了吧?她這么想著,眼睛還盯著書,一只手伸過去拿。圓滾滾的紅薯入了手,才后知后覺感覺到guntang燎人。 “哎呦!”她把紅薯一丟,眉頭瞬間皺了起來,在空中拼命甩著自己的手。 尼瑪好燙??! 外焦里嫩的紅薯滾啊滾,滾到門口一個人的腳下。然后被一雙修長的手撿了起來。 林淺抬頭看著來人。 他今天穿著件黑色沖鋒衣,這顏色更襯得他眉目分明,白皙的膚色透著清寒氣息(*)。跟棵修長的竹子似的,安安靜靜杵在那里。 “厲致誠?你來干什么?” 厲致誠看她一眼,目光在她被燙得紅通通的手指上一停,然后面無表情地走到一旁,把紅薯放在桌上。 “替顧總拿文件?!彼?。 其實他是自己想起要看幾份文件,問了顧延之,說這會兒辦公室應(yīng)該沒人了,就拿了鑰匙自己來了。 林淺瞅一眼他脖子上掛的胸牌,的確是準(zhǔn)許出入這幢樓專用的。于是點點頭,剛要問他具體文件內(nèi)容,忽然反應(yīng)過來,手上還焦痛著呢! “不行,我得去水下沖一沖。”她站起來。 此時接近凌晨,隱隱有風(fēng)吹,得遠(yuǎn)處的樹林嘩嘩作響,園區(qū)里的建筑大多熄了燈,黑黢黢一片。樓道里更是陰黑洞深。 林淺原本風(fēng)風(fēng)火火要往外走,只望了一眼,就有些膽寒了。 她扭頭看向厲致誠。 他站在原地不動,安靜沉穩(wěn)。 “你跟我一起去?!绷譁\神色自若地說。 他靜靜地望著她。 林淺的理由當(dāng)然很充分:“雖然是顧總派你來取文件,但這里很多機密資料,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呆在這里。跟我走吧?!?/br> 厲致誠看她一眼,轉(zhuǎn)身,率先走出了辦公室。林淺立刻跟了出去。 —— 走廊盡頭,就是一排洗手池。 頭頂?shù)臒簦呀?jīng)被厲致誠打開,暖暖黃黃的,照在光滑的池面上。而他雙手插褲兜里,站在她身旁。 林淺很滿意,伸手?jǐn)Q開水龍頭,水柱噴流而下,她把那根手指伸過去。 “咝——” 好冰。 南方?jīng)]有暖氣,冬天水管里的水溫,真跟冰沒什么兩樣。林淺剛沖了一會兒,就覺得受不了了,把手往回一縮,就要去關(guān)水龍頭:“好冷,行了,回去抹牙膏?!?/br> “繼續(xù)沖?!币坏赖统劣辛Φ纳ひ簦麛嘣谒呿懫?,“最少五分鐘。” 林淺微怔,斜眸瞟了他一眼。 依舊面無表情,在燈下英俊挺立如雕塑。也許是因為講這句話時帶上了命令的口吻,他的眉宇間似乎也添了幾分凌厲。 好較真啊…… 林淺沒吭聲,低頭看了看腕表,還真的又把手指伸回冰冷的水柱下,咬牙挺著。 而厲致誠的目光,不動聲色從她輕蹙的眉頭,移到那根手指上。水流清澈閃動,女孩的手指十分白皙纖細(xì),被燙傷的部分卻紅得像抹了顏料。 厲致誠看了一眼,就把目光移開,投向廣闊的園區(qū)遠(yuǎn)處。 五分鐘后。 林淺時不時看著表,時間一到,立刻伸手關(guān)掉水龍頭,沒有多一秒,沒有少一秒。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然后舉起來給他看,臉上同時綻放非常甜美的笑容:“謝謝你??!真的很管用?!?/br> 他掃她一眼,神色淡然地點了一下頭。 林淺又說:“你看,完全凍僵了,感覺不到痛了?!闭f完又是甜甜一笑,也不等他回應(yīng),轉(zhuǎn)身就走向辦公室。 厲致誠站在原地,看著她一邊走,還一邊暗暗屈動著那根手指。靜默片刻,冷峻的面容終究還是泛起一絲笑意,也不急不緩地走進(jìn)了屋里。 —— 回到辦公室,林淺謹(jǐn)慎起見,還是給顧延之打了個午夜電話:“顧總,很抱歉打擾了。我在辦公室,厲致誠經(jīng)理剛才過來,想拿幾份文件,跟您確認(rèn)一下?!?/br> 那頭的顧延之聲音聽起來并無睡意,只是帶了幾分令林淺感到莫名其妙地笑意:“厲致誠……經(jīng)理?嗯,是我安排的,給他吧?!?/br> 林淺整理了幾份文件,交給站在一旁的厲致誠,又說:“宣傳冊還在印,等幾分鐘,我全部清點之后給你一份。先坐會兒吧?!?/br> 厲致誠沒吭聲,在她對面坐下。 屋內(nèi)空蕩蕩的很靜,兩個人這么面對面坐了一會兒,林淺開口:“我們把紅薯吃了吧。” 厲致誠抬眸看了她一眼,眸色靜深。林淺以為他不想吃,剛要說那我自己吃了,就聽他低低的嗓音:“嗯?!?/br> 林淺只有一根手指受傷,兩手并用剝個紅薯還是可以的。小心翼翼剛把紅薯皮剝完,抬頭望去,厲致誠已經(jīng)吃上了。 兩人是相對坐在炭火盆前,他還是那副人高馬大的模樣,唯有骨節(jié)清晰的大手里,握著個紅薯,伴隨著咀嚼,耳邊的虎爪一動一動,看起來俊毅又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