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受人之托
書迷正在閱讀:離婚合約、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學霸同桌、[系統(tǒng)]學做白蓮花、撩情帝少:嬌妻,你好甜!、花前越下、全城禁封、超級瀟灑人生、生而為O,為O當A、我從不曾說愛你、霸愛纏情:三叔愛上小嬌妻
因為心里記掛著大事兒,崔書寧這一覺睡得其實不算特別安穩(wěn)。 黎明時分顧澤歸家,桑珠在大門口守著給她傳完口信就趕著回東院叫醒了她。 崔書寧這個身體的底子長年累月的熬壞了,特別不得勁,睡到一半被吵醒,掙扎著坐起來,耷拉著腦袋緩了有好一會兒身上還覺得乏力難受,但好歹腦袋是略清醒了。 她抹了把臉,用力甩甩頭振奮精神轉頭問桑珠:“是顧澤回來了?” “嗯?!鄙V榇浇浅读艘幌?,表情難掩的有些不屑:“奴婢照您的吩咐給傳了話,門房那邊西院的靈芝也在,趕著喊冤呢。侯爺先去西院了。” 靈芝便是金玉音身邊的那個心腹大丫鬟。 崔書寧做主暫時軟禁了金玉音,是懶得多費心思再去打理她院里的下人。 現(xiàn)在瞧著這顧太夫人對金玉音這個劇本官配給她的兒媳倒是真的寬容,這都肯放水讓靈芝能第一時間去顧澤面前替金玉音喊冤澄清。 果然啊,在每一部劇里女主都是得編劇寵幸的天選之子! 崔書寧是不敢仗著自己頭硬就去跟女主拼這個運氣的,她這種吊個威亞都能摔開瓢的倒霉鬼,就只得是兢兢業(yè)業(yè)的努力奮斗! 咬牙爬起來。 她身體現(xiàn)在受不住大折騰,怕自己一會兒低血糖暈倒,冷水洗了個臉提神之后又就著茶水飛快的啃了兩塊糕點。 之后桑珠就服侍她更衣。 收拾舊衣服的時候,瞧見她昨天從金玉音那順來的那個荷包,拿在手里便目露遲疑:“姑娘,這個……” 崔書寧整理好領口轉頭看過去,登時一拍腦門:“差點忘了?!?/br> 從桑珠手里把東西接過來,左右一看就走到墻角的宮燈前面,取下燈罩,捏了捏荷包里的東西硬邦邦的,她將東西倒出來,然后將荷包湊到火上引燃。 桑珠一開始不解,后來見她燒了荷包就明白了—— 這是毀尸滅跡! 崔書寧對手里拿著的那個小物件也沒多看,順手塞進腰間藏起來,然后轉身囑咐桑珠:“這個荷包的事你就當不知道。” 桑珠當時只看她是從金玉音的屋里順出來的東西,這時見她表情嚴肅到近乎是警告了,突然心頭一緊意識到了什么:“這東西……不是那狐貍精的?” “刺客衣物里掉的?!贝迺鴮庉笭?,“總之你要記住,以后就算有人問到你這,你也是絕沒見過此物的,省得招禍事,這東西稍后我會處理掉的。” 作為一個被劇透了誰是主角的穿越人士,崔書寧深知女主身邊出沒的東西必定都非尋常。她當時給順了出來是要崩金玉音的金手指和劇情不錯,但她單純就是看不慣金玉音這個妾上位的女主才不想便宜了對方,歸根到底還是那句話—— 她畢竟只是個炮灰,可不敢和女主比頭硬,這玩意兒落女主手里會成為金手指,在她這沒準就是催命符了。 小青沫年紀小,還比較貪睡,這會兒還一直小懶豬似的在外間的榻上睡得正香甜。 崔書寧出門前順手給她掖了掖被角,然后就馬不停蹄的趕著去金玉音院里堵顧澤了。 路上才騰出時間來隨口問桑珠:“昨晚顧侯爺被緊急傳喚進宮,打聽到是什么原因了嗎?” 桑珠道:“在門房候著的時候聽他們說過一點,好像是宮里鬧了刺客。侯爺是禁軍的副指揮使之一,又向來得陛下的倚重和信任,所以今夜雖不是他當值也還是被叫了去?!?/br> 這么一來就真保不齊那個刺客便是和宮里有關的了。 也剛好解釋了顧澤之所以徹夜未歸的原因,皇宮里鬧刺客,這可不是小事。 崔書寧也不指望桑珠還能打聽出更多更深層的細節(jié)來,只是暗自的琢磨著一邊快步往西院去,心里反而又因此更多了幾分成算—— 如果這刺客真和宮里有關,那她手上抓著的這個把柄的威脅力度就更大一些了,正好可以做籌碼和顧澤討價還價! 與此同時…… 永信侯府門外,巷子口對面一處隱蔽陰暗的胡同里,一梳著婦人發(fā)髻,雖穿著利落的黑褐色勁裝,不施粉黛面容卻依舊美艷極盛的女人手指打開簾子,神色明顯透著焦灼的盯了顧府門前許久。 沈硯還穿的昨日白天穿的那身白色棉布長袍,就靠著一邊的車廂坐在她身后稍稍靠里的地方。 女人因為心浮氣躁,便沒有在意身邊這少年在此情此景之下實在是顯得過分鎮(zhèn)定和平靜了。 眼睜睜看著顧澤帶著親隨打馬回府,被門房的人請進去。 待到那邊的門前終于沒了動靜,她才又盡量平和了表情和語氣轉頭與沈硯說道:“時候差不多了,天這就亮了,再等……若是永信侯見到了平舵主之后就必定要將他押送進宮去過審的,到時候事情鬧開就無法挽回了?!?/br> 沈硯微垂著眸子,又過片刻才抬眸看向她:“既然托我辦事你總得先告訴我他拿了你什么東西吧?這里畢竟是永信侯府,里外沒有一個是我們的自己人。萬一我給你救不出人來,或者還能單把東西帶出來?!?/br> 美艷婦人咬了下嘴唇,明顯露出幾分遲疑之色,又再沉吟片刻才心一橫說道:“是我母親的遺物。宮里昨夜被殺的那個宮人是我母親的舊識,她在宮里服侍,本來我找她就是要拿回那個東西的,卻不想中途出了岔子,魏云璋居然派了姓平的暗中尾隨監(jiān)視我,他們約莫是覺得與宮里有關就一定會是什么對他們有用的東西,混亂中平舵主拿了東西也被宮里追出來的禁軍射傷了。我追他至此,他慌亂中躲進了顧府,當時剛好宮里皇帝的特使過來請永信侯入宮去處理刺客事件,永信侯此人甚是謹慎,離府之前下令叫人嚴守了自家府邸,平舵主被困在了里面。我在外圍隱約聽到一點風聲是他被抓了,但實在是這顧府守衛(wèi)森嚴我進不去,剛好又聽說你回了京城……” 眼見著天際已經(jīng)露出了魚肚白,她顯然是等不得了,又再催促:“總歸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東西,永信侯回府之后他府上封禁應該也會隨之解除,拜托你了,盡量幫我把人救出來?!?/br> 沈硯抖了抖袍子,跳下車:“畢竟是舊相識了,你既開了口,我盡量試試吧?!?/br> 他在崔家報的年齡是十二,實際上卻滿十三了。 因為最近身高拔得快,看上去十分的清瘦挺拔。 面龐還略透著稚嫩,站在面前就是個溫雅的纖弱少年的模樣。 美艷婦人沖他笑了笑:“若不是實在沒別的法子了我也不會求你到你門上,只當是我再多欠你一個人情吧?!?/br> 沈硯莞爾,半真半假道了句:“你記得就好,要還的?!?/br> 言罷,轉身朝顧家門前走去。 他轉身的瞬間那婦人臉上溫和的笑容就被凝重取代,盯著他清瘦挺拔的背影,眼中掙扎閃過一絲心虛,但隨后就被冷酷和堅定取代。 但是同樣的——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轉身的瞬間,少年面龐上溫雅的氣質不改,眸色深處也浮出冰冷的譏諷。 因為他頭一天才剛跟著崔三夫人來過顧家,顧家門房的人還記得他,所以沈硯過去只說是崔書寧娘家的弟弟來找她的,雖然此時天才蒙蒙亮…… 門房的人也沒多想就讓了他進去。 沈硯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跟著小廝走,小廝將他送到東院的角門前給他指了路吩咐他別亂走就自回去復命了。 畢竟就只是個孩子,又看著斯斯文文很是乖巧,誰也不會對他過分的防備和疑心了。 待他走后,沈硯轉身又從角門內轉了出來。 沒有人看見,這座永信侯府他雖然只是第二次來,卻輕車熟路,后面三拐四拐略帶摸索就找到了前院的柴房。 那位刺客平舵主只被當成是普通登徒子,加上他重傷失血,幾乎喪失了行動能力,顧家的下人大晚上又累又困,看管他也不是很上心,兩個家丁抱著棍子都窩在墻根底下的睡覺。 沈硯無聲的走過去,袖間灑出一點迷香粉讓兩人睡得更沉些。 然后他便如入無人之境,進得院子,取下束發(fā)的劍簪輕松開鎖。 門口傳來窸窣聲,平舵主本來正在閉目養(yǎng)神,還以為是顧家人要提審他了,睜開眼,再還沒太適應光線之前卻看見站在門口的微光下一白衣少年皎皎的面容。 這柴房里太骯臟,他的面容太過完美干凈了,一時間就叫將死之人有種謫仙現(xiàn)世的錯覺。 但是常年混跡漕幫的人畢竟警覺性還是有的,最初的意外之后他很快就知道這來的就是個正常的活人。 只是,還是覺得格格不入,便就戒備警惕起來:“你……是什么人?” “你們幫主夫人托付,叫我進來找你。”沈硯開口的語氣與他給人的初印象一樣的乖巧。 平舵主愣了愣,隨后眼中戒備之意卻更濃了。 他不再說話,沈硯就走過去,蹲在他面前,問:“她說你拿了她的東西,東西呢?” 他居然也沒上手去搜身,嫌臟一樣,只是用目光凌遲上下打量。 又仿佛覺得這柴房陰暗,便掏出火折子吹燃。 火光映在他眸上。 他的眼睛本就清澈漂亮,此時微帶了暖焰的光輝,瞧著越發(fā)是溫和雅致,人畜無害。 平舵主仿佛覺得他這樣一個少年是完全不具威脅性的,索性靠回柴草堆上,捂著傷口冷笑:“東西現(xiàn)在不在我身上,你去告訴她,要想拿回東西就先得就我。”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幸災樂禍起來:“時間可不多了,永信侯一旦回府,必然將我送官,她就沒機會了。” 說完,就閉上眼,不打算再理會這個對他來說毫無用處的少年了。 沈硯卻蹲在那里一動不動。 又過了一會兒平舵主才忍無可忍的再次睜開眼:“你還不走?” 沈硯看著他的眼睛,這才不徐不緩的慢慢道:“她還不算蠢,這種事不需要你說,她找我就是求我來帶你出去的。” 平舵主上下打量他,還是有點將信將疑:“你?你能做到?” “能。”沈硯依舊很平和,但緊跟著卻是話鋒一轉,用一樣平穩(wěn)的語氣又再慢慢說道:“但是我沒打算幫她。你還有什么話,現(xiàn)在可以說?!?/br> 沒打算救人那還特意跑過來嘮叨這些話作甚? “什么?”平舵主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他越發(fā)摸不清這少年的身份和心思了。 沈硯卻完全不在意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繼續(xù)說道:“你死之前,真的沒什么話要說了?人生在世,畢竟只此一遭,現(xiàn)在不說,以后就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