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外公外婆一見她,都呼著“心肝寶貝兒,你受委屈了!” 白玫瑰鼻子一酸,剎那間流的淚絕對是又快又真心。 “外公、外婆,讓你們擔心了!我沒事的!” 舅媽拿著幾盤精致的糕點放在桌上,輕聲道:“以后有委屈就回來說,這里也是你的家。” “舅媽!”白玫瑰又過去挽著她的胳膊哭了好一陣,“謝謝您。”這個舅媽給她的印象一直不深刻,就是大舅的賢內(nèi)助而已,不怎么言語的樣子,人卻很好。 “白川真的是太不像樣了!”呂老爺子緊皺著眉毛,用手杖擊了幾下地板,“當初我們根本看他不上眼,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辦法,把小鈺騙得對他死心塌地。后來看他老實,也就沒有說什么。誰知道這個人竟然暗度陳倉,私生女竟然那么大了!簡直不是個東西?!?/br> 白玫瑰紅著眼睛聽著,什么都沒說。畢竟白川是她的父親,這個時候她如果搭腔,顯得有些不敬。 呂老夫人撫摸著白玫瑰的頭發(fā),搖頭嘆氣。 好一會兒,呂鋒和呂嘉義回來了,看到白玫瑰,呂鋒的眼神閃了一下。 白玫瑰主動要求和呂鋒單獨談一談。 在小會客室里,白玫瑰首先就認了錯,“大舅,對不起,我那天沒說實話?!?/br> 呂鋒坐著,巋然不動,“哦,你還算乖,在大舅沒有問你之前你就招了。那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讓老王給你派的五個保鏢專門守著后山,是為什么?早就知道那三個人要來?” 原來,五個保鏢一回呂家,就把聽白大小姐的話攔住三母女的事情告訴了管家老王,老王又給呂鋒說了。呂鋒這才覺得,事有蹊蹺。 白玫瑰編了一段瞎話,故作坦白道:“大舅,其實……我之前偷聽到了我父親的電話。那天他在書房打電話,我去找他,聽見他說,讓電話那頭的女人帶上兩個孩子在他生日的時候,從后門進入白家,然后他會和她們一起下樓,把她們介紹給來參加宴會的客人……我聽了,雖然不知道她們是什么人,但是我不能容忍別的人在我的家里以女主人的姿態(tài)出現(xiàn)。所以,我才會借保鏢攔住她們……” 呂鋒信了,慢慢點頭。 白玫瑰繼續(xù)說:“我又有點害怕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樣,我一個人沒有辦法對付她們,所以才會來請大舅您出席宴會。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要騙您的。” 呂鋒擺了擺手,“算了,大舅不是要跟你追究這個,再說了,要是大舅昨天沒去,你豈不是要被她們壓住了嗎?幸好你聰明,叫大舅去了?!?/br> 白玫瑰很感激地道謝:“大舅,要不是你們維護我,也許昨天,白家的女主人就會變成那個女人了!” “白川欺人太甚,那幾個人也不是東西,”呂鋒和呂老爺子一樣深深的皺眉,“你放心,該是你的,大舅都會幫你爭取的!” 白玫瑰明白呂鋒說的是白家的產(chǎn)業(yè),說起來,她對那個家、那個父親、那個公司,都有點意興闌珊了,苦笑道:“大舅,不瞞你說,我其實對白家真是失去了所有的興趣,你不用為了我而對白氏姑息,從昨天開始,我就恨不得把白氏的股票全部賣光!可惜我還沒滿18歲,現(xiàn)在還不能動。” 呂鋒驚訝,“玫瑰,你不想要白家?” 白玫瑰其實恨不得白家垮掉!因為白川還在世的話,她根本不可能完全將白氏掌握在手中,白川過世也不可能把完整的白氏留給她,最有可能的結(jié)局,還是她為白氏辛苦一輩子,最后和那兩姐妹共享白氏。那不是她要的,她還不如盡早抽身,重新創(chuàng)立自己的新起點! “大舅,我知道,我18歲以后,mama留給我的一切,我都能拿回來,我實話給您說,我有我的計劃,”白玫瑰眼中閃耀著智慧的光芒,“父親現(xiàn)在做的一切,都是在延續(xù)母親定下的路線和方針,他根本沒有膽子嘗試新的領(lǐng)域,也沒有那個能力。他手下的經(jīng)理人,也受到他的影響,固步自封,不敢提出任何新的建議……” “哦……”呂鋒心中的驚訝更甚,這個外甥女小小年紀,懂的卻不少! 白玫瑰從大舅的表情里,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了,忙收回來道:“大舅,我是這樣想的,您給我兩年的時間,兩年后,我會把我在白家的股份賣給父親,將這部分資金用于啟動我想要投資的新項目。到那時,您就可以盡力攻擊白氏,不用再顧及我!” “你……”呂鋒兩只眉毛都挑高了,外甥女連他想對付白氏都知道? 白玫瑰調(diào)皮地笑,“要是您把白氏拿到了手中,不也等于您給我和mama出氣了嗎!” 呂鋒越發(fā)覺得外甥女前途不可限量。 ☆、第二十章 “川哥……” 一棟小別墅,門一打開,里面的女人穿著一件輕飄飄的薄睡衣,外面罩著一件絲質(zhì)的長褸,就這么開門撲了出來,撲在站在門口的男人懷中。 這是白川給蘇芳母女買的別墅,幾年前就購置了。蘇芳比白川小7歲,兩人認識的時候,白川和呂鈺剛剛結(jié)婚一周年。白家也算a市老牌的家族,但是一代不如一代,到白川時,家道已經(jīng)中落,只剩下一個小小的代工工廠。白川這人在商場沒什么本事,但是憑著那副好皮相,在情場無往不利。他為了振興白家,用盡各種方法獲得了a市商界的高材生、女強人呂鈺的芳心,順利把她娶回家。 可惜,白川這個人屬于那種既沒本事,骨子里又有大男子主義的人。他一方面希望呂鈺能夠幫自己管理好企業(yè),一方面又希望呂鈺能夠有小女人的溫柔、依附自己的一面。但是這怎么可能呢?呂鈺長得美,又是從小就聰明的那一類人,就是個女王的性格,所以她根本不可能故意做出聽話乖巧的樣子。 夫妻兩個才結(jié)婚一年,就已經(jīng)有了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呂鈺因為是不顧家里的反對非要嫁給白川的,所以死死撐著一口氣,還要繼續(xù)這么過下去。 那時,白川在一次到校園捐款的活動中,認識了大學還沒畢業(yè)的蘇芳,頓時被她那柔若無骨小鳥依人的模樣所吸引,兩人沒多久就開始約會。蘇芳這女人,別看在工作方面就是一竅不通,若論容貌,其實也不如呂鈺,但是她和很多女人一樣,懂得利用自己的優(yōu)勢,且很有心計。她原本是想讓白川離婚娶自己,但是白川也直說了還需要呂鈺帶來的價值,所以不行。她又用了欲擒故縱的方法,并不讓白川真正得到自己。弄得原本也算情場老手的白川抓耳撓腮、朝思暮想,最后主動給她送了一套房子,又說好每年給她一大筆錢。蘇芳這才讓白川得了趣。 這些年蘇芳無所事事,整天只懂得去健身美容,保持自己的身材和容貌,但是住的房子從公寓樓變成了小別墅,甚至有了幫傭、有了司機,這一切都是白川給她的,而白川也是靠了呂鈺才能擁有的。 白川和蘇芳好了兩年之后,蘇芳設(shè)計懷上了他的孩子,生了白芙蕖。白川這是第一次感覺到有點無法控制這個女人了,那時呂鈺正好為白家的代工工廠建立了新的銷售渠道,并且決定將企業(yè)前向一體化,進行百貨行業(yè)的投資。兩相權(quán)衡之下,白川決定安撫呂鈺,和她生了白玫瑰。可是他又有些舍不得蘇芳,繼續(xù)偷偷摸摸地與其來往。 在呂鈺那里經(jīng)受到的挫敗感,在蘇芳這里能夠得到撫平,白川一時享盡齊人之福。他并不是唯感情至上者,他倒也懂得,無論如何,呂鈺帶給他的更多。他和蘇芳促膝長談,讓蘇芳忍耐、等待,等到有一天,白氏不依靠呂鈺也能辦得很好的時候,一定和呂鈺離婚,再把她迎進門。 蘇芳經(jīng)過多年的相處,也了解了白川這個人,于是忍氣吞聲,繼續(xù)做他的二奶。她明白自己唯一能夠和呂鈺相抗衡的就是女人味,她專研這個方面,讓白川徹底無法離開她。本以為這輩子也許就這樣沒有名分地過一輩子,反正該有的也都有了,就這么生活也不錯。實在不行,憑她的魅力,還可以再重新找個男人嘛。 結(jié)果三年前,呂鈺因為白血病去世了。 生命就是這么脆弱。呂鈺懂得商戰(zhàn)、懂得談判、懂得投資策略,將白氏從幾間小小的工廠,在短短的十幾年變成了一個大型的集團,主攻百貨、地產(chǎn),還涉及多個不同的領(lǐng)域,她能掌握大局,但是,卻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當時明明在骨髓庫中找到了一個捐獻者,可是那個捐獻者在最緊要的關(guān)頭失蹤,讓那一線微弱的希望也被打碎。找不到匹配的骨髓,呂鈺的生命化作了一團流光,消逝在天邊。 蘇芳高興了,她知道自己有希望能夠進入白家了??墒菂吴曉谌松淖詈箅A段,與呂家人,特別是大哥呂鋒 ,和好如初,讓呂鋒照看著自己的女兒。她還對白川直言,若是他有任何異動,呂鋒便會對白家動手。那時候白川才剛剛從呂鈺手中接過白氏的掌控權(quán),他不敢貿(mào)然接回蘇芳,生怕出岔子,他也怕白玫瑰不接受蘇芳,從而到呂家告狀。于是他一方面用捧殺的方法對待白玫瑰,讓這個女兒變得飛揚跋扈惹人厭;一方面千方百計詆毀呂家,讓白玫瑰憎恨自己的娘舅;一方面,還加緊把握白氏的大權(quán)。 足足用了三年,白川才在自己家族的企業(yè)白氏站穩(wěn)了腳跟,所以,他設(shè)計了那么一場在生日宴上把真愛及另外兩個女兒領(lǐng)回家的儀式。 但是,原本“天衣無縫”(其實是漏洞百出)的計劃,就這么毀于一旦。 他今天跑了一天,想要去找商娛周刊的主編,結(jié)果撲了個空,只能聽呂鋒那邊的消息了。其實魚死網(wǎng)破也沒什么了不起,報道就報道,只是,他還是有些不甘心。 一旦度過昨天那種煩悶期,今天他就有點想破罐子破摔了。所以,這才來找了蘇芳。 懷中的女人盡管已經(jīng)年過四十,可還是那么嬌嫩柔軟,面容姣好,身材激凸,真是讓人血脈賁張。白川抱著她一進門,就把她壓在門板上開始脫西裝,衣服脫了一地,兩個只剩貼身內(nèi)衣的rou體糾纏著走上了二樓,砰一聲關(guān)上臥室門,里面自然是酣暢淋漓的rou搏大戰(zhàn)。 半個小時后,別墅的門再次打開,兩名少女走進門,看見地上扔得到處都是的衣服,習以為常地撿起來疊好放在沙發(fā)上。 “爸來了?!卑总睫〈蜷_電視,“今天應該是mama親自下廚?!?/br> “嗯?!卑纵蛰绦那椴缓?。她們兩個的成績都不怎么樣,分在了差生班,就算是這樣,都覺得學起來有些吃力。兩姐妹遺傳了母親的性子,除了會裝,且懂得對付男人的功夫之外,一無是處?!敖裉旌美邸=?,為什么我們一定要轉(zhuǎn)學?本來爸爸是為了讓我們回歸白家,匹配得上正式的身份,才讓我們轉(zhuǎn)到貴族學校的,可是,昨天都那樣了,轉(zhuǎn)過去又有什么用,今天好多人對我指指點點,我都不想去上學了!” 白芙蕖比她懂事一點,勸道:“忍一忍吧。不過真的不想上,那就給爸說說。對了,今天去找白玫瑰的事情,也要給爸說一聲,就說我們想和她和平共處,結(jié)果她還對我們冷言冷語?!?/br> 說到這個,白菡萏一臉的郁悶,“姐,我以前遠遠地看過白玫瑰這個人,她好兇,而且像個花孔雀似的,簡直就是個公主病,怎么一下子變化那么大!我還以為她今天會受不了,來罵我們,我都已經(jīng)做好挨打的準備了,連搽的藥都買好了,結(jié)果她居然沒動手!”她從書包里掏出一管治淤腫的藥膏,丟在茶幾上。 白芙蕖也不怎么痛快,“那就重新想辦法……對了,她進教室的時候跟你說了什么,你一臉見鬼一樣的表情?!?/br> “真是氣死我了!”白菡萏雙腿踢騰了幾下,“她竟然威脅我!說要是再sao擾她,就讓我們消失在世界上!” 白芙?。骸笆裁??她真的這么說?我一點也沒聽見啊?!?/br> 白菡萏:“就是??!就我一個人聽見,別人都不知道,還以為她仍然是那個大度的樣子呢,真是可惡!昨天也是,我都哭不出來了,她還一直在那里流眼淚……見鬼了,我怎么覺得她比我還能裝?” “唉……” 兩姐妹正垂頭喪氣地說著,樓上咔嗒一聲響,臥室門開了。她們趕緊坐正了身體,往上看去,見是蘇芳披了另一件長褸走下樓來?!盎貋砝玻俊碧K芳臉色不錯,顯然剛才被滋潤得挺好。 “媽?!?/br> 蘇芳拿了白川的衣服走上樓,“你們兩個先去做作業(yè),我馬上就做飯,今天爸爸在這里吃飯。” “做什么作業(yè),煩死了……”白菡萏丟開抱枕,“媽我不想上學了!” “不行,你沒有學歷,沒有男人會看上你的!”蘇芳在樓梯上回頭,很嚴厲地說:“男人不在乎你是否有真才實學,但是一個學歷本子會讓他對你刮目相看!就算是出錢買一個學位,你也得給我考完大學!” 白菡萏嘟嘴,“哦……” 白芙蕖的成績比她稍微好一點,拉了meimei一起去書房。 蘇芳對兩姐妹的教育從小就是這樣,一切都是為了從男人那里爭取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小時候是獲取父親的喜愛,長大了就是釣到一個金龜婿。蘇芳對這個方面確實很有心得,兩姐妹在她的教導下都很受同齡男生的歡迎。她非要她們兩個轉(zhuǎn)學的原因,也無非是到景紀學園找家世良好的男朋友罷了。普通中學的男生,很難達到她們的要求。 當天的餐桌上,兩姐妹委委屈屈給白川說了白玫瑰不理她們的事情,由于沒有更多受到欺負的證據(jù),白川也只是輕描淡寫地安慰了幾句,并讓她們別去惹白玫瑰。 蘇芳昨天只差一步就可以留在白家,甚至都收拾了不少衣服放在了車子的后備箱,結(jié)果原封不動地拿回來,她回想了一夜,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急功近利的錯誤,于是又開始溫柔婉轉(zhuǎn)的對待白川,并不提回白家的事。她明白,越是強求,白川越是反感。 她這般作態(tài),果然令白川心中產(chǎn)生了愧疚之情。他握著蘇芳的手,對三人道:“放心,很快我就會把你們接回白家。我也想通了,現(xiàn)在是男未婚女未嫁,誰還能對我說什么?早知道我也不要你們在宴會上出現(xiàn)了,直接讓你們回家,通知玫瑰一聲,給下人們講一講,告訴他們你是新的女主人,你們是白家的小姐。這不就行了?” 他算是想通了,一切都是自己太追求“閃亮登場”的效果。其實人先進了門,再來為此開個宴會不是更好。 白川已經(jīng)有恃無恐,打算放手一搏。 白玫瑰,還不知道他有這個想法。 ☆、第二一章 “小考成績名次排出來了,在高二年級大廳的公告欄里,大家快點去看!” 星期二來上課,不少人都得知了這個消息,涌了過去。 白玫瑰對名次并不看重,不過她還是跟著眾人一起去了大廳。果然方嚴還是第一,白玫瑰第二,另一個班級的人占了第三第四,蘇可薇第五,秦越樓第八…… 走出人群,白玫瑰笑笑,不以為然,視線和方嚴對上,各自點頭微笑了一下。一直在觀察她的秦越樓,發(fā)現(xiàn)了兩個人的互動,內(nèi)心驚訝又不爽,他故意走過去站在白玫瑰面前,擋住她的視線,“玫瑰,你考得不錯??!假期你還跟我說沒看書,出門旅游了呢,害得我也沒復習,結(jié)果這次沒考好,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