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娉婷跟虞山反應(yīng)一樣：“媽，我和景岸都多大了，哪好意思要你的壓歲錢？”

    “再這樣我可生氣了啊。”蘭知曉故意板起臉，嚇唬孫娉婷道。

    孫娉婷還想說話，結(jié)果話沒開口，又被虞長松教訓(xùn)了一頓。

    “好吧?！睂O娉婷收下紅包，“謝謝爸媽?！?/br>
    “這樣才對嘛?！碧m知曉笑了起來，“景岸去搬煙花了，你們?nèi)ネ鏌熁ò?，我和你爸看會春晚?！?/br>
    虞景岸收拾完桌子就不見蹤影了，虞山還以為他干什么去了，原來是去搬買好的煙花。

    虞景岸買的煙花類別很多，除了大箱的，另有不少各種花樣的。院子里東西多，不適合放煙花，虞景岸就將東西搬到了門口，打算在巷子里放。

    虞山隨手將紅包放在了桌上，就拿了打火機跑到門口。

    石家大門緊閉，應(yīng)該還在吃年夜飯，虞山看了眼就收回視線，想著等會再叫石湖一起來放煙花。

    孫娉婷膽小，不敢玩沒見過的煙花，就拿了一盒仙女棒在玩，虞景岸搗鼓在要放大煙花，虞山?jīng)]過去，便挑了一盒包裝上顯示會炸開花的煙花，準(zhǔn)備離遠一點玩。

    盡管虞山早就習(xí)慣了孫娉婷和虞景岸不回家過年，但突然湊齊，虞山還是很開心的，這幾天他臉上的笑就沒淡下來過。這會兒虞山準(zhǔn)備點煙花玩，腦中想的卻是等會要和孫娉婷二人拍照。

    只是虞山剛拿起煙花，還沒來得及點火，對面石家就傳來激烈的爭吵聲，聲音大到巷子里的煙花聲都蓋不住。

    虞山頓住，不知道石家又發(fā)生了什么事。

    孫娉婷也沒玩仙女棒了，皺著眉看石家大門，不知道大過年的能為什么事吵起來。

    虞山想起前幾天石湖和他說的話，擔(dān)心石湖在家吃虧，便把煙花放下，轉(zhuǎn)身要往院子走。

    孫娉婷眼尖，看到虞山這樣，立馬伸手拉住他，“小山?！?/br>
    虞山扭頭看孫娉婷：“媽？”

    “你去干嘛？”孫娉婷問。

    虞山答：“拿手機。”

    這說到底是石家的家事，而今天又是除夕，他們作為外人不好插手，但虞山擔(dān)心石湖，思來想去只能這樣了。

    聽到回答的孫娉婷松了口氣，卻又面露猶豫，似乎是想勸虞山，不過到最后她還是什么都沒說，松手讓虞山走了。

    虞山跑進屋內(nèi)找手機，蘭知曉見他進來還有些意外，“不放煙花了？”

    虞山不想讓蘭知曉跟著擔(dān)心，便沒說實話，隨便應(yīng)付了句，就拿起手機上樓了。

    虞山給石湖打微信電話，可卻無人應(yīng)答。

    在虞山看來，石臨海從來不是一個好父親，小時候不陪石湖，后來跟明音離婚了，也很忽略石湖。等到石湖再大一些，能夠跟他嗆嘴了，兩人吵架時石臨海還會動手。

    石湖就被石臨海打過好幾次，其中有次石湖來找他時，臉都腫得像饅頭了。

    想到剛才聽到的動靜，虞山心里打鼓，不敢多耽誤，退出微信便改打電話。

    這次倒是打通了，但鈴聲響了幾下，就被掛斷了。

    看著被掛斷的電話，虞山?jīng)]猶豫，又打了過去。

    如此幾個來回，電話終于接通了。

    電話接通前，虞山在心里打好了好幾個版本的草稿，可真等電話接通，他反倒成了啞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電話那頭的石湖也沒吭聲。

    虞山沉默半響，到底是受不了這份靜默，準(zhǔn)備隨便說點什么，免得誰也不說話而氣氛尷尬。

    “遙遙你......”

    “我跟石臨海吵架了?！?/br>
    兩人同時開口，虞山咽下嘴邊的話，“你先說?！?/br>
    石湖沒客氣，接著往下道，“年夜飯沒吃完，湯全灑到地上了，碗也碎了好幾個?！?/br>
    石湖說的比較委婉，不過虞山知道他的意思，他沒想到大過年吵架就算了，竟然還把桌子掀了。

    虞山問：“這次這么兇？”

    “不是我做的?！笔忉屨f。

    虞山嗯了聲：“為什么吵架？”

    石湖這下又沉默了，過了很久才再開口，“他們幫著石臨海，想讓我改口叫葉韻媽。”

    當(dāng)年石臨海跟石母離婚后，他轉(zhuǎn)頭就帶葉韻回家了，拉著葉韻到石湖跟前，笑著讓石湖以后喊她mama。石湖不肯叫，石荀鶴就打起了太極，連同遲淑一唱一和，哄著石湖喊人。

    彼時石湖都上小學(xué)了，知道他爸媽為什么會離婚，自然不肯叫葉韻，還生氣地跑了出了家，去找虞山了。

    那會虞山正坐在院子里寫作業(yè)，見石湖過來了還愣住了，因為今天放學(xué)他們沒一起回家，石湖被石荀鶴接回去了。

    “怎么了？”虞山放下筆問。

    明音走了石湖沒哭，石臨海讓他喊別人mama他也沒哭，但聽到虞山的聲音，石湖就再也忍不住了。

    他小跑著撲過去，用力抱住虞山，抽噎道，“小魚，我沒mama了。”

    石湖哭的很傷心，結(jié)巴著說完了家里發(fā)生的事，虞山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便只好不停輕拍石湖后背，無聲地陪伴他。

    “他們讓我喊她mama?！笔?，“我不想，她不是我mama?！?/br>
    時過經(jīng)年，當(dāng)年的事再度重演。

    虞山心里氣憤，但他不好評價石臨海，只好壓下不快，溫聲道，“我爸買了很多煙花，你要來一起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