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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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帥的眼淚再次涌出來,說:“你別管了,我沒事兒?!?/br> 然后,她把臉轉向了布布,說:“布布,我去你的帳篷睡,可以嗎?” 布布說:“來吧!” 我把目光射向了衣舞:“衣舞,你說說,剛才他們怎么了?” 衣舞遲疑了一下,說:“黑糊糊的,我都睡著了,就輕賤他們爭吵起來,然后孟小帥就跑出來了……”她說的是聽見。 我把目光再次投向白欣欣:“我再問你一遍,你真的什么都沒干?” 白欣欣說:“房車里挺冷的,我只是爬起來給她蓋了蓋被子,她就像觸電了一樣叫起來?!?/br> 孟小帥大喊起來:“你他媽摸我!” 白欣欣囂張地說:“我摸你?有指紋嗎?” 孟小帥哭喊起來:“你王八蛋!” 這時候,一個沉默的黑影已經接近了白欣欣,一拳搗過去,打在了白欣欣的臉上。是徐爾戈。 白欣欣怒了,揪住徐爾戈,兩個人廝打在了一起。 布布驚慌地說:“都是出來玩兒的!這是干什么呀!你們不要打了好不好!” 我冷冷地說:“你不要管?!?/br> 徐爾戈明顯打不過白欣欣,白欣欣把他摔到沙土上,兩個人滾在了一起。 另一個人沖過去,把白欣欣按住了。是魏早。 徐爾戈顯然沒打過架,他臉色煞白,眼睛血紅,全身都在哆嗦,嘴角也流血了。 我走過去,蹲下來,對白欣欣說:“唉,泡妞有100種方法,你偏偏選擇第101種?!?/br> 他說:“關你屁事兒!” 我說:“我在跟你探討泡妞的問題啊?!?/br> 白欣欣對魏早說:“你放開我!” 我說:“放開他?!?/br> 魏早就松開了手。 我湊到白欣欣的耳邊,小聲說:“進入羅布泊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具尸體,他靠在沙丘上,腦袋歪著,右手很別扭地搭在左邊的脖子上,一條左腿朝外彎曲著。如果,你要是再胡來,我會讓你靠在沙丘上,腦袋歪著,右手很別扭地搭在左邊的脖子上,一條左腿朝外彎曲。你信不?” 我的話果然把白欣欣嚇著了,他沒有再說什么。 我對大家說:“大家睡覺吧?!?/br> 然后,我走到孟小帥跟前說:“大家都在,不會再有事了?!?/br> 孟小帥點點頭,說:“謝謝你們……” 我正要走回帳篷,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如果孟小帥睡進了布布的帳篷,那么,房車里只剩下白欣欣和衣舞了。 我轉臉看了看衣舞,她依然站在房車門口,逆著光,看不見她的表情。 我說:“白欣欣,你的房車里有三張床,不要浪費了,要不換個人去睡?” 他憤憤地說:“誰他媽都不要了?!?/br> 我問衣舞:“衣舞,你還睡在房車里嗎?” 衣舞說:“我為什么要換地方?” 我說:“好吧……” 白欣欣先回了房車內,把車門關上了。 孟小帥拿來創(chuàng)可貼,給徐爾戈貼上,然后說:“謝謝你啊,徐……” 徐爾戈說:“徐爾戈?!?/br> 孟小帥說:“抱歉……” 接著,布布挽著孟小帥回了帳篷。 魏早、帕萬、徐爾戈、號外和張回也回了帳篷。 我和漿汁兒走進帳篷之后,她說:“誰讓她招蜂引蝶了。” 我說:“你這么說不合適?!?/br> 她說:“你們男人只會看女人的胸,只有女人才能看清女人胸后面的那顆心!” 躺下來,我看了看手機,已經凌晨兩點多了。 我想起了112報警電話,據說,就算沒有手機信號覆蓋,甚至沒有插卡,都可以緊急呼叫這個號碼。 我試了下,根本不通。 風一直在肆虐,帳篷像個搖籃在搖晃,很有節(jié)奏。 可能是心理作用,隨著越來越接近羅布泊湖心,那股死亡的氣息也越來越濃烈。 我閉上眼睛想,我們能順利走出去嗎? 遇到那個木牌之后,漿汁兒說她認識古佉盧文。 我說:“真的?” 她說:“是啊?!?/br> 我說:“那你告訴我,那個木牌上的字是什么意思?” 她說:“寫的是——祝旅途順利?!?/br> 祝旅途順利——我感覺這句話很陰森。 我看了看漿汁兒,她也看了看我,終于她笑了:“逗你玩的!真實在?!?/br> 4月24日早晨,大家都起得挺晚。 我是被吵醒的,睜開眼睛,他們已經做好早餐了。面包,榨菜,雞蛋湯,令我驚奇的是,湯里竟然飄著新鮮的蔥花和香菜末兒。 漿汁兒有點咳嗽,懷疑是狗毛的原因,因此,出發(fā)的時候,號外和四眼去了布布的車上,張回又回到了我的車上。 我用吸塵器把車內吸了一遍,然后,我開車,張回坐在我旁邊,漿汁兒坐在后座上。 車隊隊形沒有變。 第一輛,魏早和帕萬。 第二輛,布布、號外和四眼。 第三輛,孟小帥和徐爾戈。 第四輛,白欣欣和衣舞。 第五輛,我,漿汁兒,張回。 行進中,漿汁兒和張回都不說話,漿汁兒也不再聽朱哲琴了。 我有點困倦,為了避免出事故,我努力集中著注意力。 行駛大約兩個小時之后,漿汁兒睡著了。 瞌睡是傳染的,我的眼皮越來越沉,為了驅散困意,我和張回聊起來:“張回,號外一直在跟外界聯(lián)系嗎?” 他說:“前幾天好像一直聯(lián)系不上,昨天聯(lián)系上了?!?/br> 我說:“那就好?!?/br> 他說:“我挺害怕那種聲音的,尤其是夜里?!?/br> 我轉頭看了看他:“電臺的聲音?” 他說:“嗯?!?/br> 我說:“為什么?” 他答非所問地說:“誰知道會聽到什么!我曾經看過一個報道,重慶有個業(yè)余無線電愛好者,某天夜里,他偶然收到了來自南極的信號……” 我說:“有時候,我晚上開車,把收音機調頻擰到最邊緣,聽到一些稀奇古怪的語種,也挺瘆的?!?/br> 他說:“昨天晚上,號外一直在搗鼓他的電臺,吱吱啦啦的,還收到了一個奇怪的信號,好像在呼救……” 我立即不困了:“什么人呼救?” 他說:“不是很清晰,隱約聽見他們說,他們是馬什么芳的部下,是騎兵?!?/br> 馬什么芳? 我迅速在記憶中搜尋,只搜到一個人名——馬步芳。 我說:“馬步芳?” 他說:“好像是?!?/br> 騎兵? 馬步芳? 自從1985年摩托和機械取代了騾馬,騎兵已經消失,哪里冒出了騎兵第一師? 馬步芳,國民黨軍官,大概七幾年的時候死在沙特阿拉伯了。 我說:“然后呢?” 張回說:“然后號外就把電臺關了。” 我不說話了。 下午兩點多鐘,我們照常停車吃飯。 布布又舉著望遠鏡眺望遠方了。 我走到她跟前,向她請教解放前新疆國民黨駐軍的情況。 她大概說了一下,我越聽越驚異。 1949年,國民黨大潰敗。 隨著蘭州戰(zhàn)役的勝利,人民解放軍長驅西進,迅速解放青海,河西走廊,接著一鼓作氣,挺進新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