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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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不怕他?” 漿汁兒說:“怕什么?他從來沒有害過人。” 我說:“看不出來,你身上竟然有母性?!?/br> 漿汁兒說:“你只能看見女性?!?/br> 我苦著臉說:“進(jìn)入羅布泊之后,我一直老老實實,勤勤快快,怎么就給你落下了這么惡劣的印象呢?” 漿汁兒說:“那進(jìn)入羅布泊之前呢?” 我說:“之前什么樣,你又不了解。” 漿汁兒說:“我能想象出來!” 我說:“親,你還講理不?” 漿汁兒說:“對不起哈,我從來不講理?!?/br> 鉆進(jìn)睡袋后,漿汁兒說:“今天我很開心的。” 我說:“為什么?” 漿汁兒說:“孟小帥和白欣欣的事兒。” 我說:“不厚道了啊?!?/br> 漿汁兒說:“這件事兒給了吳珉一耳光,我當(dāng)然開心!” 我說:“你還愛他嗎?” 漿汁兒說:“不愛了,太賤?!?/br> 我說:“你愛上令狐山了吧?” 漿汁兒說:“他?再托生一回吧?!?/br> 我說:“直覺,可能錯了?!?/br> 漿汁兒說:“我感覺令狐山喜歡季風(fēng),嘿嘿?!?/br> 我說:“真的?” 漿汁兒沒有回答,她說:“哎,季風(fēng)是不是喜歡你啊?” 我說:“她應(yīng)該挺喜歡我的吧。” 漿汁兒說:“那你呢?” 我說:“我一輩子都不會再結(jié)婚了?!?/br> 漿汁兒說:“為什么?” 我說:“我可以不回答嗎?” 漿汁兒說:“不可以!” 我說:“你要是再挖我隱私,我保留法律權(quán)利。” 漿汁兒說:“好好好,我還不想聽了,肯定很陰暗?!?/br> 靜靜地躺了會兒,她突然又爬起來:“為什么?” 我說:“什么為什么?” 漿汁兒說:“你說你不會再結(jié)婚?!?/br> 我說:“我累了。” 漿汁兒說:“掃興大王!” 然后,她慢慢躺下去,再次安靜了。 過了會兒,她又說話了:“說點眼前的事兒吧——今天晚上不用人放哨了?” 我說:“按照古墓棺材上那些姓名的順序,下一個死的是章回,我們盯緊他就行了。那個警察拿去了我的槍,他看管他?!?/br> 漿汁兒說:“噢,那睡吧。” 我說:“我睡不著?!?/br> 漿汁兒說:“你不說你累了嗎?” 我說:“我是說我對婚姻累了。” 關(guān)掉燈之后,我在黑暗中看著淖爾。 他真的太白了,盡管夜色很黑,他的臉依然白花花的。 他睡著了嗎?鬼才知道。 今天晚上,他會不會偷偷爬起來,鉆進(jìn)各個帳篷,觀察每個人的臉呢?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實在挺不住,迷糊過去了。雖然淖爾睡在我旁邊,但是我睡得竟然很踏實,也許是因為團(tuán)隊里的人多了,也許是因為季風(fēng)在我身邊。 我還做了一個夢,夢見了那片沙子雕成的花,淖爾赤身裸體,在“花朵”中跳著舞,他的身體很不協(xié)調(diào),一邊跳一邊對著我唱歌:“我是一個乖小孩啊,我是一個乖小孩!我是一個乖小孩啊,我是一個怪小孩!我是一個怪小孩啊,我是一個乖小孩……” 我猛地被嚇醒了,接著,我就聽見了章回的驚叫聲:“周老大!——” 我搖搖腦袋,確定不是在做夢,一骨碌爬起來,跑出去,沖到章回那個帳篷前,只聽見黑暗中章回顫巍巍地說:“警察……死啦!” 第72章 危險的棋盤 馬然而醒了,他慌亂地打開了應(yīng)急燈。 那個警察躺在靠近帳篷門口的位置,堵著門,睡袋上被扎出了幾個黑窟窿,已經(jīng)被血浸濕。 章回的睡袋挨著警察,他戴著手銬的兩只手沾滿了血。 我忽然想到,團(tuán)隊里總共兩把刀子,一把在漿汁兒那兒,一把在章回手上! 我問章回:“你那把刀子呢?” 章回用下巴指了指死去的警察,說:“早被他搜去了?!?/br> 我湊上去探了探警察的鼻息,已經(jīng)沒氣兒了。 我慢慢拉開睡袋的拉鏈,發(fā)現(xiàn)警察的血都流到了里面,冒出一股熱騰騰的腥氣,他的手里緊緊攥著那把七七式手槍。 我摸了摸他的口袋,果然摸到了那把刀子,上面都是血,已經(jīng)分不清是兇手用它殺的人,還是人被殺之后流出的血把它浸泡了。 我把刀子也裝了起來。 四眼竟然沒有叫,它使勁地嗅著帳篷里鮮血的味道。 我問章回:“你怎么發(fā)現(xiàn)的?” 章回說:“我感覺帳篷里好像有人走動,睜開眼睛使勁聽,又安靜了。我喊了這個警察一聲,他沒應(yīng)。我伸手摸了摸他,摸到了滿手熱乎乎的液體……” 我看了看馬然而和吳珉,問:“你們一直在睡著?” 馬然而緊張地說:“我也是被章回叫醒的……” 吳珉說:“跟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我也是被章回叫醒的……” 好幾個人被吵醒了,紛紛走過來。 我拿起應(yīng)急燈,在警察睡袋的四周找了找,再次看到了一朵沙子雕成的花。 我突然恍然大悟。 我們在古墓里看到了11口棺材,分別寫著11個人的姓名,順序是—— 衣舞之墓。號外之墓。徐爾戈之墓。張回之墓。周德東之墓。漿汁兒之墓。帕萬之墓。魏早之墓。白欣欣之墓。布布之墓。孟小帥之墓。 衣舞、號外、徐爾戈都死了。 接下來是張回。 我一直以為這個死亡名單里的張回,指的是我們團(tuán)隊的張回,也就是后來才知道真名叫章回的這個人。而這個警察叫張回,我明白了,死亡名單里的張回指的是這個警察! 我把手槍拿起來,擦了擦,裝進(jìn)了口袋。 然后,我在他的身上找到鑰匙,給章回打開了手銬,隨后把手銬也收了起來。 我說:“其實那個古墓死亡名單上,第4個人是張回,而不是我,我怕你害怕,所以說謊了。沒想到,今天晚上這個張回死了?!?/br> 章回皺著眉頭想了想,似乎沒轉(zhuǎn)過彎來。 我又說:“如果接下來你被殺了,那么就說明這個張回是你殺的?!?/br> 章回好像越來越糊涂了。 我接著說:“在死亡名單上,我的名字在張回的后面,如果接下來我死了,而不是你,那你可能就永遠(yuǎn)都不會死了,因為死亡名單上沒有你的名字?!?/br> 停了停,我繼續(xù)說:“假如你真的能活著離開羅布泊,我希望你自己去投案,你要對得起這個警察?!?/br> 章回聽懂了這些話,他點了點頭。 我又看了看那朵沙子雕成的花,一腳踢過去,它和過去那幾朵不同,似乎挺堅固,朝前滾了滾,竟然沒有變成散沙。 我回頭看了看,大家都來了。 我們8個人已經(jīng)對這種死亡事件有了心理準(zhǔn)備,后來的11個人卻是第一次遇見,他們都呆住了。 我很悲痛地說:“這個警察……很敬業(yè),很可惜。大家挖個墓,把他埋了吧?!?/br> 魏早帶著幾個人,把警察埋在了營地外1公里遠(yuǎn)的地方,并在他的墳頭擺了幾塊大石頭,作為標(biāo)記。 章回沒有去,他拿著手電筒四處轉(zhuǎn)悠。我知道他在尋找那雙方孔銅錢的鞋印。 現(xiàn)在,犯人又變成了警察。 我走過去問他:“看到了嗎?” 他搖了搖頭。 看來,最早那雙恐怖鞋印只是某種煙霧彈,現(xiàn)在,兇手已經(jīng)不再遮掩了。 魏早回來之后,找到我,主動提出,他給大家站崗。 我說:“你不怕嗎?” 魏早半開玩笑地說:“在那份死亡名單上,你在我前頭,你不死,我就不會有事的?!?/br> 我從口袋里掏出那把槍,顛了顛,問他:“會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