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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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壓了很長時間,她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我貼在她的嘴上,給她做人工呼吸,她還是沒有反應(yīng)。 終于,我坐在了沙地上,像個潑婦一樣破口大罵起來:“你妹xxxx?。ň幷呗匀?6個字)” 沒人出來。 我繼續(xù)罵:“你媽xxxx?。ň幷呗匀?27個字)” 還是沒人出來。 我接著罵:“你奶以及你奶的妹xxxx!(編者略去53個字)” 一直沒人露頭。 我看了看季風(fēng),她依然安詳。 平時,季風(fēng)總管著我,不讓我說臟話。 我不罵了。 我忽然萌生了一個念頭——我要把我改過的字改過來,讓導(dǎo)航儀失靈,那樣的話,我們就會回到那個時間怪圈去,繼續(xù)重復(fù)…… 此時,我面臨兩個艱難選擇,或者說,我面臨兩種未來—— 第一種,季風(fēng)死亡,我們離開了羅布泊。 第二種,季風(fēng)沒有死,我們繼續(xù)被困在羅布泊。 我選擇第二種。 可是,如果我們再次回到那片營房,一切重新開始,而我根本記不起今天這些事,還會朝著北斗七星走,見到喪膽坡,大家互相廝殺,然后我要去找“棋盤”,季風(fēng)要跟著我,我讓她留在了營地…… 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以后一直重復(fù)這個日子,那就讓它一直重復(fù)吧,每次重復(fù),季風(fēng)都會親我一下,我覺得挺幸福的。 但愿在哪個輪回中,我能看到車身上那些圓圈痕跡,讓我想起后來將要發(fā)生的這些事,那么我會帶領(lǐng)團(tuán)隊掉頭,背離北斗七星,朝相反方向行駛…… 想到這兒,我馬上回到了那幾個疑似“棋子”的土臺前,爬上去,開始改字。 復(fù)原的速度快多了,我用了1個多鐘頭,就把那幾個字改成了原來的樣子——木,土,水,火,金。 當(dāng)我改完最后一個字,聽了聽口袋??诖镅b著導(dǎo)航儀,它沒動靜。 我把它掏出來看了看,黑屏,我成功了! 我從土臺爬下來,再次找到季風(fēng),把她背起來,朝我們停車的方向走去,嘴里叨咕著:“季風(fēng),你別擔(dān)心啊,我會帶著你回到最初的時候,我們從頭再來……” 我開著車回到營地的時候,天剛剛黑下來。 令狐山第一個跑過來。 我把車停下了,他打開車門,看見季風(fēng)躺在后座上,一下有些警惕,低低地問:“她……怎么了?” 我說:“她死了?!?/br> 令狐山一下呆住了,他趴在季風(fēng)胸口聽了聽,然后聲音顫抖地問我:“誰干的?” 我說:“你們的人?!?/br> 令狐山突然掉頭就走。 我大聲喊道:“你干什么去?” 他根本不理我,撒腿沖向了荒漠深處。 我跳下車,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追上去,擋在他的面前:“你去哪兒!” 他惡狠狠地說:“我,回,家!” 我說:“你聽我說!” 他說:“你說什么?她已經(jīng)死了!” 我說:“你想不想讓她重新活過來?” 他的眼神一下就變得軟弱了,透著疑問和渴求:“你說什么……” 我說:“我們離開這個地方,繼續(xù)朝著北斗星走,很可能會回到那片老營房,然后,季風(fēng)會復(fù)活,蔣夢溪會復(fù)活,一切都重新開始!” 他喃喃地說:“大哥,你瘋了……” 我說:“你跟我來!” 我拽著令狐山回到了我的車前,周志丹走過來,問:“周先生,沒收獲嗎?” 我說:“沒有?!?/br> 周志丹有點失望。 看來,營地里的人并不知道車上的那些設(shè)備曾經(jīng)恢復(fù)過。 周志丹又說:“天黑了,我們出發(fā)嗎?” 我說:“你和大家說一下,10分鐘之后?!?/br> 他說:“嗯?!?/br> 他離開之后,我找到車身上那些圓圈痕跡,指給令狐山看:“我發(fā)現(xiàn)我們的今天一直在重復(fù),我可能察覺過,所以留下了這些圓圈標(biāo)記,你看……” 令狐山看了看,滿眼狐疑。 我說:“如果我們繼續(xù)走,回到今天開始的時候,我希望我能記起來,那么,我會朝相反方向走,季風(fēng)就不會死了。我希望你也能記起來,支持我。” 令狐山聽得如墜五里霧中。 不過,當(dāng)一個人最親近的人死了,他會不自覺地相信奇跡。 我說:“我估計你沒明白,不管怎么樣,你聽我的就是了?!?/br> 令狐山說:“現(xiàn)在怎么辦?” 我說:“出發(fā)?!?/br> 沒有人察覺季風(fēng)死了。 大家拔掉帳篷,上車,繼續(xù)趕路。 我依然走在最前面。令狐山在后座上抱著季風(fēng),一言不發(fā)。 雖然天黑了,但是依然悶熱難捱。 我有了一種不好的想象——平時,季風(fēng)非常愛干凈,每次她站在我跟前,我都會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 如果,我搞錯了,我們沒有回到那片老營房,那么,再走多久季風(fēng)的尸體會腐爛變臭呢? 想到這兒,我的心狠狠一疼,趕緊不想了。 再看北斗七星,我感覺它顯得那么陰險…… 我把手機(jī)放在了旁邊,不時地拿起來看看。如果我沒搞錯,我們將在午夜零點開始重復(fù)。 10點10分。 10點55分。 11點35分。 11點40分。 11點52分。 11點55分。 11點57分。 11點58分。 11點59分。 零點! 我們離開那片老營房,繼續(xù)朝北斗七星挺進(jìn)。 遍地堅硬的鹽殼高低起伏,越野車左右搖晃。 季風(fēng)說:“周老大,我開吧?!?/br> 我說:“你不行?!?/br> 季風(fēng)說:“看你一直不說話,很累的樣子?!?/br> 我說:“不累?!?/br> 季風(fēng)說:“那你就是在擔(dān)心什么?!?/br> 我說:“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br> 我不是在擔(dān)心什么,我總覺得好像有件事沒有做。 是什么事呢? 不該讓那個假令狐山跑掉? 不是。 離開老營房的時候,忘了給車加油? 不是。 有什么要對季風(fēng)交待的卻沒有交待? 不是…… 我實在想不起來,就不想了,我要全神貫注開車,路況太糟了,萬一陷住,那就影響了整個車隊的速度。 北斗七星顯得比平時亮了很多。 開出了一段路,我還是感覺有個很重大的事情墜在心里,我必須去做…… 季風(fēng)又說:“周老大,你要休息一會兒,我來開吧!” 我說:“你開夜路沒經(jīng)驗,萬一前面突然出現(xiàn)個大坑,掉下去了,我們都摔死了?!?/br> 季風(fēng)說:“一馬平川,哪來的大坑啊。” 我的心一縮,忽然意識到我好像說過類似的話,說完了又非常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