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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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撿的?你們什么地方撿的?” 章回說:“大概三個多鐘頭的路吧,我們就是順著這輛車的車轍找到你們的。” 孟小帥和吳珉也很詫異,孟小帥問:“勺子和米豆是什么人?” 我說:“我們救下的兩個人,他們離開了?!?/br> 孟小帥說:“那他們的人呢?怎么不見了?” 我說:“很可能被類人弄走了?!?/br> 孟小帥說:“看來,類人不讓任何人離開……” 章回說:“周老大,我從車上找到了兩樣?xùn)|西。你等一下?!?/br> 他跑回車上,很快就拿來了那支射釘槍和一個鼓囊囊的黑色帆布包。他把射釘槍交到我的手上,說:“這東西很給力?!?/br> 我想抽出彈夾,但是我并不熟悉射釘槍,弄了半天都沒弄出來,章回很麻利地幫我拔了下來。一路上他已經(jīng)對它了如指掌。 釘子是滿的。看來,勺子和米豆甚至都沒來得及使用它,就被類人制服了。 我問章回:“你在哪兒找到的?” 章回說:“車座下面,很隱蔽?!?/br> 我很想確定一下,類人是沒有找到它還是不屑拿走它。如果他們不屑拿走它,那么就算我們得到了它也是個廢物。 我想了想,問:“總共有多少顆釘子?” 章回說:“160顆?!?/br> 我把射釘槍還給了他,說:“從今天起,它就是你的裝備了。” 章回把射釘槍接了過去,插在了褲帶上。 接著,我又看了看那個黑色帆布包:“那里是什么?” 章回說:“你看看?!?/br> 我拉開帆布包,愣了愣,里面裝著一捆捆百元鈔票,嶄新嶄新,都是連號的。 白欣欣驚訝地說:“章回,你怎么沒告訴我?” 章回沒理他。 我笑了。 幾個人都看我。 我說:“這是在諷刺我們。” 章回說:“誰在諷刺我們?” 我朝上看了看:“老天。” 章回撕開一捆,朝天上一揚,這些花花綠綠的紙片立刻被風(fēng)刮到了半空中,上下翻飛,就像一群無家可歸的鳥。 白欣欣叫起來:“別扔??!” 章回又撕了一捆,扔到了半空中:“現(xiàn)在,它們沒用了?!?/br> 孟小帥也說:“畢竟是錢,怎么也應(yīng)該留著啊。” 章回說:“它們不但沒用,而且是禍害?!蓖A送#终f:“我們從來沒給死去的那些隊友燒過冥錢,對吧?今天我們給他們燒點真錢?!?/br> 一邊說一邊把那些錢倒在了沙地上,單獨拿出一捆放在了旁邊,然后掏出打火機(jī),開始點火了。 白欣欣說:“毀壞人民幣是違法的!” 那些錢已經(jīng)著起來了。 章回拿起那捆人民幣晃了晃,說:“我比你懂法?!吨腥A人民共和國人民幣管理條例》第43條規(guī)定,故意毀損人民幣的,由公安機(jī)關(guān)給予警告,并處1萬元以下的罰款——這1萬元就是留著交罰款的。” 我們回到帳篷之后,坐下來,我問章回:“你們都經(jīng)歷什么了?” 回復(fù) 1889樓20140317 08:57舉報 |來自手機(jī)貼吧 十匿 富有美譽(yù)9 章回話不多,也不喜歡當(dāng)主角,他坐在角落里,朝白欣欣揚了揚下巴。 白欣欣盤著腿,就像評書演員一樣說起來。 他講起了他們?nèi)齻€人的經(jīng)歷。 他講到他變成瓢蟲飛回福田市的時候,特意強(qiáng)調(diào):“……你們無法想象,對于一只瓢蟲來說,回家的路那是多么的漫長!但是我克服了重重險阻,一次次給自己打氣——你行的!你一定行的!在半路上,我還斗敗了一只比我大幾倍的黑色甲殼蟲,終于回到了我家那個小區(qū)……” 章回聽著聽著,笑起來。 大家都聽呆了,沒人笑。 白欣欣講完之后,大家久久沉默。 過了會兒,我突然說:“我想起了西洋鏡?!?/br> 白欣欣說:“西洋鏡是什么?” 我說:“一種老年代的娛樂項目,在廟會上還能見到,就是一個木匣子,有幾個窺視孔,小孩花幾分錢,可以朝里看,能看到不同的畫片……你不覺得那個太陽墓很像西洋鏡嗎?那些通道就是西洋鏡的窺視孔,我們鉆進(jìn)了不同的通道,看見了不同的風(fēng)景……” 白欣欣說:“噢,我想起了一句俗語,叫‘拆穿西洋鏡’?!?/br> 我說:“是啊,可是誰來拆穿這個西洋鏡呢?” 季風(fēng)突然說話了,她問白欣欣:“郭美是什么時候失蹤的?” 白欣欣說:“今天早上?!?/br> 季風(fēng)又問吳珉:“你說你在100年前殺死過一個收藥材的?” 吳珉說:“是啊。” 季風(fēng)說:“他是哪兒的人?” 吳珉說:“無錫,好像是無錫?!?/br> 季風(fēng)說:“他姓什么?” 吳珉想了想,說:“姓郭?!?/br> 季風(fēng)瞪大眼睛,看了看我,低聲說:“我知道郭美為什么消失了……” 我看著她,快速轉(zhuǎn)著大腦。 季風(fēng)說:“吳珉殺死了郭美的祖先?!?/br> 第260章 婚姻辯論會 沒錯兒。 郭美雖然一直混在北京,但她是無錫人。 她姓郭,那個收藥材的商人也姓郭! 吳珉殺了郭美的祖先,郭美也就不存在了,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話是:這個世界真美好…… 不然,她明明在車后座躺著,不可能轉(zhuǎn)眼就在人間蒸發(fā)。 可是,有這么巧嗎? 吳珉去了100年前,恰巧遇到了郭美的祖先?陜西周至縣和無錫市,一個在東南一個在西北,相距1300多公里! 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 就像一個劇組,演員來自四面八方,但是他們組合在一起,演的卻是同一出戲。 孟小帥說:“和被困在羅布泊上比,郭美也算幸運的了。” 接著,我對章回和白欣欣講了我們的情況,我講到了那個滿頭白發(fā)的安春紅,講到了她背包里裝的那個地球,講到了她在我夢里一點點沙化,直到消失…… 白欣欣的眼睛瞪得像兩個鈴鐺。 章回在角落里若有所思。 我說:“我覺得我們真正進(jìn)入迷魂地,就是看到那個寫著古佉盧文的木牌之后。你們知道那一天是什么日子嗎?” 沒人說話。 我接著說:“很巧,那天是4月22日,地球日?!?/br> 中午的時候,季風(fēng)拿來了食物,有些沉重地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必須要面對現(xiàn)實。現(xiàn)在我們一共7個人,吃的已經(jīng)不多了,從今天起每頓飯每個人只能發(fā)5塊餅干。” 白欣欣說:“是不是應(yīng)該按照體重分配吃的?。俊?/br> 季風(fēng)說:“你的意思是,你6塊,我4塊?” 白欣欣就不說話了。 季風(fēng)把餅干發(fā)放到每個人手中,沒人吃,都拿在了手里。接著季風(fēng)就出去了。 章回說:“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我說:“好好休息,養(yǎng)足精神,明天我們?nèi)ツ瞧蠣I房?!?/br> 大家散去之后,我和漿汁兒躺在帳篷里,我發(fā)現(xiàn)漿汁兒有點心事重重。 我問她:“你在想什么?” 漿汁兒說:“我在想那個木木……” 我說:“還有那個二當(dāng)家的王豫民吧?” 漿汁兒說:“你說,夫妻生生世世都是夫妻嗎?” 我說:“我是個懷疑論者,不懂有神論的規(guī)則。還有人說女兒是父親前世的小情人呢?!?/br> 漿汁兒說:“對了,我看過你寫你女兒的書,書名叫《爸爸的小情人》?!?/br> 我說:“他們也許是夫妻,也許是母子,也許是父女,也許是朋友——就像你和吳珉。” 漿汁兒小聲說:“也許吧?!?/br> 后來,漿汁兒蔫蔫地睡著了。太熱了,我睡不著,忽然想起好長時間沒看到季風(fēng)了,趕緊爬起來,走出了帳篷。 我去另外兩個帳篷看了看,孟小帥和吳珉在一個帳篷里睡著,章回和白欣欣在一個帳篷里睡著,季風(fēng)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