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書迷正在閱讀:毒步天下:毒女世子妃、破產(chǎn)千金不玩了(nph 高h)、流放后我靠種田位極人臣、銀河帝國之刃、小凈初【親父女】、咒回的xp放置處、邊緣玩家(GB)、塑形師雙生花、君為依(重生)、重生之榮華無量
馬車奔波趕路,終于日落之前趕回了盤寧城,夏翳早早的就在等他了,又親自換了馬車送褚楚回驛館。 事實證明,等得焦頭爛額的不止有夏翳,還有醉夢歡四人、旺喜等,一打聽,才知道是送受降書的官吏到了,而驛館里既找不見褚楚,更找不見顧齋,雖然褚楚早已知會他們獨自受邀去夏記喝茶,但他們不知道夏記在哪兒,無處尋人,偏偏這個時候顧齋也不見了。 聽得人回來了,那位官吏趕忙趕過來,向他遞上受降書。 褚楚自然是認識這位使臣的,是陵國早已退離朝堂的老臣,很是慈眉善目的一位老人家,從前陵國的外交都由他負責,戰(zhàn)事起之后,老人家就告別朝堂隱匿在市井,但仍然關心陵國安危,常常與他有書信往來,詢問邊關戰(zhàn)況,不論是居廟堂之高還是處江湖之遠【1】,都與他一樣的心憂天下蒼生。 國主將這位老大人請出來,看來的確重視這次與川國的協(xié)議。 老使臣見到褚楚,就要向他下跪行禮,呈遞降書,褚楚趕忙托了老大人一把,接過他的降書,“晚輩年輕,受不得大人如此禮?!?/br> “有什么受不得的,你是川國的主招降官,代表整個川國,而他只是代表陵國受降之人,自古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下跪行禮呈遞降書是基本禮節(jié),褚大人還是年紀太輕,心軟得很吶。”顧齋斜倚著靠在門檐上好一會兒了,但沒有走近,語氣不是那么好。 老使臣聽得這話,不敢坐了,知道是顧齋,趕忙要向顧齋行禮,這位大將軍可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得罪的,那些年他常同甕舒將軍往來書信,對這位川國戰(zhàn)神有所耳聞。 顧齋緩步往內廳走,卻又說:“不必了,還是褚大人說怎樣便是怎樣吧,咱們這位褚大人才是主招降官,是我一時僭越了。” 褚楚想這人怎么像吃了□□似的,什么話都讓他給說盡了,明里暗里合著都與他不對付。 褚楚裝作沒聽明白顧齋那嘲諷,問:“將軍今日去哪里了,他們找不見您人許久?!?/br> “褚大人好像沒資格詢問我的去處,您是主事之人,可您交到了‘新朋友’,就整整一天神龍見首不見尾,那人竟那么有意思,讓大人連正事也不管不顧了。”顧齋答。 兩人心里都暗自揣著事,沒人將話題再繼續(xù)下去,只當揭過,一時間整個驛館大堂都充斥著尷尬。 老使臣見二人氣氛劍拔弩張,卻都沒有就陵國招降的事作出反應,他等了一天本就忐忑,如今看這模樣,心里更是急得要命,可他們誰都不發(fā)話,他不敢打破僵局,怕給陵國招來無法挽回的災難。 褚楚坐在廳堂上仔仔細細的閱讀降書上的內容,確認沒有什么不妥當之后,便簽署了自己的名字,蓋上了自己的印章,又把降書交給了顧齋,讓顧齋蓋上自己的印。 待得二人的印信全數(shù)蓋上后,褚楚被兵士護著出了驛館,坐在馬車上往城樓而去。 有著天人之姿的少年公子手執(zhí)朱紅降書,站在城樓上面向城內宣告,可不知為何聲音卻有些發(fā)抖,陵國百姓只當是這位招降官太年輕,未曾經(jīng)歷過這樣的大事,川國兵士則埋怨褚楚身嬌體弱,氣力不足,不若讓他們的神將軍出馬更有震懾之力,覺得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當主招降官! 褚楚的聲音很是好聽,可他讀出的一字一句,卻缺少了抑揚頓挫的語調和感情:“陛下高義,愿放陵國一條生路,現(xiàn)降書已訂,剝奪國體,以后便不可擅自稱國,即日起劃為川國屬地,從今往后,需歲歲來朝,繳納貢賦,愿山河永固,共享太平?!?/br> 褚楚在心中暗自咬牙,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有朝一日,陵國定會脫離川國重新站起來。 褚楚不愿再盯著這降書,把目光望向樓下的顧齋,發(fā)現(xiàn)他好像興致缺缺的樣子,明明這個人以前在和他交戰(zhàn)的時候,是那般拼命奮進,如今目的達成,為何是這個樣子,全然沒有半分喜悅,他在心里琢磨著。 顧齋也發(fā)現(xiàn)了褚楚的目光,抬頭對上了他的眼,眸中有神,目光堅毅,像黑夜里星星一般發(fā)著光,不知為何他覺得這雙眸子和平時有些不大一樣,不光如此,他又一次覺得,今日這個人也和平時柔柔弱弱的那個“小病秧子”不太一樣。 一支暗箭劃破長空不知從什么方向朝城樓上的褚楚射去,速度極快,褚楚平日里聽箭聲聽慣了,下意識的偏開了腦袋,箭矢擦著他的脖頸插進了在身后的木櫞上,褚楚還有些發(fā)愣,只聽到有人喊著“保護大人!” 再看之時,顧齋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輕功飛躍至他身邊,將他拉到了身后,跟上來的護衛(wèi)軍把二人牢牢圍住,護送著往城樓下走。 二人被手持護盾的護衛(wèi)們團團圍住,挨得極近。 褚楚的耳邊傳來了顧齋的聲音,他問:“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褚楚在自己的傷處抹了一把,把正在往外冒的血珠擦掉,笑笑說:“只是一點點皮外傷,無礙的?!?/br> 少年的笑溫暖和煦,顧齋看得愣了,回過神來,語氣也柔了三分:“等會上我的馬,先不急著回驛站,我馬鞍上有些金瘡散,出城后給你上藥。” 突然溫柔下來的顧齋就像轉了性子一樣,讓褚楚感覺到詫異,顧齋則授意團團圍住他們的護衛(wèi)們偽裝送人上原先的馬車,而自己帶著褚楚從另一個不起眼的方向上馬。 顧齋的戰(zhàn)馬是一匹照夜玉獅子,這種馬產(chǎn)自于西域,是馬中極品之最,通體雪白,傳說能日行千里,騎在馬上褚楚不禁回想起自己曾經(jīng)的坐騎,一匹鮮紅赤兔,被人稱為“汗血寶馬”的良駒,是他上一世的珍愛,十分有靈性,他死后,現(xiàn)在不知跑去了何處,或許找個時間試試看能不能把它喚回來。 顧齋一夾馬腹,小白馬邁開馬蹄就疾馳,一招聲東擊西,干擾了那躲在暗處射箭的歹人,得以讓他們脫困。顧齋握著白馬的韁繩,沒有返回驛館的意思,直接去了城外,大約是怕驛館處有埋伏。 盤寧城之外不遠處有一處難得的谷地,有溪流經(jīng)過,水草豐茂,他把馬兒系好,便放下褚楚來給他敷藥。 “陵國初降,你又是主招降官,總有人不會放過你,帶你出城兜兜風,晚點咱們再回去,到時候他們計策落空,可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顧齋說。 “將軍做法妥當?!瘪页胶偷?,在城樓上拉足仇恨后,他也不想當活靶子,還算顧齋有良心,沒有不管不顧的讓他送死。 氣氛不知不覺變得很尷尬,顧齋去河邊打了一壺水給褚楚,“你就不想問點什么?” “我該問什么”褚楚疑惑的望著他。 “比如我為什么會帶你來這里或者說我為什么會知道有這樣的一處地方?!鳖欭S說。 “我以為你隨意找的一處……”褚楚找了一處坐了下來。 顧齋無奈了,這位褚小公子真不能以常理論之,他只道:“昔日我曾多次與陵國的那位大將軍對戰(zhàn)于這盤寧之外,久攻不下之際就常常騎馬四處勘探盤寧周圍的地勢,想尋找絕佳的攻城點,這一片我?guī)缀鯛€熟于心,這里是我勘查的時候無意發(fā)現(xiàn)的,就連那位大名鼎鼎的甕舒將軍也不知道盤寧城外竟還有這么一處水草豐茂之地。” 褚楚心道,他的確不知道這盤寧城外還有這樣的地方,事實上這五年來他除了與顧齋對戰(zhàn),根本就沒有出過盤寧城,他們作為守城的一方,更多的精力都是放在如何守好城池之上,絕不會自己出城到處溜達,那樣危險性太高,一旦被敵軍捉住,就會成為要挾的人質。 褚楚說:“這地方確實不錯,我只道越往北方走,風沙就越肆虐,如今的陵國大多城池都相伴黃沙之中,已經(jīng)很少有如此水草豐茂之地了,這里的溪水清澈,峽谷蜿蜒曲折,植被也不少?!?/br> 顧齋深深的打量了褚楚一眼,“沒想到褚小公子對陵國的風土這么了解?!彼麖鸟R背上取下自己的弓箭,往灌木叢中去了,褚楚大概知道這人要干什么,也跟著起身去拾些枯枝。 沒多久顧齋就拎著一只野兔回來了,當他看到那簡易的“灶臺”時,連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那上揚的嘴角。 壘好滿是枯枝的“枯堆”,兩人把火生了,就地烤起野兔來,不大的火苗在飛舞,架著的野兔由顧齋看著正在火上翻烤,顧齋嫻熟的用手中的匕首剝去了兔毛,在兔rou上劃了幾道口子。 褚楚好久沒吃過這樣的原始烤兔rou了,心下放松,也覺得愜意極了,吃過顧齋遞過來的兔腿之后,他咂吧咂吧嘴,覺得應當禮尚往來,他雖然現(xiàn)在手無縛雞之力,有些事情還是能夠做到的。 他從顧齋的箭筒里抽了幾支箭矢,捆成一匝,往溪邊去了,尋著那溪水,一叉一個,也逮到三條魚,像叉魚這種活兒,不像拉弓射箭,掌握了技巧,魚兒基本放不跑。 顧齋坐在原地,暗暗的叫好,一時間也沒去思考為什么上京城的世家公子也對這些熟練得很。 兩人把魚簡單處理了,放在火上續(xù)烤了一回。 “沒想到,今天還能托褚公子的福吃上一回烤魚。”顧齋顯得很開心。 “也是托將軍的好箭法,讓在下有幸吃到了這兔rou?!瘪页f。 二人吃干抹凈,一并把殘余收拾了,便上了馬原路返回盤寧城內。 此時的盤寧城驛館中,一場精心謀劃過的刺殺風波剛剛被平息,就如顧齋計劃中一樣,二人抵達驛館之時,所有的刺殺者已經(jīng)伏誅,一旁的老使臣及柴漣都不敢多言,只在驛館外侯著二人回來。 ※※※※※※※※※※※※※※※※※※※※ 【1】出自范仲淹《岳陽樓記》: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 —— 小顧&小褚攜手提醒: 勤洗手、戴口罩,不要隨意吃野生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