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我靠種田位極人臣 第39節(jié)
錢縣丞被調(diào)來安南任職也有一年多了,也別瞧著安南各農(nóng)戶都變得富裕,不少外地商賈行人皆奔之而來。但就算是這樣,安南真正能被稱得上一句繁榮的還是以靠近縣城為中心的這一小片區(qū)域。 這方面,從墾殖指數(shù)上去看是最為直觀的。 安南縣總面積有八千六百多平方公里,但眼下衙門登記在冊的耕地總面積卻才剛破一百五十平方公里,指數(shù)僅為百分之一點七。 這個比例放在時下來說其實并不算太低,不過這里面不僅加上了韓徹之前帶領流民在朱家沖開墾出來的那部分田地,還有其他鄉(xiāng)民為種植蓮藕和甘蔗多墾殖出來不少的田地。 而在這之前,安南縣的墾殖指數(shù)還不足百分之零點九。 土地開墾程度又是最能顯示縣城各個區(qū)域的開發(fā)程度,因此韓徹巴不得那些山間土著就近選擇開荒墾地。 于是衙門也大力扶持土著們,凡是在山下修建房屋的,皆可獲得一筆建房補貼。曲轅犁,耬車還有一些常用農(nóng)具,每戶也都可以分得一套。 至于耕牛,衙門手中目前是沒有那么多,但在韓徹找尋兩波往年為沉水香運來大批耕牛的商戶,承諾他們幫忙運來耕牛,韓徹便能與他們做一筆白砂糖或棉冰糖的交易。 之后耕牛和農(nóng)具一到來,那些個山間土著們便紛紛搬家住進山下剛修建好的房屋里,準備開墾荒地。 當然,山上的寨子他們還是回去住的。這不是那位韓縣令特意過來跟他們說了,今年他們將土地開墾多少,衙門到時候各種農(nóng)作物的種子便免費發(fā)放他們多少么! 地開墾出來后是他們的,最后種出來能掙大銀錢的蓮藕和甘蔗也是他們的。試問,他們又如何能不被這份釣餌所吸引? 考慮到這些山間土著們長久居住在深山,韓徹便尋來這九個寨子新選出來的里正詢問他們預備如何開荒養(yǎng)地。 結(jié)果被韓徹這么一問,其中一人當即便一臉茫然的問道:“什么叫養(yǎng)地?” “那你們平時是怎么種地的?”韓徹好奇起來。 “在山里面找塊平整的地方,把樹木砍伐掉,再燒一把火。再用鋤頭挖洞,把種子放進洞里,不就可以了嗎?”對方這般回答。 “那地里的作物能長好嗎?收成能多嗎?”韓徹眉頭都皺了起來。 “好歹能收回來些。”他還咧著嘴笑。 “地這么種下去,收成會一年比一年少吧?”韓徹又問。 “沒事,要是長不出東西了,就換塊地方?!逼渌艘策@般點著頭。 韓徹見狀,頓感萬分無奈。 這些個山間土著們種地的方式,可算是讓韓徹見識到了什么叫“耕耘不以時,荒廢不加辟”和“其耕也,僅取破土,不復深易?!保?) 真正的純靠天吃飯,靠作物自己奮發(fā)生長。 這么種地肯定是不行的,韓徹第二天便從這九個寨子開墾荒地就近的村莊,分別選取出幾名種地好手,去教授這些土著們開荒養(yǎng)地。 這些領了韓徹任命,來教授土著們種地的村民們是有薪酬的,但他們極為認真的態(tài)度,卻不僅僅是為著薪酬,而是來自于韓徹親口對他們的夸贊。 韓徹如今深得安南縣眾農(nóng)戶的信重,得了他的夸贊的村民們,自是感到十分的驕傲和高興,做起事情來自然是格外認真。 這些土著們對官府如今還有防備,但對距離他們寨子近處的村民卻并不會。畢竟他們之前一些生活必需品,就是通過跟這些村民做交換的。真要說起來,彼此間還比較熟悉。 之前下山給鄉(xiāng)民做工的一些山間土著們又曾親自見識過,山下村民們地里產(chǎn)量是如何在韓徹所教授的好的耕種方法后,大幅度增長的。 因此村民們認真去教,山間土著們也能毫無排斥的認真學習。再加上耕牛和好用農(nóng)具到位,一片又一片的荒地很快便得以成功開墾出來。 當趙四郎帶著商隊再度來到安南時,便先是被嶄新又平整的半邊道路和另半邊已經(jīng)在修繕中的道路合并一起的寬敞程度所大感驚訝。接著他又瞧見原本荒涼的一些地方,竟被開墾成了土地。 再細瞧,趙四郎發(fā)現(xiàn)這些正在進行開荒的人身上穿著的極具風格的服裝,明顯就是山間土著們! “如今這安南,哪里還有過去古荒服地,蠻煙瘴雨之鄉(xiāng)的半點模樣。怕是比一些北地縣城還要來得富庶繁華?!鄙剃犞杏幸蝗吮氵@般感嘆道。 趙四郎點頭:“韓大人眼下又用甘蔗造出那般好的白糖,想來距離他被調(diào)離回京城那日,亦不遠了吧?” 說起來,當初剛識得時,他們還猜測韓徹是不是想拉攏趙家,借助趙家的銀錢使力,好讓他能從安南調(diào)離呢! 不過那時候,誰又能想到,這位韓狀元竟還有這等制糖的好本事! 白糖里面所能帶來的利潤和價值,饒是趙四郎背后的人怕也得大為震驚。只恨當初,竟不懂得與其交好。 不過趙四郎等商隊因是從京中而來,他們出發(fā)時還只是農(nóng)歷九月,那會白糖的消息尚未傳過去。但此時趙四郎已經(jīng)能夠想象得出,眼下京中怕是已經(jīng)被這白糖的出現(xiàn),攪得風云頓起了! 京中此時確實因白糖的出現(xiàn),使得不少勢力蠢蠢欲動。 這日朝堂上,有官員便站出來言道,韓徹既有這般大才,便不該繼續(xù)讓他在安南那等偏僻毒瘴之地埋沒,合該把他調(diào)回京城,予以重任。 然他才剛說完,馬上便又有人站出來表示反對。言道韓徹雖制作出白糖,是有功勞。但他這兩年在安南的政績,卻一直都是下等。如這般下等政績,如何能稱得起大才?又如何能就此將他調(diào)回京城,還予以重任? 前者當下便反駁,說那安南本就是偏僻荒涼之地。歷來被發(fā)配去安南的官員,便從未有人做出過好的政績。此乃安南環(huán)境過于惡劣的原因,與韓徹能力有何干系?再者韓徹雖政績?yōu)橄碌?,但去年稅收完成府州給的預算,人口更是明顯增長。若這般還不能算有才,那怎樣才能算有才? 年邁的皇帝則一言不發(fā)的安坐在上方龍椅上,由著底下這些官員激烈爭執(zhí)。 人老成精,更何況還是一位帝王。 所以老皇帝一眼便看出來,眼下朝堂上這些大臣們的這份爭執(zhí),根本就不是為了韓徹本人。畢竟韓家當初沒落多年,韓徹又在考取狀元郎沒多久,便被流放發(fā)配去了安南。 此刻能站在朝堂上的這些官員,不論品階還是資歷,都并不是韓徹當初能輕易交往密切又友好到能為他奮力爭執(zhí)的對象。 不過是借著韓徹身為太子舊人,又是因那么一樁事才被流放發(fā)配到安南,一方面為彼此掙得利益,一方面也是在試探自己的態(tài)度。 對此,老皇帝一言不發(fā),他們爭執(zhí)多久,他便看了多久的戲。 只等到這些人爭執(zhí)得差不多,齊聲懇請圣上做最后決定時,老皇帝才坐直了身子,突然告訴大家,韓徹還呈上了一份“懺悔文書”。 注1:“耕耘不以時,荒廢不加辟”出自《盤州文集》卷29《勸農(nóng)文》。“其耕也,僅取破土,不復深易。”出自《鐵奄方公文集》卷33《廣州乙巳勸農(nóng)文》 最后推薦一下基友的新文,是個勤奮更新的大大! 書名——《世子她有上億負債》,作者:十尾兔,作品id:8026976 文案:容昭穿成安慶王世子,安慶王病中得獨子,立刻請封世子成功,病當即好了大半,然后發(fā)現(xiàn)—— 壞了,“獨子”是個小丫頭! 是老夫人和王妃為讓他走得安心,故意謊報。 安慶王還哪里敢走!! 這要是被皇帝知道,欺君大罪,滿門抄斬啊。 于是,安慶王撐著這口氣,把消息瞞得死死的,生怕泄漏。 外人只知安慶王世子病弱,從不見人。 一晃17年,近來安慶王再次病危,王府上下人心惶惶。 女首富容昭就是這時穿來的。 回看記憶,容昭一臉淡定—— 這好辦,古代首富保不住命,那就當“首負”。 君不見,與銀行行長稱兄道弟的,除了存款一個億,就是負債五千萬。 于是,安慶王世子出來活動了,這丫是掙錢一把好手,也是欠錢一把好手! 越有錢有勢,家里的“安慶王世子欠條”越多,年底,各府送給家主的不是收益,而且——安慶王世子欠條。 這欠錢路子一開,那就再也打不住啊。 一年后。 安慶王世子著女裝大剌剌上朝,滿朝文武都當沒看見。 包括坐在頭頂?shù)幕实劾蟽骸?/br> ——沒辦法,皇帝老兒私庫大半都換成了世子欠條。 殺了她? 誰來背負這上億兩負債?! 至于“病危”安慶王,他又蹦起來了,近日太醫(yī)還說,安慶王活到九十沒一點問題。 安慶王:“看著上億負債,我敢死嗎?!” 第47章 大雨 唐刺史和朝廷派遣的使者抵達安南時,已經(jīng)是來年春三月。 每年三月,本就是春雨多發(fā)的季節(jié),安南今年目前的降雨量比之往年更甚。但即便是下著雨,此刻安南縣城門處依舊一片川流不息的熱鬧景象。 “這,這竟是安南!” 使者瞧見眼前這片繁榮,再一次大感震驚。 之前剛踏進安南地界,行走在堪比北地一些重要府城才能修建得出來的平整又寬敞的道路上時,使者就已經(jīng)被深深震驚了一次。 也莫說是使者,便是唐刺史今日受到的震驚也不小。 要知道裕州作為管轄安南的上級府城,轄下好些官道的修建標準,也是比不得如今安南了。 待到來到衙門,對著韓徹宣讀朝廷此次下發(fā)的圣旨時,使者臉上笑容也一下子就顯得熱情起來。 圣旨前半部分是一片贊賞言詞,后半部分卻又言道韓徹如今既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望他以后在安南一心為民,切勿重蹈覆轍。 使者還帶來一些御賜的賞賜外,也傳達圣上另一份口頭嘉賞,言道京城和安南兩地相隔甚遠,念韓徹和家中親眷在安南難免思鄉(xiāng)情切,故又賞賜他們?nèi)乙恍┚┏潜钡氐奶禺a(chǎn)。 見狀,韓徹便忙帶著柳氏和三娘四娘叩謝皇恩。 宣讀和賞賜一完畢,使者因為還要急著返回京城,唐刺史便也并未多待,隨使者一同折返離去。 韓徹帶著韓老三和錢縣丞,以及衙門里的其他人,一路相送他們出了城門,待其背影都瞧不見了后,方才返回縣衙。 縣衙今日上下都使者到來的嘉賞而感到高興,要知道如安南這等地方,往年莫說是什么朝廷嘉賞,便是少些責罰,都能讓衙門里的人為之感到慶幸歡喜。 韓徹也笑著吩咐韓老三,讓他給衙門上下都發(fā)一筆賞錢。 “多謝大老爺賞賜!”眾人樂呵呵的作揖叩謝。 賞錢發(fā)完,韓徹回到縣衙后院,柳氏和三娘四娘正滿臉笑容的在整理著那堆朝廷發(fā)放的賞賜。 “二郎,這些賞賜擺放哪?”柳氏高興的問道。 “不易放長久的咱們便盡快用了,其他的放阿娘你那里吧?!表n徹回答。 柳氏便帶著三娘四娘將一些吃食藥材還有布料挑選放一邊,其他的便喚來韓老三先搬運到庫房。 “二郎,剛剛圣旨里的意思,是不是說咱們能自由出安南了?”對比起這些物品上的賞賜,柳氏顯然更關(guān)心這個。 自從跟著被流放發(fā)配到安南來后,柳氏其實做夢都在想著能重回京城。那里既是柳氏生長熟悉的家鄉(xiāng),又有一個大女兒牽掛著。最要緊的是,韓徹在考慮三娘四娘將來的婚嫁。殊不知,對柳氏而言,比起三娘四娘,眼下最著急的其實是韓徹。 “是啊,往后咱們自由了?!表n徹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