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愿意說就算了?！?/br>
    卡列揚于是繼續(xù)百無聊賴的撐著手看星圖，把帝國上將完全當做了空氣。聯(lián)盟母艦司令部里一片詭異的靜寂，半晌終于只聽亞倫冷冷的開口道：“老子殺了幾個貴族，現(xiàn)在要把人頭送到首都去……”

    說到殺人的時候他語調(diào)中的悍氣簡直毫無掩飾，然而卡列揚不為所動，自顧自把星圖翻了一頁，問：“帝國有貴族？”

    所謂帝國貴族，不過是在第一次銀河大戰(zhàn)期間，給帝國軍提供物資支援和政治投資的商人罷了。海因里希登基后，遵守諾言給了他們稱號、封地和種種特權，然而這些貴族很快就變成了帝國龐大戰(zhàn)艦上的蛀蟲，肆無忌憚吞噬著各種驚人的財富。

    帝國軍之所以在先前和暗星堂的戰(zhàn)爭中屢屢失手，除了空間戰(zhàn)上失利之外，和貴族們固步自封、不肯配合也有很大關系。

    亞倫聽出了卡列揚聲音中的嘲意，但也沒反駁，只淡淡道：“管他是不是，殺得他們害怕了自然也就老實了。不然各個都以為自己是土皇帝，這仗還怎么打下去？”

    卡列揚順口問：“你這么自作主張，小白臉不惱？”

    這話問得其實很無心，但瞬間讓亞倫想起了另一件事：“對了，西利亞元帥怎樣？”

    “……”卡列揚正在翻星圖的手當即就頓住了：“你問這個干什么？”

    自從皇帝在帝國和聯(lián)盟的心照不宣下，冒名頂替跑到金水星上去轉(zhuǎn)了一圈之后，就好像有什么秘密在暗中被揭開了一樣，大家都知道對方知道了，但大家都裝作不知道對方已經(jīng)知道了。好像只要誰都不提，那件事就可以裝作沒發(fā)生過，就此風平浪靜的過去一樣。

    ——然而在帝國眾人眼里，這事是萬萬不能當作沒發(fā)生過的；不僅必須發(fā)生過，還必須經(jīng)常提一提來刷存在感，最好能踩著一天三頓飯的點兒去跟聯(lián)盟聯(lián)絡下感情，要是能親眼看看事件主角西利亞元帥的話，那就更好了。

    “陛下那天回來后就高興得不得了，整天整天不睡覺，三更半夜的強迫軍部陪他加班，還動不動找軍部那些有家室的alpha們談育兒經(jīng)。那些alpha哪會帶孩子？一個個都快被逼瘋了，朗費洛長老因此跑去新楓丹白露宮抗議了好幾次，據(jù)說回來后吃了兩大瓶降壓藥。”亞倫若笑非笑的盯了卡列揚一眼，臉上表情說不出的欠抽：“——你說，陛下是在金水星看到了什么，才會像吃了藥似的興奮成這樣呢？”

    剎那間卡列揚臉色很復雜，但緊接著就變成了破罐子破摔的平靜，翻了個白眼問：“小白臉的內(nèi)心世界我怎么知道？”

    “哦——你不知道嗎？那回答我西利亞元帥最近如何，為什么我?guī)讉€月都沒看到他了？如果是哪里不舒服的話……”

    “——抱歉打斷一下，卡列揚元帥?！眮唫惖靡獾脑捯粑绰?，比格副官突然插了句嘴，緊接著走上前來尷尬的道：“真不好意思，指揮所來緊急命令了，指定卡列揚元帥您親自應答。”

    卡列揚一抬頭：“誰？”

    “是西利亞軍團長，要求您立刻去法布拉斯要塞——”

    與此同時帝國旗艦上，亞倫正豎著耳朵想聽到什么，突然肩上被指揮官一拍：“上將，不好意思皇帝陛下給您來了封急電，要求您立刻前往指定地點?！?/br>
    亞倫急匆匆一回頭：“誰？小白臉？”

    指揮官：“……”

    “陛下要求您立刻前往指定地點，”指揮官晃了晃手里的通訊器，好脾氣的道：“是法布拉斯要塞，聯(lián)軍司令部暫時設立在那里，陛下讓您過去和聯(lián)盟代表共同商量作戰(zhàn)方案?！?/br>
    chapter 110

    法布拉斯要塞位于帝國雙子座邊境一個管型的行星群中，從形狀上來看,就像計時沙漏最為尖細的的中部。然而這座要塞卻是雙子座星系內(nèi)最大的空中堡壘,體積和一個小行星相差無幾,擁有首度星系過半的太空火力，可供首都防衛(wèi)軍千萬兵馬換營扎寨,是一座名副其實的宇宙巨無霸。

    經(jīng)歷過一場惡戰(zhàn)后還是光潔如新的首都防衛(wèi)軍，和打了打勝仗卻還是顯得風塵仆仆的聯(lián)盟軍，這兩只艦隊仿佛閃著光的小魚群，一同緩緩駛進了法布拉斯要塞如同深海獸口般大開的關閘里。經(jīng)過漫長的中空重力走廊后，一艘艘戰(zhàn)艦分別在轟鳴中落到了停機庫底部,而旗艦一直順著通道開到盡頭，才緩緩?？吭诹随u合金大門前。

    卡列揚走下艦橋,回頭只見通道中鱗次櫛比的燈光一片片熄滅,仿佛整個軌道隱沒進了亙古的深淵。那密密麻麻的巨大戰(zhàn)艦就像是深淵中怪獸的獠牙，在黑暗中投下無數(shù)讓人膽寒的陰影。

    “被帝國的軍事實力震驚了嗎，卡列揚元帥？”不遠處亞倫上將也走下艦橋，隔著人群大聲嘲笑。

    “這樣的軍事實力卻只能追在暗星堂的屁股后面跑，我確實對此感到很震驚?！笨袚P隨口道，舉步向前走去。

    高度足以通過一艘航空母艦的鎢合金大門在沉重的轟鳴聲中緩緩開啟，無數(shù)機器蜂鳥從門里一涌而出，掠過眾人身邊的時候已無聲無息的放出了探測波，直到確認沒有違禁物品之后才風一般散去。

    帝國和聯(lián)盟的兩方人同時并肩走過大門，隨即被升降機帶到地面，只見一個穿著白色軍服的人影正背對著他們，站在大廳整面的落地玻璃前，靜靜看著遠空飄渺的星團。

    深藍色的星空背景下，他的身影格外挺拔孤直。亞倫腳步一頓，出乎意料道：“——西利亞元帥？”

    西利亞回過頭，微笑著對他們抬手示意。

    卡列揚也揮手致禮，一邊懶洋洋的張望著大廳的景色一邊走過去：“為什么叫我來這里啊？不是說在雙子座外圍待命的嗎？剛才遇到帝國軍正在被暗星堂一支前鋒隊暴揍，你不知道多危險啊元帥，亞倫上將險些就沒命了……”

    亞倫看到西利亞的第一眼就如遭雷擊：肚子是平的！身材沒走形！

    小太子呢！帝國的小太子呢——?。?/br>
    “……好危險啊，幸虧我們及時趕到，救下了鬼哭狼嚎的小白臉二號?！笨袚P回過頭，臉上突然綻放出一個友好到虛假的笑意：“是吧，小白臉二號？”

    亞倫精神恍惚，渾渾噩噩，腦子里瞬間掠過了幾百個悲慘的猜測，從“小太子沒有了皇帝知道嗎”到“帝國和聯(lián)盟從此翻臉殺害小太子之仇不共戴天”，中間種種膽寒，不能詳加描述?？袚P的話他根本一個字都沒聽見，恍惚間只看見了在場所有人征詢的目光，于是下意識敷衍的點頭：“是……是的，是的……”

    帝國眾人：“…………”

    聯(lián)盟：“…………”

    “下次不要亂給人起外號，”西利亞轉(zhuǎn)頭對卡列揚認真說，后者則受了天大冤枉般一攤手：“我沒有！是他自己承認的！”

    ——其實亞倫現(xiàn)在滿心震驚，別說被口頭上叫兩聲了，就算卡列揚把小白臉二號的標簽貼在他臉上他都未必能反應過來：小太子沒有了？雖然讓元帥給那個小白臉生孩子確實很不爽，但帝國的小太子就這么沒有了？！

    陛下怎么辦？帝國怎么辦？！說好的政體改革怎么辦？？??！

    亞倫滿腦子只想沖過去抱著前上司的大腿哭長城，然而他那兩滴悲傷的淚水還沒掉下來，突然不遠處響起一個沉穩(wěn)有力的聲音：“你們在說什么？卡列揚，這就是你身為聯(lián)盟元帥的應有姿態(tài)嗎？”

    西利亞阻止不及，卡列揚自然而然道：“身為勝利者我想什么姿勢就什么姿勢，拜托你忍著吧小白臉二……一號！”

    現(xiàn)場一片靜寂，亞倫猛一回頭，求救般失聲道：“——陛下！”

    一身深藍色筆挺軍禮服、胸佩黃金綬帶、腳蹬棕色厚底牛皮靴的雙子座皇帝海因里希從門外大步走來，金棕色的頭發(fā)在大廳璀璨的燈光下閃爍著光芒，冰藍色的眼睛深邃冷峻，面容仿佛大理石雕像般英俊硬挺。

    剪裁得當、質(zhì)地奢華的軍服將他身形襯托得格外精悍，從肩到腰仿佛一個完美雄健的倒三角，充滿了雄性alpha的鐵血魅力——這樣子簡直就像一頭開了屏的雄孔雀，全身上下充滿了低調(diào)而悶sao的求偶氣息，隨便拍個照就可以直接拿去給帝國第一時尚雜志當封面了。

    亞倫眼睜睜看著他走過來，瞬間腦補了皇帝發(fā)現(xiàn)親生兒子沒有了的一百零八種狂暴反應。然而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么，就聽皇帝無比自然的向西利亞伸出手：

    “歡迎聯(lián)盟艦隊來到雙子星系第一堡壘，空中霸主法布拉斯要塞……”

    ——這是什么反應啊皇帝！你真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對勁嗎！

    亞倫上將風中凌亂如魔似幻，連西利亞都忍不住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轉(zhuǎn)向海因里希，隨意的握了握手：“多謝盛情，不過我昨天就來了……有必要再說一遍嗎？”

    皇帝：“……”

    ·

    帝國和聯(lián)盟的兩方人分別由海因里希和西利亞帶領，并肩向議事大廳走去。亞倫趁聯(lián)盟那邊西利亞在和卡列揚說話，便緊走幾步追上皇帝，用手肘捅了捅他：“喂，你真的沒事？”

    “……你從剛才開始就很不正常，是你沒事才對吧？”

    “我能有什么事，那是你兒子！你兒子呢？！”

    海因里希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在培養(yǎng)皿里啊?！?/br>
    亞倫瞬間呆住了，半晌才明白過來，嘴角抽搐著問：“……這在聯(lián)盟不是違法的嗎？帝國元老院上次反對機械孕育的提案還是你自己批準的……”

    “多少違法的事都做過了，還差這一件不成?！焙Ｒ蚶锵Ｒ贿?，又興致勃勃的低聲道：“上次去聯(lián)盟的時候我已經(jīng)看過了，那么小的一點點，跟我小時候長得特別像，你說該取什么名字好呢……”

    名字什么的亞倫沒有任何靈感，他已經(jīng)被皇帝的無恥徹底震驚了。才幾個月的胎兒就能看出“跟我長得特別像”，你是用x光透視眼看出來的吧？臉皮是城墻拐角做的吧？比太空要塞還厚??！

    “啊我忘了，你對起名字這種事不在行?！被实弁蝗幌肫饋硎裁?，特別開心的回頭笑道：“你這輩子給自己孩子起名的機會估計很渺茫了，我真是同情你啊哈哈哈……”

    ·

    相比于帝國來說，聯(lián)盟眾人關心的重點就正經(jīng)很多。兩群人一同走進法布拉斯要塞的圓塔形議事大廳，只見巨大的會談桌上，緩緩盤旋著銀河系四維投影，由千億群星組成的大旋臂如同史詩般磅礴壯麗，將璀璨變幻的光芒映在每個人臉上。

    卡列揚習慣性站在聯(lián)盟席第二位，被西利亞看了好幾秒才忙不迭走到首座上，抓著頭發(fā)匆匆轉(zhuǎn)移話題：“——話說回來，我不是應該在雙子座星系外圍執(zhí)行警戒任務的嗎？為什么把我叫到這里來啊？”

    帝國和聯(lián)盟分別站立在銀河系投影兩側，一時沒人出聲，只見兩排黑白軍服對峙，場面森嚴靜寂。西利亞半側著站在長桌盡頭，聞言用手里的紅外線光棒點了點星系中的某處，淡淡道：“因為經(jīng)過測算，我認為這片管型星域是暗星堂從五維空間回到現(xiàn)實宇宙，并向雙子座星系內(nèi)部進行突破的關口。”

    此言一出，長桌邊人人臉色都變了，連亞倫都忘了在心里給海因里希扎小人：“您這么說有任何依據(jù)嗎，元帥？”

    西利亞皺眉盯他，然而亞倫不是卡列揚，只知道用無辜而理直氣壯的目光坦然回視。

    “……”西利亞無奈道：“我和海因里希比較了暗星堂數(shù)次從五維空間降維時的行動特點，以及附近星系的磁場波動，為暗星艦隊畫出了幾條最佳航道，管型星域就是航道中最主要的一條。另外我們已經(jīng)在其他航道上設立了由百萬架核融戰(zhàn)機組成的強烈干擾，因此現(xiàn)在我們所處的地方，就成了尤涅斯最有可能選擇的行軍路線?！?/br>
    “法布拉斯要塞身為管型星域的中心，從戰(zhàn)術層面上說易守難攻，有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獨特空間優(yōu)勢，所以我們選擇了這里作為大軍屯兵的地點。”海因里希走上前，自然而然的從西利亞手中接過紅外線指揮棒，只見鮮紅的光點徑直投向了浩瀚星系中一處沙漏中心般的細小彎折處，“——這就是我們所在的位置。”

    現(xiàn)實宇宙中的“太空巨無霸”法布拉斯要塞，在緩緩旋轉(zhuǎn)的銀河大旋臂中，變作了比沙礫還要渺小而微不足道的光點。而在要塞周圍駐扎的千億雄壯大軍，以及要塞中呼風喚雨地位尊崇、屹立于萬萬人之上的皇帝和元帥等人，則如蕓蕓世界中的螻蟻般，連影子都看不見。

    “以法布拉斯要塞為中心，再往宇宙深處輻射數(shù)百光年，這段距離中布下了共計八十萬億只躍遷能量探測儀，一探測到暗星艦隊降維的痕跡就會向我們發(fā)出警告?！?/br>
    海因里希伸手把紅外線往身后一點，大屏幕上頓時躍出成千上萬密密麻麻的光電信號，層層穿透、充斥了大廳的所有空間。

    “暗星堂從來都不是為了占領帝國國土而來，他們的目的是白鷺星。為此我們將在所有通向白鷺星的躍遷門周圍設立重兵把守，同時主要大軍在法布拉斯要塞內(nèi)駐扎，一旦暗星艦隊大舉攻城，就是我們最后一戰(zhàn)到來的時刻。”

    大廳內(nèi)一片靜寂，所有將軍都皺著眉，仔細看著變幻莫測的戰(zhàn)術星圖。

    “這段時間帝國和聯(lián)盟將輪流在星域周圍巡邏，其余在要塞內(nèi)部駐守，當值部隊的時間和番號將由我宣布?！蔽骼麃啳h(huán)視周圍一圈，聲音十分和緩：“——有什么疑問嗎？”

    ——當然沒有了，有也不在西利亞元帥面前說啊，誰不知道這位主兒現(xiàn)在惹不起啊……帝國和聯(lián)盟眾將都清一色搖頭，動作整齊劃一，就跟事先培訓過似的。

    西利亞于是很滿意，當著眾人的面宣布了戰(zhàn)時巡邏番號及時間表。

    雖然這張長達數(shù)頁的表是海因里希陛下和西利亞元帥共同商議出來的，但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帝國軍和聯(lián)盟軍需要干的苦活兒明顯不太平衡——不過也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念完表后當皇帝板著臉說“有什么疑問現(xiàn)在可以提”的時候，帝國眾人清一色立正敬禮，大吼道：“沒有疑問——！”

    在以往戰(zhàn)術會議上唾沫橫飛唇槍舌劍的情景比起來，這一幕簡直讓人感動得要落淚……

    皇帝滿意的點點頭，把輪值表一放，說：“散會。”

    ·

    聯(lián)盟由卡列揚帶領，帝國由亞倫上將帶領，左右并肩從大門魚貫而出，很快走得一干二凈。寬闊高聳的殿堂中最終只剩下帝帥二人，海因里希一回頭，只見西利亞正站在長桌盡頭，深深凝望著半空中煥發(fā)著燦爛光芒的銀河系。

    “你在想什么？”海因里希走過去，輕輕按住他放在桌面上的一只手。

    西利亞沒有反應，只靜靜望著那壯麗的星海。

    “我在想……太空要塞堪稱神跡，但在銀河大旋臂中也只是微不足道罷了；銀河系如此磅礴恢宏，但放在整個宇宙范圍里，也不過是一粒渺茫而細微的塵沙……今天你我耗盡心血準備的大戰(zhàn)，好像關乎河內(nèi)星系生命的興旺和存亡，但對于億萬年生生不息的浩大宇宙來說，不論這一戰(zhàn)結局如何，都不過是某個角落中發(fā)生的一段插曲罷了。甚至連人類種族的興亡，都是完全不值得在意的吧?！?/br>
    海因里希詫異的看了西利亞一眼，“你怎么會有這種想法？”

    西利亞反問：“你沒有嗎？”

    皇帝沉思著，目光落在半空的星海投影上。銀河系仿佛化作一團橢圓的光環(huán)，倒映在冰藍色的眼瞳深處，他堅毅的面孔在光輝映照下更顯得鮮明而深邃，半晌才搖了搖頭，說：“我不這么認為……宇宙確實廣博宏大，人類不過是它的滄海一粟罷了；但對人類自己來說，大到種族范圍的戰(zhàn)爭與和平，小到單獨個體的生死與愛恨，都是傾盡一生去探索和追求的東西，其意義并不比這個恢宏的宇宙要遜色多少……”

    “……人類像蜉蝣一般生活在這片廣闊的太空中，但我們所擁有的生命，和整個宇宙的興衰一樣，都不過是從生到死的過程罷了。從這個角度來說，今天人類為了生存而做出的努力，和整個宇宙的延續(xù)相比，又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呢？”

    海因里希轉(zhuǎn)頭望著西利亞，后者也微微有些發(fā)怔的回望著他。兩人的目光就在這座燦爛的殿堂中對視，直到過了很久很久，才聽西利亞發(fā)出一聲輕微的喟嘆：“所以說我們的想法是不一樣的啊?！?/br>
    “是的，”皇帝微笑起來，悠然道：“你仰望星空，看到的是自身的無知和渺??；而我活在當下，眼前是自己的目標和未來……”

    chapter 111